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會定在九月中旬,籌備時間比較倉促, 留給他們排練的時間, 只有短短兩周而已。
九班要表演的節目決定以後,全班同學都投入緊張忙碌的彩排裡。大家對集體表演的熱情非常高, 每個人都努力貢獻出自己的星星之火,為集體發光發熱。
——可惜空有滿腔熱情沒用, 彩排剛開始,同學們便遭遇了技術性難題。
“那個……”首先發現問題的祝燃提出問題, “咱們扮演的都是經典角色,造型怎麽辦?”
“在腦門上貼個紙條,寫各自的角色名怎麽樣?”有人提出最普通的解決辦法。
“呃……”祝燃有點為難。如果腦門上貼張黃紙條,上面再畫亂七八糟的符咒, 變成什麽了?
“不行!”景宇軒立刻代替班長拒絕道,“貼角色名太傻了, 我們又不是僵屍!而且坐在台下根本看不清。最重要的是,馬灝那個傻逼必須穿潘金蓮的衣服!”
“滾滾滾!”馬灝還沒從女裝的悲傷中走出來, 憤怒的罵了好幾聲,粗聲粗氣提醒道,“老景你有病啊!我穿潘金蓮的衣服,你就得穿觀音的衣服, 何必互相傷害呢?”
到時候別人打扮都很正常,只有他們家女裝, 那場面簡直有病!
真不知道這個傻逼在高興啥。
“我沒問題啊, 觀音哥哥一身純白多帥, 看起來仙氣飄飄的,我裹上幾卷衛生紙就行!”說到這裡,景宇軒又冒出一個驚世駭俗的鬼點子,“喂喂,咱們自己做衣服吧?我還有上次撕了一半的紅床單…”
“不要提你的紅床單!”同學們瞬間想起暑假補課的時候,他把自己裸睡的床單撕成一條一條,讓大家綁在頭上的場景。
嘔!
又想吐了!
班裡同學果斷決定忽視某個傻逼,群策群力,商量怎麽解決演出衣服的問題。
而迎新會的兩位男主角,卻仿佛沒事人似的,壓根沒有參與討論。
最近兩天池俊峰留在東平,不曉得忽然之間吃錯什麽藥了,每天把池羲接回家關心愛護,半個三更上演父慈子孝。
父慈子孝沒什麽問題,重點在於池先生關心兒子的方式比較獨特
開場先誇半個小時遊青鸞,言語中透露著‘我要是有個女兒,必須嫁給他’的欣賞。然後像傳授獨門內功般,把自己領悟的經商經驗一股腦全講給池羲。也不管年僅十七歲、毫無經商經驗的兒子能否理解。
最後,池俊峰必須要用漫長的時間寄予厚望,展望未來升華主題,場面話一句接一句聽得池羲耳朵都起繭子了。
羲皇不願意聽,偏偏池老板是個不甘寂寞的人,自己叨逼叨說個沒完也就算了,還必須得到池羲的回應。
池羲小同學每天晚上感受熱情又扭曲的父愛,導致睡眠不足。好學生當了沒幾天,又恢復上課呼呼大睡的常態。
——每天晚上聽池俊峰叨逼叨時,池羲總會特別懷念遊青鸞言簡意賅,能動手就絕對不廢話的作風。
如果他願意給自己當爹就好了,池崽再次冒出不要命的想法。
而與此同時,被崽崽惦記的遊青鸞正在周寧房間裡,邊玩手機邊給軍師和攝政王當監工。
“東平新區那個…什麽來著…競標企劃案,咱們準備這麽多材料夠了吧?”尚翔倆眼眶烏青烏青的,去動物園應聘當熊貓都不用化妝,“兩位哥哥,行行好吧,我三天沒睡了。”
論真實年齡,尚翔絕對是三人中最大的,虧他好意思叫兩位哥哥。
“不夠。雖然東平這邊競爭壓力小,我們也要做好所有準備,盡可能萬無一失。”周寧身體斜到他的屏幕前,瞅瞅尚翔搜集的資料,果斷又殘酷的說,“你搜集的資料裡,潛在優勢和發展貢獻都沒有提,審核時很有可能不通過。”
“專注競標本身行嗎?整那些花裡胡哨的乾嗎?”尚翔勉強打起精神,氣若遊絲的問,“我還差多少?”
