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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男神翻車日常》第一節下課,潘菲和柴靜秋再一次站到了樊淵面前。 (4)
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50 章

 《拇指姑娘》的金手指, 意外中讓顧煬從院中大樹那裡看到了樊淵的小時候。

 等他後來清醒的時候主動去接近大樹, 想要從大樹那裡知道更多時, 大樹卻宛如一棵死樹, 並不給顧煬任何回應。

 顧煬有些恍惚的猜測著,這棵大樹大概是想告訴他,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一味地糾纏過去毫無意義,一切都該向前看嗎?

 在顧煬表面上請長期病假的這段時間裡, 卓婉不止一次的來問過樊淵關於顧煬的情況, 顧煬躲在樊淵的口袋裡, 看著卓婉擔心的模樣, 心裡漸漸的有點心虛。

 不得不說, 卓婉的確是個不可多得好老師。

 在高三緊迫盯人的學習進度下, 雖然顧煬體型變小了, 該學習的進度在樊淵的管控下,是一點都沒有落下。

 又是一周周末, 窗外的花已經凋零了將近一半。

 此時正是中午, 凜冬的中午,陽光也並不熱烈。

 樊淵在廚房準備午飯, 顧煬趴在客廳的窗邊, 看著窗外的花。

 看著看著, 他突然從窗邊站了起來,急匆匆的跑向外面,跑到一半, 想起來不穿外套樊淵會生氣,又趕緊跑回來把小外套穿好,這才又跑了出去。

 他在院子裡還剩下的花朵之間穿梭,控制著力量摘一些他喜歡的花,他邊跑邊挑選,不一會兒就積攢了一小堆。

 顧煬控制著花朵下方的花莖主動纏繞在一起,慢慢纏繞成了一個好看的花冠。

 他費力的舉起這個花冠,搖搖晃晃的往屋裡走。

 樊淵此時還沒有從廚房裡出來,顧煬舉著花冠走到廚房門口,小小一隻站在門口,不低頭都看不到。

 “樊淵!樊淵你看!”

 他一連叫了好幾聲,樊淵才回頭,視線向下,看到了舉著比他身形大好多的花冠的小顧煬。

 顧煬小身板搖搖晃晃的,舉著花冠一副馬上就要摔倒的模樣。

 樊淵趕緊蹲下來,接過顧煬手裡的花冠。

 花冠一離手,顧煬立刻累坐在地上,邊喘氣邊催促樊淵:

 “你快戴上呀!”

 那花冠五顏六色的,周邊圍繞著一圈碩大的花朵,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出現在樊淵身上的裝飾物。

 樊淵拿著花冠遲疑了一下,低頭看著小顧煬期待的視線,還是緩緩抬手,將花冠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顧煬眼睛立刻亮了,他從地上爬起來,撲向樊淵,被樊淵接住,捧在手心湊到面前,顧煬一雙小手按著樊淵的下巴,笑彎了眼睛:

 “樊淵,你真好看。”

 樊淵伸手輕輕揉了揉顧煬的小腦袋,沒有立刻把花冠摘下來,而是一直戴著花冠,帶顧煬去吃飯。

 吃飯間隙,顧煬時不時要看看樊淵頭頂的花冠,又自得又滿意,就連樊淵一連給他喂了好幾口蔬菜,他都沒在意。

 吃完飯,顧煬就開始犯困,想要窩起來睡覺,卻被樊淵給揪了起來。

 樊淵把顧煬帶到書房,顧煬一看到書房,立刻兩眼一閉倒在樊淵的手心裡裝死。

 他中午吃得太多,一躺下小肚子都鼓了起來,特別明顯。

 樊淵用指尖輕輕按了按顧煬的小肚子:

 “剛吃完飯不要躺下,起來。”

 顧煬蜷縮起來,把樊淵的指尖抱進懷裡耍賴:

 “樊淵,你就讓我躺一會吧,就一會兒!我一會兒一定起來認真學習!”

