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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不服》第81章 免陳俗之累
二月二, 祈雨節。

 正是驚蟄前後, 春耕需要雨水,幾乎家家戶戶都在盼著下雨。

 若是在江南,祈雨節更像是民間的風俗,一般辦個廟會趕個集,然後燒香磕頭禱祝一番, 再回家做蒸餅吃龍須面, 也就結了。

 然而在雍州, 二月二卻是一個大日子。

 這裡原本就比附近的州府少雨, 現在又連著數年大旱, 災情越是嚴重,人們就越是期望上天憐憫,唯恐心意不誠。

 恰好路過雍州的江湖人,倒是在陰差陽錯之下做了幾件好事。

 有一些偏僻愚昧的村落, 聽了村中神婆的胡言亂語,殺死年輕的女子祭祀龍王。

 他們把女子裝扮好了, 關進龍王廟裡, 第二天祭神時就會把人殺死。

 雖然混跡江湖的人良莠不齊,那正道宗派之中有的人自詡道義,其實沒做過什麽好事,還有一些人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但是他們出於各種考慮, 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被殺。

 故而一夜之間,雍州往太京的一路上便有了許多傳言, 講的都是行俠仗義,武林正道的後輩們借著這次機會狠狠地刷了下名聲。

 即使是沒有遇到“祭龍之女”的江湖少俠,也有從前做下的事跡可說。

 沒名氣,沒人知道自己的事跡怎麽辦?

 那就裝作巧遇,然後互相吹捧唄!

 譬如你說我去年剿滅的山匪,我誇你上個月抓住的采花賊。就這麽站在道中央,帶著客套的笑容,提高嗓門,你來我往地搭話,然後在路人的指指點點裡滿意而去。

 ——所謂的路人,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他必須要在合適的時候,煞有其事地點頭,並且對身邊看熱鬧的人說,“原來這就是XX,我久聞大名了,想不到此人竟是這般年輕有為/相貌堂堂/風采過人,當真了不得”。

 話匣子一打開,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可以繼續誇讚某人的不凡之處,也可以顯擺一下這人的師門。如此這般,從事跡說到身份來歷,再加上修煉某功法數年大成確實天資不凡,最後拽上江湖前輩的名號,表明他們也曾經出言誇讚過。

 言辭振振,唬得其他路人一愣一愣的。

 這麽一整套吹噓下來,哪怕大家從未聽說過江湖上有這號人,現在也記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免不了要做戲。

 客棧門口、茶攤前、井邊上……

 類似景象多次上演,老江湖們心底暗自發笑,借著歇腳的工夫,剔著牙看熱鬧。

 當春山派松崖長老跌跌撞撞跑過來的時候,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眼前一花,就多出了一個半身是血,仿佛受了重傷的老儒生。

 兩位正在“寒暄”的正道少俠嚇得倒退了幾步。

 “……救我,救……”

 松崖原本還能支撐,可是走到這裡的時候,心脈忽然受到一股暗勁衝擊,這股力量似乎在這之前就潛伏在琵琶骨傷處,他猝不及防。

 他倒在地上,艱難地掙扎著。

 眼前隱隱綽綽都是人影,松崖實在認不清他們是誰。

 可是殺身之仇,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老儒生喘著粗氣,嘴邊流著血沫子,眼中無神,任誰都能看出他快要不行了。

 “春山派……誰……為我給春山派傳話,必有重謝。”松崖狠了狠心,把最後一股保命的內力也用了,當內力耗盡就再也壓不住傷勢了。

 效果立竿見影,他說話的聲音清楚多了,也能勉強看清周圍的情形。

 發現附近都是一些江湖小輩,松崖十分失望。

 他只能抓緊這最後的時間,艱難地說:“金絲甲出世了,有人得到了那件金絲甲!他就在附近……”

 眾人齊齊嘩然,震驚萬分。

 他們急忙議論起來,還有人下意識地叫了一聲,然而這喧嘩生生地把松崖的聲音蓋了過去。

 一個快死的人哪有力氣提高嗓門?老儒生急切地說著什麽,然而距離他最近的人都沒有心思聽,他臉色越來越差,快要被提前氣死了。

 現在的江湖後輩怎麽是這幅德性?事情都沒搞清楚,就激動地議論起來了?

