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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逢時》第3章
溫輕寒的周末是極為悠閑的,工作幾年來都是如此。

 有些人在工作日時總是抱怨為什麽還沒到周末,而到了周末卻又覺得十分空虛無聊,還不如工作時忙碌一些。溫輕寒雖從不抱怨,但她卻是深刻認識到自己的休息日是有多麽的閑,閑到有時候只能與工作相伴。

 洗漱完畢後,溫輕寒把要穿的衣服放在床上,無意中掃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手機,腦海中浮現出登記結婚那天時清秋的神情,還有時清秋的電話和信息。

 三天了,果然沒有任何消息再給自己。她離開那天的知會,就像是為了這段婚姻關系而例行公事一般,並不衷心,也並不會在之後還心心念念。

 這就是她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從來沒有親近到成為無話不談的閨蜜,也不會陌生得斷開來往。她們的人生從出生起就被兩家家長牽系在一起,她們從幼時便是玩伴,直到結婚前,她們都是朋友。

 溫輕寒的長發比起時清秋還要更長一些,發尾柔順服帖地垂在她的身後,她靜靜站著的身姿頎長,隱隱透出幾分不融於塵世的不凡韻致,說不出的飄逸清華。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溫輕寒回了神,微彎腰過去拿手機點開微信,家庭群裡是自己的母親發了一句:吃早飯了老爺小姐。

 溫輕寒面無表情,拇指輕點,發過去一句“知道了”,隨後將手機扔回了床上。

 她打開公文包,裡面除了文件之外還有一本白色封皮的日記本,她沒有去複習前面所寫下的心情而是直接翻到了最新一頁,潔白的紙張讓她在拿起鋼筆之後一時怔愣。

 似乎寫什麽都不合適,跟往時的心情相比,現在這顆心就像是被吊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不喜不悲。

 溫輕寒的表情一貫的淡然,她的指尖摩挲著鋼筆筆身,終於彎身將日記本擺在床頭櫃上,寫上結婚那天的日期,最後留下剛勁大氣的一句:

 我們結婚了。

 溫輕寒去到飯廳的時候,父親溫承宣正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看報紙,隻微微抬眼看了出來的溫輕寒一眼,便又繼續盯著報紙。

 母親趙婉儀招手示意:“輕寒,快來,看看吃什麽。”

 溫輕寒自己有一套房子,工作日時大多住在自己那邊,周五下班後則是回到父母家裡共度周末,這是她幾年來的習慣,從未變過。因此每逢溫輕寒回來,家裡夥食總會更將就她一些。

 “謝謝媽,我吃粥就好。”溫輕寒抿唇笑,自己去盛了一碗粥坐下,一杓入口,她輕聲讚了一句:“好吃。”

 趙婉儀拿了公筷替她夾了些菜到面前的小碟子,笑道:“好吃就多吃點,吃得這麽少,你看你瘦得,跟清秋一個樣子。你們兩個哪裡都不像,就是這食量最像,都是不愛多吃的人,你看看你媽我愁得,頭髮都給愁白了。”

 兩個孩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是一起長大,平日裡長輩說些什麽就總是喜歡將兩人拿來對比,溫家如此,時家也如此。在溫家兩老口中,時清秋就是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溫輕寒從小聽到大,卻從無反感。

 溫輕寒又喝了一口粥,勾起唇角淺淺地笑了笑,“那我一會兒多吃一碗,報答媽。”

 這時溫承宣抬頭,像往常一樣隨口問道:“輕寒,這段時間工作怎麽樣?”

