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下”對沈棉有莫大的魔力,聽到這句話馬上雙眼一亮,哪兒還見一絲委屈神色。
那她就不客氣了!
喝多了也許腦袋遲鈍,行動力卻一級棒,江一行話音剛落,她便以咻地一下朝他親了上去。
四唇貼合,溫軟觸感。
空氣在這一秒的流動變得遲緩。
沈棉貼上之後便不動了,也不離開,就只是嘴唇貼著嘴唇。
江一行也沒有動,垂眼,看到她睜大的圓圓的眼睛,不僅不閉眼,還直勾勾瞅著他。
就這樣安靜地、莫名地對視幾秒之後,沈棉退開,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
原來親親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好像,沒有想象中有趣呢……
正在她暗自懷疑的時候,江一行輕輕一挑眉梢,對她的吻技發出質疑:“這就是你學會的吻技?”
沈棉一下子醍醐灌頂,這才想起自己把那天室友傳授的舌吻技巧給忘記了。
怪不得沒趣,技巧都沒用呢。
米雪的話她倒背如流,但理論知識學得那麽好,不會運用不是白搭?
“哎呀,我忘記用了,”她懊惱,趕忙說,“剛才那次不算,我重新來。”
她怕江一行隻肯給“一次”機會,不給他拒絕的時間,說完就攀住他肩膀,再次把嘴唇貼了上去。
這次她記得使用技巧,回憶著課堂知識,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來。
先是舔,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江一行的嘴唇,在上面畫個圓圈。
接著是咬,她咬住江一行的下唇,牙齒輕輕齧合。
最後是吸,她含住他唇瓣,吸一口。
這場教學成果驗收表演,似乎並沒能打動江一行,他全程無動於衷,絲毫看不出被撩到的波動。
把學到的知識都照做一遍之後,沈棉是很自信的,期待地問他:“這次怎麽樣?”
首席體驗官江一行口吻客觀地給出評價:
“不合格。”
“她們教的我都做到了呀。”
怎麽會這麽差,沈棉不明白,她都照著米雪教的一步不漏地做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江一行拇指從沈棉嘴唇上擦過,力道很輕,像按摩一樣地輕輕撫摸。摸得她有點舒服,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他不露聲色地問:“他們是誰?”
“我室友啊。”沈棉說。
原來是室友。
“室友生日那天,和她們去哪兒玩了?”江一行像個不擇手段的審訊官,把人灌醉趁機套話。
“酒店。”沈棉渾然不知地乖乖交代,“打牌,聊天。”
沈棉的思路還繞在吻技不合格這件事上,明明自己一字不落地都記得,為什麽會不合格呢?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米雪她們教的不對!
“她們是不是教錯了?”她問。
“錯了。”江一行道。
錯就錯在,教錯人了。
跟一個沒有經驗的人傳授技巧,等於對牛彈琴。
“還有其他人教過你嗎?”他問。
聲音很低,不曉得是夜晚太安靜,還是他真的太溫柔,這個聲線叫人沉溺。
沈棉沒骨氣地被蠱惑:“沒有。”
江一行越壓越低,越拉越近,只差點點,就要碰到她的嘴唇。
沈棉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呼吸情不自禁地加快了。
可江一行停在那個距離不再前進了,望進她的眼睛,低聲問:“那我教你好不好?”
那當然是求之不得。
不過沈棉現在對他已經有了條件反射,喝多了上頭了被勾引得不行不行了,還沒忘先問他:“收學費嗎?”
江一行笑出聲,溫熱的氣息灑在她唇上。
沈棉都聽到了他胸腔的震動,她心裡癢癢的,迫不及待想親他。
江一行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忽然捏住她的下巴一抬,吻就落下來。
先是唇瓣的廝磨,他的舌輕柔地從她唇上舔舐而過。
沈棉一下子好像被勾了魂,明明是一樣的動作,他做的卻和她截然不同。
接吻好棒啊!
她還沒來得及享受更多,江一行在這時戛然而止,松開她,不急不慢地問:“這樣的教學,你覺得應該收費嗎?”
