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出血?” 孟封皺眉, 廖池點點頭,繼續道:“當時有人拿了個碎了一半的酒瓶子想要砸我,林哥幫我擋住了, 踹了那個人一腳, 就把人踹成胃出血了。”
我微微一怔,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因為那一聲無比自然的林哥躁動起來。這還是廖池第一次這樣叫我。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的幻境中他都是隻叫我的名字, 唯有在夢中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喊過我哥哥。
廖池顯然不明白我在激動個什麽,奇怪地瞅了我一眼, 孟封表情略微緩和, 向我點了下頭, 對廖池道:“幸好你爹我有先見之明,讓人家保護好你。”
“是是是,多虧了您高瞻遠矚。”廖池抿唇笑了笑, 突然想到了什麽:“哎,對了爸,那個挑事兒的好像是陳家的小兒子。”
孟封陰陽怪氣地“呦”了一聲:“陳家的小兒子?”
“對啊,你可以看看監控確認一下, 我上一次見他是老久之前,記不太清他長什麽樣了,就是覺得像他。”廖池單手摸茶壺想要給自己倒杯水, 我眼疾手快,趕忙幫他倒好,再把杯子遞到他手裡,小少爺很是滿意, 坦然道:“他應該認出我來了,可是依然動手了。”
孟封一拍大腿,惡狠狠道:“行,我知道了,明天就讓那臭小子的爹把那他綁過來給你道歉。”
廖池倒也沒有任何高興的反應,平淡地嗯了一聲:“到時候把惠惠姐也叫過來吧,她一個女孩子家,心裡肯定不好受。”
“行,你這兩天就在家裡好好養養傷吧,雖然看著不嚴重,也得老實在家呆著,聽見沒有?”
廖池懶懶應聲,孟封心很寬,對於兒子的傷勢只是問了一句,在得到廖池“沒事兒就是皮肉傷”的回答後便將話題扯到了那個被我打成胃出血的人身上了。
廖池還想著要不要去問問那人的後續情況,被孟封一下子否決了:“人家恨不得一瓶子敲死你,你還有那閑心思關心他?咱不主動找他事兒就不錯了。”
廖池顯然比他爹要心慈手軟很多,臉色掠過些許遲疑的神色,我輕聲插了句:“少爺不用擔心,我下手有分寸的。”
話雖是這樣說,但我當時急紅了眼,並沒有刻意收斂力道,只是事後回憶了一下,覺得出不了什麽事而已。孟封臉上讚許之色更甚,他拍拍我肩膀,歎道:“錦明啊,人家小林都救了你兩次了,你可得和人家好好相處,別鬧小脾氣。”
孟封話裡有話,顯然是察覺廖池之前和我的冷戰了,廖池一愣,扯了扯唇角,低聲道了句“知道了”。
孟封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行,休息去吧,你媽來了之後哄著點她,她知道你傷著了還不得心疼死。”
廖池不能更讚同地瘋狂點頭,女主人廖奕蓉對兒子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的疼愛讓家裡的兩個人男人心有戚戚焉。
孟封剛下飛機便馬不停蹄地回家和廖池談了一遭,早就累的不行了,沒再說什麽回了自己房間。保姆端上來剛烤好的小蛋糕,香的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咽下去,我和廖池兩個人解決了整整一大盤作為宵夜,才心滿意足地上了樓。
“喂,你為什麽下手那麽重啊,搞得我現在好難辦。”反鎖上房門,廖池坐在床沿上,扭頭看我。
我關上空調打開窗戶,夜間微涼的風湧進房間擠走了人造的冷氣:“當時急著救你,哪裡還顧得著別人。”
少年很是受用,滿意地微微眯了眯眼睛。我拉上窗簾,在他旁邊坐下,握住他撐著床的一隻手。
“行了,這下我可以安心要賠償了。”
我刻意把“賠償”二字咬的很重,廖池警覺地蜷起手指:“你不能這麽禽.獸,我今天才受了傷!”
“我今天也受傷了啊。”我笑眯眯地挑起他下巴,湊上去在他頸側嗅了嗅,鼻尖蹭過領子裡那塊被我吮成豔.色的皮膚。廖池緊緊抓著床單,身體僵硬,依然在試圖拯救虎口中的自己:“那不一樣……哎呀,我胳膊好疼!”
“我的臉也好疼。”我摟著他的腰,隨意掐了兩把,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廖池招呼道我大腿上的一巴掌。
我誇張的“哎呦”叫了一聲,瞪著他道:“還敢打我,真是反了你了!”
