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傲雪的丹田受損嚴重, 以至於花了十年時間,將失去的精血都補回來了,可丹田卻始終處於破損狀態。
雖然幾年前好轉了不少,能夠使用靈氣了,然而時至今日,十年過去了, 她依舊不能正常修煉, 甚至發揮出自己應有的金丹後期實力。
經過測試, 荊傲雪知道她的修為暫且穩定在築基初期, 偶爾能發揮出築基中期的實力, 但是十次之中只能爆發一兩次, 幾率幾近於無。
且修為在築基初期的她, 偶爾煉製丹藥,或者禦劍飛行都沒問題,但是時間長了, 超過一個時辰, 她的修為就會直線下跌, 一旦碰到個修為高於她的對手, 她的人身安全就堪憂了。
情況很危急,可相比其他丹田受損的修士來說,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因為自古以來,丹田受損的修士,從此都與修仙之路無緣。
荊傲雪身上手段繁多,用了不少辦法, 將丹田補上了一部分,按照這個進度,再等一百年,就能將丹田完全修複。
荊傲雪自問等的起,可魔魘在暗處虎視眈眈,在荊傲雪得知她便是蕭浮霖之後,毫不遮掩,行事越發大膽出格。
荊傲雪看不透她到底想做什麽,偶爾從屬下口中得知隻言片語,腦補之下,心中便心驚肉跳。
她推測對方的陰謀已經在部署,她不會給自己留下更多的時間,所以她必須盡快恢復,為今之計,只能寄希望於跟著太清法師學本事的小樹了。
荊傲雪很無奈,不過雖然她在修煉一事上,無能為力,但閑不住的她依舊找了不少事情做,大多與壬丹宮的事務有關。
她還教導了尊宮內的低階煉丹師,使得壬丹宮出品的丹藥,品質更好,數量更多。
幾年下來,她給壬丹宮培養了更多的高階煉丹師,成效斐然,也讓壬丹宮的聲望更上了一層台階。
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在第五年的時候,她還和沈綠曼一起去了一趟凡人界。
自打在世界本源樹那裡,聽說了凡人界如今災難頻發之後,荊傲雪擔憂在凡人界的故人,就有想回去凡人界看看的打算。
一日閑來無事,加上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擇日不如撞日,便乾脆收拾東西啟程,沈綠曼當時並未閉關,時間空閑,聽聞此事後,也跟了上來。
沈綠曼的修為也是金丹後期,所以她一個人就能帶著修為不穩定的荊傲雪,越過廣袤的大海,來到凡人界的地盤上。
說來好笑,當年她們前往修仙界的時候,被海邊漁村的村民看到,還以為是見到了仙女,便將她們的樣貌雕刻出來,豎立在海邊成為了神女像。
二十多年過去了,神女像的傳說漸漸流傳開去,不少善男信女都到此拜見。
如今,已經形成了規模。
荊傲雪看著神女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怕在被這裡的村民看見,到時候越發解釋不清,便乾脆遮掩了容貌。
荊傲雪不趕時間,便慢悠悠的駕著馬車往前行,也是想了解下凡人界如今的情況。
自海邊一路走來,的確如世界本源樹所說,途徑的大部分凡人生活的地界,都遇到了罕見的自然災害。
社會動蕩不安,災民不得不逃家求生,好在官府不算腐敗,照料了一大批的難民,可對於龐大的難民數量來說,依舊是杯水車薪。
而且不光是這個國家,鄰國也遭逢大難,自己小命不保,便侵擾邊疆,以至於邊境戰亂頻發,不少邊境的百姓,都逃難到了更內陸的地方,成為了另一批的難民。
如此下來,即便有秦亦舒這個開明君主在位,國家也陷入困境之中。
荊傲雪看不下去了,便會出其不意的幫上一把,這一路上就耽誤了些時間,她的心情也越發沉重了起來。
秦亦舒貴為一國之君,想來在這種情況下,日子也不好過。
荊傲雪擔心她,加上之後的一段路較為平和,便不再路上多做停留,徑直趕往秦亦舒所在的京城。
她不想興師動眾,所以並未驚動任何人,輕而易舉的越過了高高的圍牆,進入了皇宮之內。
當時已是深夜,可秦亦舒還在宮殿內批改奏折,她下方坐著幾個年輕人,跟她長得有五六分相似。
荊傲雪忍不住笑了,心道:看來這幾個年輕人,是秦亦舒的孩子,她倒是能乾,都生了五六個了,且各個英武不凡。
除了他們之外,殿內還有不少肱骨大臣,也在一側徹夜討論方案。
荊傲雪見狀,和沈綠曼對視了一眼,用神識交流道:“我們現在進去不太方便,等這些大臣退下再說,如何?”
