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單間病房, 房間內是溫柔的暖光, 周清將蘋果削掉皮遞到男人嘴邊,許律無奈道:“阿清, 我是受傷,手沒事兒,在醫療艙裡躺久了, 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自己來,你別麻煩了。”
周清聞言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低聲說道:“可我喜歡被你麻煩。”
“你以前就這樣被人偷襲, 這次這個小孩也偷襲你, 你說你怎麽就這麽不長記性?”周清說著有幾分埋怨, 但埋怨的原因還是因為心疼,看著丈夫受傷她那一顆心都疼了。
許律聞言紅著臉解釋道:“以前那是我剛成為武者, 被人暗算, 這次……我也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下手這麽狠辣。”
兩夫妻說著說著, 也就說到一些早年一起做任務時發生的趣事。
許言澤聽得有趣,之前從父親那裡聽說過一些關於母親的事情, 他從來不知道母親這樣溫婉的人以前竟然是一名六級武者,說道在楚州的事情,兩人都刻意得沒有提及周家、高家、錢家, 暫時還不願意提起這個話題。
許白焰一直都注意著兩人的神情, 兩人避開的話題, 他自然也不會去提。
在醫院裡呆了一天,隔日還不到六點許白焰急匆匆地回了一趟家,就去了學校。
“嘿,白焰!”何安然看見許白焰,眼睛一亮,一隻手拍在許白焰的肩膀上,剛剛拍上去就被許白焰反手一個轉身將他手臂扭轉到背後,何安然發出一聲驚天的吼聲,“啊!”
“是你。”許白焰看清從背後拍他的人是何安然之後,悻悻然摸了摸鼻子,松開抓著何安然的手。
何安然一路跟著許白焰,委屈巴巴地揉著手腕,然後一邊走一邊解釋那天的事情,“西決把你們的關系告訴我了,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風大人那邊我讓我爺爺見到她的時候跟她解釋,好不好?”
許白焰聞言看他一眼,好笑地搖頭道:“你不會是覺得對不起我,讓我失去了抱風清然大腿的機會吧?”
何安然垂下腦袋,可不是嗎?雖然他是看不上抱大腿的,不過……想抱風清然大腿的人從西南基地能一路排到燕京,風雷武館是三大武館之一,作為武館的繼承人風清然的身份地位不用多說。
兩人正說著,那邊盛西決快步走了過來,黑眼圈掛了一圈,苦兮兮地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這何安然見到盛西決這幅模樣,懵了一下,問道:“你昨晚去做賊了?”
盛西決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道:“才不是,鬼知道我哥最近怎麽回事兒,也不出門,有時候大半夜的進我的房間,就那麽詭異的看著我,也不說話,看得我心裡毛毛的……你說我哥是不是中邪了啊?”
“我這三天睡都睡不好。”
旁邊的許白焰聽見這幾句話,詫異地看向對自己態度沒任何變化的盛西決,略微詫異地問道:“他就沒和你說別的?”
盛西決聞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說什麽?”
“叮叮叮——”
鈴聲一響,盛西決站在兩人中間,從背後推著兩人向前,接著說道:“得了,先上課,我哥的事兒等會兒再說……”
一上課,這盛西決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話來,說最近哥哥反常。
“你們說他是不是因為我結婚沒告訴他,刺激太大,所以被什麽髒東西上身了?”盛西決琢磨著雖然都已經是星際年代,人外星人都造訪過地球了,可這有沒有鬼真不好說。
許白焰想說一句沒有鬼,可是又說不出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可不就是個重生的嗎?
