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慫?
我會想了一下方才自己的所作所為, 爾後發現……好像真的挺慫的。
按正常的套路我應該是借此機會摟過廖池給他一個愛的深吻就此宣布主權,只不過我現在不太敢主動親他。
說我慫也罷,別的也好, 大概是因為在我心裡一直覺得一旦我主動對廖池表示親密, 那就是真的陷進去,無路可退了。
把這些暫且拋到一邊, 我反手帶上門,坐在廖池旁邊, 問道:“你怎麽來了?”
金檸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兔子玩偶的絨毛, 頭也沒抬地回道:“怎麽?沒事兒就不能來看望一下你這個沒有性.生.活的老男人了?”
沒、有、性、生、活、的、老、男、人。
我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一口氣沒捋順噎得直翻白眼,廖池沒忍住笑出了聲,我暗搓搓地掐了一下他的大腿一側, 崩潰道:“你說這句話裡面的修飾詞意義何在?”
“你沒腦子不會自己想嗎?”金檸小手一翻,雕花煙鬥憑空出現在她手上,在茶幾上輕磕了一下,嫋嫋煙霧便升騰而起。金檸喊住煙嘴抽了一口, 緩緩道:“我怕你想不開,過來看看,不過看樣子, 是沒什麽事了。”
我清楚她說的是林謹源的事,微微一笑:“我犯不著難為自己,不管他還活沒活著,我自己過得舒服就成。”
“你想清楚就好。”乳白色煙霧從她唇間溢出, 香氣瞬間充斥鼻畔,“我不會偏擔哪一方,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我明白。”
金檸雖是這樣說著,但我知道她的天平大概還是向我傾斜的,要不然她不會特意過來一趟看看我的情況。我和金檸說話期間廖池一直安靜坐在一旁,他心裡大概有很多疑惑,但一句也沒有問。
“治療大概要進行下一階段了,這幾天你準備一下,注意不要吃生冷的東西。”金檸大概是看出了廖池和我的關系,默認廖池也知道我的事情,毫不避諱地說道。她去我臥室裡轉了一圈,不一會兒兩根手指拎著一格走了出來:“這小家夥嗜睡情況出現有多久了?
“半個月吧。”我算了算時間,答道。
金檸指尖浮現出淡淡光暈,那光暈流水般翻起一圈圈漣漪,漸漸附著在一格身體表面上。她掌心裡的金色眼睛緩慢睜開,瞳眸裡玄妙的紋路一閃而過,與之呼應,那層半透明的薄膜上燦金花紋浮動,最後沒入一格身體。
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異物的入侵,一格依舊陷入在沉睡之中。少頃,她收了法力,把一格輕輕放在沙發扶手上。兔子玩偶直起身子,偷偷戳了它兩下。
“它身上有祿先生的氣息,大概是因為身體無法承受其中的力量,需要暫時修養一段時間。”金檸深深吸了口煙鬥,很快客廳就變得煙霧繚繞,我打開窗戶透氣,以免被霧氣刺激的一整夜都清醒無比。
“難道不是因為它馬上就要進階嗎?”我詫異。
“也差不多。親身感受過祿先生身上的強大力量,它很有可能因此機緣進階,但是——”金檸垂眸望著一格平靜的睡顏:“也有可能身體就此垮掉,再也醒不過來。”
“就像你一樣。”
我心裡陡然苦澀起來。
就像我一樣。
我明白金檸話語背後的意思,不久之後,喚醒了林謹源靈魂的我會像現在的一格一樣,不是迎來重生,便是投入死亡。
也許是臉上的表情出賣了我的心情,廖池左手覆上我的手背,輕輕握了一下。吐出嘴裡的最後一口霧氣,金檸揮手,煙鬥憑空消失,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輕輕甩了下頭,把辮子甩到身後,鈴聲清脆。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走了。”
“等一下。”感受著手背上廖池掌心裡的溫度,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捧起廖池受傷的左手,拆開上面的紗布,猙獰傷口便再次暴露在空氣中。
“這傷能馬上治好嗎?”