沈綠曼思索片刻後,道:“或許我們可以直接進去,說不定能幫得上忙。”
荊傲雪明白她的意思,道:“也好,秦亦舒現在遇到困境,百姓對她也有所懷疑,若是這個時候出現仙人幫忙,又是秦亦舒的故人,想來百姓也會對國君恢復希望。”
她這麽想著,便選了個花哨的方式,在皇宮之上隆重登場了。
只見黑夜之中,一條金色的巨龍在半空突然出現,伴隨著陣陣雷鳴,打破了深夜死氣沉沉的平靜。
巨龍咆哮,整個皇宮似乎都為之震動,百姓從睡眠之中驚醒,看到的就是象征著皇權的真龍現世,這些凡人不知道洪澤大陸還有修仙界,所以看到這一幕,都驚得目瞪口呆。
就連皇宮的護衛都被驚動,驚恐的看著似乎近在咫尺的巨龍,嚇的一動都不敢動。
秦亦舒眉頭一皺,眼睛在驚慌的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沉吟片刻後,冷靜道:“出去看看。”
皇帝發話,眾人立刻起身,跟在秦亦舒身後,來到了玉石鋪就的台階上,秦亦舒抬頭,就與探過頭來的金色巨龍對上了眼睛。
那巨龍看到她的瞬間,就低下了高昂的頭顱,這一幕落在眾大臣和侍衛眼中,眼珠子差點落了下來。
丞相見狀,忙道:“是真龍顯靈啊,皇上,一定是皇上為百姓殫精竭慮,感動了上蒼,所以真龍顯靈了,我朝百姓有救了啊。”
其他大臣聞言,立刻高呼萬歲,跪倒在地。
幾個皇子見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裡反而更擔憂母親的安危了,誰知道這巨龍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子站了出來,擔憂的對秦亦舒小聲道:“母皇,這巨龍突然出現在皇宮內,我怕……”
秦亦舒眼睛微微眯起,心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她笑了笑,道:“無妨。”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巨龍,巨龍舒服的蹭了蹭她的手心,隨後仰天長嘯一聲,在她面前低下頭。
秦亦舒頓了頓,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坐上去嗎?”
巨龍眨了眨眼睛,眾大臣又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那巨龍聽到聲響,眼神凌厲的看了過來,大臣嚇的差點癱倒在地。
秦亦舒忍不住想笑,她歎息一聲,翻身站在了巨龍頭頂上,扶著巨龍的龍角。
下一刻,巨龍凌空而起,朝著陣陣雷雲的方向騰空而去。
如此景象,在整個凡人界歷史之中,都從未出現過。
有靠近皇宮的王孫貴族,在看到巨龍身上站著一個人,那人還是皇帝的時候,立刻驚呼一聲,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出一夜的功夫,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原本因為災害連年,和邊疆戰亂,而對皇帝不滿的眾人,再也沒有了不滿的心思。
而秦亦舒被巨龍帶到雲層之上後,果不其然,看到了久違的荊傲雪和沈綠曼。
她們二人,一如初見的模樣,臉上沒有一條多余的皺紋,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出頭一般。
秦亦舒忍不住在心中感歎一聲,心道:難怪古往今來,如此多的帝王想要長生不老了,即便她是武者中的佼佼者,可二十多年過去了,臉上也顯出了老態。
而她的妻子顧白薇,貴為王朝的皇后,更是衰老的不少,二人站在一起,像是差了輩一般。
秦亦舒不嫌棄皇后,卻也不忍心看到她因為年邁,而身體脆弱,體弱多病。
她走到荊傲雪面前,道:“許久不見,你們回來了。”
