他覺得頭頂的帽子壓著耳朵特別的癢,不只是癢,還很熱,身上的外套也不能脫下來,教室裡溫度並不低,他穿著外套,早就滿頭大汗了。
顧煬手指按在桌子邊緣,一點一點的往樊淵那邊蹭,小指先碰到樊淵的胳膊,緊接著把小指搭上去,然後另外四根手指也試探著一一搭了上去,握著樊淵的手臂晃了晃。
樊淵看過來時,顧煬立刻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樊淵,我好熱啊。”
樊淵看了眼顧煬額頭的汗,拽著兩個人的書桌往後移了移,緊緊貼在後牆上,然後把後門打開一條縫隙,正好對著他們兩個,走廊的涼風吹過來,讓顧煬好歹舒服了一點。
他剛緩了口氣,肚子就咕嚕一聲,聲音大的連前排的潘菲都回頭看了一眼。
顧煬捂著自己的肚子,感受著肚子的哀嚎和空癟,又去拽樊淵的手臂。
“樊淵,我餓了。”
樊淵這回終於露出些詫異的表情,顧煬早飯幾乎吃了兩個人的量,這才過了多久,第一節課沒上完呢,他就餓了?
顧煬怕樊淵不信,拽過樊淵的手臂,帶著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揉了揉。
小肚子癟癟的,裡面的食物已經消化光了。
樊淵指尖按了按顧煬的肚子:“這麽能吃?”
顧煬心虛的移開視線,隻對樊淵露出一邊泛紅的耳朵,點了點頭。
他肚子一餓,樊淵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就越來越濃鬱。
顧煬側頭不看樊淵,盯著後門,鼻尖聳了聳,覺得那香味太霸道了,從他鼻尖鑽進來,像是要把他的大腦都迷住了一般。
他又忍不住轉過頭去,視線緊緊盯著樊淵,裡面全是渴望和迫切。
樊淵被看的收回了摸顧煬肚子的手,身體往後退了退,拉開距離。
他退開,顧煬就往前湊。
鼻尖慢慢湊到樊淵的肩膀,輕輕嗅聞著,又一點點的靠近脖頸,將冰涼的鼻尖貼到了樊淵的動脈,感受著動脈血液的流動,以及從那裡散發出來越來越濃鬱的芬芳。
“樊淵,我好餓……”
樊淵看了眼講台上正講得唾沫橫飛的老師,將顧煬推開,壓著他的肩膀讓他靠在牆角。
顧煬特別順從的被樊淵擠在牆角,前面有落得高高的教科書擋著,現在除了樊淵,誰都看不見他。
樊淵又回頭看了眼頭頂的監控,指揮顧煬低頭。
顧煬低下頭,雙手撐在桌子上,微微側頭期待的看著樊淵,雙眼中的眸光很亮,他知道樊淵一定不會讓他餓著的。
樊淵這才從桌堂裡掏出一條巧克力,打開包裝,用右手拿著,遞到了顧煬面前。
顧煬立刻捧住了樊淵的右手,張嘴沒去咬巧克力,而是先咬在了樊淵的虎口上。
他用的力氣不大,小尖牙小心翼翼的磨著,磨得樊淵的虎口濕乎乎的,這才去舔巧克力。
吃兩口巧克力,就要用牙去磨樊淵的手,很快巧克力融化,淌了樊淵一手的巧克力液。
顧煬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辦法,立刻伸手隔著包裝袋把巧克力都捂熱、融化,然後把巧克力液全都擠在了樊淵的手上,嘴唇湊過去,一點點吃得開心。
前排的潘菲像是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回頭看了看,只看到樊淵左手撐著臉頰,神情淡漠的看著講台。
見潘菲回頭,樊淵視線平平的移過去,似乎在問:你有事嗎?
