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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衝衝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在餐廳裡許白焰正和盛西烈低頭吃飯,風清然坐在首座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但她面前的飯菜卻沒怎麽動過。
許白焰抬頭對他對面的年輕人露出一個微笑,就是因為這個年輕人對那老頭說了什麽,老頭才會在黑甲蟲攻擊他們的時候故意向後退, 讓他們誤會他的意圖, 再將他和盛西烈兩人丟在後面。
這一些列雖然做得隱蔽, 其他看不清情況的人會誤以為老人已經盡力只是沒辦法才會發生這樣的被拒,許白焰見到對方也沒有當場翻臉。
“大家都很擔心你們, 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年輕人見到許白焰對他笑, 勉強回了一個笑問道。
許白焰半看玩笑似的說道:“可能我們兩不和它們的胃口吧,本來我們也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些甲蟲突然掉頭走了, 我們耽擱了一些時間,出來沒有見到你們, 出來就直接到這邊, 沒想到你們還在這裡等我們。”
高樂理在心裡吐槽,誰等你們, 還不是風武者不肯走,只是沒想到你們的命比小強還硬,竟然沒死。
“應該的, 都是幾位大人的決定, 他們還派人去沙漠尋你們, 是武者大人們不忍心, 當時情況危急,我爺爺救不了那麽多人,也請你們不要計較。”高樂理假笑著回答道。
許白焰微微一笑,“當然不會,畢竟高武者的確已經盡力。”
盡力弄死我們。
聽見許白焰這麽說之前那名老者高雲眉頭微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面前的小子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他真的沒有發現自己是故意的?
當時的情況混亂,沒有注意到也有可能……
不過高雲也不會傻到相信面前這兩人的說辭,但是面上還是保持這微笑,這兩人也始終沒有說過他一句壞話,沒有說他是故意的,這可讓他有些奇怪。
當然他根本不知道,許白焰其實沒想過讓風清然幫忙,風清然再厲害也只是九級武者,她頭上還有一個風雷武館的館主,還有華國的法律,有這些東西只要他和西烈沒有死,這個老東西不可能被判死刑。
而許白焰想的是這個人既然動過第一次手,必定會有第二次,那麽到時候——許白焰會送他一程。
許白焰從來不是什麽善良的人,國外的人敢動華國邊境,他就帶著華國武者殺到對方老巢,那一戰他們走昆侖蟲洞過去,殺得對方措手不及,死亡的九級武者都有兩位數,至於低級武者不計其數。
成為武者除了那些怪物以外,最需要防備的就是你的同行,這些人都可能是你的敵人!
在軍區內吃過一頓非常不錯的晚餐後,許白焰就回到臨時給他安排的房間內休息。
……
第二天許白焰醒過來的時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做了一個噩夢,都怪該死的星空多嘴。
脖子上有不少盛西烈留下的痕跡,許白焰輕柔了一下,接著揉了揉腦袋,星空真的很難敗壞人的興致,有這個小東西在腦袋裡,能硬著的還真不是人,他必須想辦法完全屏蔽這個嘰嘰喳喳的混蛋,可是有時候……太嗨……容易忘記。
許白焰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對著星空說:閉嘴,滾啊!
因為等了許白焰他們一天,第二天他們就直接離開軍區。
清晨,天氣還不錯,外面的難民區不少人很早就起來了,他們之中很多人都餓著肚子,可是此時此刻他們一早就起來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站在道路的兩側,他們十分安靜,但是眼中神采奕奕,也有對未來生活的期許。
華國擊殺蛇王的隊伍就要離開這裡了,完全按奈不住激動的心情,等華國隊伍擊殺蛇王之後也意味著他們即將迎來和平的生活環境,這是他們現在最需要的,也是他們最想要的!
每個人都站在街道兩側,井然有序,目視著從軍區出來的華國隊伍。
許白焰早就習慣這樣的畫面,在他還是戰思灼的時候國外就出現過很多這樣的事情,國外勢力繁雜誰都不願意擊殺那些高級戰獸,也不知道戰鬥中會不會受到致命傷,高級武者比低級武者更加怕死,所以很多怪物最後還是落在華國的頭上。
華國也很無奈,不解決這些人就拿老黃歷說事兒,要求華國有大國的領頭作用,而華國出來吧,又擔心華國侵佔土地,不過這些年過去了,這些國外勢力也算明白華國對他們是真的沒興趣。
這個難民營是一腳,而另一個依靠著華國軍區建立的城市也陸陸續續走出來不少人,不少男女衣著暴露卻也站在其中。
其實在這個鬼地方能夠種植的也只有土豆紅薯這樣容易種植的粗糧,可是吃這些難免營養跟不上,他們也會偶爾進入距離這裡不遠的叢林內找一些野果野菜作為食物。
這只是一部分人,更多的人則是以出賣身體的方式活得金錢……
他們的隊伍剛剛離開,就看見前方幾個年輕人正在爭奪食物而打架,但是許白焰一行的人還沒出聲,那幾個年輕人看見他們就瞬間一哄而散,躲在人群中間,剛剛爭奪的那塊麵包也不要了。
這些孩子牢牢地記著不能惹惱華國人,如果華國人生氣,萬一趕走他們可怎麽辦?
