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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請給我打錢》第二節回到座位,沈棉趴在桌子上看著講台上的江一行。
他還是那麽好看,一絲不苟的眼鏡好看,側臉時下頜的線條好看,就連袖口露出的白襯衫邊緣也好看。

 又想起之前她被夏唯陷害,鴨鴨毫不猶豫地站在她這邊。

 現在她已經把他身上“全世界最好的”標簽換成了“騙人的”,但鴨鴨還是像以前一樣,為她撐腰了。

 越想越內疚,六個字的標簽躍躍欲試,想要踢掉三個字重新上位了。

 從在行止見到大律師身份的江一行的那天起,隱隱約約在心裡作祟的憂鬱,好像也有了消散的征兆。

 雖然江一行親口說了,但第二節課結束後,沈棉四個正在收拾書包,夏唯和她的小姐妹徑直從旁邊走了過去,並沒有道歉的意思。

 趙曉晨虎視眈眈的注視也被她們視而不見。

 倒是綠頭髮頭頂“八卦”二字湊過來,明顯想打探沈棉。

 就在這時,江一行在講台上不緊不慢地叫了一聲:“沈棉。”

 大家一起看向他。

 “過來。”他說。

 沈棉茫然地眨了眨眼,背著書包走到講台前。

 “幹嘛呀?”

 江一行不答,疊著腿坐在講桌後的椅子上,擰開水杯喝了口水。

 沈棉摸不著頭腦。

 夏唯幾人停在門口,朝這邊看了幾秒。夏唯在師長面前一貫圓滑會裝,知道怎麽做對自己最有利,她畢竟是個學生,老師如果擺明了向著沈棉,她不敢惹。

 她們重新折回,小姐妹有點不情願地說:“沈棉,剛才的事我們跟你道歉,我們不知道你畫的是江教授,誤會你了,不好意思。”

 沈棉這才慢慢領會了江一行的意思——他在給她撐腰,讓夏唯來跟她道歉。

 忍不住有點開心,嘿嘿。

 夏唯自己什麽都不說,把責任都推到姐妹身上,但沈棉並不在意她姐妹說了什麽。

 她看向夏唯:“你可以把偷我的畫還給我嗎?”

 周圍同學都看著,跟她道歉已經夠丟人了,這個“偷”字讓夏唯臉色難看了一下:“我說過,我沒拿你的東西,你自己……”

 話到嘴邊瞧見江一行漫不經心瞥過來的眼神,她忍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我還以為是你自己發的。你可以回去再找一找,也許沒丟。”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清楚:畫她沒拿走。

 怪不得有恃無恐,還真算不上偷。

 江一行這才放下水杯,不痛不癢地“主持公道”:“好了,同學之間有誤會,解釋清楚就好,希望你們以後繼續團結友愛。”

 “謝謝江教授。”夏唯幾個人訕訕地走了。

 畫沒丟,沈棉就放心了。

 那副畫她很舍不得的。

 江一行拿起電腦,正要和她一起走,沈棉已經頭也不回地跑了。

 趙曉晨幾人在外面等她,見狀一邊跟著跑一邊驚恐地問:“包包你跑那麽快幹嘛?你是不是又做什麽壞事了!”

 沈棉這才想起江一行,回頭衝他揮了揮手說再見。

 這個天真活潑的樣子倒是久違了,前幾天看到他都能躲就躲,跟見到瘟神似的。

 江一行看著她兔子似的背影,勾了勾唇。

 “我回去找我的畫。”沈棉邊跑邊說。

 趙曉晨嚇了一大跳:“艾瑪一個畫你怎麽這麽寶貝,它又不會長腳跑了。”

 沈棉不聽,跑得可快了-

 沈棉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翻課本找自己的畫,還在原來的地方夾著。她把畫取出來,和自己其他的作品放到一起。

 趙曉晨跟著探頭想看:“我看看你還有多少寶貝?哎這個我是不是沒看過?”

 沈棉眼疾手快趕緊把畫藏好。

 趙曉晨伸手要拿那張是在鴨鴨家裡畫的,超級皇的,不能給別人看。

 “這個你不能看?”她捂得嚴嚴實實。

 “你現在有小秘密了是吧?”趙曉晨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哼,不看就不看,肯定是鴨鴨的果體圖,你這個色鬼!”