 跟妻子不同,溫承宣幾乎是承包了工作上的詢問,他開口大多都是公事方面的關心。

 “挺好的,爸不用擔心。”溫輕寒放下筷子也抬眼看去,隨後報備起近期的狀況:“最近律所接到的基本都是小案子,沒有太過需要勞心傷神的。”

 大概是職業使然,溫輕寒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絲令人安心的氣息,溫承宣滿意地點點頭,合起報紙道:“吃早餐吧,吃完出去逛逛什麽的,周末多玩玩,別總是工作。”

 說到這裡,趙婉儀順勢說道:“對了,不如一會兒輕寒陪我去逛逛超市怎麽樣?正好有些東西想買。”

 溫輕寒沒有太多考慮,拿起筷子時應了下來:“好,那我跟媽一起去。”

 趙婉儀要溫輕寒相陪其實只是不想讓女兒在家又沉迷工作,對,沉迷。也不知道每回周末都窩在書房或者房間裡做什麽,幾份文件能看上兩天,去敲門又會打斷她的思路,因此這才在微信上通知各種事情。

 說起溫輕寒的話,趙婉儀能說的就多了,明明跟時清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看起來也都文文靜靜,但性格實則大相徑庭。

 時清秋雖然也沉穩,但總歸是比溫輕寒更活躍,每次來家裡都是甜甜的叫著自己和丈夫,讓兩人時常盼著她過來。奈何職業原因,身為知名演員的時清秋這幾年只是能偶爾過來。

 正掂量著貨架上物品的趙婉儀想到這裡,朝身後推著購物車的溫輕寒扔去一句:“輕寒啊,最近沒怎麽見清秋呢,她又去外地拍戲了麽?”

 溫輕寒推著購物車,心無旁騖,被這麽突然喚了一聲,她很快反應過來:“嗯,她去拍戲了,說是過一個周左右回來。”

 趙婉儀從貨架上拿了一瓶海鮮醬和一瓶耗油轉身放進購物車,之後跟著溫輕寒並排走著,時清秋這個話頭一打開,趙婉儀就壓不住聊天的欲望了:“她這些日子沒碰上什麽好男孩子麽?女孩子有沒有?尤其是比你條件好的那種。要是有的話你可得多注意了,別整天光知道工作。”

 “沒有。”溫輕寒目不斜視,伸手去擺正購物車裡的貨物後又補了一句:“我指的是適合談戀愛的人,沒有。”

 這麽多年過來了,她哪能不知道自己爸媽的心思?從周圍人說的早戀年紀到現在,溫承宣跟趙婉儀就算把意思拐上幾圈,她也能夠一聽就知道意思。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趙婉儀滿意地拍了拍溫輕寒瘦削的肩膀,幾分慫恿幾分鼓勵地說道:“你啊,別一天天的悶聲工作了,我跟你爸還有你時叔叔跟靜慧阿姨,都等著你們兩個有發展呢。你要是需要爸媽給你安排,別藏著掖著,直說啊。”

 兩對父母撮合這兩個孩子二十來年了,可以說是從兩個媽媽還在懷孕的時候就做好了成親家的準備。

 兩個孩子記事後就常被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湊在一起,成年後更是抓到機會就被問進展,奈何這麽長時間以來也沒有什麽值得欣慰的消息。

 時清秋前幾年剛上大一的時候頗有微詞,說是交了個女朋友,後來長輩們也就消停了不再有什麽動作。但現如今兩個孩子都單身著,兩對父母自然又活躍起來。

 “我沒什麽需要的,媽,你就別操心了。”溫輕寒一手推著購物車,一手挽住趙婉儀的手臂,看起來不太願意再說這個話題。

 趙婉儀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她,嗔怪道:“你這孩子,還不識好人心了,你看你磨磨蹭蹭的,再磨蹭人就跑了……”

 溫輕寒面色冷凝地緩步前行,目光逐漸放遠。

 那時的時清秋已經初顯了幾分引人矚目的動人姿色,剛入政法大學便掀起了一陣轟動,追求者日漸增多,宿舍樓下常有慕名而來的學生。就連祁悅,也是如此被吸引而來。

 那個女孩子是溫輕寒見過最喜歡笑的,哪怕是時清秋都不曾這樣愛笑過。溫輕寒跟時清秋在入學時還是時常相互幫襯來往的,但沒過多久,出雙入對的就變成了時清秋與祁悅。

 溫輕寒沒有立場再去爭取什麽,更沒有立場去提醒時清秋不要為了祁悅而掏了心,因為她發現當她看到祁悅踮起腳尖環住時清秋的脖子吻上去時,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一個同樣癡狂的人,如何去勸導另一個人不要沉溺?