風清然對這種情形見怪不怪,她出國解決這些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以前戰思灼每次出來,她都會跟上,在戰思灼和武鎮軍鬧翻之後,她跟戰思灼出來的時間比起軍方多得多,一時之間很多人還猜測戰思灼是要回到風雷武館了。
她下意識地向後看了一眼,見到許白焰微微側頭,對一旁的男人低聲說了兩句話後,用手拍拍男人的肩膀以示安慰的模樣,讓她為之一振。
她雖然為人輕浮,可因為出身,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些肮髒的東西,也沒見過為生活出賣身體的男女,那是她跟著戰思灼第一次出來的時候。
那個死去的女人的臉她直到今天都還記得,她不知道那是什麽病,那女人的皮膚上東一塊西一塊結著如同煤炭一樣的堅硬的黑色硬殼,只是為了換取一些食物。
她因為可憐對方,後來讓拜托了軍區的人將女人接到進華國的城市內,可是那個女人沒過多久還是死於病痛的折磨。
而戰思灼就如同許白焰的動作一樣,和她說:“閉上眼假裝看不見就好,我們能做到只是維護華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如果你還記得這些國外的人,那麽就盡力別讓它再次亂起來。”
風清然身旁的武者小心翼翼的叫了女人好幾次卻始終沒有回答,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走還是該停。
戰思灼說這些事情是武鎮軍讓他做的,可是如果他不願意,武鎮軍難道還能逼他嗎?其實你心裡也是這麽想的吧,讓所有人華國有法律,有組織,有人能維護普通人的權利。
“啊,怎麽停下了,走吧。”風清然回神發現隊伍停下,丹鳳眼一挑對身旁的武者說道。
還不是你突然停下裡!
那名武者雖然心裡這麽想,想想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這位以後是他的頂頭上司。
這是隊伍的最前面,而隊伍的最後面,許白焰拍拍男人的肩膀說道:“閉上眼睛別看,心裡會好受一些。”
盛西烈搖搖頭:“不,我會好好看一看。”
“哈,行吧。”許白焰撇嘴,也不知道這小子腦子裡想什麽,不僅僅是盛西烈,其實這一次出行給這些年輕人的震撼比之他們人生這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多得多,很多人都露出思索的表情。
他們到任何地方都會受到熱烈的歡迎,一些人還會好奇他們國內的生活,簡而言之就是和全球複蘇之前一樣平靜安詳,所有人必須遵紀守法,武者也不能隨意殺人,僅僅這樣就能引來他們羨慕的目光和驚歎。
其實這些外國人的要求很低很低,只是現在外國勢力混雜,沒有誰能壓製所有勢力讓他們建立有法律的生活制度,反而是無止境的壓迫,比奴隸社會還要慘烈。
人命更是不值錢。
他們的對於經過阿西亞走廊,一路進入歐洲,路上先後擊殺七級八級戰獸,每一次擊殺高級戰獸後那些外國人比他們這些華人還要激動!
而路上的本地勢力對他們也是又愛又怕,既希望他們來,又希望他們走,呐喊著讓華國隊伍走他們這邊去歐洲,又希望華國順手幫個忙後又馬不停蹄的離開。
當然這是大多數本地勢力的想法,而普通人則就相比之下非常簡單,就是希望他們能在,能擊殺怪物,給他們一段平靜的生活時光,當然如果不離開那可就更好了。
這雙方形成鮮明的對比。
距離隊伍離開國內已經過去快一個月。
聖城。
西歐保留下來的一座城市之一,而這裡也有一個教會組織,也是當地最大的勢力。
在這座城市內幾個勢力之間一直在相互角逐,但是此消彼長,相互之間經過百年時間,相差不大,就算偶爾發生摩擦也害怕其他勢力突然出手,所以小的爭鬥有,大型戰鬥卻已經很久沒有發生。
今天,神城內幾個大勢力都嚴陣以待地在大門前靜靜的等待,終於在等待了兩個小時候,地平線上出現人影……
“風女士你好,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英俊都能男人穿的像個騎士,他的眼睛更是落在風清然的身上移不開,“上次你說我的中文聽著讓人別扭,這次呢?”
風清然沒說話,但是風清然身邊的九級武者卻忍不住笑了。
兄弟啊,套近乎也就算了,你這中文還不如別扭著呢!你到底找誰學的這一口地方方言啊!
詹姆斯奇怪地問到:“抱歉,這位武者先生,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
“不不不,只是……第一次見到像您說中文這麽棒的人!”那名武者這句話可不假,雖然是方言,但詹姆斯說道真的很順溜,只是配合他的長相非常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