 沈棉把畫全都夾在一個畫本裡,仔細放好。

 今天的小小插曲,似乎令她對江一行的態度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靜。

 沈棉很好騙,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別人對她表示一點好,她就心裡滿是感動了。

 她對江一行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已經不再排斥他了。

 在今天之前,沈棉一面清楚地知道自己被騙了,一面又一直不願意相信,她的鴨鴨是不存在的。

 她在心裡人為地將“鴨鴨江一行”和“律師江一行”兩個身份撕裂開,懷念前者,抵觸後者,但現在,這兩個身份隱隱約約想要合體了。

 三個字標簽已經不知何時被踢掉,六個字正在向上攀爬,伺機登頂。

 沈棉的心情是輕快的,雖然她自己沒發現-

 吃飯的時候,沈棉把夏唯道歉的前後始末告訴大家。

 趙曉晨翻了個精彩的白眼。

 “她怎麽還是這麽綠茶?”姚明薇說,“你們知不知道夏唯想保研B大?”

 “我知道她去夏令營了,當時還怕包包跟她搶名額呢,想太多。”

 “夏令營的時候她找好了導師,聽說導師已經答應她了。她績點不錯,跟陳老師關系又好,到時拿到學院推免名額,就十拿九穩了。”

 趙曉晨頓時不爽了:“靠,她這麽順利,我就不開心了。”

 米雪道:“好不公平啊,憑什麽她差點害包包不能保研,自己還能保研B大。”

 “包包本來說不定也可以,不過她不想去。”趙曉晨忽然胸有成竹地說,“沒事,我覺得夏唯保不了。”

 三個人一起歪頭看她,沈棉好奇:“為什麽?”

 趙曉晨冷冷一哼:“因為我詛咒她。”

 “……”-

 隨著司考時間臨近,大家都越來越緊張。

 周一上班,中午午休時間,沈棉沒去吃飯,讓姚明薇幫她帶三明治,自己留下來爭分奪秒地複習。

 辦公室人不多,這個行業忙起來三餐不繼是常事,有幾個律師還在加班加點地做文件、打電話。

 伴著這些忙碌的聲音學習,莫名能讓人更專注,但沈棉和一道題的答案較上了勁兒,搞不明白,揪住了自己的頭髮。

 周圍不間斷的聲響,讓她沒有注意到江一行的腳步聲,直到他的聲音落下,她才發覺身邊站了一個人。

 “不會了?”

 沈棉抬頭便撞進他眼睛裡,江一行單手搭著外套,微微彎腰看著她,溫溫柔柔一笑。

 沈棉不爭氣地咽了下口水。

 江一行直起身:“來我辦公室。”

 他走開沈棉才看到他另一隻手裡提著餐廳外帶的食盒。

 她抱起書跟著去辦公室,江一行將還冒著熱氣的飯菜擺到小茶幾上,招手讓她過去,把筷子遞給她。

 有紅燒肉還有水煮魚片,沈棉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次是饞的。

 上次也是……不過這次饞的是食物,不是他的身子。

 在他身上受過的騙,都是血淚的教訓,沈棉現在已經不容易上當了,狐疑地看著筷子問:“是讓我吃嗎?”

 江一行挑眉:“你想喂我吃也可以。”

 沈棉搖搖頭,依然疑心未消。

 上次吃零食欠的五百塊剛還上,她不敢大意,背後是不是有別的陰謀?

 “你為什麽要讓我吃啊?”

 “對我這麽警惕?”江一行笑了笑,“在樓下碰到姚明薇了,她請我幫忙給你帶飯。”

 原來是這樣。

 沈棉打消顧慮,問他:“那多少錢?”

 先問價格,免得事後被獅子大開口。

 “三千。”江一行說。

 沈棉毫不猶豫當機立斷把筷子還給了他,站起來就走。

 三十塊的三明治不香嗎?為什麽要吃三千一頓的天價飯?

 做人要有骨氣!

 江一行低笑,在她背後慢悠悠道:“時效一周,包含一日三餐,附帶每天獨家輔導。”

 沈棉的骨氣頓時就屈服了,腳也邁不出去了。

 當代社會,促使女生付帳購物的一大殺器就是:平均式算帳法。

 譬如說眼下的這個交易,三千塊用來買一周的夥食,乍一聽相當貴,但如果做個除法,其實每天只需要428塊5毛7;再除一下,每一餐只需要142塊8毛6。

 比起以前動輒一碗面五百一塊牛排一千的用餐水平,已經算得上很便宜了。

 最重要的是,還附帶獨家輔導。

 沈棉心動了。

 輔導向來很貴,尤其是江一行這個級別的律師,他做鴨收費都那麽高,自己的專業肯定更貴。

 三千的打包價,怎麽算怎麽實惠。

 不過套餐的虧自己不是第一次吃了,沈棉謹慎地排除陷阱:“三千包含全部嗎?有沒有另外收費?”

 “沒有。”

 “那以後會以其他名義變相收費嗎?”