 樊淵指尖動了動,對顧煬的求饒不為所動,強硬的抓著顧煬站起來,伸手扶著顧煬的肩膀,不讓他坐下。

 顧煬根本不使勁自己站著,雙腿軟綿綿的半彎著,全靠樊淵拎著他,不過好在是沒有再躺下去了。

 眼看著樊淵又拿出了習題冊,顧煬偷偷翻了個白眼,立刻被樊淵壓著小腦袋強迫他看書,給他講題。

 一連講了一頁題,樊淵這才松手,允許顧煬坐下。

 樊淵一松手,顧煬立刻癱在了桌子上,抬頭看著樊淵頭頂並沒有拿下去的花冠,心裡非常滿意。

 他看著看著,突然開口:

 “樊淵,我給你畫一幅畫,好不好?”

 樊淵並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問顧煬:

 “你會畫嗎?”

 顧煬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他以前畫過的那個醜不拉幾的鳥籠子,然後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把那個鳥籠子從腦海裡驅趕出去。

 “哎呀,人生總要有第一次嘛!畫著畫著就會了嘛!”

 顧煬本來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卻不想樊淵沉默片刻,居然輕輕點了頭。

 “隻給你一個小時,畫完還要繼續學習。”

 顧煬騰地從桌子上坐起來,邁開小短腿控制著臥室裡的花莖爬過來,幫他把畫筆、顏料等東西都準備好。

 坐著騰空的花莖,顧煬抱著比他還高的畫筆,笨拙的沾了點顏料,盯著坐在書桌後面的樊淵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畫下第一筆。

 然而他並沒有學過畫畫,更沒有畫畫的基礎,就是再小心翼翼,畫出來也不會好看,歪歪扭扭的,倒是能看出來畫得是個人,可再多的就看不出來了。

 小小一隻的顧煬,坐著來回移動的花莖,抱著畫筆每次蘸取顏料時,都要不小心弄到身上,不一會兒身上就髒兮兮的。

 偏偏他神情認真,看著坐在書桌後的樊淵,就像在看一尊神邸,面上沒有半點馬虎。

 被這樣的小顧煬看著,樊淵漸漸坐直了身體,身後是午後的陽光,灑在樊淵的後背上,帶來溫暖的熱度,但比起陽光帶來的熱度,小顧煬的視線,卻更讓樊淵心熱。

 顧煬畫得很慢,樊淵隻給他一個小時,但一個小時對他這種不會畫畫的人來說,也夠了,畢竟他就是想加一些細節,也不懂在哪裡加。

 一個小時到了,樊淵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顧煬。

 顧煬看著面前亂七八糟的畫,扔下畫筆整個人撲了上去,擋著畫不想讓樊淵看。

 小小一隻側著臉不好意思的看向樊淵,臉上花裡胡哨的沾得全是顏料。

 “樊淵……你別看了,這次不行,這次的不算數,以後我再重新給你畫,這次的就算了吧。”

 顏料還沒乾透,顧煬就這麽趴上去,立刻把本就十分抽像的畫蹭得更加抽像。

 樊淵抬起指尖蹭了蹭顧煬臉上的顏料,不由分說的抓住顧煬,強迫他離開被他擋著的畫。

 顧煬被抓走後,他的畫立刻出現在兩人面前。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有點沉默。

 主要是這幅畫實在是太抽象了一點,黑乎乎的人影,勉強能看出是眼睛、鼻子、嘴的五官,頭頂五顏六色擠在一起的顏料,要是不知道的人,是絕對想象不到那畫得是一頂花冠。

 顧煬縮在樊淵的手心裡,害羞的整個人都蜷縮起來,臉頰埋進膝蓋裡,露在外面的一對小耳朵紅撲撲的。

 “我很喜歡。”

 樊淵突然開口,讓顧煬愣了一下。

 他沒有違心的誇顧煬畫得好看,只是說“我很喜歡”。

 顧煬愣愣的抬頭看向樊淵,樊淵的視線還落在那副抽象畫上面,神情很專注,並沒有一點嫌棄。

 樊淵用行動在告訴顧煬,他是真的喜歡這幅畫,並不是敷衍,也不是客套。

 顧煬蜷縮在樊淵的手心,低頭用臉頰蹭了蹭樊淵的手心,沒再說話。

 樊淵突然將顧煬放回書桌上,拿起那副畫往外走。

 顧煬趕緊跑到桌邊:

 “你幹什麽去呀?”