至於何安然則一直憋著笑,他當然知道為什麽盛西烈會反常,你喜歡的人突然變成你弟媳,不反常才怪了,他低聲說道:“你哥這件事不用找道士,你找白焰就行。”
“找白焰?為什麽?”盛西決不清楚情況,一頭霧水。
……
許白焰正被盛西決纏著問何安然那句話的意思,突然有人一路小跑過來對那名上課的武師說了什麽,那老師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變化了無數次,最後出聲對許白焰道:“許白焰出列。”
許白焰指了指自己,見到對方點頭,他向前走了一步。
“你拿上這個,去倉庫領槍,然後直接去靶場。”學校使用的槍都是真家夥,看管也很嚴格,這次學校死了幾個同學,大家的情緒低落,這堂課又是基本功的課程,在這裡蹲馬步小聲說兩句話,這名男老師也不會管,這些學生以往聽說要練槍都會很興奮,不過今天卻沒有多大的心情,以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突然少了一個……任誰心情也好不起來。
前兩天你們還在一起嬉戲打鬧,可是今天人就沒了,對於這些學生來說根本就是人間慘劇,許白焰他們班上死了三個……
被叫到的許白焰去倉庫領了東西,就像靶場走。
把場內,一名年輕人身穿黑體恤,整個人穿了一身黑,正皺著眉頭對坐在椅子上哼著小曲的人低聲說話。
“大人,這樣不妥吧?您這樣……要是讓風家的那些人知道,恐怕又要在館主面前說您了……”
坐著的那人聞言輕哼一聲,不屑道:“老頭有不會說我,我的那些哥哥弟弟還有叔叔本事是沒什麽,就學會了嚼舌根,有本事和我打一架。”
“這……以前他們是沒把柄,可這許白焰我看不是結過婚嗎?這、這不好吧?”
風清然冷笑一聲:“說得好像他們那天就喜歡過我一樣。我就是風雷武館的未來館主,除非他們之中誰能打贏我。”
那看似年輕的男人聞言無奈歎口氣,風清然成為館主不是因為他的父親是館主,而是她和那些人經過生死之戰後拿下來的,這些人之中不乏九級武者,但是在戰鬥中都輸給風清然……因為館主一般都是男人,所以那些人又以風清然是女人的由頭想要反悔,結果這女人倒是厲害,打得這些人媽都不認識。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老館主,老館主不止風清然一個女兒,還有其他的孩子,這些孩子也有成為九級武者的,但是老館主聽到這種說法的時候傳言這老人冷笑了一聲。
“全球複蘇都多少年了?你們還想給我翻重男輕女的老黃歷?說女人不行?說得好像沒有女人,你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一樣。”
老館主的原話一出,不少女武者都被風雷武館老館主給圈粉了。
可不是嗎?女人怎麽就不行了?
前有風清然,後有武洛神,這不都是女性武者嗎?他們不一樣強嗎?
當然有老館主撐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風清然本人的確很強,力壓風雷武館的人,單打獨鬥每一個是她的對手,她手裡拿著一把折扇輕搖,風吹到她的臉頰上,揚起發絲。
男人無奈退到一旁,風清然說得也不錯,這年頭拳頭大的說了算,剛好風清然在風家的拳頭最大,那些人也隻敢在背後小聲逼逼,他這個跟隨者也實屬無奈。
風清然看他一副庸人自擾的模樣,抿嘴輕笑,用扇子敲了一下男人的腦袋,那男人唰的一下躲到一旁,板著臉說道:“風大人別這樣,要是被蘇如看見,我今天晚上又要睡客房!”
風清然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屬下,搖搖頭,一個妻管嚴。
就在這時候,許白焰走進靶場,還沒進靶場許白焰就看向坐在那裡的風清然,他眉頭一皺,風清然在這裡?
“等你很久了。”風清然站起來,也不逗自己屬下,走到許白焰面前就微微一笑,如果女人的手放在他的心口的話,許白焰還是願意欣賞一下風清然貌美的容貌。
“找我幹嘛?”許白焰這會兒哪裡還不明白,那些學生一個都還沒來,這靶場就他們三個人,除此之外鬼都沒有一個,學校老師叫他過來,明顯就是被風清然指使的。
風清然拿起槍,對著許白焰揚了揚,“教我這個。”
許白焰看她一眼,一時不知道這女人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
太陽下,盛西決額頭都是汗水,他就琢磨著這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去靶場,許白焰都走了好一會兒了,老師怎麽還不讓他們停下?