說著我狠狠攬著廖池的腰把他向我的方向帶,少年猝不及防下整個人倒在了我腿上,完好的那隻手慌忙的亂抓,最後死死攥住了我的襯衣下擺。
我衣服被他死命拽著都快從肩膀上滑下去了,脖子被領口勒住呼吸有一瞬的不暢。把他手指頭一根根掰開,我冷笑著,稍微挪了挪身子,好讓他能舒舒服服地趴在我大腿上。
“你要幹什麽……啊!”
伴隨著少年的慘叫,我一把拽下了他回家後換上的運動褲,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順勢把他內褲也扯下來了。
“啊啊啊放開我!”廖池瞪大眼睛拚命掙扎著,褲子都快被他給蹬掉了,我一手按著他後背,另一隻手高高抬起,然後重重落下。
啪!
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紅色的巴掌印立刻從白皙的皮膚上浮現出來,無視廖池殺豬一般的慘叫,我抬起手,在他另半邊屁股上又拍了一巴掌。
“住手啊——!”
啪!
這下兩邊有了同樣對稱的手印,紅彤彤的極其顯眼,我仔細端詳過,滿意地點點頭,給被我啪啪兩巴掌打懵了的廖池提上內褲,再提上褲子,把他抱起來平放在床上,笑道:“好了,去洗洗睡吧。”
從我扒了廖池褲子到把他放在床上,一切都是在十秒之內發生,房間裡慘叫的余音仿佛還未散去。
其實我並沒有用多大力氣,讓少年發出慘叫的不是疼痛,而是幾乎要將人溺斃的劇烈羞恥感。
廖池直勾勾盯著天花板,一臉呆滯。
“孟少爺?”門外傳來管家小心翼翼的聲音:“您沒事兒吧?”
想來是剛才廖池叫的太慘,把樓下的管家都給引來了,我見廖池直挺挺躺著並沒有要回話的意思,便提高音量道:“我剛剛在給孟少上藥,孫叔不用擔心。”
“那就好。”管家松了口氣:“那就拜托林先生照顧小少爺了。”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望著徹底掉線的少年,食指刮了刮他鼻尖,低聲道:“怎麽,傻了?”
廖池眼珠轉了轉,終於回過神來,紅的像是要滴血的俊臉上羞憤難掩,他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揮拳就要打我:“啊啊啊啊啊我打死你!”
我輕而易舉地接住了他的拳頭:“還受著傷呢,動作別這麽大。”
“你打我!”
我淡定道:“你打我兩巴掌,我也打你兩巴掌,正好扯平。”
“誰叫你打我屁股了!”
“你還打我臉呢。”我低頭親了下廖池手背,“用我的臉換你屁股,不虧。”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廖池被我關於“屁股和臉”的奇葩言論氣的眼暈,腮幫子鼓鼓的,我伸手去戳,戳出來一個小圓坑。
“行啦,既然都和好了,就不要再吵了嘛。”我把他拉進懷裡又揉又親,比起氣廖池更多的是被人打屁股的羞愧,連呼出來的氣兒都帶著羞惱的熱度。我輕聲細語地哄了好大一會兒,告訴他本來就是赤誠相對的親密關系根本沒什麽好害羞的,終於把人給哄好了。
於是我心滿意足地親了親他額頭,輕聲道:“趕緊去洗漱,今天累壞了吧。”
“嗯。”被我這麽一說廖池眼皮都快撕不開了,直接就趴我肩膀上不再動彈,我聳了聳肩,看著少年腦袋隨著我身體的起伏晃動。
“好歹也要去洗洗胳膊吧,血跡都還沒弄乾淨呢。”
廖池聞言睜開眼,不滿嘟囔著緩慢爬起來,趿著拖鞋走向衛生間,我跟在他身後,主動調好溫水,幫他脫掉上衣。
水流衝刷掉已經乾涸的暗色血跡,廖池嘴裡塞著牙刷,滿嘴泡沫,我小心地清洗著他手上的那條胳膊,不讓水沾到繃帶。
“喂。”廖池突然戳了戳我,含糊不清道:“你索的那個酒瓶子的事兒,素真的嗎?”
我想了想,覺得他指的應該是他害怕碎酒瓶的事情:“是真的,我從來就沒有騙過你。”
“那我爸呢?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輕聲道:“我從來沒有在那個世界見過孟先生。”
廖池把嘴裡的泡沫漱乾淨,面無表情道:“你騙人。”
“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我擦乾淨他的胳膊和自己的手,揉了揉他腦袋。
之後廖池一直悶悶不樂,我知道他多少還是有些在意我所說的另一個世界,畢竟就算缺少了那三十年的記憶,但潛意識是不會變的,他在看到破酒瓶那瞬間所感受到的恐懼,一定令人永生難忘。
我摟著他,試圖用自己的提問給懷中的少年一些安慰,像是感受到了什麽,廖池翻過身來面對著我,柔軟的嘴唇輕輕碰了碰我唇角。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