荊傲雪歎息一聲,道:“抱歉,過了這麽多年才回來這裡看你,治理國家不容易,辛苦你了。”
秦亦舒搖搖頭,透過雲層,隱約能看到下方整個的京城,她笑了笑,道:“不辛苦,這是我一生的事業,應當做的。”
荊傲雪頓了頓,道:“我知道你是個開明能乾的君王,只可惜……此次我來到凡人界,駕著馬車從海邊來到京城,見到自然災害頻發,百姓諸多劫難,社會動蕩不穩,想來你維持現在的局面,也花了不少的功夫吧。”
如今難民雖然眾多,卻也沒形成氣候,還沒到亡國的時候。
若不是秦亦舒在力挽狂瀾,想來整個國家早就暴亂了。
秦亦舒垂眸,道:“是我這個做皇帝的不稱職。”
荊傲雪忙道:“不,是我的錯,凡人界之所以會遇到這麽多的災害,都是因為修仙界出現事端的緣故,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她將這些年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著重提到了魔魘和世界本源樹。
秦亦舒聞言,道:“如此說來,魔魘還有更深層的目的和打算,她不會善罷甘休,所作所為必然有其目的,哎,只可惜這個敵人太過強大……”
一說到這個,荊傲雪也沉默了下來,即便她是修士,也不敢做出任何的保證。
秦亦舒道:“多謝你告訴我這個,我之前甚至懷疑,是否是我之前造下的殺孽太多,才會連累了我的子民,心中愧疚不安,輾轉反側,如今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
荊傲雪道:“反正我如今也不能繼續修煉,乾脆留在凡人界幫你點忙吧。”
秦亦舒聞言一愣,遲疑道:“可這樣,你的……”
荊傲雪擺擺手,道:“放心吧,我的朋友們會解決的,我也只是盡一點綿薄之力罷了。”
秦亦舒思索片刻,她其實也想讓荊傲雪留下來幫她,便點了點頭。
於是,荊傲雪在凡人界住下,靠著自己不算強大的能力,即便不能扭轉乾坤,卻也幫助了成百上千的百姓。
她知道要解決此事,關鍵還是要解決魔魘,所以在逗留幾年之後,便主動告辭了。
秦亦舒臉色比之前相遇的時候,紅潤了幾分,聞言沉默了很久,幾個皇子也安靜下來,不舍得這位荊伯母離開。
秦亦舒不會強求,也知道荊傲雪身負重任,只是在荊傲雪離開之前,對荊傲雪道:“你可否看看我這幾個孩子之中,是否有人身懷靈根,我雖然是一國之君,能與百姓同生共死,卻也免不了自私,希望我的孩子能在你身邊活下去。”
荊傲雪道:“這是自然,其實你不提的話,我也打算試一試的。”
若是秦亦舒有靈根就好了,她的性子很適合修仙,只可惜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測試出她沒有靈根,而且經過測試之後,沒有一個孩子身負靈根。
荊傲雪不敢看秦亦舒的表情,秦亦舒即便再淡然,也免不了失望。
她無奈的苦笑一聲,道:“罷了,都是命,如此也好,多謝你了。”
荊傲雪遲疑著道:“即便不能修仙,若是你點頭的話,我也可以帶你們一家去修仙界,等到凡人界穩定下來之後,我再送你們回來都行。”
只是,秦亦舒的性子,不會答應這樣的事情。
荊傲雪早有預料,所以聽到秦亦舒的拒絕也不驚訝,她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我始終把你當做我的至交好友,我承諾若是真的到了危急關頭,一定會前來凡人界帶你離開,不管你同意與否。”
秦亦舒明白她的意思,這還是她點透的荊傲雪,關於魔魘的真實目的,可能如凡人界流傳下來的隱晦傳說故事一般,打開魔界之門,讓魔族佔領整個大陸,到時候不論是凡人,還是修士,都無法逃脫這場可怕的劫難。
荊傲雪和沈綠曼最初聽到此事時,還怔愣了許久,也不怪她們,畢竟她們在凡人界待的時間並不多,也比不上秦亦舒的見多識廣、學識淵博。
秦亦舒道:“魔魘詭計多端,你千萬小心。”