 她只能咬著牙躲在拐角處,看著時清秋為祁悅而喜,為祁悅而悲,然後任由自己跌進時清秋的深淵裡,不能自拔。

 “對了,輕寒,等過兩天你去靜慧阿姨那裡一趟,替我帶點東西去。”

 母親的交代聲穿破溫輕寒回憶往昔的迷霧,逐漸清晰起來,她低眉順眼,應了一聲:“嗯,我記住了。”

 趙婉儀沒有注意到溫輕寒剛才的走神,走到水果區的時候一邊挑著梨一邊又問道:“對了,你最近有沒有要談戀愛的打算?我沒問你跟誰,就問你有沒有打算。”

 溫輕寒抿了抿唇,兩手在購物車推手上下意識握緊了一點,沉吟片刻,輕聲道:“有。”

 趙婉儀已經習慣了她說沒有,現在突然聽到這樣一聲答應,手上的梨都忘了選,忙扭頭過去想要追問,溫輕寒便及時打斷道:“媽,我自己有分寸,該說的時候我會說的。”

 她總是這樣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任誰都習慣了,趙婉儀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一句“那行吧”之後,乾脆又扭頭回去挑梨了。

 溫輕寒一直陪著趙婉儀逛完超市,回去的路上接到律所合夥人簡意之的電話,說是忘了一份著急用的文件沒帶回家,讓溫輕寒過去配合她開一下門。

 律所的大門有裡外兩層,鑰匙由溫輕寒和簡意之這兩個律所老大一人管著一把,工作日每天開門必須這兩個人都在場才能順利打開門。

 溫輕寒把趙婉儀送回家之後驅車前去律所,跟簡意之在大門前碰了頭,她道:“簡律師,周末還這麽勤奮?”

 簡意之瞥了她一眼,雙手環胸等著她過來開門,聲淡如水道:“看這一身出門的樣子,溫律師今天放飛自我了?”

 兩個人非但是合夥人而已,更是大學時期的好友,因此見面總是會嗆上那麽幾句,饒是兩個性子沉穩的人,時間長了總是對待對方異於常人。

 溫輕寒沒有辯解,打開門後側身看去:“快去吧。”

 簡意之笑了一聲,配合著開了裡面的門後踩著高跟鞋往裡走,沒一會兒就拿著一份牛皮紙袋出來,看樣子是放得挺顯眼的,就是昨天下班忘記拿了。

 關門的時候,溫輕寒狀似自然地說:“意之,我跟清秋登記結婚了,就在前幾天。”她轉身去看簡意之,果然看到那張平和的面龐上有著少見的驚訝。

 簡意之記得,前幾天溫輕寒的確休了一天假,溫輕寒現在這麽說,很明顯是跟那天的休假對上號了。她眉頭一蹙,若有所思地問:“她知道了麽?”

 簡意之是唯一一個知道溫輕寒內心情愫的人,這麽一問,溫輕寒自然知道意思,她輕輕搖頭,如往常一般平淡:“她不知道。我跟她說的是我沒有時間為了談戀愛而去認識太多的人,用這個理由提出結婚。”

 這樣堅忍持久的感情,簡意之不知道溫輕寒是怎麽維持下來的。沒有得到養料喂養的花朵,怎麽都該枯萎了,只有溫輕寒還生生不息,也或許是苟延殘喘,硬撐著一口氣想要去抵達那一個遙遠的終點。

 “這個頭開得不錯。”簡意之微微笑了,她不能體會這樣漫長的情感,隻好用牛皮紙袋敲了敲溫輕寒的肩膀,說道:“要是換了我肯定沒有你那麽能堅持,我只能給你一句,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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