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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不服》第244章 終見此獠
勁風撲面而來, 柳娘子靠著牆緩緩坐倒在地。

 稀粥還一口未喝。

 她失去意識前心中松了口氣, 不該她知道的事情她不想知道, 被點穴比丟命強。

 模糊裡柳娘子也忍不住想鬥笠人提到的“龍脈”是什麽, 她當然無法猜出真相。正常人都不會馬上想到風水先生說的龍脈,隻以為是名字叫這個發音的某人。

 柳娘子抱著碗暈過去了,鬥笠人微微冷笑:“國師對費某的屬下倒是多有照顧。”

 孟戚聽到龍脈二字,神情就不大好看了,他衝著墨鯉微微搖頭, 示意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一個知道龍脈的人。

 或者,連人都不是, 他究竟要做什麽,真的只是想復國?

 見過表面沉迷謀反實際上想要斬龍脈成仙的青烏老祖趙藏風, 墨鯉覺得這些“胸懷大志”的人他真的猜不透。

 孟戚看著手裡空了的粥碗,揚聲道:“聽聞閣下出自費庭部, 是摩揭提寺密諦法王的弟子?”

 拋出龍脈兩字,就以為他們會勃然色變急切追問?

 孟戚偏不跟著鬥笠人的話走,仿佛沒有聽見“龍脈”二字。

 鬥笠人聞言看向牆角的柳娘子。

 刀客宿笠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會透露這些的只剩下柳娘子。

 不過孟戚已經知道他們西涼人的謀劃,這些出身來歷也沒什麽要緊。

 “陳年舊事, 不值一提。”鬥笠人佇立房頂, 完全沒有下來的意思。

 於是局面顯得格外詭異,墨鯉一言不發冷視頭頂,孟戚玩著手裡的空碗。絕頂高手摘葉飛花皆可傷人,打起來瓦片桌子碗也會變成利器。

 孟戚不開口, 鬥笠人更不主動提,屋子內外的氣流逐漸沉滯,緊緊地壓迫在人心口,連暈迷中的柳娘子都不由自主地開始喘氣。

 墨鯉再次感受著靈氣的變化,隨後忽然醒覺,在靈氣的包圍壓迫下自己與孟戚的反應太不尋常了。

 鳥、獸、植株乃至人,都會因為暴漲湧來的靈氣產生不適,尤其這並非自然匯聚的靈氣,全被推壓在一個極小的空間,殺傷力更大。這不是內功,對任何人都是有效的,然而絕頂高手驟然面對這種困境,他們身體出現何種反應才算正常?

 是無法呼吸臉色發青,還是心跳如擂內力反噬?墨鯉一點都不知道。

 他隻記得自己當時因為吃驚屏息了一陣,除此之外再無半點不適,孟戚亦然。

 落在鬥笠人眼中,可能已是破綻。

 非人的……破綻。

 墨鯉還想到了刀客,刀客在孟戚追問鬥笠人內力的特異之處時,對此是全然無覺。

 ——刀客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也不覺得難受,正是因為他身懷一股先天靈氣。從某方面來說,刀客也是異於常人。

 由此而推,鬥笠人極有可能一眼看出刀客的不凡,這才伸手把這孩子救出。

 刀客不懂武功的時候就見過鬥笠人,即使後來逐漸成為高手,也早早習慣了這種異樣感。作為殺手他更是深居簡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幾乎沒遇見過同等級的高手,便以為鬥笠人施加給眾人的不過是絕頂高手內力所致的威壓。

 這樣的刀客,是不可能告訴墨鯉孟戚更多東西的。

 墨鯉一瞬間想通了許多事,明白鬥笠人為何突兀地上來就說龍脈。因為他跟孟戚露出破綻,讓對方起了疑心。

 現在醒悟為時已晚,再者即使知道這點,以那時的情形也不容許他們裝暈裝不支的退縮避讓。

 墨鯉略帶焦慮地望了孟戚一眼。

 隻一眼,他就鎮定下來。

 兩人視線相對,各自了然。

 ——墨鯉能想到的事,孟戚也能。

 此刻所慮乃是鬥笠人究竟對龍脈知道多少。

 是真的見過“龍脈”,還是一知半解像青烏老祖那樣異想天開?