周寧一臉真摯地宣布,“差很多。你現在準備的資料,撐死只有五分之一。”
“啊?差那麽多?”尚翔哀嚎一聲,還沒爬起來又重新倒下去,目測短時間內起不來了。
五分之一讓他做了幾十個小時,剩下那五分之四……尚翔寧願去死!
“哈哈哈哈。”遊青鸞躺在後面搖椅上,圍觀他倆互動,沒心沒肺笑得很快樂。
後來,尚翔之所以害怕周寧,除了攝政王總陰滲滲感覺像幽魂之外,跟他工作時的畫風也有很大關系。
誰能想到,膽小畏怯的周寧,一旦開始工作,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果斷乾脆,說一不二。
而且即使面對合作夥伴,也堅持著近乎吹毛求疵的苛刻,搞得後來公司裡很多沒見過的攝政王的人,一提起他便充滿畏懼。
在遊總和周研發師的襯托下,每天見人三分笑,從來不跟大家玩彎彎繞繞的尚副董,簡直是整個公司的大型吉祥物。
結果,他變成一朵走到哪兒開到哪兒的,交、際、花。
尚翔聽見遊青鸞的笑聲,懨懨掀開快蓋上土的棺材板,掙扎著向遊青鸞伸出一隻手,“遊老板、救、救我…”
尚翔清楚,跟魔王求救是很不明智的選擇。遊青鸞從來不會做虧本的生意,肯定會趁火打劫,榨乾他體內最後一滴。
但不跟老板求救,自己今天就得死在這裡!
“救你有什麽好處?”遊青鸞百忙之中從屏幕裡挪開眼神,抽空瞥了他一眼,“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遊老板,只要你救我一命,我以後不只是的你的人。”尚翔咬咬牙,豁出去說,“我還能為你做牛做馬。”
遊青鸞冷冷笑了下,安詳的坐在躺椅裡搖啊搖,目光重新看向手機屏,“小牛同志,那你就為我把競標書做出來吧。”
“遊老板!”尚翔快瘋了,扯著嗓子喊,“ 你就算把我當牲口使喚,也得先讓小牛牛休息吧?動物也有尊嚴啊!”
“小妞妞?你給自己的稱呼還怪可愛的。”遊青鸞覺得這叫法好玩,總算正視尚翔的訴求,起身走到他身邊,大發慈悲說,“行吧,這份標書我來做,你幫我去話劇院借點東西。”
“行,什麽東西?”尚翔激動地問。
現在,遊青鸞別說讓他去借個東西。哪怕安排他去搶銀行——
狗命要緊,銀行還是不能搶的。
幸好,遊青鸞考慮他智商能力都有限,也沒打算讓這貨搶銀行。
他把要借的東西寫在紙條上交給尚翔,跟軍師換了位置,坐在電腦前登錄自己小企鵝。
遊青鸞做標書相當熟練,即使一邊聊天一邊工作,效率也比尚翔強個大概一萬倍。
房間內只有此起彼伏的敲鍵盤聲,隔了會,周寧才打破沉默。
“遊總,”旁邊周寧忽然叫住他,頭也不抬的問,“梧桐是誰?”
“咦?你居然會好奇嗎?”遊青鸞聽到問題,覺得有點詫異。
這話如果尚翔問很正常,畢竟他天生長了一張八卦的臉。可周寧對工作之外的事情都沒什麽興趣,更不會主動問八卦。
遊青鸞跟池羲交往很長時間後,公司裡幾乎都知道了。周寧有一次因為工作原因來遊青鸞家裡,才曉得他跟池羲交往。
沒想到,年輕的周研發師,竟然會主動好奇這種八卦。
稀奇,真稀奇。
“抱歉,我剛才想跟你說話,不小心看到了對話框。”周寧眼睛盯著屏幕,尷尬地輕聲解釋,“我只看到了他的網名,沒有偷窺你們聊天內容。只是我有點好奇,本來以為遊總應該是跟我一樣的人,沒想到你會在工作的時候聊天。”
網聊這種事情本來就不符合他形象,遊青鸞跟自己聯系,都通過正式郵件,從來沒有聊過q。
倆人甚至好友都沒加,慘兮兮的。
“沒關系。”反正遊青鸞也不怕他看到,並大大方方承認說,“換成別人找我聊天,我肯定以工作優先。不過這個‘梧桐’比較特殊,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周寧停下敲鍵盤的動作,驚訝地轉過來看他,滿臉寫著震驚。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遊青鸞態度坦誠,沒有半點掩飾的意思。
“男人跟男人…嗎?”周寧遲鈍地反應了幾秒,然後才點點頭,繼續回過頭工作,沒有對這件事做出任何評價。
他反應跟幾年後一樣,沒有任何主觀情緒波動,仿佛只是接到一條‘明天有雨’的通知。
遊青鸞觀察了幾秒,覺得無趣,收回注意力繼續跟男朋友聊天。
……準確來說,是跟使用男朋友帳號的小青鸞聊天。
我跟我自己網聊。
自言自語的最高境界,感覺還真是奇妙。
梧桐冒昧打擾了。我想知道,你後來有沒有談過戀愛?