 等到有人反應過來,急切地追問奪了金絲甲的人身份時,這位春山派長老已經是氣若遊絲,意識潰散。

 “……國師……楚朝……”

 老儒生喃喃地說著,眾人面面相覷。

 這是神智錯亂了?楚朝都沒了十六年了。

 就在他們懊惱之際,老儒生回光返照,他猛地坐了起來,咬字清晰地怒叫著:“孟戚!”

 距離松崖最近的人驚得一個倒仰,差點失足摔倒。

 “這是那人的名字?”

 “蒙齊?還是孟戚?”

 迫不及待想要再問,結果卻發現這老儒生瞪著眼睛,身體一動不動,已經沒氣了。

 “金絲甲當真重現江湖?還是在厲帝陵的消息傳出之後?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你耳聾了嗎?沒聽到那三個字?春山派!”

 茶攤上歇腳的老江湖們面面相覷。

 春山派在江湖上地位不算高,還是個亦正亦邪的門派,早些年是正道之一,只是後來行事越來越引人爭議,宗派弟子學的武功也多走捷徑,煉毒的也不少。

 邪道不認,正道不恥,名聲一落千丈。

 然而名聲壞,不代表春山派實力不濟,事實上它比許多正道門派都要強。

 “金絲甲、厲帝陵、春山派……這是要出大事啊!”

 那些見勢不妙的人,連忙走了,不敢惹禍上身。

 自然也有貪圖所謂“重謝”的江湖人,商量著把松崖的屍體送到春山派,這時候他們還不知道死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松崖長老。

 他們先買了一口薄棺,把屍體放了進去。

 棺材沒有釘蓋,反正肯定有人要看的,何必費那個事。

 金絲甲的消息不脛而走,到了二月二這一天,江湖人聚集的每個酒肆茶鋪裡都傳開了。

 原本寶物而已,大家雖然感興趣,也不至於引起這樣的熱議,結果偏偏是金絲甲!大家為什麽去太京,還不是因為帝陵寶藏!

 金絲甲刀槍不入,價值連城,卻只是厲帝陵陪葬品裡其中一件珍寶。

 整個武林爭搶金絲甲的時候,尋常江湖人自知沒有機會,可是帝陵寶藏就不一樣了,聽說那墓室裡的磚頭都是金的,撬幾塊回去就吃喝不愁了!

 他們興奮地交談著,說金絲甲,又說陳厲帝的奢侈揮霍。

 恨不得親眼看到金絲甲,再親手摸一摸。

 好像金絲甲越是貴重,越能證明這筆財富的巨大。

 墨鯉進筇縣之後,除了看到官府與百姓為了祈雨擺出的熱鬧架勢,就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江湖人,他們神情激動,交頭接耳。

 在墨鯉看來,縣城裡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人人臉色都憋得通紅,好像要使出什麽勁大乾一場似的。

 祈求風調雨順的百姓為了表示虔誠,一步一磕頭。

 幾乎每條街上都有道士打扮的人,揮舞著桃木劍,手拈畫了朱砂的符咒,腳踩七星步,像是跳大神一樣念念有詞。

 後面還有衙役、保甲、裡長等人捧著香爐。

 龍王廟前早就擺好了祭案,上面放了三牲與瓜果。

 祭案前站著的道人,身穿八卦袍。

 他手裡拂塵一揮,青煙就筆直地升起,遠看好似直入雲霄。

 “……請龍行雲,祈龍布雨,六丁六甲,速速前來。”

 道人正念得起勁,忽然看到祭案邊有個小道童在那裡伸頭伸腦的,心裡十分不悅,他沒有搭理,直到長長的禱祝念完,又一揚拂塵,煙霧轉為一團飄向人群。

 眾人叩拜不起,道人已經退到旁邊,低聲呵斥道童:“你慌慌張張地做什麽?沒看到是祭天嗎,如此不莊重,龍王怪罪下來,你為這一地百姓擔著?”

