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怕了?”赫皇后掰回他的臉,“等會兒本宮還要把你綁起來,丟水裡,將你臉上的妝衝得乾乾淨淨,你不用擔心,本宮只是因為你不小心落了水意外發現的罷了,幫皇帝守住這個秘密,保他面子,和他站在一起,將整個寧家和沈家攪得天翻地覆,血雨腥風,我看誰還敢跟本宮爭。”
她話音剛落,橋下突然傳來騷亂,綠袖和長信宮的人趁人不備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傷了攔路的宮人,拚盡全力想要衝上橋來,站在最前面的太監不緊不慢地抽出腰間的佩刀,帽簷一抬露出一雙熟悉的眼,是溫連城,一腳踹下剛跑上來的小太監,手中的刀直直刺向綠袖的腹部——
“住手!”焦詩寒驚叫道,唇色瞬間白了,赫皇后不屑一笑。
箭,從高空中落下的箭打在他的刀刃上,蹭著綠袖的胯側劃了過去,逼退溫連城三步,橋前的幾個宮人被射中倒下。
血蓮的護衛從樹梢上下來一些,隱在交錯的枝杈間,箭矢再次搭上□□,他們剛趕到這邊,這次的箭矢對準了皇后但又不敢輕易下手,小公子離她太近了。
赫皇后擰眉,一把奪過桃紅手裡的匕首,刀尖抵在阿焦的脖子上:“不管是誰,再敢動一步,本宮就殺了他!”
來得倒是好,她正愁鬧得不夠大,引不來皇上和太后。
赫皇后:“來人,去通知皇上,就說本宮遇襲,危在旦夕,溫連城,將這些企圖行刺本宮的刺客和奴才全部拿下,不留一個活口!”
他不能一直被她攥在手裡——
焦詩寒閉眼深吸一口氣,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不顧她手裡的刀,前跨一步身體前傾直直落進了河裡,“嘩啦”一聲響,沒進深不見底的白色川流,在寬敞的河中身體小得如飛絮一般,像獻祭,像歸寂。
事情發生得太快,不僅是皇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皇后下意識地想抓他的衣帶但指尖也隻堪堪擦過他的衣帶。
她需要通過他得到的東西太多了,沒了他一切都成了空,反正留在那兒也是累贅,不如賭上一把。
水很急,很冷,焦詩寒在水中睜開眼,順著水流艱難控制自己的方向,盡可能地躲開水中的障礙物。
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晰,但他感覺上面有人下水追上來了。
一聲尖銳嘶鳴,沈文宣勒緊韁繩勒馬停在河邊,呼吸沉重,前面就是石板橋,雖來時早有預料,但看到皇后帶著人站在橋上的時候心底仍是一悸。
焦詩寒沒在這兒,他看了一圈都沒看到他,反倒是一個個人都往河裡跳,沈文宣看向河面身體一瞬間發麻,余光瞥到綠袖捂著腰側的傷趴在橋邊哭喊的時候他知道心底那個不敢想的想法是真的了。
飛快下馬漟進水裡,沈文宣的腦子有些發懵,瞥了一眼平靜的河面一頭扎了進去,他不知道他是從哪落的水,什麽時候落的,有沒有浮起來過,無從尋找他的方向,只能盡可能地往深往遠處遊,但時間在現在就是一把能殺死他的刀,每過一秒也許下一秒驚慌就能如洪水猛獸般侵蝕掉他整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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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林場的營地,崇信帝正抱著寧妃坐在龍椅上笑得好不愜意,突然見前面許多人騎馬從林子中跑出來心中疑惑,今天的日頭還沒下去,狩獵怎的這般快就結束了,正想差人去問問,就見一個官家子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哭道:
“皇上,林中有血蓮怪賊啊皇上!臣聽到了年夜那晚的響聲,‘嘭’、‘嘭’、‘嘭’的,可、可能又在殺人!”
“什麽?”崇信帝騰的站起來,心中一駭,瞪向台下的言起:“你怎麽辦事的!不是都清場了嗎?林中為何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言起單膝跪地道:“稟皇上,臣......臣也不甚清楚,皇上莫急,臣這就帶人前去查看。”
崇信帝嫌棄地剜他一眼,煩躁地擺擺手讓他快去,看了一圈出來的人,大概也就出來了一部分,還有很多都還在林中,其中就有二皇子。
“來人,去通知林裡的人讓他們都回來,狩獵就此為止。”
“是,皇上。”禁衛兵分四路入林。
赫丞相抬眸,禦林場是皇家禁地,前幾天更是剛經過清掃,血蓮的人是如何混進來的?
聯想到今日言起突然調換他們這邊的禁衛,赫丞相心下一沉,若真是如此,那戈政卓那邊恐怕是不保險的,悄悄低頭吩咐身後的小廝道:“去,通知跟隨七皇子的人將戈政卓除掉,速速歸來。”
他這邊剛說完又有西側林子的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跪地道:“皇上,有刺客!快去救救我家娘娘吧皇上!”
皇上還未反應過來,太后先刷的一下站起來:“刺客?”
清兒還在那邊——
“可見到了我身邊的那個小雙兒?”太后焦急問道。
太監:“那、那位公子與我家娘娘同在一處。”
五雷轟頂,太后眼前閃過一瞬皇后離開時的笑渾身透涼,一把抓住鴛鴦的手:“......快,快讓鎮國公過去,還有寧簡。”
崇信帝瞥她一眼,想著太后對這個寧家子侄還真在乎,但又感覺事情不對,皇后不是早回行宮了嗎?又是哪來的刺客!
“來人,快去!速速將皇后救出來,皇后貴為國母,她若出了事朕定拿你們這幫沒用的東西陪葬!”崇信帝吼道,臉色脹得紫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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