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軍區的補給基地內, 醫療人員迅速地收拾場地,給受傷的武者處理身上的傷勢。
盛西決坐在其中,一名軍醫正在為他政治,那男人看到盛西決受傷裹著紗布,將紗布取下來一看, 手臂上雖然還有被怪物撕咬的痕跡殘留, 但是大體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他輕聲道:“你的傷口處理的很好,你自己擦一些消炎藥就行, 我去照顧其他病人。”
“好。”盛西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他和何安然兩人只是一二級武者,在鹽城的武者中屬於拖後退的低級武者,如果不是許白焰在後面幫忙收拾那些低級怪物, 那些四級五級武者也不可能客氣地對他們兩人稍加照看,所以回來的路上他們二人與許白焰兩人分開在人流中間位置, 沒有到任何怪物的攻擊。
向安東和那名紅衣女武者陸續帶著學生出來查看情況。
其中一名女生看見何安然竟然唰唰落下眼淚, “你們沒事就好,好多、好多同學都死了。”
此時整個校場上, 剛剛走出來的學生全都露出沉重的神色,每個人的眼底都看不見一絲笑意,他們的身上甚至還有血跡, 更有一些人是被相熟的同學扶著走出來的。
一些在門口死亡的武者屍體被一一抬到校場上。
在另一旁的角落裡還放著幾具屍體……全都是這次過來的學生, 其中一人屍體只剩了一半, 可以想象當時那些白腹紅蟻是怎麽追上他的。
那女孩今天見過死人的一幕之後, 已經哭過好幾次,眼眶通紅。
以往他們每年都會來參加這樣的野訓,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他們今天除去失蹤的幾人,親眼看見死掉的就有……十三位同學,說起來好像不多,可是對於他們這些學生來說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
“對了,周家輝和那位四級武者回來了嗎?”向安東看向四周,他剛剛在夜空中看見紅色撤離信號,直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今天白天的事情暫且不提,他們三人接受的任務是保護這些學生的安全,那沙烏今天魯莽害死學生的事情放在後面,先把學生找齊再說。
盛西決和何安然聞言立即搖搖頭,許白焰此前就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當沒有見過那兩人,至於對方的死活也和他們無關。
“唉,看樣子凶多吉少了。”向安東輕輕搖頭,那姓周的學生似乎家裡很有勢力,專門請了沙烏這個四級武者來保護他,可惜還是死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周家輝是被自己家請來的武者坑了,和他們三人也就撇清關系,相信那周家也不會無理取鬧。
見到那女生哭起來,周圍的學生也有好幾人跟著抹眼淚,本來今天白天就受到驚嚇怕得不行,結果晚上又遇上傳說中的紅色撤離,他們能有幾個人不怕的?
一想到那隻八級怪物進化到九級,他們就忍不住發顫。
“哭有用嗎?”發出紅色撤離的七級武者用手捂著自己的腰間,用冷厲的聲音說道,頓時那些學生全都對他怒目而視。
那武者冷眸看向四周的人,“和怪物戰鬥,生死是常事!記住沒有前人前赴後繼的和怪物戰鬥,你以為你們今天憑什麽能站在這裡?當年沒有武學門派的人站出來,人類怎麽建立基地城市?你們現在所生活的基地城市都是前人用血肉之軀建築而成。”
“你們這些學生也是為了成為武者才加入武者學校,今天死掉的人,只要他們成為武者,早晚有一天會死在戰場上!你們看過幾個武者是自然死亡?”
張宇冷聲說道:“就連戰神也是戰死的!”
聞言,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是啊,就連戰神都是戰死的,作為武者又有幾個人能夠善終?
武者為什麽有特權?
不就是因為他們用生命去廝殺,去獵殺怪物,為人類爭取生存的空間,正因為這樣,他們才能有特權。
戰神為什麽受到遵從?不是因為他的強大,而是因為那一戰對於人類意義非常。
滅絕和希望之間,戰神給了他們希望。
許白焰和盛西烈說完話,剛走過來,就聽見這幾句對話,許白焰微微低頭,默不作聲。
就在這時候,許白焰感知到星空巨獸在自己的腦海裡發著牢騷。
“狗屁、全都是狗屁!他沒那麽偉大!他只是想找個墊背的一起死!你們這些人類完全沒有認清這個人!”
“我星空巨獸只是個墊背的小可憐!”
“我吃點東西怎麽了?也就吃一點……我吃得又不多,絕對不會把你們人類吃滅族的!相信我!”
許白焰眉峰一挑,遞了一個情緒給星空,告訴這隻小怪物給他安分一點。
三角龍形態下的星空巨獸和許白焰靈魂共通,自然知道許白焰的情緒和思緒裡的意思,本想反駁,可是看見許白焰和它力量的相對比,它決定——還是聽他的話吧,不然挨打的還是它。
“武者都會死,早死晚死時間不同罷了,但是記住如果你越強,那麽你會越晚死。”張宇的話音剛落,就覺得頭上有些暈眩,還好他身旁一名穿著西裝的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這名七級武者的後背上全是血,扶住他的男人輕聲問道:“宇叔,你沒事吧?”