 “不會。”

 沈棉放心多了,提前聲明:“那你要是又收其他費用,我可不給的。”

 江一行莞爾:“好。”

 他一溫柔,沈棉就容易發飄,仔細想了想應該沒有什麽陷阱了,愉快地拿出手機:“那我轉帳給你。”

 江一行重新把筷子遞過來:“吃吧。”-

 江一行跟客戶一起吃過了,沈棉吃飯的時候,他在旁邊拿起了她的書。

 跟沈棉過不去的那道題被她報復性地打了個大紅叉,旁邊還畫了一個氣呼呼叉著腰的小人。

 江一行勾唇,對著那個小人看了半天,又往前翻了翻,在其他頁裡也發現了類似的小“彩蛋”。

 有一道題大約是錯了好幾遍,她在旁邊畫了一大一小兩個小人,小人哭唧唧,大人火冒三丈,用拳頭錘它的腦殼,旁邊配了個對話框:“再錯你就是豬!”

 然後小人被另一隻顏色的筆劃掉,下面畫上了一頭豬。

 江一行笑出聲。

 沈棉馬上抬頭看他:“你在笑什麽?”

 “看到一個有意思的題目。”江一行施施然道。

 沈棉深以為然地點頭,有些法律案例確實挺狗血的。

 等沈棉吃完飯,江一行才將書翻回原先那頁,開始給她講題。

 他講題跟學校老師是不一樣的風格,前兩天上課沈棉就發現了。講案例比上課講概念還要更明晰,直接從現實切入,單刀直入,一針見血。

 沈棉原本坐在側面的小沙發,聽著聽著不自覺就挪到了他身旁。

 講完她剛才抓狂的那道題,江一行問她:“懂了嗎?”

 沈棉點頭:“懂了。”

 江一行合上書:“那你給我講一講。”

 沈棉愣了下:“我講嗎?”

 江一行擺出傾聽的姿態。

 驗證是否掌握一個知識點的最有效方法,就是講給別人聽。能條理清晰地講明白,把別人教會,才證明你真的融會貫通了。

 沈棉第一遍講得略有點磕巴,江一行挑出她的問題所在,重新幫她理清,第二遍時她已經講得很流暢。

 一個中午的時間她都待在江一行的辦公室,在他的獨家輔導下迅速攻克了幾個“頑疾”。

 秘書敲門來送文件時,沈棉才驚覺已經過了上班時間,趕忙抱起自己的東西跑出去做事-

 晚上下班時,她收到江一行的信息,乖乖留下來等他。

 沈棉上了他的車,被他帶回了都水公館。

 她在樓下遲疑不肯上去,帶著小小的防備心:“你為什麽又帶我來你家了?”

 她在這個“銷金窟”揮霍了數以十萬計的錢,現在錢包空空,剩下的那點零花錢還不夠貼一次肉肉,怎麽敢上去。

 江一行鎖上車,走到她跟前:“不來這裡,怎麽負責你的晚餐?”

 外面吃也可以,沈棉心想。

 “吃完飯晚上給你輔導功課。”江一行說。

 “那我怎麽回家啊?”沈棉問。

 “我送你回家。”

 聽起來非常安全和敬業的安排,但沈棉還是有點小小的懷疑,怕他又挖了坑給自己跳。

 要是再被騙錢,真的要賣身還債了。

 江一行耐心地等著她在心裡反覆權衡,等了片刻,俯首在她耳畔,低聲道:“還是你想留下來?三千隻包含三餐和輔導,如果你想要其他服務,可是要額外收費的。”

 沈棉馬上堅決地搖頭:“我不要。”

 “那就好,我也以為現在你應該以考試為重。”

 江一行轉過她的肩,向前走,“今天想吃什麽?”

 沈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帶進了電梯,想起他做的飯頓時心思就被勾走了,眼睛亮亮地說:“雞湯面。”-

 江一行說到做到,給她煮了雞湯面,給她輔導功課到十點半,開車送她回鹿興園。

 下車時,沈棉彎腰衝他拜拜,腳步輕快地跑進入戶大堂。

 “全世界最好的”六字標簽東山再起,順利登頂了。

 回到家,她馬上把被她打入冷宮——塞進儲藏室的大恐龍抱了出來,重新擺到床上,在恐龍頭上安慰地拍了拍。

 對不起鴨,冷落你了。

 晚上她又抱著恐龍睡了。

 早上江一行又來接她上班,給她帶了早餐,沈棉喝著豆漿感動萬分:“早餐還帶送貨上門嗎?這個套餐太劃算了。”

 江一行單手扶著方向盤,笑著揉了下她的頭。

 熟悉的感覺,沈棉恍惚間覺得身邊的人還是她的鴨鴨。

 接下來的幾天,沈棉都維持著同樣的節奏:早上等江一行帶著早餐來接她;中午在江一行的辦公室和他一起吃飯,江一行如果不在,也會讓秘書給她訂好飯;晚上和他一起回家,吃過飯就開始一對一輔導。

 堅持到考前最後一天,早上到了興業中心,沈棉和江一行一起從地下停車場上來,在一樓剛好碰到兩個實習生。

 她們恭恭敬敬向江一行打了招呼,電梯裡安靜如雞,到了辦公室才和沈棉閑聊:“你自己開車來的嗎?”