荊傲雪點點頭,留下了不少丹藥法寶、天材地寶,確保即便是凡人的秦亦舒也能使用後,便和沈綠曼一起離開了。
她這次在凡人界逗留了數年時間,等回到修仙界清港仙城的時候,距離上一次與小樹、柳兒分別,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時間。
這十年,荊傲雪隻覺得無比漫長,許是之前修煉的時候,閉關十天半個月都是常態,所以雖然同樣是十余年的時間,可她並不覺得難熬。
而這一次,她不能修煉,心中焦灼,後來又為凡人界的事情奔波,每日都忙碌憂愁,加上柳兒和小樹都不在身邊,即便能通過玉牌聯系,為人父母的總是會擔憂子女,所以這些年的日子極為難熬。
好在,即便再難熬,總算熬過來了。
她和小樹約定好,在清港仙城的住所內見面,這裡是她吩咐壬丹宮買下的宅子,專門供她到清港仙城的時候落腳,因為靠近城主府的緣故,所以治安極好,與孟景明聯絡也很方便。
荊傲雪和沈綠曼先行抵達了住處,小樹還沒來。
荊傲雪心知飽含期待,一方面想知道小樹如今怎麽樣了,最初她跟太清法師拜師的幾年,還會時不時的通過玉牌吐槽抱怨,說太清法師的壞話。
後來,許是太清法師安排的修煉內容更加繁重,小樹忙於對付,就很少聯系她了。
即便荊傲雪知道小樹平安無事,甚至學到了不少本事,卻還是想親眼看到自己的寶貝二女兒,如今怎麽樣了。
二來,則是小樹承諾會治好她的丹田,荊傲雪受夠了被魔魘算計的日子,自打跟魔魘對上的這麽多年,基本上都是她在被動挨打。
若是她一個人也就罷了,頂多心裡不爽,甚至也就一條爛命罷了。
可魔魘要針對的是整個修仙界,荊傲雪對自己的前生沒有太大的眷戀,這也是穿越到這個異世界之後,就能毫無負擔的生活下去的原因。
而在修仙界的這幾十年來,她有了自己的愛人,女兒,至交好友,甚至是很多點頭之交。
她不想看到這些人,淪為魔魘手下的亡魂。
所以,她必須讓自己的實力強大起來,關於洪澤大陸存在的第三個仙器,經過她的一番情報部署,已經推測出了幾個仙器隱藏的地點,並吩咐安清著手派人去實地調查。
當然了,她沒有指明要調查的是仙器,即便說明了,安清也不會相信,荊傲雪只是根據自己對仙器的粗淺認識,讓安清去調查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安清調查之後,倒是篩選出了四個地方,更進一步的,就需要荊傲雪這個跟仙器有感應的人親自前去查看。
這件事非她不可,所以等她丹田恢復後,閉關修煉一段時間,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這四個地方尋找仙器。
沈綠曼見荊傲雪皺著眉頭,不由走上前,撫摸她的額頭,道:“別擔心了,小樹之前不是說了嗎?已經在太清法師那兒學會了經文治愈術,到時候一定可以治愈你的丹田的。”
荊傲雪抓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她長歎一口氣,道:“我知道,我只是擔心修仙界的未來……”
她有預感,自己無法阻止魔魘的滅世企圖,對方一定很早就開始了部署,而情報網上卻極少提到她做的隱秘事情,反而提及的都是與蕭浮霖有關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沈綠曼笑了笑,道:“未來太遙遠了,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即可,這麽多年以來,我親眼看著你為了凡人界,修仙界奔波,即便將來果真……想來也不會後悔的,還有我陪在你身邊呢。”
荊傲雪聞言,抬眸笑眯眯的看著沈綠曼,道:“媳婦兒,你真好。”
沈綠曼道:“是啊,所以你別擔心修仙界了,說來,小樹過些天就到了,到時候問問太清法師,若是他能讓小樹多跟我們待些日子,我們便去虛清秘境找柳兒吧。”
荊傲雪挑眉,道:“柳兒又去秘境裡歷練了?”