 樊淵拿著畫走出書房,回頭看了顧煬一眼。

 “我把它掛起來,你在這裡等我。”

 掛起來?

 眼看著樊淵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口,顧煬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麽難看的一幅畫,樊淵居然要把它掛起來?

 顧煬捂著自己開始“嘭嘭”亂跳的小心臟,盤腿坐回書桌上,一會兒按按自己的心臟,一會兒摸摸自己滾燙的臉頰。

 他等了許久,一直不見樊淵回來。

 顧煬坐不住了,向牆邊招招手,控制著趴在牆上的花莖過來,坐在花莖上,從書房出去。

 樊淵會把那副醜不拉幾的畫掛在哪?

 顧煬從書房一路找到一樓客廳,都沒有看到樊淵的身影,突然,顧煬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刻抬起小腦袋看向樓上。

 “不會吧……”

 這個猜測讓他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但顧煬還是控制著花莖重新上樓去。

 他乘坐著不斷攀爬的花莖慢慢靠近走廊最盡頭的大鐵門,走進了才發現大鐵門是半掩著的,樊淵的確在這裡!

 顧煬心裡激動,小心翼翼的扒在門縫邊向裡看,就看到樊淵正站在籠子屋內的牆邊,看著牆上的畫。

 此時籠子屋內開著最亮的燈,讓顧煬可以輕易看清樊淵在做什麽。

 牆上掛著兩幅畫,一副是樊淵曾為顧煬畫得那一幅,另一幅,則是顧煬剛剛畫得鬼畫符。

 兩幅畫並排掛在一起,樊淵正在認真的看著這兩幅畫。

 顧煬看著掛在一起的兩幅畫,強烈的美醜對比讓他越加不好意思起來,正打算偷偷離開,就看到樊淵突然抬頭,緩緩湊近牆上的畫。

 巨大的籠子屋內,中間擺著半遮著黑布的金色鐵籠,牆邊掛著兩幅一美一醜的畫作。

 明亮的燈光下,樊淵微微抬頭,輕吻在了畫作上。

 顧煬趴在門縫上,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樊淵閉上雙眼,輕吻在了畫著顧煬的那副畫上,並且正正好好吻在了畫中顧煬的唇上。

 樊淵的神情是那麽專注,那麽認真,面上甚至帶了些顧煬從未在樊淵身上看到過的虔誠。

 “嘭嘭——嘭嘭——”

 顧煬捂著加速跳動的心臟不斷後退,一個不穩從花莖上跌落下去,身體掉落到一半,一陣綠光閃過,一身小衣服被撐破,他突然變大,恢復了正常的體型。

 白皙的皮膚倒在深色的地毯上分外顯眼,顧煬不小心碰到了半掩著的鐵門,鐵門被推開了一些,發出輕微的響動。

 顧煬心跳劇烈,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從地上爬起來,慌張的跑回臥室。

 鐵門內的樊淵聽到了動靜卻並沒有回頭看,他仍舊在輕吻著畫裡的顧煬,許久才後退一步,黑眸緩緩轉動,看向了半敞開的鐵門。

 他似乎毫不驚訝,仿佛早就知道顧煬會過來偷看一般。

 樊淵慢慢走到鐵門邊,關上了屋內明亮的燈光,從這裡離開,鐵門被關上,自動上鎖。

 顧煬如果肯花心思想想,就會發現,樊淵來籠子屋時,幾乎很少開最亮的那盞大燈,不過是過來掛一幅畫,他更沒有理由開那麽明亮的燈光,明亮到,顧煬想看不清屋內的一切都不行。