 沈棉搖頭:“不是啊。”

 “哦,看你從停車場上來,還以為你自己開車呢。”

 “我們包包有司機。”姚明薇的手插過來,往沈棉桌子上放了杯咖啡,另外兩個實習生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中午沈棉依舊在江一行的辦公室吃飯,茶水間倒水時,那兩個實習生也在,跟她說:“江律師對你好好,每天都跟你一起吃飯。”

 “我付了錢。”沈棉說。

 這句話在不知情的人聽來,就是兩人AA了飯錢的意思,但這並不能消除兩個實習生心裡那點微妙的不平衡。

 畢竟跟高級合夥人一起AA吃飯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

 李斯奇被溫律師親自挑過去,也沒這種待遇。

 沈棉不知道她們心裡的小九九,滿腦子都是明天就要到來的考試。

 晚上回家,江一行叫她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沈棉有點緊張,堅持要複習到十點。

 但她投入不進去,半天看不完一道題。

 江一行今天沒有打擾她,在旁邊安靜地、饒有興致地翻她的書。

 她每本書上都畫的有小畫,江一行還在某一頁看到了自己——一個不到三厘米高的二頭身Q版小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戴了一副眼鏡。

 隻所以認定這是他,而不是別人,不是他自戀,是因為沈棉在旁邊寫了兩行字:

 【黑心鴨鴨,在線騙人】

 江一行莞爾,從畫上抬起眼,發現那邊本應在學習的人左手支下巴,右手拿筆,已經十分鍾沒有換姿勢了。

 江一行放下書,起身走到她右側,她閉著眼睛,嘴巴微張,睡得很香。

 江一行動作很輕地將她抱到臥室,沈棉沾到他的床,一點都不陌生,翻個身就沉沉睡去。

 江一行側躺在她身旁,輕輕地順著她的頭髮-

 一早,沈棉被鬧鍾叫醒,打著哈欠起床,走進衛生間洗臉、刷牙,熟練又自然,完全沒發現問題。

 洗漱完清醒了,從臥室走出來,看到廚房江一行的背影時,才猛地僵住腳步。

 接著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在鴨鴨家。

 她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但這睡衣絕對不是她昨天睡之前穿的。

 心裡先是一咯噔,接著想起自己又沒喝醉,發生過什麽肯定記得的,這才放下蹦到嗓子眼的心。

 沒貼肉肉就好,她好怕自己又沒把持住。

 不過在這裡留宿,需不需要額外付費呢?

 江一行已經做好了早餐,盛好的熱粥擺上桌,沈棉邊吃邊偷偷瞄他。

 這樣的場景很容易讓她想起以前住在這裡,每天變著花樣貼肉肉的幸福生活,這張桌子也解鎖過呢。

 江一行全程沒有提收費的事,沈棉全程在回味如今已經買不起的服務。

 吃完早餐,江一行道:“去換衣服吧,我送你過去。”

 色欲熏心的沈棉這才想起考試的正事。

 江一行送她到考場,沈棉的緊張已經浮到表面,仿佛突然患了多動症,在座位上不停地扭來扭去,一會兒換一個姿勢,不時打開書包檢查一下有沒有帶證件。

 “很緊張?”江一行看她一眼。

 沈棉點頭。

 從小到大的重大考試,她沒有一次不緊張的。

 江一行老神在在地安慰她:“別緊張,我輔導過的人都考過了。”

 這麽厲害的嗎?

 沈棉瞬間莫名其妙生出一股自信,鴨鴨這麽厲害,輔導的人都能考過,她也一定可以的。

 她的信心逐漸膨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拿到了逢考必過的靈簽。

 她有點好奇地問江一行:“你輔導過多少人啊?”

 江一行將車停在路邊,解了車鎖,偏頭對她一笑:“一個。”

 更無語的是,沈棉竟真的被這種奇怪的方式安撫到了,不緊張了。

 鴨鴨輔導過的人=必過,鴨鴨輔導過的人=她,她=必過。

 邏輯非常完美。

 沈棉下車,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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