十年前,在玄天城與柳兒告別之後,她們各自分散開來,柳兒沒過幾天就離開了玄天宗,跟隨她的師兄弟,一同出門歷練。
偶爾通過玉牌聯絡的時候,她要麽在仙城落腳,收集物資,參加拍賣會,遇到天材地寶,只要價格合理,不論多少,都會想辦法拍下來派壬丹宮的人送給荊傲雪。
要麽,便是在隕落大能修士的洞府,亦或者秘境之中歷練,磨煉自己的本領,提升她的修為。
說起來,在前年的時候,柳兒就結嬰成功了,成為她們家第一個元嬰期修士,此事柳兒沒有告訴玄天宗,只是悄悄告訴了師尊,示意他保密,等她修為穩固了再回去向宗門宣布。
她師尊激動地不行,聽到柳兒這麽說,想起玄天宗這些年的雞飛狗跳,便忙不迭答應了。
再有就是她們這些親密的親人朋友知曉了,荊傲雪得知此事的時候,激動地從靈田上跳了起來,也顧不得壬丹宮弟子奇異的眼神,就連忙回尊宮告訴沈綠曼這個大好消息。
沈綠曼得知之後,也激動不已,柳兒結嬰如此順利,倒是出乎了她們的意料之外,畢竟按照尋常修士來說,結嬰都需要幾年的功夫,而柳兒隻用了兩年不到的時間便結嬰成功了,結嬰之後會掌握更為強大的力量,出門在外,也就更有安全保障。
沈綠曼和荊傲雪都為柳兒開心,原本想與她見面的,只是當時荊傲雪二人還在凡人界逗留,而柳兒的師弟聽聞“任性的”虛清秘境提前開啟,機會難得,便央求柳兒隨他一同去秘境歷練。
柳兒不放心師弟,也對傳聞之中極為詭秘莫測,且充滿天材地寶的地方好奇,要知道這地方不同於天元秘境,天元秘境專供低階修士進入歷練。
而虛清秘境,要求進入的修士,修為至少要在金丹中期以上的修士,才能進入其中,且一旦開啟,至少會持續一年時間才會再次關閉,等待不知道多少年後的下一次開啟。
可即便如此,虛清秘境之中,依舊存在許多讓高階修士眼紅的天材地寶。
若不是開啟時間不定,讓人防不勝防,約莫會成為高階修士最想歷練的地方。
荊傲雪剛才聽到虛清秘境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怔愣了一瞬,隱約覺得這地名有些耳熟,想了許久都沒想起來到底在哪聽過,她這些年又經手情報網,可能無意中聽聞了這個名字也不一定。
所以,荊傲雪沒太放在心上,她笑著點點頭,道:“也好,如今你我的修為都是金丹後期,而小樹跟在太清法師身邊修煉多年,前些年也進階了金丹中期,按照這個進度,應該很快就會進階金丹後期,到時候我們一家子都可以去虛清秘境。”
沈綠曼應了一聲,見荊傲雪心情極好,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她們在住宅內休息了兩天后,便去城主府拜訪城主大人了,也遇到了孟景明,十年不見,他越發成熟了,只是肩膀上依舊跟著偽裝的熊妖,也不知道熊妖現在的修為如何了。
熊妖是妖修,修煉起來比靈獸更快,荊傲雪在去凡人界的時候,將幻影靈貓和九尾靈狐留在了壬丹宮,她們在青木鼎空間內當鹹魚葛優癱了好些年,也該讓她們跟著溫軟活動一番。
一方面融合體內的靈氣,另外一方面,九尾靈狐的足智多謀,可以幫上壬丹宮的忙,幻影靈貓隨時隱匿身形不讓人察覺的本領,也能派上很大的用場。
荊傲雪得知熊妖即將結嬰,心裡也對壬丹宮的兩個米蟲感到無奈,因為幻影靈貓和九尾靈狐自打跟了她之後,修為就一點長進都沒有,倒是被她指使著做了不少事。
荊傲雪愧疚的摸了摸鼻子,打算回去之後對它們更好一點。
她和孟景明差了輩分,以前還能聊幾句,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現在對方成熟了不少,荊傲雪又很少與他打交道了,所以關系生疏了些。
所以,隻說了幾句話後,荊傲雪就告辭了。
她去了一趟丹師公會,清港仙城的丹師公會,已經成為她的手下,管事每年都會推薦修為和性子不錯的散修,介紹到荊傲雪的壬丹宮分部,篩選之後進入壬丹宮,擴大壬丹宮的勢力。
如此,荊傲雪辦完了所有雜事之後,小樹終於姍姍來遲,來到了清港仙城。
荊傲雪在小院內乘涼喝茶,享受悠閑自在的時光時,聽到了重重的敲門聲,沈綠曼看了荊傲雪一眼,起身去打開院門,就看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