 小童八歲左右,分不清道人話裡的真假,他低頭呐呐道:“是,出事了。”

 “什麽事?”

 “金絲甲……”

 道人不耐煩地說:“你小小年紀,不要總在街上聽人胡扯,我們藏風觀得上天眷顧,有各種妙法,你這聽風就是雨的,以後怎麽成大器?”

 小道童猶豫了下,還是鼓足勇氣說:“可他們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編的,觀主又去太京了,我聽他們說……”

 道人橫眉瞪他,小童一哆嗦,不敢再繞彎子,連忙道:“有幾個門派的人去看那個春山派死掉的人,師父你猜怎麽著,他們認出那具屍體是松崖長老!”

 “什麽?”道人驚愣,厲聲道,“你從何處聽來的?”

 “……外,外面已經傳開了。”

 小童嚇得一縮脖子,怯怯地說,“師父,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傳信給觀主?”

 這道人動了動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語氣不善地說:“用不著你費心,也不用我煩勞,藏風觀裡那麽多人,哪個不會報信?”

 道人說著,忽然感到背後一涼。

 他迅速轉頭,疑心有人盯著自己。

 可是龍王廟前面的人太多,祭禮完畢,縣丞等人也擁了過來。

 道人被他們一攪擾,再想尋找之前窺視自己的人,已經不可能了。

 “走吧。”墨鯉壓了壓鬥笠,對身後的孟戚說。

 孟戚倒是沒有戴鬥笠,他收斂了氣息,就當真沒有人特別留意他的存在。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事,並不是孟戚在他們眼裡變得不存在了,而是靠近他的人總是會第一時間把注意力放在附近其他東西上,錯過了看見他臉的機會。

 這是武功臻至化境的特征,飛花摘葉亦可傷人,自身與一沙一石也無甚差別。

 不過這是傳說,用草葉傷人不難,想要不被人注意,絕頂高手也做不到。

 孟戚一直有這樣的能力,墨鯉也問過,可惜孟戚自己也說不清楚。

 時間久了,墨鯉甚至覺得這是龍脈的天賦。

 方士們喜歡把龍脈掛在嘴上,忙碌著尋龍定脈,結果龍脈真正出現在他們眼前,誰認出來了?

 “這道人算是有點功夫,不過看起來不是青烏老祖的心腹。”

 道人與小道童說話聲音很低,在這麽吵雜的地方,即使是孟戚也沒法聽到他們在說什麽,可是他們交談的時候並沒有捂住嘴,孟戚能辨出大意。

 墨鯉原先準備跟蹤藏風觀給青烏老祖的報信人,既然這個道人不打算卷進這次風波,盯著也沒用。

 “今日在城裡做法的道士、和尚、神婆,零零總總有三四十人,只有這個是官府請來的,藏風觀果然在雍州地界上影響巨大。”

 孟戚評斷完了,也不做決定,反而問墨鯉,“大夫,我們接下來去何處?”

 “皇陵。”

 筇縣很小,可是它很特殊。

 這裡是齊朝皇帝陸璋的祖籍,據說還有一些陸氏族人住在這裡。

 齊朝坐了天下,這些族人並沒有跟著雞犬升天,反而戰戰兢兢地生活在縣城外的陸家莊裡,莊子附近就是齊朝修建的皇陵。

 皇陵有很多駐軍,除了陸氏族人,尋常百姓不許靠近。

 所以這些陸氏族人日子過得很苦,跟守陵沒什麽兩樣。

 還不能抱怨,因為皇陵目前遷入的都是陸家先祖,給祖先守陵,誰敢埋怨?