潘菲立刻轉過頭去,慣常面帶微笑的樊淵大班長不笑的時候還是挺嚇人的。
等潘菲轉過頭去之後,樊淵的視線立刻瞥向了顧煬。
他把被顧煬叼著的指尖往裡懟了下,懲罰性質的頂著顧煬的小尖牙按了按,警告他:
“小點聲。”
顧煬被按了小尖牙也不生氣,反而往後收了收牙,就怕小尖牙戳破樊淵的手指。
他把嘴角的巧克力漬蹭回樊淵手上,抬頭衝樊淵翹了翹嘴角,笑的又乖又討好,如果不是嘴邊全是巧克力的話,這個笑容會更有說服力。
顧煬肚子很餓,那種餓仿佛從空蕩蕩的胃部一路蔓延進心口,讓他全身上下都對樊淵充滿了渴望,那種渴望仿佛來自於食欲,又仿佛不只是食欲那麽簡單。
他小口小口的吃著巧克力液,直到下課鈴聲響起來,顧煬還沒抬起頭。
樊淵把手抽回來,從桌堂裡抽出張濕紙巾擦滿是小牙印和巧克力液的右手。
“行了,你太過頭了。”
顧煬沒聽樊淵說什麽,他的視線跟著樊淵的手移動,仍舊緊緊盯著樊淵的右手看。
樊淵並不阻止,顧煬要看,他就由著顧煬看,手裡拿著濕巾慢條斯理的把指尖上、手背上、虎口上沾滿的巧克力液擦乾淨,最後只剩下一些小牙印在手上。
顧煬看都沒看被樊淵扔掉的濕巾,他視線落在樊淵的手上,看著那修長的手指上全是小牙印,覺得心裡有種異樣的滿足感,他覺得樊淵的手上本就該有這些小牙印的,那是他顧煬的記號,並且不只是手上……
他視線向上,落到了樊淵的脖頸上。
樊淵一隻手臂撐著桌子,坐姿大開大合,見顧煬視線又落到了他的頸側,就微微側了下頭,像是不經意間,露出了脖頸間的大片皮膚。
顧煬舔了舔嘴唇,雙手按著凳子邊緣,身體前傾,小心翼翼的靠近樊淵,輕聲詢問:
“樊淵,你能給我咬一口嗎?”
樊淵也學著顧煬,微微低頭靠近他,兩個人距離很近,說話的氣息相互糾纏著。
顧煬輕嗅了嗅,又舔了舔嘴唇。
樊淵眼睫微垂,看著顧煬的唇,那上面還沾著點巧克力液。
“咬哪?怎麽咬?”
顧煬覺得他的請求似乎有了可行的希望,伸出指尖點了下樊淵的脖頸。
“這裡……可以嗎?”
樊淵沒說話,只是看著顧煬的眼睛。
顧煬抿了抿嘴唇,以為樊淵不願意,指尖向下,又點了點樊淵的手。
“要不,還是這裡吧?”
“這裡?”樊淵抬手,指尖凌空畫了個圈。
顧煬點點頭,視線立刻跟著樊淵的指尖走,像個被人類主人逗弄的小奶狗。
樊淵突然將手背到了身後,拒絕了顧煬。
“不行。”
顧煬愣了下,瞪大眼睛看向樊淵,眼眸中全是不敢置信,他還以為樊淵答應了呢,沒想到樊淵就是逗著他玩!
樊淵手背到身後去,身體也往後退,甚至特意把椅子往一旁搬了搬,和顧煬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見顧煬委屈的不行,眼睛裡開始蓄起淚水,眨眼間睫毛也變得濕漉漉的黏在一起。
顧煬衝樊淵呲了下小尖牙,咬牙切齒的說:“樊淵,你太壞了!實在是太壞了!沒有人比你更壞了!”
被不停罵著“壞”的樊淵似乎挺開心,伸出指尖撩了下顧煬濕漉漉的睫毛,衝顧煬微笑:
“既然我這麽壞,當然不可能陪你吃中午飯了。”
顧煬抽噎一聲,立刻去拽樊淵的衣角。
“樊淵,我錯了!你不壞!沒有比你更好地人了!樊淵!樊爸爸!求求你了,你不能讓我自己吃飯!”
對於現在的顧煬來說,沒有樊淵喂食,沒有他的小紅帽當配菜,他哪裡吃的進去飯!
