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猛地抬起眼。
“來的時候我就已經估量過這些援兵的人數,恐怕連個五千人頭都沒有吧?這荊州的兵力就這些,你等著他們死守荊州保命,呵,還不如求神拜佛呢。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荊州,我們現在是個什麽東西?難民,可沒有其他州喜歡我們這些人。”
“而且你們要和其他難民同路?人什麽都沒有的時候最是無賴可怕,你有吃的、有喝的、有好看、好玩兒的,他們就紛紛想過來搶你的,一個人不行,就擰成一團,乞丐圈裡可沒有難兄難弟。”
溫老頭說完笑了一聲:“成不成在你。”
沈文宣攥緊手,周圍的人都看著溫老頭,空氣瞬間凝滯安靜。
房門突然被大力撞響,屋裡的人一驚,見是葛峰才松了一口氣,葛武成抬手剛要教訓一下這個怎怎呼呼的小子,卻聽葛峰喘著氣著急地說:
“大人,重傷患的那個屋子裡怎麽有林縣令?看著快沒氣兒了。”
那個叛國賊竟然還活著?!
沈文宣抿緊唇,眼神鋒利,像是一把刀,思慮幾秒後瞥向溫老頭問道:“你的東西藏在哪?”
作者有話要說:攻該換個地方搞事業了,搞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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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沈文宣換上守軍的衣服出了門,後面跟著葛峰、趙大夫還有王沐澤,本來不打算帶上王沐澤,但王沐澤稱自己好歹是從小就是在安和縣長大的,對一些小道特別熟,這方面肯定比趙大夫給的輿圖管用,沈文宣思慮再三,還是帶上了他。
至於葛武成,他還需要在醫館鎮著,隻留一些老弱在醫館裡萬萬不可。
臨出門的時候,他打開門縫看了幾眼裡面的焦詩寒,喝過藥之後阿焦的狀態好了一些,起碼沒有嘴唇泛青,臉色也不再是死白死白的,現在躺在床上睡熟了,如果他動作快一些,可能能趕在他醒來之前就回來。
天色不早也不晚,正好是郡城守衛軍吃午飯的時間,對各處的看管松散一些,不是沒有想過在晚上行動,但誰也不能保證林縣令能活到晚上。
安和縣各處堆了好幾個柴火堆,不是為了取暖,而是為了燒屍體,一個一個好好安葬、入土為安完全來不及,只能這樣做,以防止大規模的屍體腐爛引起瘟疫。
沈文宣一行靠近難民住的房子的拐角處,正好看見兩個士卒往火裡扔屍體,空氣中彌漫著肉燒焦的味道以及白色的粉塵,沈文宣停下來看了幾秒,突然抬起頭看向幾個擠滿百姓的屋裡,視線劃過每一張臉,考慮到莊老板的身高,還特地蹲下身在一群孩子裡面找了一圈,但始終沒有看到莊老板的身影。
“怎麽了?”王沐澤站在他身後小地問道,余光一直注意著篝火邊吃飯的郡城守軍,緊張得額頭冒汗,生怕他們上來來個盤問。
“你都換上我們守軍的衣服了,怕什麽?自然點兒,看著像個小偷似的。”葛峰說道,翻了一個白眼,有點兒嫌棄。
王沐澤:“你這安和縣的守軍能和郡城裡的守軍一樣嗎?他們那麽多人,萬一看我們不順眼跟我們打起來怎麽辦?”
“打就打唄,怕他?”
“你——”
“好了,”趙大夫各拍了他們一巴掌,“吵什麽吵?有什麽好吵的?”
他沒換守軍的衣服,還是原來的大夫打扮,腰間挎著一個藥箱。
沈文宣看了一眼趙大夫的腳:“你左腳還疼不疼?之前不是扭了嗎?”
趙大夫不明所以:“這...我自己已經扭好了啊。”
“那就裝著沒有好,走的時候跛一點兒,好讓我攙著你,”沈文宣回頭看向另外兩個人,“你們先去找溫老頭的東西,我看完林縣令就與你們會合。”
“啊?你一個人能行嗎?”王沐澤有幾分擔心,雖說他之前就已經講過路線,但畢竟七繞八拐的,萬一走錯了怎麽辦?
“沒問題。”
沈文宣接過趙大夫的藥箱,轉身扶著趙大夫往前走,趙大夫連忙裝出一副跛腳的樣子,為了裝得像,二人行動的速度有些慢,但好在是去百姓住的房子,沒有往軍營的方向走,看到的守軍也沒有太在意。
葛峰和王沐澤見事態穩定,回退幾步沿著小道去溫老頭家裡。
沈文宣扶著趙大夫跨進重傷患待的屋子裡,房子小而昏暗,沒有多余的被褥保暖,很多重傷的百姓只能躺在地上的草席上□□哀嚎,很多即使包扎好了,也受不住這樣的環境,臉色灰白地昏死過去猶如死人。
屋裡還有一個正在處理傷口的軍醫,看見他們進來也沒說什麽,趙大夫朝他拱了拱手,算是醫者之間見了禮。
沈文宣一一掃過地上的面孔,忽然定格到角落的一個穿著青黑色衣服的中年人身上,拉著趙大夫裝模作樣地走了過去。
要不是這貨為了逃跑把官服給換了,這會兒肯定被加急救治,而不是待在角落裡等死。
這人已經神志不清了,身上的血窟窿隻被簡單捆了一圈布,臉色猶如死人般的慘白,趙大夫拿出虎狼之效的藥丸先給他來一劑猛的,反正已經救不活了,吊著精神氣趕緊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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