 墨鯉隱約覺得,或許……真是前者。

 遍尋不著的同類、靈氣充沛的飛鶴山、一個母腹中險些流產的胎兒……

 如是種種,與屋頂上的人會毫無關聯嗎?

 “閣下今日兩番找上門,做了不請自來的惡客卻連名姓也不報,反倒需要我自己打聽。打聽就打聽罷,又說陳年舊事不值提……哈,亡國之恨,敗摩揭提寺之仇如果能一筆帶過,尊駕為何還要復國?為何此刻站在屋頂遲遲不走?”

 鬥笠人聽孟戚連諷帶刺的說了一通,竟是不惱。

 “萬法皆空,名不過虛妄,多年不用確實忘了這一遭。吾名阿顏普卡,吾部亦有改漢姓的習俗,稱我費普亦可。”

 西涼國沒有自己的文字,語言卻是有

 的,只是各部略有不同。不巧的是,阿顏普卡就是孟戚壓根不懂什麽意思的詞。

 雖然關外草原上的人名字頗多重複,但是名字往往也是一條線索,鬥笠人能扯起這面復國的旗幟,被孫掌櫃黎主簿等人奉為主上,那他必須得有一個能撐得住場面的身份。

 密諦法王的弟子?不夠!

 哪怕摩揭提寺的僧人地位崇高,國師與帝王不是一回事。

 想要做王,總得跟國主有血緣關系。

 實在沒有可以生拉硬扯,或者冒名頂替某位皇族後裔。比如“阿顏普卡”確有其人,但不是眼前這個。

 說話間,那種讓人不適的壓迫又來了。

 “哼。”孟戚冷笑,想故技重施?

 阿顏普卡忽感腳下傳來一股暗勁,身形下意識地拔高。一道紫光穿透瓦片間隙,刺空之後又無聲消失,被勁風掀起的瓦片依次落回,屋頂竟安然無恙。

 因為這一劍,本不是衝著傷人去的。

 堆積的靈氣生生被劍鋒擊破,快速向兩邊湧去。

 ——孟戚驅使不了上雲山之外的靈氣,但他會破壞。

 包圍圈缺了個口,原本不情不願過來的靈氣瞬間有了分崩離析之象。

 阿顏普卡沒有再次驅趕靈氣,而是任由這些靈氣飛速分散,他落在院中,鬥笠遮擋下的面容浮出一絲怪異的笑。

 “龍脈……”

 他仿佛在自言自語,可是語氣裡的意味,像深山裡的參客、追捕野獸的獵人,終於在此刻發現了寶藏。

 阿顏普卡的眼睛在孟戚與墨鯉之間來回打轉,不知道為何,最終他牢牢地盯住了墨鯉。

 同樣一件衣服,穿在孟戚身上是卓爾不群,墨鯉卻如山澗清泉,絕壁孤松。

 不言不動,自成風景。

 孟戚:“……”

 雖然被忽視了但更多的是怒火衝頭。

 他上前一步,直接擋住了阿顏普卡的視線。

 “孟國師,你曾領軍數萬,為楚朝立下汗馬功勞,是不折不扣的行伍中人。早年學的也盡是一些馬上功夫,然而論起擒敵殺將,沙場縱橫的本領,不如同僚多矣。”

 阿顏普卡率先開口,可他的語氣充斥著古怪的意味。

 孟戚腳步一頓,眯眼望向他。

 孟戚隱隱意識到,阿顏普卡似乎誤會了什麽。

 “……這樣一位武將出身、屢次被楚元帝任命去守糧道的心腹,在開國後做的卻是一個人人都預料不到的官職。”

 國師。

 既沒出家,又不信道不念經,豈非古怪?