大壞蛋樊淵沒有立刻答應顧煬,反而用這一點壓著顧煬做了好多習題。
顧煬就怕樊淵不陪他吃飯,可聽話了,樊淵讓做題就做題,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到了中午,等教室裡的人都一窩蜂的走光了,樊淵還坐在座位上沒動。
顧煬慢慢靠過去,把自己的下巴壓在樊淵的臂彎裡,眯著眼睛蹭了蹭樊淵的手臂。
“樊爸爸,我們去吃飯吧?我真的好餓。”
樊淵這才從桌堂裡拿出早上準備好的兩大盒保溫食盒,穿上外套又慢悠悠的戴好圍脖往外走。
顧煬立刻跟上,視線一會兒看樊淵手裡的食盒,一會兒又看樊淵身後晃蕩著的圍脖尾巴。
最後他還是沒忍住,一把揪住了圍脖尾巴,歡快的拽了兩下,然後老老實實的拽著圍脖尾巴,跟著樊淵往儲藏室走。
樊淵回頭看了顧煬一眼,顧煬揪著圍脖尾巴就跟揪著自己鏈子的小狗似的,路都不看,跟著主人走得又安心又快樂。
一進儲藏室,顧煬立刻把帽子摘了扔在一邊,外套脫了,露出被壓了一上午的毛耳朵和被外套擋著不能亂動的大尾巴。
樊淵在顧煬身後把門上鎖,拉上窗簾,這才拉過張體育用的墊子,坐在上面,打開食盒擺飯菜。
顧煬本來十分期待午飯時間,他餓了一上午,一根巧克力完全不起什麽作用,此時看到一個個菜盒被擺出來,鼻尖嗅了嗅,反而沒那麽感興趣了。
比起這些飯菜,他覺得樊淵更像是能填飽肚子的食物。
樊淵擺好飯菜,也沒招呼顧煬,自顧自的拿著筷子開始吃。
顧煬蹲在一旁,慢吞吞的磨蹭過去,視線落到還帶著溫熱的飯菜上,又有點嫌棄的移開,看向樊淵的嘴。
樊淵正將一口菜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著,哪怕在這凌亂的儲藏室內,樊淵吃飯時那種融進骨子裡的優雅和教養依舊不減分毫。
顧煬用舌尖頂了頂自己的小尖牙,覺得樊淵嘴裡吃的東西一定很好吃。
可明明一樣的菜色就擺在他面前,卻都沒有樊淵口中的吸引人。
顧煬忍不住張嘴,兩個小尖牙從唇縫中若隱若現。
樊淵一直在暗中觀察顧煬,見顧煬湊到他身邊來,不去吃飯,反而盯著他看,心裡就有了些猜測。
果然,下一刻顧煬就猛地朝樊淵撲了過來,張嘴就往樊淵嘴唇上咬。
樊淵手裡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立刻沾滿了灰塵。
他早有準備的側開頭,導致顧煬這一口沒咬到樊淵的嘴唇,而是咬在了樊淵的側臉上。
臉頰上立刻出現了一圈小牙印,顧煬還壓著樊淵,看著那圈咬歪的小牙印有點可惜的歎了口氣。
樊淵眼皮一抬,黑眸定定的看著顧煬,語氣壓低:
“顧煬,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顧煬頭頂兩隻尖耳朵抖了抖,立刻向兩邊伸直成了飛機耳,尾巴也跟著僵硬的垂在身後,他想立刻爬起來,又被樊淵壓了回去。
樊淵沒去管掉在一旁的筷子,反而一手按在顧煬後背,不讓他起來,另一隻手從後背緩緩向下移動。
顧煬耳朵抖了兩下,以為他的屁股又要遭殃了,結果樊淵並沒有掐他,而是用手指圈住了尾巴根部。
比任何時候都更奇怪、強烈的感覺瞬間席卷全身,顧煬耳朵和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眼尾開始泛紅,雙手按著樊淵的肩膀,微微抬高一點視線,開始求饒:
“樊爸爸,我錯啦,你別掐我尾巴,求你啦,別掐那裡。”
樊淵不為所動,他躺在地上,黑發向後散開,額前沒有了碎發遮擋,讓樊淵整個人都充滿了讓人無法忽略的攻擊性。
“別掐哪裡?”
