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嬸子擺足架勢回頭看了媒婆一眼,這是她花了大價錢請來的人,只要這媒婆開口,就沒有她說不成的親。
媒婆點了下頭,看向焦詩寒笑眯眯地說道:“小雙兒,勞煩把你家做主的叫出來。”
焦詩寒牽著狗繩,手指越攥越緊,看著這三個有備而來的人,站著沒動,聲音硬邦邦地道:“我兄長不在家。”
媒婆聞言掩帕笑了一聲,只是眼神鋒利,像刀子一樣刮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來的時候我可聽城門口的幾個軍爺說了,他們可沒看見你家做主的往外走,倒是看見他們家的大人進這裡了。”
“總不可能你一個人在家,那位大人還進來吧?那不成笑話了?”
焦詩寒皺眉:“你是何意思?”
媒婆垂眸漫不經心地理理自己的衣服下擺,說道:“沒什麽意思,就是讓你趕緊把你家做主的叫來,有大喜事等著他呢,這要是耽誤了,可別怪你當家的罰你。”
一個暗雙而已,跟她在這兒打什麽馬虎眼呢。
“我家兄長不會為了外人罰我。”焦詩寒說著瞥了沈二嬸子一眼,對著媒婆道:
“你這算是說喜事?也太不講規矩了,怎可第一次上門就帶來了未出閣的姑娘,而且你也不打聽清楚,我家兄長已經有了婚配之人,怎可再相見其他。”
媒婆嘴角的笑沉了下來,本想好好地說,但這雙兒實在不識抬舉。
“這說親的流程我不比你懂?沈小子上無父母,左右又無親眷長輩,凡事他自個做主,我是為了他好,求著這家姑娘親自來見一見,人生大事,又沒人替他操持打探,自然還是小兩口兩情相悅為美事。”
媒婆的眼睛眯起來,手指著他:“至於你說的婚配之人,呵,滿口胡言,這向來成親之事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不知道你家當家的婚配是由哪個媒人做的證。”
焦詩寒穩穩站著,看她如刁仆一般絲毫不懼,“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兄長上面並無長輩,我也無父母,兩情相悅罷了,況且我和他已有夫夫之實,就算沒有媒人做證又如何?天地為媒。”
“你如今收了那家的好處就沒了媒人的本分,竟想給這家說妾不成,說妾倒是沒那麽多規矩,”焦詩寒看了旁邊的娘倆一眼,“反正都是不知羞恥之人,只是我兄......夫君要的妾哪是那麽隨便的,一個村姑就能打發了?”
“你——”媒婆心中氣憤,罵道,“你自己是個什麽身份?失了自由身的賤仆!你還看不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了?怎麽著也比你好!”
“看來你了解過我,”焦詩寒不慌,這婆子先生氣了就是她輸了,自亂陣腳,說道,“我家夫君極愛重我,契約書又不落他人之手,我怎失了自由身?再者,僅是相貌而言,你說的清清白白的姑娘......長得像個芋頭。”
最後一句他揶揄得小聲,但足夠他們三人聽見了。說完還衝沈二嬸子吐了下舌頭。
看到那個姑娘氣急敗壞地拽她娘袖子,焦詩寒笑了一聲。
沈二嬸子安撫住自家姑娘,皺著眉頭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媒婆的腰:“你到底行不行?”
媒婆沉住氣,悄悄擋在焦詩寒前面,在背後甩帕子讓她們偷溜進院裡。
沈蓮不服氣,甩開自己娘的手,撞開媒婆猛推了焦詩寒一把,正好磕在後面的櫃台上,撞落了櫃台邊的茶盞,“啪”地一聲響,焦詩寒捂著自己磕到的腰臉色發白。
沈蓮:“你長得好看了不起啊?還不是一個暗雙,你——”
她還沒說完,團團就滿臉凶狠地撲到她身上,沈蓮驚叫一聲,嚇地左右躲閃:“娘!”
沈二嬸子護著自己閨女,但也被團團的尖牙唬得連連後退,衝著焦詩寒道:“你你你趕緊把它趕走!要不然,要不然等我家閨女進了這家門,第一個就先把你發賣了——”
“你要賣誰?”沈文宣站在店鋪後門口,眼神陰鷙地盯著這店裡不請自來的三人,他在書房聽見外面有東西碎了,狗剩又在叫,趕忙出來,沒想到能見這麽一場大戲。
快步走進去抱起地上的焦詩寒,沈文宣一邊往對面的醫館走一邊衝葛武成說道:“麻煩葛兄看住這三個人,別讓她們跑了。”
葛武成點點頭,攔在她們三人面前,葛離“啪”得一下關上了前後門。
沈二嬸子自知不妙,一邊注意著近處的狗一邊趕緊做小伏低地道:“我家這小女不懂事,性子莽撞了些,但本性不壞,就、就是跟剛才的小雙兒有了點兒衝突,沒想到能撞倒他,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大人就放我們走吧,改、改天我們帶東西上門再來道歉。”
葛武成垂眸看了三人一眼,剛才理直氣壯推人的已經躲到自家娘後面了,哼笑了一聲說道:“這事你得跟沈兄弟說,況且各位看樣子是來提親的?那就等著吧。”
沈二嬸子:“這、這......還是算了吧。”
這已經鬧得這麽僵了,誰還想著提親那擋子事。
剛說完沈文宣就開門進來,手上拿了把剪刀:“算了?我可不打算算了。”
大步朝她們三個走過去,手上的刀尖明晃晃的,葛武成看著心中一驚,說道:“她們是不好,但怎麽也沒到要死的地步。”
聽到“死”字,那三個婦人嚇得臉色蒼白,閉眼尖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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