 “時人皆言,楚朝不滿天下寺院道觀兼並土地嚴重,於是敕封心腹為新朝國師。一方面掌欽天監歷法祭祀事,防止有人妖言惑眾;一方面大力清查廟宇道觀名下田產,若有不法事,連坐追究,抄沒錢財土地勒令僧人道士還俗耕田勞作。旁人說孟國師雖因此脫離了朝堂上的權勢紛爭,於漩渦急流之間屹立不倒,但也因此無妻無後孑然一身,功不載青史。”阿顏普卡話鋒一轉,像是拿捏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嗤笑道,“可這一切,實則另有隱情。”

 孟戚:“……”

 隱情確實有,除了不願意跟“人”成親,成天拒絕好友主公做媒的意願之外,大概就是懶了。

 國師不用上朝。

 還可以名正言順地看一些“歪門邪道”的書,泡在書閣裡不出來也無人可指摘。畢竟道藏萬卷,艱澀難懂。

 如果樂陽侯朱晏還活著,孟戚覺得自己想拿下國師這個職位並不容易。

 “你在齊朝、以及搜刮來的諸多經卷道藏裡尋找龍脈的存在與下落。”

 其實是自悟武功查點兒秘笈。

 不過要說是找龍脈……那也沒錯,孟戚確實費了很大心力,尋找別的龍脈。

 孟戚神情冰冷,語氣不善:

 “看來爾等復國意圖,已進行多年了。”

 否則想要找到孟戚當年查閱了什麽書籍,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阿顏普卡微微笑道:“不瞞國師,早在二十年前齊朝未立,楚朝將亡之際……啊哈,國師切勿動怒,你應知曉楚朝覆亡與我西涼亡國一樣皆是大勢所趨。旁人最多添上一把柴,點上一把火,順勢而為不費勁,逆天而行便似螳臂當車終將粉身碎骨。國師當年不也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方才離開朝堂?”

 孟戚怒極反笑:“難道你想說,亡國之仇你已經報了,如今西涼復國才是大勢所趨,阻者必亡?”

 “不。”

 阿顏普卡直直地盯著墨鯉,冷聲道:“龍脈消亡才是大勢所趨。”

 墨鯉眉頭一皺。

 這跟青烏老祖趙藏風極其相似的說法。

 孟戚跟他想到了一處,頓時諷刺道:“你自方才起就在胡言亂語,什麽龍脈?莫非你也認識趙藏風?”

 “趙藏風不過是一個白日做夢的愚人。”阿顏普卡仰頭大笑,墨鯉敏銳地望向他。

 鬥笠下的眼睛,好像不是黑的?

 阿顏普卡相當警覺,不等墨鯉看清,他就抬手壓了壓鬥笠。

 “我是否胡言亂語,兩位心裡最是清楚。”

 墨鯉:“……”不,除了知道自己是龍脈其他都不清楚。

 “我說得不對嗎?趙藏風試圖斬龍脈成仙,他將龍脈當做了無形之物,而龍脈……”

 阿顏普卡忽然抬手指向孟戚身後的墨鯉。

 “我眼前不就有一條嗎?”

 墨鯉心頭巨震,孟戚勃然色變。

 阿顏普卡搶先道:“孟國師不必遮掩了,身為武將卻未得田地封邑,遠離權勢埋首翻閱書籍,沒有師承卻習得一身絕高武藝。後來逃離京城躲入上雲山,再出現容貌更改如年輕,身邊莫名多出一位陌生的大夫……醫術如神,武功莫測,來歷不明……”

 阿顏普卡每說一個詞,墨鯉的茫然就多一分,而孟戚漸漸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孟國師,你找到了龍脈。

 “他就是太京龍脈。”

 孟戚張了張嘴,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木然。

 而對著阿顏普卡篤定的神情,墨鯉看著那隻指向自己的手,欲言又止。

 不是。

 怎麽你們造反的,連龍脈都認錯?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你們做反派的,腦洞怎麽都這麽大?

 墨鯉,一直在躺槍,從未被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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