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失望很快過去,焦詩寒盯著沈文宣認真工作的臉不知不覺又發起了呆,腦中回想起今天下午,他還是第一次見如此......大逆不道的人。
大慶國以孝道治國,沒人敢這麽乾。
但他很羨慕,如果當初他也能像兄長這樣反抗一回,估計也不會白白被欺壓那麽多年,當個少爺還不如身邊的丫鬟來得快活。
焦詩寒見他一眼都不看自己忍不住偷偷勾了一下沈文宣的小拇指。
有些癢癢的。
沈文宣撇了他一眼,當他在玩沒在意。
焦詩寒得寸進尺,又勾了一下,這次手指沒有收回來,溫熱的體溫傳到了他的手上。
沈文宣:“......”
“兄長為什麽不用毛筆畫?這樣的圖必須用炭筆嗎?”焦詩寒搭話道。
靈魂問題。
沈文宣靜止了一兩秒,在撒謊和說實話間左右徘徊,腦中兩隻小人瘋狂掐架,最終在焦詩寒清凌凌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你兄長我用毛筆用得不是很順手。”
就只能寫個歪七扭八的大字那種你應該懂的吧?
焦詩寒聞言眼睛一亮:“我寫的很好,可以教兄長。”
說完就往硯台裡滴兩滴水,一隻手研磨,另一隻手在一排毛筆中選了一隻中號的毛筆遞給沈文宣。
沈文宣看他滿臉興奮,不想掃了他的興致,心裡歎了一口氣,抬手接了過來。
算了,不就是丟人嗎?多大點兒事。
沈文宣心中略忐忑。
焦詩寒研好墨後就坐到沈文宣的另一邊,心臟撲通撲通跳的極快,慢慢抬手碰到了沈文宣的手指。
他第一次如此大膽,簡直違背了禮法,不知羞恥,耳朵紅得不像樣。
沈文宣完全沒注意到,把快完成的圖紙推到一邊,拿出一本原主的書,道:“抄這一本怎麽樣?”
焦詩寒點點頭。
兩手齊上陣糾正沈文宣握筆的錯誤之處。
“握筆要用指肚,不可以抵著指甲......中指還要再彎一些,小指也要用力.....”
沈文宣按照他說的擺弄,已經不想追究他做這件事時又露出來的失憶馬腳。
反正已經無所謂了。
焦詩寒握著他的手試著寫了一個字,離沈文宣極近,近到沈文宣又聞到了那股甜軟的香味,不由得偏過頭,湊近一點兒嗅了嗅阿焦的頸間,鼻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耳根。
焦詩寒一顫,猛地離遠了些,椅子在地面上劃出一道牙酸的聲音。
沈文宣醒過神兒,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
艸!他好變態!
“抱歉。”沈文宣著急解釋,“你、你身上好像有一股味道——”
挺好聞的,沈文宣一頓,默默把這四個字吞了,感覺說出來會更像一個變態,不禁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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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詩寒本來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身體因為沈文宣的觸碰引起一陣陣戰栗。
聞言稍微偏過頭聞了一下自己......他好像幾天都沒有洗澡了。
瞬間——焦詩寒的身體一冷,什麽感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些尷尬得攏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眼睛躲閃著不敢看沈文宣。
他明天一定要洗澡!
沈文宣起身摸摸他的頭頂,將這件事迅速翻篇:“去睡覺吧。”
焦詩寒這次沒有拒絕,去廚房洗了一下腳,再刷好牙,就乖乖地躺在床上,但心情還是被剛才的烏龍攪得亂成一麻。
沈文宣繼續畫圖紙,他能一天之內就畫完,但讓王沐澤七八天之後再來,一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實力,二是不看見王沐澤這個人,要是隔天就再相見,那得多糟心。
沈文宣畫了多子奩,就是女子常用的妝奩,比王家圖紙上的要好些,不僅可以放脂、粉、黛、香,還可以放各類頭飾,銅鏡嵌在裡面可以收起來,整體體型比原來的小了一倍,可以外出攜帶。
另外還有密碼鎖箱,只有轉對了密碼才能打開,不過他畫的這種很簡單,五個密碼後面隻簡單連了幾個齒輪,靠齒輪轉動把裡面的鎖撬開。
當然,簡單粗暴地從外面劈開也是可行的。
帶門圍子的架子床,門圍子都是雕花似的鏤空,勝在美觀。玫瑰椅,也叫文椅,一般是文人喜歡的,當作書桌前的用椅最是合適。
沈文宣隻畫了這幾種,作為嫁妝肯定遠遠還不夠,剩下的只能靠王家自己去填了。
沈文宣將圖紙收起來,按照他家阿焦剛才教的開始練字,雖然拿筆的姿勢對了,但力道很難控制。沈文宣沉心靜氣,宣紙用完正面用反面,勉勉強強抄完了半本書。
等到子時,沈文宣才把東西都收拾了,去院裡洗漱了一下。
焦詩寒已經睡著了,頭從枕頭上滑了下來,沈文宣躺下的動作一頓,看他窩著脖子別扭得很,動作盡可能輕地越過炕屏,大手握住他的後頸抬起,重新放回了枕頭上。
剛放完沈文宣就意識到不對,偏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邊,這枕頭......什麽時候被換成了一對如意枕?
沈文宣看向唯一的嫌疑人,笑了一聲,手要收回時趁機摸了摸他的頭。
第二天一早,焦詩寒醒過來的時候,中間的炕屏已經收了起來,另一邊早已沒有了人。
焦詩寒心裡一驚,連忙坐起來,爬到窗邊往外尋找,生怕沈文宣再次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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