沈棉馬上點頭:“應該。”
確實不一樣,好爆了,不交學費哪兒能學到?
江一行滿意,重新吻住她。
他繼續用唇舌與她廝磨,唇瓣的碾壓伴隨著舔吻,沈棉舒服得靈魂出竅,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
她的呼吸越來越熱,和江一行的氣息糾纏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這樣親了片刻,江一行第二次放開她,沈棉迷蒙地睜開眼,聽到他問:“吃糖會嗎?”
她想回答,張口還沒發出聲音,嘴再次被他堵住。
江一行果真像在吃糖,含住她的唇瓣舔吻幾下,輕輕一吸,沈棉瞬間整個脊椎麻掉。
她好像變成了一顆水果糖,被含在口中,表面在溫柔的舔舐下慢慢融化,糖汁一點點蓄積起來,然後被他卷走。
糖汁源源不絕,他循環往複,間或用牙齒輕輕地一咬,沈棉每次都在沉迷中被咬得精神一震,然後更加沉淪。
她一邊享受得暈陶陶,一邊努力記住他是怎樣吻自己的。
好學生就是不管身處何地,永遠都不忘學習。
但這個吻完全被江一行掌控著節奏,沈棉七葷八素隻覺得真舒服,被他在牙齒上一碰,便本能地啟唇,伸出小舌頭。
江一行動作微頓,從她唇上退開了。
短短的一刹,沈棉正疑惑他為什麽暫停,還沒睜開眼,江一行的手插入她耳後發絲,將她腦袋托起,再次覆上來時舌頭長驅直入,攻入了她的口腔。
沈棉一個激靈。
如果說,開始時江一行尚且遊刃有余,此時,多少也有幾分超出計劃。
沈棉被親得著迷,把自己當成樹袋熊,整個人都試圖往他身上掛。
這個吻持續了不知多久,結束時她大概已經徹底醉掉,神志不清地纏著江一行要繼續親親,邊試圖把爪子往他衣服裡伸。
想摸複幾。
江一行將她的雙手反扣在身後,安撫地吻吻她的嘴唇,在她頭皮上手法輕柔但很有技巧地按摩。
夜色如水,沈棉坐在桌子上,腦袋枕著他的肩,沒一會兒就暈暈乎乎睡著了。
江一行把她抱回房間,放到床上,她嘴裡不清不楚地在嘟噥什麽。
他附耳聽了幾遍,才聽清她說的是:“我就親親,不亂摸……”
江一行失笑,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幫她蓋好被子。
沈棉第一次喝得這麽醉,剛醒來腦袋還有點發沉,她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慢慢恢復神智。
昨天發生了什麽?
她離開酒吧之後的記憶呢?
沈棉懵懵地攤開手心,那四個字還在。
她回家之後幹什麽了?
幽會了嗎?
苟合了嗎?
沈棉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身上還是昨天的衣服,帶著一股子酒味兒。
看來是沒有……
鴨鴨很愛乾淨的,肯定不會和臭熏熏的她貼肉肉。
她懊惱萬分,喝酒誤事!
去浴室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香噴噴,沈棉換了身乾淨衣服才出來。
家裡沒人,鴨鴨不在,但在客廳的桌上給她留了紙條:
【廚房有粥,自己加熱一下。晚上見。】
鴨鴨又請假了嗎?
沈棉先去把飯熱了熱,邊吃邊給他發消息:
【你還欠我一半幽會呢,昨天在酒吧被打斷了】
他好像在忙,沒回復。
12點半,江一行的電話打過來時,沈棉剛剛在網上報好了駕校,正把司考的複習計劃和學車安排做成表格,越做越愁眉苦臉,這個暑假行程滿得等於沒放。
她接起電話的調子透著喪氣:“喂?”
江一行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清朗:“醒了?”
“嗯。”沈棉把電腦放下,剛想問他幽會的事,聽到他問:“昨天晚上做的事,忘記了?”
沈棉一聽這話,耳朵一豎。
嗯?難道昨天晚上她有做過什麽嗎?
