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看著他們想了一會兒,道:“酒樓我買下來後,你們可以繼續在酒樓裡乾活,正好你們在這裡待久了,肯定要比我重新找來的人做得得心應手。”
羅志:“你、你什麽意思?”
沈文宣:“你繼續耗著,這間酒樓除了關門沒有其它出路,若真拿它當孩子,你忍心看它沒落至此?”
“我隻一個要求,這間酒樓要改做火鍋生意,至於什麽是火鍋,你們答應我的要求之後自然會知道,而且要不了一個月,這裡的紅火肯定會壓過對面的醉逍樓,羅老板意下如何?”
羅志聞言搓著手指頭心中糾結,之前來找他的人都是看中他這塊地皮想改做其他生意,畢竟對面已經是醉逍酒樓,再做酒樓不明智,這也是他一直不同意的原因。
他想要的僅是他們還能在這兒繼續生活,而且酒樓能夠繼續開下去,其他別無所求,如果生意能壓過對面那就更好了。
但……陌生人之言語不可盡信。
“我也有要求,”羅志坐姿端正一些,說道,“你銀子可以少出點兒,但酒樓我們五五開,我必須是這兒的管事,我這倆侄子其中一個必須是主廚。”
這人還挺聰明,沈文宣想著,拒絕道:“管事、主廚這些都可以,但酒樓我全都要,利潤可以讓你百之二三,你若還不同意,這事兒免談。”
“別別別,”羅志笑了幾聲,有股奸詐的味道,“這咱們談的事可得都寫進契約裡,你要是違反了規定,這酒樓你可得給我還回來。”
沈文宣挑眉,吩咐小二拿來紙筆,寫下契約書,羅志仔細看過之後簽字畫押,沈文宣給了他四百兩,其後的月錢和分紅另算。
羅老板將靖水樓的地契和房契交了出去。
“你們倆誰當主廚?”沈文宣看向還跪坐著的兩人,問道。
“我!”羅富一馬當先,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彈彈自己腰上圍著的圍裙,一股誰與爭鋒的氣勢,羅貴低著頭好好地待在地上沒動。
沈文宣看了他們倆幾眼,說道:“你們先做幾道菜上來我嘗嘗。”
“快去快去,就做這幾道招牌的。”羅老板將他們轟進廚房,笑嘻嘻地擦乾淨另一張桌子,請沈文宣移步重新坐下,自己跑到櫃台翻出了幾瓶酒。
“這是我們酒樓自己釀的果酒,嘗嘗?”羅志一邊說一邊給沈文宣倒了一碗,順便倒了一碗給趙二。
沈文宣端起來湊近鼻尖聞了一下,酒裡有股淡淡的果香,試探地嘗了一口,口感清甜,酒精味並不濃重,喝進去胃裡還有股暖暖的感覺。
阿焦應該會喜歡吧,他想著,評價道:“不錯。”
羅老板:“那是,這可是我們羅家祖傳的手藝,當初酒樓就是靠它起來的。”
沈文宣點點頭,又等了一會兒,廚房裡羅富和羅貴做好了自己的拿手菜,整整齊齊地擺在了沈文宣面前。
羅富做了兩道,羅貴做了一道,羅志站在一旁指著一團亂麻看著真像一團頭髮的奇怪物質說道:“這道是鬼絲頭髮。”
半隻梨中間挖空,裡面是不知名的紅色液體,有些粘稠——“半山妖果。”
另一道羅貴做的,很普通的一隻雞,擺在盤子裡甚至有些光禿禿的——“石頭雞。”
沈文宣舉著筷子看著面前的這三道菜,哪道都不想下口,但面對對面羅家人的目光,沈文宣深吸一口氣,勉為其難地選擇了看起來稍微正常點兒的石頭雞,結果......戳不動,這隻真是石頭做的嗎?
“你、你再用力一些就、就戳動了。”羅貴道,有幾分心虛。
羅富站在旁邊笑了一聲:“真正的石頭雞根本不是這樣的,而是先去其骨架、舒緩其筋皮,做好之後再削成不大不小的薄片端上來,入口酥脆——”
“停,”沈文宣打斷他,“為什麽你懂這麽多?”
羅富滿臉驕傲:“因為這些全部都是我想出來的菜譜。”
“好,”沈文宣指著羅貴說道,“主廚就是你了,刀工如何?”
羅貴一臉不可置信,看了羅富一眼,磕磕絆絆地說道:“我、我我刀工很好,這盤頭髮絲就是我幫他切的,薄厚均勻有度——”
“什麽頭髮絲?!這是鬼絲頭髮。”羅富一臉盛怒,胖臉一鼓,感覺快哭了,“憑什麽他是主廚?”
沈文宣:“因為沒有客人會接受這樣的陰間菜譜。”
“什、什麽陰間菜譜?你怎麽可以叫它們陰間菜譜,明明很好吃的,你連嘗都沒嘗,不行,你不能隨便選,這不能服眾。”羅富梗著脖子使勁兒瞪著他,鬼知道他這麽圓是怎麽表現出自己還有脖子這個部位的。
“趙二。”沈文宣道。
趙二:“誒。”
“嘗嘗。”
趙二:“......哈?”
沈文宣看著他點了下頭,趙二一瞬間感覺胃有些痙攣,道:“這、這不太好吧?”
“需要他喂你嗎?”沈文宣下巴指了指真的快哭了的羅富。
“不、不用,”趙二深吸一口氣,彎下腰手有些抖地拿起筷子一臉拒絕地挑起幾根頭髮塞進嘴裡。
嗯?
痛苦面具逐漸變得困惑、訝異、驚喜。
趙二筷子一挑,將整盤的鬼絲頭髮吃進嘴裡,自覺拿起杓子喝了一口半山妖果,然後拿起來整個喝掉了,並開始吃梨,注意到沈文宣的視線,對著他點點頭,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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