金檸遠遠看了一眼,接著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瓷盒扔給我:“皮外傷而已,一會兒塗上,第二天就差不多能痊愈。”
我連忙接過,對她道謝,金檸搖搖頭,繼續道:“不過右胳膊上的傷要注意一些了,斷過太多次,這次要是養不好,那條胳膊估計以後會廢掉。”
“知道了。”這話聽的我一陣心痛,骨頭每一次都斷在同一個地方會是什麽感覺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會是極致難耐的痛處。金檸想了想,接著又扔過來一個瓷瓶。
“每天早晨起來吃一顆,剛開始的時候可能會身體不適,不過不用擔心,都是正常反應。”兔子玩偶一點點爬到金檸身上,最後小姑娘扶了它一把,讓它坐在自己肩頭:“來你家這一趟,我血虧。”
“謝謝謝謝真是太謝謝了。”我手裡攥著那兩個瓷瓶,玩笑道:“可惜在下已經有了家室,不能以身相許作為回報。”
“呵。”金檸冷笑一聲:“誰稀罕要你,連小學數學題都不會做的老男人。”
“……”
我看見廖池唇角勾起的微笑,他微微向我側身,輕聲說道:“我不嫌棄你。”
我捏了下他的指尖作為回應。
把金檸送到樓下,再次向她道謝,目送小姑娘鑽進停在隱蔽處的瑪莎拉蒂中,我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遙遙望了眼已然昏黃的天空,爾後轉身上樓。
回去之後我第一件事便是給廖池抹上金檸給的藥膏,糊上藥膏後我問廖池有什麽感覺,他看了會兒自己的手,說:“涼涼的,很舒服。”
金檸給的東西我是相信的,為廖池裹上紗布,我簡單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拾掇衣物時廖池就靠在門框上看著我,過了會兒,問道:“你是怎麽認識金家女兒的?”
“你是說金檸嗎?”我從櫥子深處扒出幾件衛衣:“她和我一樣,不完全算是人類,本體是什麽我太不清楚,似乎是器物一類的。幾年前真正的金家大小姐身亡,她便趁機住了進去,以金檸的名義生活在人間。”
“那你是不是也……”廖池話說了一半停住了,我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動作不自覺的僵硬起來。狠狠咬了下嘴唇,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收拾:“不,我和她不一樣,我是原裝的。”
背對著廖池我看不到他臉上此時是什麽表情,就在我抿著嘴悶頭收拾的時候,廖池突然從後面抱住了我。
“怎麽了?”他下巴抵在我肩窩處:“從剛才金家女兒在的時候你就不開心。”
沒有否認,我稍微測了下身子,以防碰到他吊在脖子上的右手:“這你都能看出來?”
“我說過,你什麽東西都寫在臉上。”他鼻尖輕輕蹭了蹭我的側臉,“有什麽不開心的盡管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不可否認,那一瞬間我動搖了,是啊,把一切告訴他,我們兩個人一起去想解決的辦法,一起去抗爭那些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意志。但很快我強壓下這個想法,告訴他又有什麽用呢,只不過會讓一個人的煩惱變成兩個人的煩惱。
更何況……廖池他只是個人類啊。
在心中的魘還未除去的情況下,我又怎能讓他陷入到另一種危險當中呢?
於是我抬手拍了拍他的發頂,語氣輕快地安慰道:“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也沒什麽大礙。”
他盯著我看了會兒,垂下眼低低嗯了一聲。
把一切收拾妥當後,我把一格小心地放心西裝胸前的口袋裡,拎著行李箱和廖池一同開車回去。在小區門口的餐館裡填飽肚子,我就開始了在廖池家小住的生活。
其實廖池家裡還有另一間臥室,但我住書房習慣了,把他當做自己的臨時住所。脫下西裝換上寬松的運動服,作為新鮮出爐的男友,我迎來了第一個挑戰——
給廖池洗澡。
照廖池的話說其實昨天他就想要洗澡了,只不過那時剛剛給我告別,他不好意思提出來,我想起昨晚幫他脫衣服時他忸怩的模樣,不覺失笑。
事實上在提出洗澡這個要求的時候,廖池少見了紅了耳根,為此我還取笑了他:都是男人,害羞什麽。
廖池一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沉默著在我的幫助下脫下了衣服,脫到只剩內褲的時候他突然推開我,飛快說道:“算了今天不洗了。”
“我水都給你調好了,再說,今天不洗明天也是要洗的,早死早超生。”我伸手去拉他的內褲。他左手死死阻攔著我,我怕傷到他,不敢有大動作,抓住時機一把將他推到在床上,趁其不備扯下最後一塊布料。
然後我震驚的發現,只是脫了次衣服,廖池他竟然就已經有反應了。
總裁先生迅速扯過一旁的浴巾蓋在自己身上,左手捂著臉半天沒有吱聲。我回過神來,咂咂嘴:“光這樣都能有反應,那一會兒開始洗的時候,你不得……”
“所以我說不要洗了啊!”廖池聲音裡透著股氣急敗壞。
“那不成。”我把他拽起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今天洗洗開創一下先河,說不定以後就會習慣了呢。”
廖池嘟囔著借我的力坐起來,浴巾下滑,堆在他的腰腹之間。我從廚房裡找出保鮮膜把他的傷口包上,我們兩個走到浴室,廖池在小板凳上坐下,我一把扯掉浴巾,擼起袖子,拿過花灑。
“要開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