她想了想,還是沒印象:“我不記得了。”
“沒關系,我幫你回憶一下——”江一行剛開完會,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邊,松了松領帶道,“牽手,15分鍾;親嘴,9次;舌吻,2次;按摩,10分鍾。”
做了這麽多的嗎?
還舌吻了?
沈棉第一反應有點開心,舌吻了兩次,她好厲害啊。
第二反應,雖然舌吻了,但是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有點虧呢。
第三反應,500乘以15+2000乘以9+……
沈棉驚得手機差點沒拿穩。
舌吻的價格是多少來著?她還沒來記得問。
這個夜晚也太貴了吧!
“可是我都不記得我做過。”她說。
花了錢沒印象,這也太虧了。
江一行挑眉:“你想賴帳嗎?”
“我不是那種人。”沈棉停了一下,機智地說,“我都不記得舌吻過,萬一你騙我呢?你可以幫我回憶一下,讓我想起來。”
江一行在那端笑了笑:“好啊。”
下午沈棉回學校拿行李,法學院的考試周結束得比很多學院晚,校園裡人已經少了大半。
沈棉到了宿舍,三個室友都在,一見到她,全都拿古怪的眼神盯她。
沈棉摸摸自己的臉:“為什麽這樣看著我?我今天變漂亮了嗎?”
“想得美。”趙曉晨把她挾持到椅子上按下,“老實交代,你家裡的人,到底是誰啊?你最近天天回家住,就是為了她?”
“你溫柔點。”姚明薇把趙曉晨扒拉開,“包包啊,你有新朋友是好事,但是不用瞞著我們嘛,我們沒那麽小心眼的。你認識多久了?這麽快就把人帶回家會不會不安全?”
早上起來,趙曉晨把昨晚沈棉拒絕她留宿的一說,三個人一合計,這才意識到,沈棉最近總是獨來獨往、頻繁回家,原來是背著她們有別的“好朋友”了。
她交新朋友當然是好事,只是來路不明,還這麽快就登堂入室,叫她們非常不放心。
沈棉想了想,鴨鴨應該比較不安全,畢竟自己每天都想那個他。
她聽出三人的意思了,知道是擔心自己。“我沒有瞞著你們呀,我跟你們說過了。”
其他三個人都很納悶:“什麽時候?”
群裡每天廢話奇多,沈棉翻了好半天才找到當時的聊天記錄。
確實早就交代過,甚至試圖炫耀,但趙曉晨的一句話打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從哪兒盜的圖?】
米雪和姚明薇譴責地看向趙曉晨,趙曉晨:“……看我幹啥?這圖擱你們你們能相信不是盜的?”
說的也是。
就包包這個直男腦,誰能相信她會找到這麽帥的男人?
“你真的把一個男的帶回家了?”米雪依然難以置信,“還是這麽帥的男人?你在哪兒認識的?靠譜嗎?”
沈棉點頭:“鴨鴨超帥的,特別紳士,特別溫柔,還會做飯,就是有點貴。”
“你叫他鴨鴨?”趙曉晨不太理解這是什麽神奇的愛稱。
米雪發現了盲點:“貴?”
沈棉老老實實詳詳細細把自己見色起意的作案經過交代出來,連現在還沒貼到肉肉這種細節都沒有隱瞞。
一個繪聲繪色的故事講完,隨著一個貌比潘安、優雅矜貴、坐懷不亂、穿西裝開豪車的鴨的形象的確立,三個人的臉上分別寫著:“魔幻”、“匪夷所思”、“你他媽在逗我?”
面面相覷半晌,三人爭相恐後地提出問題:
米雪:“你確定一隻鴨開豪車?”
姚明薇:“一小時一萬?寶貝兒,鴨王都沒這麽貴。”
趙曉晨最扎心:“你給他十萬他都不睡你?”
沈棉:“……”
話不是這麽說的!
故事太匪夷所思了,但她們的小包包不是說謊的人,三個人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
然後默契地把沈棉架在中間,雷厲風行地出發:
“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