沈綠曼瞬間紅了眼眶,道:“長高了,也更漂亮了,總算回家了。”
小樹咧嘴露出燦爛的笑容,即便分別十年,依舊極為熟絡的抱住了沈綠曼,撒嬌的蹭著她的臉頰,道:“娘親,我回來了。”
沈綠曼點點頭,等小樹松開她往裡走的時候,她看了看門外空無一人,眉頭輕輕一皺關上了院門,打算之後詢問小樹。
荊傲雪從躺椅上跳起來,辛虧是修士,不然就要摔倒在地了。
她快步走上前,拍著小樹的肩膀,道:“嗯,不錯,長得比你娘親還高了,看來太清法師沒虧待你一口吃的。”
小樹哭笑不得,她仰頭看著荊傲雪,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隻覺得身為修士的母親,臉上也露出了些老態。
她想起荊傲雪受傷之後就沒辦法再修煉,雖然十年時間看不出什麽,可繼續這樣下去,再等幾十年,荊傲雪就會顯出老態了。
小樹臉色一肅,道:“母親,敘舊的話等會兒再說,我先幫你療傷。”
荊傲雪愣了一下,難得看到小樹如此嚴肅的模樣,還真有點……新鮮,和不習慣。
她還想說什麽,就被小樹推著往臥室走去,荊傲雪誒了幾聲,道:“好嘛,你別推我,母親自己走。”
小樹嘻嘻笑了兩聲,道:“母親,我太高興了,太清法師教我了經文治愈術,的確十分強大,我一定可以治好母親的丹田的。”
說到這個,沈綠曼問道:“對了,怎麽是你一個人回來的?太清法師呢?”
小樹撇嘴,道:“那老頭說東華群山有不祥的東西,帶著普陀宗的幾個長老一同去那兒查看了,因為我要回家,老頭就讓我多跟你們待一會兒,等他發訊息過來之後,再繼續跟他修煉。”
沈綠曼聞言,不讚同的道:“太清法師德高望重,且怎麽說都是你的師尊,小樹,說話不要這麽沒禮貌。”
荊傲雪忙打了個哈哈,道:“太清法師之前做事太過分,又沒一點長輩的樣子,小樹這樣也不奇怪,而且心裡敬重便是,口頭便宜佔了也就佔了。”
小樹哈哈笑了兩聲,道:“母親說的對,那老頭……好嘛,太清法師才不在意那些虛的,之前普陀宗那麽多人反對他收我為徒,他依舊我行我素,哼,那些人沒什麽佛緣,還好意思對我這個天生佛修指手畫腳。”
“天生佛修?”荊傲雪耳朵抓住了這個詞,好奇的問道。
小樹點點頭,將荊傲雪按在床上,示意她躺上去,等荊傲雪照做後,她歪頭從儲物空間內拿出自己的佛珠,道:“是啊,太清法師是這麽說的,說我之前在玄天城無疑挑中的佛珠,乃是他那一脈佛修的信物,當年他就是戴著這個,被太師傅發現,才一心勸他修佛,結果果然不錯,修佛對他的身心都好。”
“當然了,對我也極好,普陀宗現在都不拿我的女子身份說事了,都說我進展神速,是新一代的佛修佼佼者呢。”
小樹將佛珠戴在自己手上,見荊傲雪看向她的佛珠,便解釋道:“佛珠被老頭溫養了一段時間,還沒溫養完,我都放在儲物空間內,用佛系法寶護著,等給母親治好丹田,我還要放回去的。”
荊傲雪對佛修了解不多,小樹說什麽就是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還是帶著幾分擔憂和不安的,小樹見狀,安慰道:“母親放心,我已經找過兩個丹田破碎的小白鼠試驗了,在前往清港仙城之前,還特地去查看了一下他們的近況,確定完全恢復了,母親就相信我吧。”
荊傲雪笑道:“我自然是相信我的寶貝閨女的,只是……許久沒修煉了,心中不安罷了,我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
說著,她看了一眼站在床邊,一臉擔憂望著她的沈綠曼,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伸手握住了沈綠曼的手,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兒,聲音含糊的道:“我準備好了,小樹,開始吧。”
小樹應了一聲,一隻手轉動著手中泛著流光的佛珠,一句句經文,從嘴裡流暢的吐出。