顧煬抽噎一聲,磕磕巴巴的說:“尾、尾巴,尾巴根兒!”
樊淵看夠了顧煬委委屈屈的小模樣,這才松手,帶著顧煬一起坐了起來。
顧煬坐在樊淵旁邊,尾巴挺委屈的甩了甩,又慢吞吞的貼到身體邊,把尾巴尖搭在了樊淵的小腿上。
搭完尾巴尖,還要偷偷看樊淵一眼,見他沒有反對,尾巴尖立刻歡快的蹭了蹭。
他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耳朵立起來抖了抖,討好的用耳朵尖去蹭樊淵的耳朵。
“樊淵,我餓,我好餓啊。”
食盒裡的筷子就兩雙,一雙掉在地上沾了灰不能用,樊淵乾脆拿起另一雙筷子。
他夾起一筷子菜遞到顧煬嘴邊,顧煬嗅了嗅飯菜上飄散出來的味道,有點嫌棄的側開了頭。
樊淵把菜送入自己口中,當著顧煬面咽進肚子裡。
顧煬看著樊淵上下滾動的喉結,舔了舔嘴角又不敢再亂撲。
樊淵一連吃了幾口,這才又夾了一塊肉遞給顧煬。
顧煬依舊是聞了聞,又側開頭。
樊淵氣笑了:“你一直喊餓,偏偏又不吃東西。”
顧煬低下頭,耳朵也垂下去,雙手揪著樊淵的衣角,不知道怎麽辯解。
他的確很餓,可那些食物臨到嘴邊,味道又變得膩人又惡心。
他想吃樊淵嘴邊的東西,又不敢再往前亂撲,說又不好意思說那麽直白,只能可憐巴巴的看著。
樊淵見顧煬這樣,到底是沒再說什麽,而是又夾了一塊肉,這次沒有直接遞到顧煬唇邊,而是自己咬了一口,剩下半塊才遞給顧煬。
這次顧煬鼻尖嗅了嗅,吃進了嘴裡嚼了嚼,隨後眼睛就亮了。
他身體前傾,期待的看向樊淵,催促著他:“樊淵,我還要,快點快點!”
樊淵心裡升騰起奇怪的感覺,如今的顧煬,吃喝都離不開他,或者說,離開他就活不下去。
這種感覺,意外的好。
樊淵又夾了一塊菜花,同樣送到自己嘴邊先吃掉一半,再遞給顧煬,顧煬立刻咬進嘴裡,吃得歡快。
這明明是他以前最討厭的蔬菜,此時被樊淵咬了一口,他也能吃得開心。
有了樊淵喂食,顧煬終於能正常吃飯,一頓飯吃的是又開心又滿足,最後幾乎是緊緊貼在樊淵身上,吃得開心了還要“嗷嗚嗷嗚”的嚎兩嗓子,被樊淵揪了尾巴根兒才不喊了。
李紫煙吃完午飯躲到沒人的地方偷偷抽煙,正吞雲吐霧快樂著呢,就聽到一連聲的怪叫,“嗷嗚嗷嗚”的,像是隻小奶狗。
他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還沒等靠近,就見前面儲藏室的門開了,嚇得他不自覺的藏回了拐角,偷偷往門口看。
就見到他們的樊男神從裡面走了出來,緊接著顧煬跟在樊淵身後走了出來。
沒等李紫煙疑惑大中午的,樊淵和顧煬躲在這基本不來人的儲藏室幹什麽時,他就被顧煬腦袋頂上的兩隻毛耳朵驚呆了。
顧煬緊緊跟著樊淵,一手握著樊淵的圍脖一角,像個自己叼著鏈子的小狗崽。
樊淵回頭給顧煬把帽子戴好,擋住了耳朵。
“以後戴好帽子再出來。”
顧煬就衝樊淵笑,把自己往樊淵懷裡擠,雙手伸進樊淵敞開的大衣裡,繞到後腰摟著。
他抬頭看著樊淵,嘴角翹起來,笑的又可愛又乖巧。
“樊淵,我還是想咬你,你就給我咬一口唄?”