 “陸璋為什麽要這麽做?”墨鯉好奇地問。

 畢竟從孟戚口中,陸璋是一個很要面子的皇帝,雖然他是篡位的,但從來不忘拉一層遮羞布。起兵造反打的旗號是楚朝帝王刻薄寡恩。

 所謂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實際上把事做絕的是楚元帝,後來的楚靈帝對大臣雖然不好,但是絕對是對得起大將軍陸璋的,否則陸璋自己再努力,也沒法在三十來歲就拿上大將軍的令符。

 陸璋故意把事情弄得模糊,百姓能知道什麽,他們只知道茶館裡說的話本,只知道平定天下的靖遠侯死得莫名其妙。

 據孟戚所說,陸璋做了皇帝之後,設錦衣衛暗屬,限制武將的權力,表面上對臣子十分寬容慷慨。

 金銀珠寶不說,連靈藥也說賜就賜,劉澹就是這麽被孟國師盯上的。

 “他這麽喜歡做表面功夫,卻把陸氏族人軟禁起來,明眼人很容易看出問題,他也不顧,這是跟家族有仇?”墨鯉邊走邊問。

 竹山縣的百姓,連皇帝姓什麽都鬧不清楚,自然也沒有關於皇帝的秘聞可說。

 這年頭,宗族的勢力很大。

 有的村子是祖上逃難聚到一起的,彼此通婚。

 有時候一個村子只有一個姓,彼此都有血緣關系,宗老說的話,比官府都好使。如果有人背離宗族,無論他有多大的理由,在世人眼裡都是不孝不忠之輩。

 連自己祖宗都不認的人,連血親都不照顧的人,誰還會信?

 “老師說,這都是謬論,越是這樣的宗族,越容易出陰暗之事。”墨鯉回憶著說。

 秦逯是很矛盾的一個人,他是秉持禮數的君子,也是蔑視陳腐的人,對秦老先生來說,禮節是修養,不是鐵鏈。世人不應當把自己束縛在那些條條框框之中,人雲亦雲。

 孟戚背著手,一邊觀察著路邊的江湖人,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大夫猜得不錯,陸璋與他的宗族不止有仇,還是有大仇!”

 “願聞其詳。”

 “他年少投軍,在邊關得了軍功,得了提拔,一步步混到了京城……”

 孟戚說到一半,不禁停下來評斷道,“這經歷聽起來跟劉錢袋差不多,難怪陸璋對他青眼有加。”

 “我們還有錢。”墨鯉委婉地提醒孟戚不要總是記掛著別人的錢袋。

 “錢嘛,誰會嫌多呢?”

 孟戚說著,頗有深意地道,“我查過劉澹的出身,他家中雖然貧苦,父母早亡,親屬也依靠不上,他又想出人頭地,只能投軍,博個富貴險中求。比起劉錢袋,陸璋少年時期就慘多了,楚朝當時幾乎沒有外敵,拚死拚活也賺不了太多軍功,如果不是後來娶了上官的女兒,未必能掙扎出頭,熬到被楚靈帝入眼的官階。”

 他們出了筇縣的城門,往東二十裡,遠遠可以看到一座牌坊。

 “事情就要從這座牌坊說起了。”

 陸璋的父親早死,母親被逼上吊自盡,陸氏族人洋洋灑灑寫了一篇好文章,然後上報給官府說是自願殉夫。

 這麽做既可吞沒女子的嫁妝,失孤失恃小兒的田地財產,還能為族中賺得一塊貞節牌坊。

 貞節牌坊的作用是什麽?

 官府的嘉獎不止是一塊擺著好看的牌坊,同時還會減免這一族的稅銀或徭役。

 “……簡而言之都是錢!筇縣陸家不是第一個這麽做的,也不是最後一個。”孟戚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非喜非怒,像是早已見多了這樣的慘事。

 墨鯉深深皺眉,不解地問:“難道沒有人揭穿?”

