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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儲備糧變成了我老婆》第29章 熊孩子
我耐著性子又敲了幾下, 並不算很大的敲門聲回響在這片死寂的空間中,襯得它更加可怖。明明無風,庭院中血一般鮮紅的玫瑰卻在輕輕顫動, 像是原本藏在地下的什麽東西正在不安分地動作, 叫囂著想要破土而出。

 我右手按在門鎖上,輕輕一使勁, 鎖頭從內裡破碎發出細碎輕響,鋼片斷裂, 我推開門, 走了進去。

 雙腳踩在厚實柔軟的淺棕色地毯上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我向前走了幾步後站定,緩緩環視四周。別墅內裡裝修的十分豪華,碩大的門廳裡所有的燈都開著, 一切都暴露在微微泛著明黃色的光線中。乾淨的桌子上整齊擺放著茶具,花瓶裡是一支早已乾枯的玫瑰,枯成深棕色的花瓣蜷縮著落在桌面上。

 這裡沒有絲毫有人居住的痕跡。

 我上前伸出兩根手指摸了把桌面,意料之中的指腹上粘了一層灰。

 我搓了搓手指把灰蹭掉, 挨個打開緊閉的房門,一間一間地看過去。一樓有兩間臥室,裝飾簡單像是客房, 沒什麽東西,我看了幾眼便退出去,轉彎進了廚房。廚房灶台上乾乾淨淨,裝著油鹽醬醋的瓶子全是空的, 頭頂的壁櫥鎖死了,拉了幾下都沒能拉開,我並不是很想弄清裡面是什麽東西,於是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

 安靜的房間裡有電機運轉的輕微嗚嗚聲——冰箱還在工作,我拉開冰箱門,一個暗紅色的東西掉了出來。

 我接住那隻冰冷的玫瑰,隨手放在灶台上,冰箱裡擠滿了紅玫瑰,低溫下花瓣失水緩慢,並未完全枯萎只是泛著暗淡的紅色,像是凝固多年的血跡。

 冰箱下層的冷凍間也是一樣的。

 在冰箱裡放玫瑰花是什麽意思?我一頭霧水地關上冰箱門,走出廚房,進入衛生間。這裡的一切都和我第一次進入廖池夢境時所看到的完全相同,只是裡面不再有遍地的血跡,不再有被虐殺的女人和醉酒的男人。

 也沒有魘。

 只是探頭看了一眼我便退了出來,走上樓梯,樓梯扶手上也全是灰塵,走廊上有很多房間,我往裡走了兩步,隨手擰開一扇門。

 木質門打開發出吱呀聲響,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驚慌的質問。

 “誰?”

 年幼的男孩身穿睡衣,正倚靠枕頭坐在床上,蜷起的腿上放著一本打開的書,被子蓋住了他的腳和半截小腿。並不如大廳裡明亮的燈光打在他五官精致的小臉上,在眼睫和鼻翼側投下一小片陰影。

 男孩似乎比先前夢境中見到他時胖了,小臉也紅潤了些,他眼中滿是警惕,慌忙爬起來站在床上,聲音顫抖著再次質問:“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裡?”

 不認識我了麽?

 我腦中剛閃過這句話,之前被小廖池倚靠著的枕頭就迎面飛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男孩氣急的呵斥:“滾出去!”

 我穩穩接住枕頭,看著面前站在床上還沒有我高的小廖池,舉起一隻手做投降狀,後退了兩步退出廖池的房間,同時飛快道:“好好好,我出去了,這下可以了吧。”

 “我是讓你滾出這棟房子。”小廖池依然瞪著我,一字一句地堅決道。方才他起身太過匆忙,睡衣最上面的扣子被崩開,半敞的衣領裡隱約可以看見還未完全愈合的紫紅色的傷痕。見我不為所動,他咬咬牙,把那本書也扔了過來。

 我側頭躲過去,書啪的聲砸在我身後的牆上,爾後掉落在地毯上。印象中無比乖巧的男孩突然變得這麽暴躁,我有些哭笑不得,試著為自己洗白:“我是個好人,沒有惡意的……”

 根本就沒有在聽我說話的小廖池跳下床,光腳踩在地上,衝過來使勁兒推著我:“你出去!”

 他一個小孩子能推動我才怪,推了半天我站在原地巋然不動,倒是他累的喘起了氣,開始用小拳頭打我。

 我微微俯身,雙手從他腋下穿過,把他抱了起來。小孩兒徹底慌了,他瞪著漆黑的大眼睛,兩隻手啪啪地狠狠拍著我胳膊,扭著身子掙扎,聲音裡隱隱約約帶上了哭腔:“放開我!你個大壞蛋!”

 “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我這個大壞蛋吧,恩?”我哼笑一聲,慢悠悠地說道,小廖池似乎也意識到了我說的都是事實,漸漸停止了掙扎,只是眼中的警惕沒有絲毫的褪卻。

 “這樣才乖嘛。”他這麽暴躁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放柔了聲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一些:“家裡就你一個人嗎?”