樊淵一時沒有說話,兩個人之間沉默著。
突然樊淵往前,用身體把顧煬壓在了已經關上的儲藏室大門上。
樊淵的下巴壓著顧煬的頭頂,衝顧煬露出脖頸的皮膚和線條美好的鎖骨。
樊淵的聲音從顧煬頭頂傳來,明明是清冷不帶情緒的,可顧煬聽了就是覺得心裡暖呼呼的。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顧煬立刻把頭埋進了樊淵的頸間,鼻尖全是他喜歡的味道,這味道幾乎讓他頭腦暈眩,四肢發軟。
樊淵抬手攬了把顧煬的後腰,不讓他摔倒。
顧煬張嘴,在樊淵脖頸留下個濕乎乎、帶著刺痛和殷紅的記號。
李紫煙離得遠,聽不見兩個人說什麽,只能看到樊淵把顧煬推到了牆上不知做了什麽,但他看到顧煬差點摔倒,就覺得是樊淵在強迫顧煬做什麽。
做什麽呢?
李紫煙掐滅差點燙到手的煙頭,一溜煙跑了,大腦裡亂糟糟的。
他覺得他今天算是重新認識樊淵了,他一直以為是顧煬纏著樊淵,這下看來,更像是樊淵在強迫顧煬做什麽,一想到顧煬以前天天跟樊淵作對,怎麽可能突然就跟樊淵好起來了呢,一定是樊淵欺負他了。
李紫煙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他就去找了孟展。
“孟展!我跟你說!我中午看到樊淵強迫顧煬,給他戴狗耳朵!還把他按在牆上不知道做了什麽!這可太過分了!我們得幫幫顧煬,就算顧煬以前總跟他對著乾,他也不能這麽對顧煬啊?”
孟展聽到了狗耳朵、按在牆上這些詞匯,臉慢慢紅了。
他是個單純的小青年,他發誓他什麽都沒有亂想。
孟展勸了李紫煙幾句:“哎呀,人家的事,你怎麽就知道是強迫的了?萬一人家兩情相悅,是願意的呢?”
李紫煙大腦一根筋,立刻反駁:“什麽兩情相悅啊,孟展你在說什麽啊!樊淵明顯是在侮辱顧煬啊!還給他帶狗耳朵!這不是欺負他嗎!”
孟展嘴角抽搐,他是萬萬沒想到李紫煙居然這麽單純,他收回剛剛的想法,李紫煙才是真單純,他孟展自愧不如!
於是,孟展又說了李紫煙幾句,見李紫煙不說話了,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誰知道等下午第一節課下課,李紫煙就竄到了後排,站到顧煬和樊淵的桌子面前,敲了敲桌子。
樊淵不知從哪裡找了個黑色口罩戴在臉上,這看在李紫煙眼裡,更覺得樊淵是做了什麽欺負人、見不得人的事,這才帶了口罩。
李紫煙實在是太上頭了,受到了刺激,腦補太多,以至於忘記了以前拽下樊淵口罩時,樊淵下巴上有過的一圈牙印。
李紫煙冷著臉說:“顧煬,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顧煬悄悄松開他在桌子底下揪樊淵指尖的手,一頭霧水的站了起來,跟著李紫煙出去。
兩個人站在班級門口,李紫煙十分嚴肅的看向顧煬。
“顧煬,你告訴我,樊淵是不是強迫你幹什麽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顧煬沒反應過來,挺懵的“啊”了一聲。
李紫煙聽了,更覺得顧煬是有苦不敢說了,他又說:“顧煬,你是不是不敢說?沒事,你要是被威脅了你就眨眨眼睛,我一定幫你!”
樊淵突然從教室裡走出來,站到了顧煬身後,單手從後面環抱住顧煬的肩膀,把顧煬往後拉靠在了自己胸前。
顧煬習慣性的握住了樊淵環在他身前的手臂,眨了眨眼睛。
樊淵站在顧煬身後,微微側頭隻向李紫煙露出面無表情的小半張臉,剩下半張臉埋在陰影裡,令人看不真切,顯得陰沉又可怕。
李紫煙嚇得後退半步,驚慌的說:“顧、顧煬,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逃出魔爪的!”