 “歷來都是有些底子的家族才能這麽乾,因為不僅要吹噓“節婦”的德,還要說一說她早死的丈夫多麽傑出,讀書很好,做人通達仗義。

 “再雇了人在四野八鄉拚命地說,最後還少不了一篇好文章,那些地方官往往不通庶務,都是靠著文章科舉上來,看到寫得情真意切的好文章,便十分感歎,於是這事就成了。

 “官牧一方,想要升遷,這孝子節婦亦是吏部考評的一部分。有了,可以證明地方被治理得很不錯,畢竟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死一個村婦,是做不出文章的。

 只有鄉野中的大戶族人,耕讀傳家,連縣志都有記載,就再好不過了。

 立起一塊貞節牌坊,縣官還能在縣志上落個名,而且是代朝廷嘉獎地方宗族的好名頭。

 孟戚沉聲道:“牽扯到這麽多人的利益,誰又會給一個死人出頭呢?女子的夫家、娘家都能得到嘉獎,最親近的人不說話,還能有誰?有些大宗族要顏面,選擇的節婦都是沒有孩子的寡婦,有孩子還要尋死,一來外人不信,二來孩子長大之後如果太出息,就是麻煩了。”

 如今的齊朝皇帝陸璋,毫無疑問就是那個太出息的麻煩。

 “……墨大夫久在竹山縣,而你的師父當年行走江湖時也多是給貧苦百姓看診,怕是不知道這些鄉裡大姓富族的嘴臉。他們即使逼人去死,也少有親自動手的,家中的女子以及他們娶來的門當戶對的女子,早早就被教出了順從的性子。縱有一些不甘心,硬撐著就是不去死的,宗族也不會把人勒死,而是在各種小事上慢慢磋磨她,直將她磋磨得面目全非,讓族中女眷都看得真真切切,讓她們不忍直視,心生畏懼。這樣一來,誰家的年輕婦人死了夫郎,膝下又無子可以依靠,族人一來勸死,便大哭一場把自己吊在房梁上了。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是事實往往相反,想到那樣賴活著,是人都情願早死。”

 墨鯉說不出話,他看著遠處那座陳舊的牌坊,半天才道:“如今仍有這般風俗?齊朝治下,官府應該不會再讓建貞節牌坊了吧?”

 “官府是可以不給建牌坊,難道還能阻止寡婦半夜上吊?”

 一個寡婦如果活得久些,夫郎留下的家財跟她自己的嫁妝,被她吃喝到七十歲還剩下多少?自然不如早早死了,宗老們把錢分掉。

 孟戚神情凝重,歎道:“不僅齊朝不許,楚朝後來也是不許建牌坊的,甚至幾次要下旨斥責,可是師出無名。那些女子自願而死,又如何懲處?宗族之禍,尤勝吃人惡獸。”

 墨鯉靜默良久,方道:“這座牌坊,是楚朝的官府賜下的?楚朝也在他的仇恨名單上?”

 “不是,這座牌坊應該是陳朝的,陸璋母親死時,楚朝的禮部官員已經知道了這些弊端,不再輕易給貞節牌坊,所以駁回了。元帝七年之後,每一座牌坊都不屬於殉節之女,而是那些在鄉間有名望做善事的老婦,以及所養子女格外出息的婦人。”

 孟戚聲音變低,搖頭道:“陸璋的家財是宗老跟族長的,族人所能享受的不過是減免錢糧跟徭役,滿心期望卻連這個都沒了,陸璋少時境遇可想而知。”

 墨鯉無語地發現,在這件事上,不管楚朝給不給牌坊,在陸璋眼裡都有錯處。

 作者有話要說:

 齊朝皇帝是因為後期劇情有逐鹿天下【並不是】宮廷戲【太醫遭殃論】所以要說一說

 陸璋造反當然不是因為痛恨楚朝啦,只不過他生在盛世,對開創天下的楚朝君臣毫無感激,這是身世的原因,人的性格會多種多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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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兩條龍脈是在求雨、祭祀龍神的聲音裡溜達的。

 孟戚:求個球!我自己都要找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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