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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雜貨》第22章
暮源鎮沿河老街這塊地頭向來安寧少事。老街人員流動稀少,居民們大多是祖上幾代就住這兒了,街坊鄰裡互相都認識,熟得不能再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句老話放在老街非常適宜。這裡的居民脾性都不錯,而且還保留著比較古老的慢節奏生活,做事慢慢悠悠,講話也不緊不慢,因此吵架鬧事什麽的十分少見。

 劉愛珍在鏡花緣的一番吵鬧立刻吸引了周圍的住戶前來圍觀,現在是飯點,不少人正在吃晚飯,手裡捧著個飯碗就出來看熱鬧了。

 劉愛珍大概是在家裡潑慣了,一點兒不在意被圍觀,甚至更來勁了,死死拽住趙恆一,嚷嚷道:“去醫院做個除臭手術才三四千塊錢,你這只能保持兩三年,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居然賣八百,獅子大開口哇!”

 趙恆一畢竟年紀小,沒經歷過這種事,聽著耳邊的嚷嚷聲整個人都不好了,手足無措地辯解:“真不是騙子,我確定過才跟小胖說的,再說了我也不缺這個錢啊!”

 劉愛珍一聽,更怒了,“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們家是不是,有點錢了不起嗎,就這麽侮辱人?!”

 趙恆一:“……”

 小胖原本站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直到這時才挪著腳步去拉劉愛珍的手,讓她放開趙恆一,“媽,恆一是我好兄弟,不會騙我的。”

 劉愛珍瞪他一眼,“你懂什麽,騙子都是從朋友開始下手的!”

 母子倆爭論起來,門外窗邊的圍觀人群滿頭霧水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屋裡兩方人到底在吵些什麽,於是都開口為沈茹茹說話,表示鏡花緣的符籙效果奇佳,絕對不是神棍的騙人把戲。

 劉愛珍還是不信,“你們老街的最愛抱團,誰知道是不是合夥騙人。”

 這一句話瞬間得罪了所有圍觀群眾。

 為了避免鄰居們被潑髒水,沈茹茹不得不跟劉愛珍好好說道說道了。她從櫃台後繞出來,將趙恆一拉到自己身後,一臉認真地說:“這位阿姨,你不相信別買就是了,我這兒不會強製消費,這男孩也是一片好心,你沒必要充滿惡意地去曲解他。我做買賣一直講究誠信為本、和氣生財,不管是花束盆栽還是各色符籙,都是我親手培養製作,沒有半點虛假,這一點,很多顧客可以替我證明。當然,每個人的消費觀念不同,你如果覺得不劃算,就不要買,選擇更適合的就好。”

 圍觀人群紛紛附和。

 “對啊,不喜歡就不要買,怎麽隨便潑髒水呢。”

 “這要是被人誤會傳出去,鏡花緣的符籙就沒人買了。”

 “那倒不會,買過的人都知道效果多好,就是價格確實貴了點,不過一分錢一分貨……”

 “哪裡貴了?招財符才八百塊,帶著去擺個攤兒,搓個麻將都能回本!我聽我兒子說他替他朋友買了一枚,那朋友在G省開公司做房地產的,本來覺得今年年景不好想把樓盤拖著晚點上,結果拿到招財符之後立刻收到內部消息,他轉天就把盤上了,賺的流油……”

 大家說著說著就聊上了,講的都是XX買了XX符怎麽怎麽樣,簡直是大型現場買家秀演講。

 劉愛珍一開始也只是頭腦一熱抓住趙恆一吼了一句,後來又想著沈茹茹看起來年紀輕好唬弄,就打算嚇一嚇她看能不能免費拿個符籙試用,就算拿不到,大不了就不要嘛,她也沒什麽損失。

 結果沒想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全為沈茹茹說話,劉愛珍拉著好長一張臉,沒好氣地拽過小胖往外走,看都不看圍觀群眾,直接用自己圓潤的身板從人群裡擠出去,“都讓開!堵門口幹什麽!”