說著他就一溜煙的竄進了教室,跑去求孟展安慰了。
顧煬納悶的歪了歪腦袋,看向身後的樊淵。
“他怎麽啦?”
樊淵勾了下唇角:“沒事,腦補太多,自己嚇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咬哪?
【QAQ我怎麽覺得你們越來越冷漠了,評論也少了,有幾個眼熟的小天使也不見了,是我家小淵煬無能,留不住你們!】
感謝在2020-01-13 20:57:16~2020-01-14 21:06: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零、木木三、奈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焱 27瓶;無蟬、古域朧 20瓶;一屋子的winwin、Drunk、泰泰的飯飯 10瓶;水水水、狐狸酒、Felina、蘇辰 5瓶;辰辰 4瓶;雅致別處的溫柔、諾萌萌 3瓶;遊子夢、wyb的mtjj 2瓶;3705邪、住在山下的憨批、百曉生、秋溯、過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36 章
李紫煙被樊淵嚇到了, 去找孟展義憤填膺的雞同鴨講了半天, 兩個人誰也聽沒懂誰的話, 倒是孟展又對李紫煙耳提面命了一通, 警告李紫煙不要胡鬧。
李紫煙表面上答應了,暗地裡卻把樊淵給記上了。
他覺得樊淵太能裝了,他們當了這麽久的朋友,他居然都不知道樊淵不僅欺負同學,還逼同學帶狗耳朵!
更過分的是, 孟展居然不理解他!還勸他不要多管閑事!
一下午的課, 李紫煙時不時要偷偷回頭看看樊淵和顧煬。
李紫煙那個視線太過義憤填膺、太過正義凜然, 看得顧煬縮了縮脖子, 把自己往樊淵身後藏。
“李紫煙怎麽回事啊?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樊淵轉了圈手裡的筆, 語氣淡淡:“不用管他。”
話是這麽說, 顧煬還是被李紫煙看得毛毛的。
前排潘菲轉身敲了敲桌子:“兩位大佬, 幫我轉發個朋友圈唄,我姐姐家的小狗丟了, 發了個尋狗啟事。”
顧煬立刻答應下來, 拉著樊淵一起轉發了,照片上的小狗大概一歲多, 眼睛黑汪汪、圓溜溜的, 看得顧煬心都軟了。
“真可愛啊, 怎麽丟了呢?”
潘菲歎口氣,提到這事兒就有點兒生氣。
“最近好多家都丟狗了,好像是有人在惡意偷狗, 你家養狗了嗎?還是小心點好。”
顧煬剛想搖頭,樊淵就把手搭在了顧煬的肩膀上。
“謝謝潘同學提醒,我一定好好保護我家的小狗。”
顧煬按了按帽子裡的耳朵,覺得頭頂癢癢的,尾巴也忍不住偷偷從衣服裡探出個尾巴尖尖掃了下樊淵的腿。
“誰是小狗啊,我是狼!是狼!”
樊淵抓住了顧煬毛絨絨的尾巴尖捏了捏,給它塞回到大衣底下。
“大狼狗不要再把尾巴露出來了,你忘了頭頂上的監控嗎?”
顧煬這才想起來,尾巴咻的緊貼身體邊,老老實實的待著了。
頂著李紫煙灼熱的視線到了晚自習,顧煬做題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
他側著頭做出傾聽的動作,然後拍了拍樊淵: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樊淵仔細聽了下,晚自習的教室除了翻書聲、寫字聲,或者是偶爾有同學悄悄說兩句話的聲音,再沒有其他聲音。
“你說什麽聲音?”