 “嗯。”小廖池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冷冷的。

 “其他人呢?”我繼續問。

 這次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道:“你先放我下來。”

 當著我的面這麽小的孩子也乾不出什麽,這樣想著,我把他放下來,就在我松手的那一瞬間,男孩泥鰍一樣扭身從我和門框之間的狹小空隙間擠了過去,一下子跑遠了。

 我:……

 我歎了口氣,沒有追上去,而是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看他“蹬蹬蹬”一路跑下樓梯,最後站在一樓大廳的正中央,抬起頭對我“惡狠狠”地喊道:“媽媽才沒有不要我,爸爸才沒有出去喝酒,等他們回來了一定會把你趕出去!”

 小孩赤.裸的雙腳踩著地毯上,幾簇細軟的淡棕色絨毛從他指縫間露出,襯得他皮膚雪白。他似乎嫌自己還不夠凶,就雙手叉著腰,皺起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當真可愛極了。

 我兩隻胳膊交疊,整個人趴在欄杆上,不輕不淡地“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小廖池見我反應如此平淡,猶豫了一下,鼓著腮幫子問道:“你……你不走嗎?”

 “為什麽要走?”

 我這個問題成功地讓男孩臉上放空了一秒。

 從廖池明顯是富人家小少爺的行為舉止推測,這裡的時間點應該是廖池母親被殺死之前,雖然房子裡的擺設不符合那時應有的樣子,但這畢竟是廖池的潛意識,世界的一切都是他心中所想。

 所以他最喜歡的花的紅玫瑰?

 不知怎麽我腦子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就算再怎麽喜歡也不能把花放進冰箱裡吧……

 我翻身越過欄杆,直接跳下二樓,穩穩落在小廖池面前,他被我超乎常人的舉止嚇到,向後退了幾步想跑,我哪裡會再給他機會,捉小雞一般扯住他睡衣後領,把他拉了過來,按在懷裡。

 男孩小雞仔一樣胡亂叫喚著,我被他吵得頭有點疼,無奈地安撫他:“別叫了,我都說了不是壞人,我又不會吃了你。”

 “騙小孩呢你,你說是不是壞人就不是壞人了嗎?大人的話都不能信,爸爸還給媽媽說他從來不喝酒呢!”小廖池飛快地懟回來,繼續撒潑。

 這真的是小時候的廖池嗎?

 我根本無法想象,如果不是突然遭受了那慘痛的變故,現實世界中的廖池會是怎樣的人。我威脅搬地扭了把小廖池腰間的軟肉,我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男孩卻疼得倒抽口氣,臉上的表情都扭曲起來。

 意識到不對勁的我掀開廖池睡衣的下擺。

 步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傷痕。

 小廖池驚叫一聲,抓著自己衣服下擺不容抗拒地把它拉了下去,隨後默不作聲地看著我。我的手還保持著掀他衣服的姿勢,卻是突然覺得有些沒意思了。

 於是我把他放下,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向別墅大門走去。

 小廖池遲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要走了嗎?”

 此時的他聽起來像是夢境中的男孩了,我擺擺手,拉開鎖被破壞的大門,走了出去。

 四周依然是一片蒙蒙的灰,玫瑰紅的刺眼,我回頭看了眼赤腳站在門口的男孩,他也正看著我,身子單薄得像是風一吹就能被刮走。

 我沒有再說話,離開了這裡。

 回到還處在深夜的現實,我重新倒在床上,枕邊的一格被我驚動,梔子花瓣輕輕顫抖了幾下,很快歸於平靜。

 廖池的睡姿沒怎麽變,和我比起來他睡覺真是太老實了。我拉過被子胡亂蹬了兩腳把它鋪開,斜斜地搭在身上,側身躺著面對廖池。

 人的潛意識裡出現的都是對他來說印象最為深刻和最重要的東西,我並未進入廖池意識的最深處,因為那裡隻為完全信任的人開放。即便只是在外圍轉了一圈,我就發現了不少問題。

 從之前夢境裡我了解到在廖池小時候他父親醉酒後經常會打他,如果廖池潛意識裡的時間點在他母親未死之前,小廖池身上那麽明顯的傷疤她怎麽可能注意不到?

 是要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一個母親,明知道自己的孩子被虐待,還要把他繼續留在家裡?

 ……

 我匱乏的想象力不足以支撐我在腦內補全這個故事。

 那無處不在紅得扎眼的玫瑰可能會是個突破口。我想。

 有時間找個機會問問。

 小廖池色厲內荏發脾氣叫我滾出去的種種情狀還在我腦中回放,雖然怎麽看都是個熊孩子,但也是挺可愛的。

 我閉上眼,準備繼續睡一覺,這時候一個念頭突然蹦了出來:也許這個理智,溫柔,成熟的男人潛意識裡,一直希望自己是個可以任性撒潑的孩子。

 ……

 瞎想,不可能。

 這個念頭成功地讓我在大夏天打了個哆嗦,急忙把它趕出腦子,警告自己再不睡覺明天爬山時就會頂著倆黑眼圈出現在同事面前,我收斂心思,趕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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