yql誰想知道讓誰來問,我告訴他。
梧桐我…
梧桐我想知道。
yql嘖,你確定想知道?
yql行吧,那先回答我幾個問題。首先,我應該怎麽稱呼你?
對面消息隔了兩分鍾,才慢吞吞發過來。
梧桐池羲
屏幕這邊,遊青鸞露出玩味的表情。
yql孩子,你改名叫池羲,經過我同意了嗎?
梧桐等等,你怎麽知道是我?
屏幕那邊的小青鸞握緊鼠標,嚇了一跳。
兩個人明明通過文字交流而已,自己每句話都斟酌再三,也沒有透露任何關於身份的信息,為什麽遊青鸞會看出來?
成長十年而已,他洞察力太驚人了吧!
yql你一句話就有瑕疵。如果是池先生,應該說‘以前’而不是‘後來’。
梧桐啊!大意了!
yql回答我的問題。
梧桐不介意的話,叫我小鳳凰吧。
嘖,孩子已經完全接受這個稱呼了。
遊青鸞盯著他發來的回復,似乎真的看到十年前逆來順受的自己。
……突然覺得心情複雜。
yql小鳳凰,你想回來嗎?
梧桐等等,該我問了!
yql你打算跟我談條件?
梧桐……
不敢,不敢。
小青鸞慫得飛快。
梧桐我知道我應該回去,卻不想回去。可是我又不屬於這個時代,沒辦法一直呆下去。
yql你只需要考慮想或者不想,不用管那些亂七八糟的。
對面回復隔了更長時間,然後才蹦出來四個字暫時不想。
yql明白了,你放心呆在那邊,直到我把這裡變成你喜歡的地方。
梧桐合適嗎?我好像搶了你的東西…
yql???
yql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遊青鸞的,什麽叫搶?
梧桐……不一樣,這些都是你得到的,我什麽都沒做。
yql有什麽關系?我一直在想,如果有輕松取得成功的辦法,我肯定要試試。現在正好,機會來了。
yql你沒必要永遠掙扎在痛苦和悲傷中,然後重新經歷一遍我遭受的苦難。
梧桐這樣,感覺像作弊吧?
yql呵,既然有作弊的辦法,為什麽不用?
小青鸞盯著他發來的消息,若有所思想了會,覺得似乎是這個道理。
自己每天蜷縮在陰暗的角落,撕開傷口自怨自艾,度過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似乎沒什麽意義。
既然已經逃脫那種生活,自己為什麽還要固執的計較什麽黑白是非?
梧桐我明白了,謝謝你。
遊青鸞看到他發過來的‘謝謝’,被戳中了奇奇怪怪的笑點。
yql自己跟自己道謝,你不覺得有病嗎?
yql還有,轉告你的監護人,我第一個戀人姓池。
梧桐哦…
“什麽意思啊?”小青鸞前面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便把那句話直接拿給池羲看。
然後,理智慎獨的池先生——
他瘋了。
遊青鸞即使一心二用,做競標書速度還是很快。
等尚翔喘著粗氣,把他要用的東西從戲院裡借回來時,關於東平新區的競標書只差結尾了。
“遊老板!你是神仙吧~”尚翔激動地撲過來,淚眼汪汪抱住他,“你絕對是老天爺派來拯救我的神仙,下凡辛苦了!”