“沒事,走,先向軍方匯報任務情況。”張宇收回剛剛落在那群學生身上冰冷的目光,對身側的人說道,然後被人扶著消失在校場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裡。
男人的一席話,然在場的人全都陷入沉思,就連不少武者也沉默下來。
武者都會死,只要有怪物在的一天,他們就必須和這些怪物戰鬥。
許白焰見那兩人離開,沒有多言,具體的情況不需要問,等一下軍區方面自然會通知具體的情況。
扶著張宇的那名武者剛走兩步,就看見一張英俊非常的臉龐落入眼底,這個武者長得好看得過分了,他微微搖頭,又見那武者一雙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望向左前方,他側眸看了一眼。
“咦?”
張宇見扶著他的周煥然露出一副詫異的神色,皺眉問道:“你小子怎麽毛毛躁躁的?”
“沒……可能我看錯了。”周煥然吐吐舌頭解釋道,他西裝背後全是紅色的血跡,不過好在這些血大部分都是怪物的血,他的身體問題不大,行動也還算方便。
“下次不準再穿西裝進危險區?騷包。”張宇冷眼看了周煥然一眼,又沉聲道,“你雖然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是五級武者,在同輩人中已經非常出眾,可是比你小姑還是差了些。”
那周煥然聞言,無奈地點點頭,“我知道……宇叔我一直在努力,可是有時候真的不是努力就行的。”
受傷的武者微微頷首,當年楚州發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實在可惜了周煥然的小姑,那麽早就死於非命,否則現在周家怎麽說也該多出一位七級武者。
周煥然無可奈何地歎口氣,他的小姑死得早,大約在他七八歲的時候,一直最疼愛他的小姑被人陷害後死亡,他還記得父親在小姑死後決意報仇,可是……後來有一天父親去見過祖爺爺之後第二天一夜白頭,這之後他再也沒提過報仇的事情。
他那是年幼並不知道中間具體發生了什麽,只知道父親後來因為頂撞祖爺爺在祖廟內罰跪七日。
但自那之後,他就知道父親和二爺爺家的三姑勢同水火,他隱約能猜到當初小姑的事情一定和二爺爺家有關,不過現在二爺爺家因為一向和高錢兩家交好,就算在周家內也是說得上話的。
他歎口氣,父親從不要他問當年發生的事情,就連母親也不願意提及,他雖然很想知道,可是周圍的人都閉口不言……
“宇叔,我知道了,以後不穿西服進危險區,你不要總說我,我也想努力,可是你也知道祖爺爺更重視周述,我就算再怎麽努力,也比不過人家周述有個好外公,他在祖爺爺面前面子大著呢。”拋開剛才的關於小姑死亡的猜想,周煥然對身側的張宇說道。
“哼,小人得志。”張宇聞言不屑道,“好了,先去報告。”
周煥然皺了皺眉頭,他剛才看那年輕人倒是長得有點面熟,只是怎麽也想不出到底是誰,直到他去報告完今天鹽城恐龍賓館消息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澡的時候才意識到那人為什麽面熟。
對著這鏡子,周煥然臭美小片刻,那人可不就長得和玉樹臨風的他有那麽一丟丟像嗎?
入夜,猶豫所有的武者都回到軍區基地,住房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單人的標間全部臨時變成雙人間。
房間裡男人猶豫不決地看向剛剛從浴室裡出來的許白焰,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白焰,讓盛西決和那位四級武者大人睡一個房間不會出事吧?”
“沒事,他們兩個一起不會出問題的,西烈不知道我和盛西決結婚的事情,盛西決不知道他對我有意思。”許白焰隨口說道。
何安然見許白焰毫不在意地樣子,微微撓了撓自己的臉頰,他覺得還是不行……情敵和情敵住一起,分外眼紅,肯定會出事的!
隔壁——
盛西決開心的抱著被子鋪好床鋪,等著和老哥睡一張床!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哥哥一起睡覺了。
和老哥一起,安全感滿滿!
就在這時候,盛西烈洗完澡從充滿霧氣的浴室走出來,一雙深邃的眸子微微蹙眉,“你把東西放床上做什麽?”
“睡覺啊!”盛西決拍拍床上的枕頭,愉快地說道。
盛西烈看了他一眼,擦著頭髮上的水隨口道:“你受傷的傷是怎麽回事?”
盛西決簡單的把受傷的經過說了一遍:“還好白焰動作快,要不然哥哥你完整的弟弟就失去這隻手了!”
“嗯……他對你挺好的。”
盛西決聞言立即笑道:“豈止是好!他對我是真的太好了,還給了我……”盛西決用余光看向帶回來的那個杯子,杯子裡還裝著蛋液!
聞言,小氣的男人輕哼一聲:“床太小,你睡地上。”
並不知道自己觸發了神奇機關的盛西決一臉懵逼:“誒?”
不對……
我哥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