 此時的顧煬正縮在臥室的大床上,裹著滿是樊淵氣息的被子,躲在被窩裡按著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臟。

 他的思緒很亂,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出樊淵輕吻畫中的他時的模樣。

 樊淵總是克制的、有禮的,至今從不曾親吻過他的唇。

 可就在剛剛,顧煬看到了樊淵偷親畫中的他。

 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不加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臉頰不泛紅。

 顧煬終於知道,樊淵不是不想親吻他,樊淵只是習慣了克制、習慣了有禮,這一切早就融進了樊淵的骨血裡,是改不了的。

 這是樊淵的秘密,顧煬知道了這個秘密。

 這樣的認知讓顧煬無法平靜下來。

 被子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是樊淵過來了。

 樊淵並沒有招呼躲在被子裡的顧煬,而是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裡傳出水聲,不一會兒樊淵又出來了。

 顧煬感覺到頭頂的被子被輕輕拽了拽,他握著被子的手一緊,又慢慢松開,任由樊淵把被子從他頭頂拽下去。

 樊淵面上沒有任何神情變化,似乎並沒有發現顧煬剛剛的偷看。

 他手裡拿著泛著熱氣的毛巾,另一隻探進被子裡,輕輕按壓顧煬的後頸。

 顧煬眯了眯眼睛,被樊淵微涼的指尖碰到後頸,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又緩緩放松,敞開自己的身體。

 “怎麽突然變大了?起來,我給你擦身上的顏料。”

 顧煬躺在床上,翠綠的眸子認真的看著樊淵,任由樊淵輕輕拉著他的手臂,將他拽起來,撥開他裹在身上的被子。

 被子從顧煬的身體兩側慢慢滑下,露出被子裡毫無防備的顧煬。

 樊淵拿著熱毛巾湊近,毛巾輕輕按在了顧煬的臉頰,一點點的擦拭著。

 顧煬看著樊淵靠近的黑眸,身體跟著輕輕顫抖。

 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樊淵的袖子。

 “樊淵?”

 樊淵黑眸一轉,視線與顧煬一雙翠綠的眼眸對視,眸中一片平靜。

 “怎麽了?”

 顧煬不自覺的咬著唇邊,搖了搖頭。

 “沒事。”

 樊淵收回視線,繼續仔細、輕柔的擦著顧煬身上沾著的顏料。

 顧煬低頭,攤開自己垂在被子上的左手。

 左手手心的小書閃著微光:

 樊淵好感度:29分。

 作者有話要說: 互相挖坑的小淵煬:)

 【本來今天想休息一哈,斷更一天的,可躺在床上腦袋裡卻一直在想更新的事情,心裡總是覺得好愧疚……所以還是爬起來更新了otz】

 感謝在2020-01-28 21:08:03~2020-01-29 19:07: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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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51 章

 因為顧煬之前整個小身體趴在未乾的畫作上, 導致他露在外面的手和臉頰上沾的到處都是顏料, 就連耳廓上都沾上了五顏六色的顏料。

 樊淵拿著熱毛巾幫顧煬一點點的擦著, 從臉頰擦到脖頸, 順著脖頸又擦到手指。

 顧煬低著頭,一手被樊淵捧在手心,細心的擦著,另一隻手動了動,指尖攢住手邊的被子, 慢慢往上拉蓋住自己的身體。

 樊淵擦乾淨顧煬的一雙手, 又伸出手指捏著顧煬的耳廓看了看, 起身離開。

 “我去找幾根棉簽, 給你清理耳朵上的顏料。”

 顧煬點點頭, 等樊淵一出去立刻捂著怦怦亂跳的胸口倒在床上, 把自己蜷縮進被子裡。

 他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變大、恢復到以前的體型, 有了一些猜測,大約與《夜鶯》的金手指中長出翅膀的條件差不多, 在受到刺激、心情起伏劇烈的時候, 就會變大。