 熱鬧散場,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趙恆一呆滯了一會兒,向沈茹茹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小胖媽媽會那樣……”

 “沒事兒,做生意早晚會遇到這樣的人,很正常。”沈茹茹心態很好,擺擺手說,“行了,你快去給小黃鴨喂蚯蚓吧,剛才動靜那麽大不知道有沒有嚇到它。”

 “哦,好。”趙恆一蔫頭耷腦地走進後門。

 沈茹茹回到櫃台後頭,打開抽屜清點今天的收入,晚點還得去自助銀行一趟,把多余的現金存起來。

 忽然,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投在桌面上,緊接著是一道清朗悅耳的聲音——

 “老板,你會符籙之術?”

 沈茹茹正心無旁騖地數錢,被忽然冒出來的問話嚇得手一抖,錢嘩啦啦撒了一地。

 她抬頭看去,就見一個穿著道袍梳著發髻的道士站在櫃台前,清亮的眼中透著歉意,“抱歉,嚇到你了嗎?”

 這年頭,穿這麽正式的道士已經很罕見了,而長得帥又年輕還留長頭髮的道士,就更是稀有生物。沈茹茹有點吃驚,快速打量他一回,隱隱感受到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腦海浮起一個模糊的念頭“你是……”

 “哦,忘了介紹,我叫百裡無殊,是暮源鎮三清觀的山居道士。”百裡無殊的目光與沈茹茹的微微錯開,落在她身後的貨架上,“我剛才經過門口時,聽到大家都在討論鏡花緣的符籙,出於好奇,所以進來看看,不知道友怎麽稱呼?”

 百裡……這個姓還挺少見的。沈茹茹點點頭,邀請他坐下,“原來是三清觀的道長,我叫沈茹茹,大家都喊我沈老板。道長請坐,先喝杯茶吧,其他的慢慢再說。”

 百裡無殊在窗邊坐下,見桌面上擺著黃紙朱砂,眼中掠過一絲詫異,“沈道友,你就在這裡作符?”

 沈茹茹拿出乾淨的茶杯,為他砌上一杯碧螺春,然後在對面位置坐下,點頭說:“對,平時我都在這裡練習符籙,有什麽問題嗎?”

 “窗口臨街,街上人來人往,聲音嘈雜。”百裡無殊看著窗外,又說,“更有客人進進出出,沈道友難道不覺得很吵?”

 沈茹茹搖頭,抿了口茶水,“當初我在學校圖書館通宵複習的時候,隔壁桌的人泡麵吃都干擾不到我,這算什麽。而且畫符最重要的不是靈力麽,靈力不夠,注意力再集中也無濟於事。”她定定地望著對面的男人,仔細觀察對方的表情與動作。

 百裡無殊終於將視線移回來,與她對視,“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沈茹茹心說果然是同道中人,她伸出手指叩了叩桌面,“百裡道長,問別人底細前,最好先自報家門。”

 “抱歉,我太久不曾下山,不是很懂俗世的交往習慣。”百裡無殊頷首致歉,下一秒,他從衣襟內取出一張小小的卡片,放在桌上,往前推了推,“我們觀裡,除了三位尊神外,還供了北鬥七位星君,我正是拜在玉衡星君門下,這是我的名片。”

 名片上印著暮源鎮三清觀的牌匾,還是彩色的,牌匾下是百裡無殊的名字和聯系方式,最下方還有道觀地址。

 這年頭連道士都有名片了……沈茹茹仔細看了幾眼,忽然覺得自己特別寒酸,“我是無量祖師門下弟子,暫時沒有名片,不好意思。”

 “無量祖師?!”百裡無殊非常震驚,“這位也會收凡間弟子?”

 沈茹茹見他反應這麽大,有點愣,“祖師爺不能收弟子麽?”