顧煬抬頭揉了揉他被壓在帽子下面的尖耳朵,耳朵一直被壓著,聽力也有點受阻礙,他也不是太確定。
“可能是我聽錯了。”
可不一會兒,顧煬又側了下耳朵,確定他聽到了些其他的聲音,細微的、渺小的,但的確存在。
他看向某個方向,皺緊眉頭。
樊淵注意到顧煬的異樣,也看向那個方向。
那個方向是學校外的一個已經廢棄的廢品收購站,因為位置原因,大概明年就會拆掉重建別的建築了。
“你如果確定聽到了什麽,一會兒放學我們去看看。”樊淵說。
顧煬點點頭,剩下半個小時的晚自習一直覺得心裡不安穩,連李紫煙同學過於顯眼的視線都沒在意了。
放學後,樊淵和顧煬一起往學校外的廢品收購站走。
李紫煙找了個理由打發走了孟展,鬼鬼祟祟的跟在了樊淵和顧煬身後。
顧煬心裡記掛著廢品收購站裡的聲音,一時沒注意身後有人跟著,但樊淵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李紫煙的跟蹤,實在是李紫煙平日裡太大大咧咧的了,他自以為的小心跟蹤,在樊淵眼裡,簡直不能太明目張膽了。
尚舒高中校外後牆附近的廢品收購站門外,顧煬推開破舊的鐵門,鐵門一推開,地上的滑輪發出生澀的鐵皮摩擦聲響。
這裡已經廢棄很久了,黑漆漆的也沒有個燈光,裡面的廢品大多都沒人要了,亂七八糟的擺在各處。
樊淵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拉著顧煬走在前面。
顧煬給樊淵指著方向:“好像就在前面那個倉庫裡,很微小的聲音。”
兩個人走向廢棄的倉庫,倉庫的大鐵門開著一條縫隙,裡面黑漆漆的看著有點恐怖。
離得近了,顧煬幾步竄了過去,使勁推開大鐵門衝進去。
樊淵也跟上去給他照亮,大鐵門一打開,濃重的灰塵撲鼻而來,讓如今嗅覺敏感的顧煬嗆咳了幾聲。
他捂著嘴去翻地上的幾個垃圾麻袋,在角落裡翻出個還算新的麻袋,麻袋裡面似乎裝著活物,偶爾會蠕動幾下,微弱的叫聲從裡面傳來,聲音渺小、虛弱到幾乎快聽不見了。
顧煬立刻去解麻袋口系緊的繩子,也不管髒汙的麻袋把他身上、手上都沾上了泥土。
繩子解開,敞開麻袋口,露出裡面三隻奄奄一息的小奶狗。
三隻小奶狗似乎剛滿月不久,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就是那種黃撲撲的小土狗,三小隻瑟瑟發抖的擠在一起,眼睛緊閉著,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顧煬氣的眼睛有點紅,敞開大衣把三隻小奶狗攬進懷裡,尖尖的虎牙咬在唇邊。
“怎麽這樣?就算不喜歡丟掉也不要趕盡殺絕啊,這樣裝進袋子裡,是不想要它們活下去啊!”
樊淵看著顧煬這隻大狗抱著懷裡三隻小狗,心裡莫名有點暖,抬頭摸了摸顧煬的頭。
“我們先帶它們去寵物醫院。”
顧煬點點頭,抱著三隻小奶狗站起來,三隻小奶狗似乎聞到了大家長的氣息,用最後一點力氣蹭著顧煬的衣服,小聲的嗷嗚著。
兩個人轉身,偷偷跟到倉庫門口的李紫煙嚇了一跳,猛地退了一步,後腳跟踢到了什麽東西,發出點聲響。
顧煬立刻看過去:“誰在那裡!”
樊淵這才想起身後還有個跟屁蟲,安撫的拍了拍顧煬的肩膀。
“可能是風太大吧。”
顧煬疑惑的看向樊淵,那個聲音哪裡是風聲呢?
可樊淵下面的舉動,就讓顧煬完全忘記去糾結那到底是風聲還是什麽動靜。
樊淵摘下了臉上的黑口罩,露出側臉上一圈小牙印,這是顧煬中午剛咬的,此時印子還很深、很明顯。
他指尖點了點臉上的牙印,眉眼神情放緩,像是帶上了些微的示弱。
“顧煬,這裡有點疼。”
顧煬如今自覺自己是個凶猛的大灰狼了,他的小紅帽在他面前喊疼,他內心一下子變得十分綿軟。
他仰起頭,衝著樊淵的側臉輕輕吹氣。
“吹吹就不疼了,是我太用力了。”
樊淵卻在這時悄悄側眸看向倉庫門口,他知道李紫煙正在偷看這裡。
如今李紫煙和他們的距離,完全可以聽清他們兩人說得話。
顧煬雙手剛剛扒麻袋扒得髒兮兮的,再加上懷裡抱著三隻小奶狗,也不好用手去碰樊淵的臉。
樊淵感受著臉上的絲絲涼氣,衝顧煬搖搖頭,視線卻是看向倉庫門口的。
“只有吹吹而已嗎?”