 但也有些不同,這一次, 顧煬只有因樊淵而心情起伏巨大時, 才會變回正常的體型。

 顧煬蜷縮在床上, 等著樊淵回來,等了許久都不見樊淵的人影,他的身體慢慢彌漫出許久不曾出現過的難受感覺。

 這種感覺, 是顧煬在前幾個金手指裡面所熟悉的、常常出現的金手指帶來的副作用,自從《拇指姑娘》的金手指開始倒計時後,顧煬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副作用了,他一度以為這個金手指十分良心,沒有副作用的存在,原來並不是 。

 似乎只有在變大的時候,離開樊淵久了,顧煬才會出現這種渾身難受的副作用,但因為顧煬變大的次數並不多,且每次都是和樊淵在一起,所以一直沒有察覺到。

 此時樊淵久久沒有回來,顧煬難受的從被子裡探出手,毫無目的的四處亂抓,隻覺得身上的難受感覺越來越劇烈,逐漸演變成了一種輕微的疼痛。

 他裹著被子慢吞吞的從床上坐起來,看向微閉上的臥室門。

 “樊淵?樊淵?你在哪?”

 顧煬一連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只能披著被子從床上爬下去,幾步一晃的往外走,光腳走出臥室,扶著走廊的牆壁,慢吞吞的前進著。

 走到一半,就見樊淵從樓梯拐角處出現,手裡拿著一盒棉簽,看到裹著被子扶著牆的顧煬,愣了一下。

 顧煬一看到樊淵,立刻不動了,委屈的站在原地,抓著被子的手微微顫抖,幾乎就要抓不住了。

 他從被子裡探出一隻手,伸向樊淵。

 “樊淵……”

 樊淵緩緩向顧煬走來,黑眸將顧煬此時的神情觀察透徹。

 顧煬受不了樊淵慢吞吞的速度,又往前走了兩步,腿腳一軟就跌坐在了地毯上。

 他抬頭,翠綠色的眼眸裡全是依賴,小聲招呼著樊淵,一聲疊著一聲的叫著樊淵的名字。

 樊淵這才加快腳步,走到軟倒在地的顧煬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雙黑眸深不可測。

 “顧煬,你在做什麽?”

 顧煬一雙手探出被子,拽住樊淵的褲腿,呼吸因為逐漸加重的痛感而越來越輕,他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只是抬頭渴望的看向樊淵,嘴唇開開合合,只是斷斷續續的叫著樊淵的名字。

 樊淵低頭看著揚高脖頸看向他的顧煬,顧煬坐在深色的地毯上,被子半散著,過於白皙的皮膚和深色的地毯形成鮮明的對比。

 走廊的聲控燈在這時熄滅,窗外皎潔的月光灑下來,落在顧煬身上,讓顧煬看起來越加不像個人類。

 樊淵彎下腰身,指尖掐住顧煬的下頜,垂眸看著他。

 “顧煬,你到底怎麽了?”

 顧煬伸手握住樊淵的手腕,眼睫因為疼痛而濕漉漉的,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麽脆弱。

 “樊淵,我疼。”

 樊淵終於蹲下來,半跪在顧煬面前,湊近顧煬的眼睛,黑眸與翠綠色的眼眸認真對視。

 “哪裡疼?”

 顧煬搖了搖頭,哽咽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難受,這種細細密密遍布全身的痛感,讓他不知如何形容。

 樊淵視線微微向下,松開掐著顧煬下頜的手,指尖也跟著向下,慢慢滑過顧煬的脖頸,輕聲問他:

 “是這裡疼嗎?”

 顧煬點點頭,揚高脖頸任由樊淵的指尖在他的皮膚上滑過,甚至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湊了湊,靠向樊淵。

 然而樊淵的指尖卻立刻離開了顧煬的脖頸,繼續向下,落在了顧煬的鎖骨上,指尖順著鎖骨清晰、明顯的線條輕輕劃過,又問:

 “這裡呢?”