 “不,當然不是……”百裡無殊喝了口茶,面色很快平靜下來,“只是從未聽聞無量祖師收弟子,這位祖師爺脾氣有點特殊,很少顯靈。即使是我們玄門中人,也很難見到他。你能被他收下,必定天賦異稟。”

 是嗎?沈茹茹回憶起剛搬來的那段時間,祖師爺總是大半夜從樓上跳下來,一點都不高冷,還挺好說話,甚至傳了兩本符籙典籍給她,大概是因為她的天生靈體……

 不過祖師爺這麽大牌,竟然會窩在她這塊小小的地方,真令人意外。樓上供的神像小,靜室更小,前幾天修了修倒是看著好一點了,但還是挺寒酸的,這麽看來,真是委屈祖師爺了……想到這裡,她抿了抿嘴,暗暗決定把阿貴小芙留給她的八十萬都拿出來,把靜室擴修,然後替祖師爺塑個大一點兒的金身。

 兩人互相亮了山門,又聊了會兒玄門各派,實際上都是沈茹茹問,百裡無殊回答,免費為她上了一節科普課。科普完了還沒結束,兩人又討論起修煉心得。不過沈茹茹修的是符道,百裡修的是武道,而且門派不同,修煉方法也完全不一樣,除了靈力的控制之外,實際上沒什麽好交流的。

 眼看天色漸漸暗下來,趙恆一告別離開了,百裡無殊還沒有走的意思,她有點納悶,“百裡道長,你今晚還回道觀嗎?”

 百裡無殊微微一愣,轉頭看窗外,“竟然這麽晚了,我該走了。”

 他站起來,指了指河對岸,說:“這個月要在暮源鎮裡辦事不回道觀,我就租在那家,沈道友,有空咱們切磋切磋。”

 沈茹茹:“……”她連一枚攻擊符籙都還沒學會,拿什麽出來切磋= =?

 晚上十點半,沈茹茹關了閱讀燈準備休息,燈光剛剛暗下來,敲門聲就跟著響起。

 寂靜的黑夜裡,規律的敲門聲清晰地傳進來——“咚、咚、咚,咚、咚、咚……”

 是袁藝,她又來買煙了。

 沈茹茹翻身起床,套上薄外衣開門出去。經過天井時,小黃鴨從窩裡鑽出來,南瓜燈的橙黃燈光映在它身上,像染了層顏色上去。它站在小窩門口,盯著她,嘎嘎叫了兩聲。

 “沒事,你回去繼續睡,我一會兒就回來了。”沈茹茹向它揮揮手,示意它回窩裡去。

 小黃鴨跟著她走了兩步,最後蹲在桂花樹苗下不動了。

 沈茹茹走進店鋪,打開大門,夜風吹來,袁藝的紅裙子在風中飛舞,獵獵作響。她嘴邊叼了支女士細煙,長卷發披散於身後,雙臂抱在胸前,“沈老板,你開門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瞎說。”沈茹茹打開燈,去櫃子裡找煙,“我一聽到敲門聲就出來了。你這次要什麽煙,還是薄荷味麽?”

 狂風刮過,袁藝撫了撫滿頭亂發,一手夾著煙,吐出一口煙圈,清冷的聲音在鏡花緣裡回響,“不買煙,我那兒還剩幾包。我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最近我可能會離開暮源鎮一段時間。”

 沈茹茹動作一頓,轉身看她,“你要去哪?

 “找一個人。”袁藝把煙掐了,丟進垃圾桶,“而且我在暮源鎮周邊踩了不少男人,已經引起特別處的注意,再待下去不安全,必須離開。”

 沈茹茹皺著眉頭,“你每次不都是接了任務才動手嗎,為什麽會注意你?”

 每個鬼都能從陰陽錢莊那裡接活兒賺錢,只要過了錢莊的明路,這個活兒就是合法的,特別處不會出手乾預。

 袁藝似笑非笑地說:“可能因為我總是接內容相近的任務,太有標志性。”

 確實挺有標志性的,連徐引舟都知道= =。

 沈茹茹想了想,說:“我能幫上忙麽?找人,或者替你作掩護,有需要的地方盡管告訴我。阿貴和小芙走前托我照看你,你要是出事我可會愧疚一輩子的。”

 “暫時不用,有需要我絕不會跟你客氣。”袁藝忽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沈茹茹的鼻尖,“你別擔心,這事以前也發生過,只要躲避幾個月,風頭過了就好,算不上危險。”

 被指尖碰到的那一小塊皮膚有種冰涼的觸感,這種涼與徐引舟身上的徹骨陰寒不同,就像乾冰,純粹的冰,鼻尖都凍僵了。

 沈茹茹回過神的時候,袁藝已經走了。桌面上多了一塊紅色絲帕,上面壓著一隻金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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