扎馬步對他和何安然來說不算什麽,不過有好幾人都已經累趴下,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在鹽城受到的驚嚇,好多同學都還沒反應過來,至於他和何安然早就把白腹紅蟻這件事情翻篇了,畢竟他們後來掏過恐龍窩,還忽悠了三位高級武者,至於白腹紅蟻?那是什麽玩意?
等了半天,許白焰也沒回來,他就覺得有些奇怪,心裡還惦記這剛才那個問題,心裡癢癢的,他站著突然直直的向旁邊倒,他相信何安然不會不管他的!
盛西決一個假裝暈倒,何安然一下就嚇到了,別人倒他還能理解,這盛西決還這麽脆弱?他迅速的扶著盛西決,更要說話,就看見盛西決對他眨了眨眼睛,他愣了一下,說道:“老師,西決不舒服,我送他去醫務室。”
老師雙手背在身後點點頭,根本不在意,因為今天這節課暈倒的也不止這一個,他也沒去查看,心道這些學生的心裡素質還是太差了,不過死個把人就全都成了這幅得性,多少武者小隊進入野外就再也沒回來過?
“去吧。”
何安然背著盛西決剛走過轉角處,在他背上的盛西決就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用洪亮的聲音說道:“放我下來!”
啪的一聲脆響,何安然的屁股就被打了一下,何安然將盛西決放下來,翻了一個白眼,“你一個男的還裝暈躲馬步?你要不要臉?”
“不是躲馬步,你就不好奇啊,白焰都走了快四十多分鍾了,就算東西多半小時總夠了吧?我這是擔心白焰!”
何安然聞言,也覺得盛西決說得有道理,可是有覺得不對,這不是學校嗎?白焰能有什麽事兒?
“走,我們去靶場!”盛西決一蹦躂下來,就抓著何安然的手,興衝衝地向靶場走,兩人一到就看見靶場裡有三人,其中一個雙手背在身後站在一側,還有一個人對著靶子開槍,這其中唯一一個女性則饒有興趣地看著……
盛西決半想過去,奈何何安然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躲到角落裡。
“風清然!那女的,是風清然!”
盛西決:“誒?”
……
靶場上,許白焰不解地看向她,他怎麽可能看不出這女人的意思?剛剛那幾句已經太明顯了,可是他已經明確拒絕過這女人,說起來按照這女人的性格她應該不會找他才對。
“我挺喜歡你的,不如離婚我和一起?”女人笑著問道。
她這話音一出,一直跟著的武者下巴都掉到了地上,風清然瘋了嗎?這小子長得也不像……不像戰神啊?
接著他覺得自己的耳朵更加有問題,因為那年輕人竟然搖搖頭說:“不要透過我看別人,因為你看不見的。不如珍惜眼前人。”
許白焰指的當然是武鎮軍,當初兩人因為誤會大大出手,他也是沒想到武鎮軍會為了風清然和自己臉紅。
風清然聞言,心裡苦笑:當初人人都以為武鎮軍和他是因為我所以鬧翻,可是我知道那只是誤會而已,到底有多遲鈍的人才會覺得武鎮軍喜歡我?
風清然上前一步,篤定地說道:“可是眼前沒有人,只有他。”
說著許白焰就她一隻手鉗製住,許白焰想動卻動不了,這就是九級和四級的差距——
這女人突然的一頭扎入他的懷抱,許白焰懵了,猛然推開風清然,不悅道:“你給我自重,否則我就不客氣!”
風清然好笑地看他,“不客氣?你打得過我?”
許白焰看看女人……他現在還真打不過,被抱了一下就抱一下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許白焰沉默不言,抬頭就看見嘴巴張成O形的盛西決和何安然兩人直愣愣站在遠處,以至於許白焰腦子裡瞬間一下空白,慌了神。
滿腦子都是一件事兒——小家夥要是知道風清然扎到他懷裡可怎麽辦?他要怎麽解釋他是被動的?
不、不對!
他為什麽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