 顧煬更加往前傾,將額頭靠在樊淵身上,一邊點頭一邊用額頭蹭著樊淵的胸口,就像是在訴說著他的委屈。

 樊淵的指尖從顧煬的鎖骨處撤離重新回到顧煬的眼角,每一次詢問,顧煬都要更貼近樊淵一分,到最後,顧煬幾乎半靠在了樊淵懷裡,偏偏樊淵問完,就收回了手,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碰都不碰顧煬。

 顧煬半眯著眼睛,疼痛席卷上他的大腦,讓他的意識混沌,只知道一聲又一聲的喊著樊淵的名字。

 樊淵突然開口,清冷的聲音像是一劑鎮定劑,打入顧煬的腦海。

 “顧煬,你需要我做什麽?你要說出來,我才能幫你。”

 顧煬從樊淵的懷裡抬頭,撐在地上的雙手慢慢抬起來,伸向樊淵,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終於說出了他的祈求。

 “樊淵,抱抱我,抱抱我吧。”

 走廊裡的聲控燈亮了又滅,黑暗中,樊淵垂下黑眸,輕聲答應:

 “好。”

 他終於伸出雙手,將他珍貴的精靈攬進懷中,用他最大的力氣和最炙熱的體溫,抱緊這隻似乎隨時會乘著月色離開的精靈。

 自投羅網的精靈緊閉雙眼,舒服的靠在獵人的懷裡,被子落到地上,露出瘦削又蒼白的脊背,因為走廊微涼的溫度,而越加向獵人的懷裡擠著,恨不得整個人都藏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樊淵聽到顧煬舒服的喟歎,撿起地上的被子重新攏住顧煬的後背,乾脆靠著牆邊席地而坐。

 姿勢的改變,讓顧煬可以完全爬到樊淵身上,蜷縮在他懷裡。

 樊淵探手摸了摸顧煬的耳廓,顏料已經乾涸,黏在上面,他用手指摸了摸,撿起之前放在地上的棉簽盒子,從裡面抽出一根,將棉簽抵在顧煬的唇邊。

 顧煬向後縮了縮脖子,疑惑的看向樊淵。

 樊淵不語,一手按住顧煬的後頸不讓他後退,另一隻手捏著棉簽,緩緩將棉簽探進顧煬口中沾濕,然後拿出來,借著今夜明亮的月光,為顧煬輕輕擦拭耳朵上的顏料。

 好在這顏料只是些普通的水粉顏料,沾濕的棉簽很輕易的就可以將它們擦拭掉。

 顧煬側躺在樊淵懷裡,微眯著眼睛十分享受,一雙長腿從被子裡探出來,交疊著在深色的地毯上伸展開來。

 樊淵余光看見,探手拎過被子一角,把顧煬的一雙長腿給重新蓋住了。

 顧煬緊緊挨著樊淵,金手指帶來的副作用已經慢慢褪去,他動了動重新被樊淵用被子蓋住的一雙長腿,悄悄笑眯了眼睛。

 他用臉頰蹭了蹭樊淵的手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得寸進尺的要求著:

 “樊淵,不如你給我掏掏耳朵吧?”

 樊淵拿著棉簽擦拭顧煬耳廓的手一頓,低頭看著顧煬躺在他腿上看過來的、充滿期盼的視線,居然罕見的沒有拒絕顧煬,而是彎腰一用力,將顧煬直接裹著被子抱了起來,一路走向臥室。

 “回臥室吧,這裡光線不行。”

 顧煬被樊淵抱著,哪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一時忘記了此時他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體型,不再是之前小小一只不過巴掌大小的模樣,一雙長腿開心的蹬了兩下,蹬得抱著他的樊淵踉蹌了一下差點不穩摔倒。