遊青鸞毫無防備,被他從背後猛地撲過來,差點撞到手邊的咖啡杯。
“尚翔。”遊青鸞聲音驟然變冷,陰惻惻叫他。
“老板我錯了!繞我一命!”尚翔伴君如伴虎跟在他身邊一個多月,已經摸清楚遊青鸞脾氣,連忙道歉討饒。
然而已經晚了。
遊青鸞默不作聲喝完咖啡,從位置上站起來,指著電腦吩咐,“收尾工作的交給你,今天晚上必須完成。”
“遊老板——!”尚翔悲痛欲絕,發出淒厲地呐喊。
殘酷無情的遊青鸞壓根不理會他的哀嚎,拍拍尚翔的臉說,“小牛,如果你沒有完成任務,我就給你穿個環,賣去耕地。”
當牛做馬這個梗簡直沒完了,遊青鸞竟然真把他當牛使喚。
“雅蠛蝶~”尚翔雙手捂住胸,仿佛即將遭受輕薄地良家婦女,故意掐著嗓子嬌滴滴說,“對人家溫柔一點嘛~不要太粗暴。你想打唇環還是乳環~”
“噗嗤——咳、咳!”遊青鸞還沒做出反應呢,吃瓜群眾周寧被他飆車速度震懾了,紅著臉連續咳嗽好幾聲,顯然很少聽尺度如此之黃的話。
尚翔這才意識到,房間裡還有個臉皮薄的正經人呢,連忙插科打諢給自己找台階。
沒想到周寧臉皮那麽薄,還沒說啥實質內容呢,他就臉紅了。
唉,看來以後那些說習慣的葷話,不能隨便講了。
“你們兩個加油,我先走了。”遊青鸞把尚翔從戲院搞來的大箱子踹到門口,撥通內線讓酒店保安幫自己扛下去。
遊總不愧是遊總,‘事必躬親’這四個字在他字典裡絕對不存在。
臨離開前,遊青鸞還轉過來慢悠悠說,“有什麽問題…”
十佳員工尚翔連忙接話道,“明白,我會立刻聯系你的!”
“…不要直接來煩我。”遊青鸞慢條斯理說完後半句,指了指旁邊的周寧,“先跟他商量。”
“啊?”尚翔扭過頭,瞅瞅看起來就不太好商量的周寧,蔫啦吧唧說,“好吧,明白…”
熟悉遊青鸞的人都知道,遊總驕矜貴重,處理工作之外的事,都會極盡所能使喚別人。
他請兩位身強力壯的保安,把沉重地大箱子直接扛進出租車裡。到八中校門口,又提前打電話給祝燃,讓她帶班裡幾個力氣大的男生在外面等著。
同學們原本都在排練,因為演出服裝的問題愁眉苦臉。得到班長通知,便烏央烏央全湧出來了。
“爸爸,你回來了!”景宇軒狗腿又親熱地嚎了一嗓子,張開雙臂像隻大胖蛾子般撲向他。
遊青鸞剛才在酒店遭到尚翔襲擊,對‘撲’這個動作留有陰影,見他過來連忙往旁邊躲了躲。
“哎呦……”由於慣性作用,景宇軒一時沒刹住車,整個人奔過去貼在車上,兩顆大門牙還把人家出租車啃掉一塊漆。
“出租車好吃嗎?”
景宇軒回答,“還行,有點鹹。”
“哈哈哈哈哈哈!”
幸虧開出租車的師傅善良,沒計較景宇軒咬了自己的車,還幫同學們把箱子取出去。
否則,遊青鸞肯定當場表演一出清理門戶。
幾個男生一路哼哧哼哧,連扛帶拖把箱子帶進教室,放在講台上。
全班同學和幾個其他班趕過來圍觀的學生,圍著那個超大的箱子轉來轉去。
“這裡面裝得啥啊?”