經文閃耀著純金色的光芒,荊傲雪閉著眼睛,隻隱約感覺的到,沈綠曼注意著經文,隻覺得這經文比十年前,太清法師所念的經文還要耀眼奪目。
她看了一眼半垂著眼睛的小樹,她此刻臉上無悲無喜,眼裡似是含著萬千世界一般,縹緲虛無,似乎看著荊傲雪,又似乎看著不知名的東西。
等泛著金光的經文,將荊傲雪全身,一寸不落的全部包裹在其中時,小樹才將眼睛睜圓了,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跟佛像很相似的神情。
沈綠曼看到她這樣,隻覺得這個女兒,離她如此的遙遠,像是二人不存在統一時空之中,她心中產生了一抹失落之情,可耳畔傳來荊傲雪疼痛的聲音,她立刻將目光落在了荊傲雪身上。
荊傲雪似乎很難受,身體也在不斷扭動著,那經文卻像是一條條金色的蛇,將荊傲雪的身體緊緊包裹在其中。
小樹頓了頓,開始念另外一段經文,沈綠曼過耳不忘,即便不知道小樹所念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意思,卻能記得念經文的聲音,從而判斷出小樹念了另外一段經文。
依舊是金燦燦的經文形成的字條,將荊傲雪全身再一次包裹。
沈綠曼這一次留意道,上一層經文開始褪色脫落,新一層經文緊隨而上。
如此循環往複,直到三天之後,荊傲雪身上最後一點金色的紋路,被丹田所在位置全部吸收。
小樹疲憊的歎了一口氣,說了三天的經文,她都口渴了。
下一刻,一杯靈泉水就遞到了小樹的眼前,小樹看了一眼沈綠曼,道:“多謝娘親。”
她喝了水,緩解了喉嚨的乾澀,看著依舊沉睡的荊傲雪,道:“母親會沉睡幾個月的時間,丹田不同於肉身,是極為精細的部件,經文相當於粘合劑,帶著我給母親的祝福,被破損的丹田和身體吸收之後,會與身體和丹田漸漸融合在一起,這段時間頗為漫長,等熬過去就好了。”
沈綠曼眼眶一熱,道:“小樹,太好了。”
小樹笑道:“是啊,我打算在這兒休息幾天,聽說姐姐去虛清秘境了,我很久沒見她了,想去虛清秘境找她。”
沈綠曼遲疑了下,道:“你不等你母親醒來之後,我們一同前去嗎?”
小樹無奈的道:“我也想咱們一家人團聚,只是老頭那兒說不定很快就解決了,我要時刻跟在他身邊,他……過不了多久,就會坐化了,他悉心教導我,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我自然要陪在他身邊,陪他走完最後這段日子。”
沈綠曼明白了,太清法師雖然是元嬰大能,可到底活了兩三千年,元嬰修士的壽命差不多就是這麽多,當初執意要收小樹為徒,也是考慮到這個緣故。
她看了一眼依舊沉睡的荊傲雪,道:“好吧,只要我們都在修仙界,就總有團聚的一天,不是嗎?”
小樹笑眯眯的點點頭,道:“多謝娘親。”
沈綠曼道:“沒什麽,你去休息吧,走的時候我送你離開。”
小樹點了點頭,果真修養了幾日,便馬不停蹄的往虛清秘境飛去。
而荊傲雪這一睡,就睡了小半年,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體沒有久睡之人的疲憊和虛乏,反而比之前十年,都更健康,更充滿了活力。
充盈的力量自丹田,湧向了四肢百骸,金色的經文之光,遍布她的經脈丹田。
荊傲雪隻覺得自己體內的金丹,都越發燦爛了幾分,在丹田之中,像個金燦燦的小太陽一般,讓她渾身都暖融融的,極為舒服。
說起來,比她十年前,還未受傷的時候,還要更舒服。
荊傲雪甚至覺得自己的修為也更上了一層台階,她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院子裡。
隔壁房間傳來沈綠曼的氣息,看她門上那麽多的禁製,就知道她又閉關了。
荊傲雪看著光禿禿的樹乾,疑惑道:“這是過去了多久?明明睡前還是夏天的,現在看樣子像是秋末了。”
她知道小樹不在宅院內,想了想,走出院門去,隨便找了個修士詢問了下,得知現在還是當年,只不過過去了五個多月了。
她心裡驚駭了下,面上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