 下一刻,顧煬就被樊淵隔著被子打了一下。

 好在被子夠厚,他也不是太疼,但到底是不敢再亂動,乖乖的被樊淵抱回了臥室。

 樊淵坐在床頭,重新拿了根棉簽,拍了拍腿。

 顧煬立刻乖乖的靠過去,閉上了眼睛,一副準備享受的得意、欠扁模樣,等著樊淵給他掏耳朵。

 偏偏樊淵今夜脾氣意外的好,真就沒再說什麽,輕輕的給顧煬掏起了耳朵。

 他動作又輕又緩,不一會兒顧煬就睡了過去,他睡著後,心情逐漸平靜,沒等樊淵給他掏另一隻耳朵呢,整個人就又變小了,樊淵捏著快趕上小顧煬高的棉簽,看著縮在他腿上熟睡的小顧煬,只是緩緩放下棉簽,攬著小顧煬關上床頭燈,一起躺下了。

 顧煬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他以為樊淵都開始偷親他的畫了,以後對他一定會有非常明顯的態度改變,結果顧煬發現是他想多了,樊淵還是那個天天壓著他學習的樊淵,完全不給他一點偷懶的機會。

 很快,《拇指姑娘》的金手指30天倒計時即將結束,而樊淵和顧煬也要迎來高三上學期的最後一次考試。

 因為體型的原因,顧煬本想變大了再去參加考試,但樊淵認為這樣做的風險太高,最後只能請假缺考,等顧煬徹底恢復後,再去補考。

 寒假的第一天,雖然明天已經不用再早起,樊淵還是在白天壓著顧煬學習了一天,晚上又早早的帶著顧煬上床睡覺。

 夜裡,顧煬縮在樊淵的懷裡,一直盯著自己攤開的左手心看。

 左手心的小書上,正顯示著《拇指姑娘》金手指的倒計時,隨著時間從1變成0,顧煬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對植物的控制力正在逐漸消失,身形慢慢變大,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身形恢復後,顧煬試著對牆邊招了招手,發現他已經無法再控制牆邊攀爬著的植物了。

 樊淵感覺到懷裡的顧煬突然恢復了正常的體型,伸手搭在了顧煬的身上,並沒有多問,聲音裡還帶著些充滿睡意的喑啞。

 “恢復了?”

 顧煬點點頭,擠進樊淵的懷裡用腦袋蹭了蹭樊淵的下巴,輕聲答應著:

 “嗯。”

 樊淵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任由顧煬擠進他懷裡,抱著久違的大顧煬,整理好被子的邊角。

 “睡吧。”

 顧煬緊緊貼著樊淵,這種手手腳腳纏在一起的親密感讓他分外舒服,他攤開手掌心,看著不斷閃爍著各種童話故事名字的框框,心裡有點緊張。

 最終,童話故事閃爍的速度變慢,停在了一個顧煬十分熟悉的名字上面——《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

 顧煬無聲的重複著這個名字,緊張的等待著金手指帶給他的變化,然而直到他忍不住睡著,身上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直到月亮漸漸下沉,太陽升了起來,擋著厚實窗簾的臥室內漸漸有了些許微光。

 顧煬迷迷糊糊的伸了伸手臂,想要攬住樊淵的腰,手臂伸出去,卻落了個空,反而是他的懷裡抱著什麽。

 意識朦朧中,顧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懷裡,熱乎乎的,似乎是個小孩。

 是個小孩?

 顧煬猛地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後腦杓。

 此時,他懷裡的小孩似乎因為顧煬的動靜,也有了轉醒的趨勢,微微抬起頭,睜開了一雙顧煬十分熟悉的黑眸看過來。

 一時之間,臥室內的氛圍有點壓抑。

 顧煬低頭看著懷裡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的樊淵,大腦有些死機。

 樊淵似乎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勁,緩緩坐起來,抬手拎了拎身上變大了許多的睡衣,又低頭看他同樣縮小了許多的雙手。

 顧煬也立刻跟著坐了起來,就是忍不住向後蹭了蹭,後背靠在了牆上,不敢吱聲。

 樊淵從床上站起來,差點被過長的褲腿絆倒,他沉默著、冷著臉走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樊淵走出來,站到了床邊,看著裹著被子縮在床裡面的顧煬,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冷的微笑。

 “顧煬,解釋一下?”