“好大的箱子,可以把馬灝和景宇軒一起裝進去埋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能遊老師終於受不了他們,決定用箱子把他們關起來。”
他們嘰嘰喳喳討論半晌,亂七八糟沒得出結果。
人群外面飄來少年煩躁地聲音,“讓開。”
“羲皇你來了。”注意到池羲,圍觀群眾默契的讓出一條通道,目送池羲走到箱子前。
池羲垂下是視線,盯著箱子瞅了會。
那箱子用一把小鎖鎖著,看起來有些年頭,表面到處是磕磕碰碰的痕跡。表面隱約能分辨出‘東平劇院’四個字。
“想知道裡面裝什麽,打開不就行了。”池羲隨意說了句,揪住那個對他純屬擺設的小鎖,正準備用力扯下來。
“住手。”遊青鸞的粉筆頭精準穿過人群,砸在池羲手背上。
旁邊被震驚的小同學連忙散開,生怕自己也遭受粉筆攻擊。
——遊老師練就此等粉筆神功,跟他平時有事沒事砸池羲玩有密切關系。
大魔王高興的時候砸一把,生氣的時候砸一把,坐在池羲旁邊的同學簡直苦不堪言。
池羲被砸了一下,動作停住,扯著鎖等遊青鸞走過來。
“這破箱子是借的,用完之後還要還回去,別弄壞。”遊青鸞摸出一個單獨的小鑰匙遞過去,“喏。”
“破鎖還需要鑰匙。”池羲嘴裡嘀嘀咕咕抱怨,卻還是接過遊青鸞遞來的鑰匙,低頭尋找鎖眼。
他試了幾次,鑰匙都插不進去。池羲脾氣本來就不好,反覆多次的無用功惹得小皇帝有點煩躁。
“還是砸了吧。”池羲嫌棄。
“我來吧!”祝燃怕他一氣之下真砸了箱子,連忙接過鑰匙核對鑰匙片和鎖眼的形狀,然後發現,“老師,鑰匙不對。”
祝燃讓開位置把遊青鸞叫過來,“你看。”
遊青鸞瞅了瞅,發現果然不對,鑰匙片明顯比鎖眼大。他立刻給尚翔打了個電話。
“喂,遊老板。”尚翔隔著電話線,膽子比天大,還敢用遊青鸞說過的話懟,“你不是說有事沒事,都不要打電話嗎?”
“我是說過。”遊青鸞冷冷笑了聲,慢條斯理的說,“但是,我突然想聽聽你最後的遺言。”
“遊總饒命!我又做錯了什麽?”
遊青鸞不想聽他廢話,直接問了鑰匙的事。
尚翔在口袋裡到處摸摸,發出一聲哀嚎,“啊!箱子鑰匙還在我口袋裡,我把自行車鑰匙給你了!遊老板,您能行行好給我送回來嗎?否則我今晚只能睡…”
他話還沒說完,遊青鸞已經粗暴地掛斷電話,仿佛無聲宣告尚翔同志的死期。
廢物,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扔了吧。
他轉身跟大家說,“鑰匙拿錯了,換其它方式開鎖吧。”
“行。”池羲已經被箱子逼得失去理智,緩緩挽起衣袖準備砸了它,就等遊青鸞發號施令。
班裡其他學生都遠遠躲開,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生怕池羲鬧出石破天驚的動靜波及他們,或者遊青鸞帶回來的箱子裡,裝著什麽定時炸彈。
“崽,冷靜。”遊青鸞按住池羲蓄力待發的手,斯文又儒雅的說,“我都跟你說了,別那麽暴力。”
通常小皇帝要做什麽事,也只有遊青鸞敢攔。同學們從角落裡探出腦袋,暗中觀察這一幕。
雖然池羲以前都不反抗遊青鸞,可最近兩天羲皇明顯固態萌發,不僅上課睡覺,身上還裹著一點就炸的暴躁,明顯脾氣不太好。
這樣的池羲誰都不敢招惹,就算是遊青鸞,也難保他不動手。
但出乎意料的事,池羲聽到這話,僅僅皺了下眉,便按照遊青鸞的意思縮回手。
見鬼,羲皇模樣竟然還有點乖?!
“你準備怎麽辦?”池羲皺著眉問。
這種鎖有跟沒有差不多,還需要鑰匙嗎?遊青鸞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把手伸向祝燃,“發卡借給我。”
“啊?哦…”祝燃愣了幾秒,才從頭上摘下一個小黑發卡,遞到班主任手裡。
然後,只見眾目睽睽下,遊青鸞把發卡掰了掰,然後捅進鎖眼裡轉了兩下。
一聲很輕的‘吧嗒’響起,鎖開了。
“砸了鎖還要賠,這樣就沒問題了。”遊青鸞把發卡掰回原樣還給祝燃,輕描淡寫地說,“要抵製暴力,我是和平主義者。”
圍觀群眾……
你和平個屁!警察叔叔快把他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