顧煬臉頰慢慢湧上一層薄紅,在冬日裡分外顯眼。
他抿了下嘴唇,抱緊懷裡三隻小奶狗,踮起腳湊近樊淵,將嘴唇輕輕貼在了樊淵臉頰側邊的牙印上,一觸及離。
顧煬後退一步,低下頭看懷裡懵懂的三隻小奶狗,聲音也軟了下去。
“我錯了嘛,親親就不疼啦。”
李紫煙看到這裡,猛地轉身,也顧不上髒,後背貼在倉庫的鐵門上,心臟撲通撲通狂跳。
室內光線太暗,只有樊淵手機手電筒的光線,不足以讓李紫煙看清樊淵臉上的牙印,可顧煬親上去的動作他卻看清楚了。
顧煬到底在說什麽?什麽叫“是我太用力了”?
“是我錯了”又是什麽意思!
他到底對樊淵做了什麽“太用力”的事情,導致他居然要向樊淵道歉!還是用親親道歉!
李紫煙後背貼著冰涼的倉庫鐵門,深呼吸一口氣,又偷偷探頭往裡看。
倉庫裡面,樊淵給顧煬整理好衣服,把大紅色的圍脖摘下來圍到顧煬脖子上。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
顧煬把下巴埋進帶著樊淵體溫的圍脖裡,一時不知道是圍脖的紅更耀眼,還是顧煬臉頰上的紅更好看。
“那、那你要怎麽辦啊?我以後不那麽用力了好不好”
李紫煙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了,轉身踉蹌著跑走了。
樊淵收回看向倉庫門口的視線,帶著顧煬往外走。
“還想咬第二次?”
顧煬沒出聲,但意思很明確,可能不僅僅是第二次,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以及無數次。
兩個人帶著三隻小奶狗去了寵物醫院,好在三隻小奶狗只是被凍得有點久,本身並沒有什麽問題,就是年紀太小了不能洗澡,只是簡單的擦了擦,又買了些基礎用品和幼犬糧一並帶了回去。
三隻小奶狗到家時已經活潑了不少,在顧煬懷裡嗷嗚嗷嗚叫個不停,三雙小眼睛濕漉漉、可憐巴巴的看著顧煬,看得顧煬心裡綿軟一片,又是給它們收拾舒服的窩,又是給它們弄狗糧和水。
因為顧煬的耳朵和尾巴一直收不回去,樊淵已經給家裡的阿姨放了假,從現在開始三餐都需要他們自己準備。
當然指望顧煬準備是不可能的,原顧煬是個二世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而顧煬在來到這裡之前,也是個乖寶寶,被爸媽寵愛著,基本沒有讓他做家務的機會。
樊淵看顧煬和三隻小奶狗坐在地毯上玩的開心,乾脆轉身去準備晚飯。
顧煬玩著玩著就趴在地上,耳朵歡快的抖著,大尾巴被一隻小奶狗當做練習撲咬的玩具,顧煬也樂得逗它們,尾巴在身後來回甩著逗弄著那隻小奶狗,雙手也逗著身前的兩隻小奶狗,玩得不亦樂乎,甚至都忘記了腹中的饑餓和在廚房忙碌的樊淵。
樊淵做著飯,數次走到廚房門口往客廳看,每次都只能看到顧煬的背影和圍在他身邊的三隻歡快的小奶狗。
往常只要樊淵看他,顧煬總是能立刻感覺到,然後回頭與樊淵對視。
可是這次顧煬一次都沒有回過頭,注意力全在那三隻小奶狗身上。
樊淵盯著那三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