 顧煬也扯起嘴角,回了個十分慘淡的微笑。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一手按在床上,摸到了什麽堅硬、平滑的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是一面巴掌大的、背面漆黑的小鏡子。

 鏡子中,映出了顧煬的臉。

 漆黑的長發,勝似白雪的膚色,血色般的唇。

 顧煬突然想到了《白雪公主》中對白雪公主外貌的描述:“哦,我多麽希望我有一個女兒,皮膚像雪一樣白,嘴唇像血一樣紅,頭髮黑得像烏木窗框……”

 顧煬猜測,如果他手邊突然出現的這個小鏡子是魔鏡,他的外貌變成了白雪公主的模樣,那麽樊淵的變化就是因為……白雪公主身邊必須要有小矮人的存在?

 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這個坑爹的金手指,甚至還會對樊淵產生影響。

 樊淵見顧煬只是發呆,許久都不說話,便單膝跪上床,探手勾住顧煬的一縷長發,微眯一雙黑眸仔細打量著顧煬此時的模樣,身上的威懾力並沒有因為體型的縮小而減弱。

 顧煬這才回過神來,身體越加向後躲著,沒有底氣的小聲解釋:

 “大概……寒假結束前就能變回來了……反正放寒假了嘛……也沒有什麽關系……”

 樊淵冷聲重複:“沒有關系?”

 他乾脆上床,坐到顧煬身前,明明身形比顧煬小了許多,卻依舊強勢。

 樊淵伸手壓著顧煬的後頸,讓顧煬低頭與他拉近距離。

 “顧煬,我該怎麽懲罰你才好?”

 顧煬看著此時比他矮了不少的樊淵,雖然樊淵的語氣和表情的確很有威懾力,可顧煬就是覺得這樣的樊淵實在不會造成什麽太大的威脅,所以只是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時的嘴癮:

 “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可能不太行。”

 說著,顧煬眼睛一亮,又想到了什麽,繼續說道:

 “而且你說過,只要我能比你大,你就讓我打你屁股!”

 樊淵松開捏著顧煬後頸的手,從床上下去,深深看了顧煬一眼,穿著身上過大的衣服,什麽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顧煬立刻從被子裡爬出來,抓起那面巴掌大的小鏡子,回想著童話故事裡的描述,問道:

 “魔鏡!魔鏡!你是魔鏡嗎?”

 此時正走出臥室的樊淵,突然聽到脖頸間傳來顧煬的聲音,他伸手,從脖子上拉出了一個突兀出現的吊墜,吊墜上是一面小鏡子,而鏡子裡,正映出顧煬的臉。

 聽到顧煬的問題,樊淵沉默半響,啟唇回答:

 “是。”

 樊淵的聲音通過鏡子傳到另一邊,變成了奇怪的音調。

 另一邊在臥室裡的顧煬,看著鏡子裡映出他自己的臉,聽到從裡面傳來微微扭曲的音調,立刻樂開了花。

 “真的是魔鏡啊!魔鏡魔鏡,你快告訴我,樊淵去哪裡了?”

 樊淵站在走廊裡,看著鏡子裡的顧煬,確定顧煬並沒有認出他,黑眸裡染上一絲興味。

 “樊淵正在給你準備禮物。”

 顧煬得到這個答案,有些疑惑,樊淵給他準備禮物?

 為什麽?

 不過只要樊淵不是去想什麽懲罰他的辦法就好。

 緊接著顧煬從床上跳了下去,覺得這次的金手指簡直一般般,不就是稍微改變了一些他的外貌嗎?

 變小他都經歷過了,還怕這個!

 顧煬從衣櫃裡翻出幾件衣服,剛套上一件襯衫,立刻感到上身像針扎一樣疼,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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