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 只要有心探查一下,便能問出來了。
結果當真如此。
卻讓薛問有些難以置信。
他總覺得,霽摘星哪怕舍得下他,也是舍不棄幫會的, 更何況和這麽久以來的好友做分割, 簡直好似從他的整個世界中被剖去一般。
一時臉色實在臭得很。
至於那些公會成員、和霽摘星曾關系親近的好友,便更隻覺得複雜了。
薛問不知道的是, 從和他在一起開始, 霽摘星和這些幫眾之間, 其實很有摩擦。
一是霽摘星轉修了懸醫, 但手法卻稀爛。拿著把橙武原便讓人豔羨、甚至有些嫉妒, 霽摘星卻用不出橙武應有的效用, 連在副本的奶量,都比其他還要低他幾級的舞醫低。一時光環大打折扣, 那些後面才進公會的成員, 更對他幾有敵意了。
二是薛問成了誅仙閣的會長。
霽摘星除了是副會長外, 身上的責任更要重一層。
薛問想將公會發展壯大, 許多小公會才有的劣性習慣便不能留……比如從公會的倉庫中, 隨意支取私用的物品。又或者和人發生爭執了, 便要拿出公會名頭壓人,要對方先退讓認錯。
要是小公會的朋友間,這樣做也沒什麽講究, 但要是大公會,公器私用卻是必將杜絕的事。
霽摘星做了這個惡人。
即便他的態度已經足夠溫和, 但那些習慣了這麽施行的幫眾,失去了所得利益後,也只會惱怒不解。更會覺得霽摘星成了“會長夫人”後, 便驟然高貴起來,要管著他們了。也變得更生硬無情,不是以往好脾氣的新人之師了。
矛盾當然爆發過幾回,有人憤而退了公會,也是霽摘星去認錯好聲地哄了回來。
關系到底不如以往。
但此時霽摘星一退公會,那些和他生出矛盾的好友,又開始念起霽摘星的好了。切切實實的有幾分心焦,為什麽慣來好脾氣的霽副會,能這樣忍得下心。
他們第一個想到的,當然也是去詢問不問會長。
——薛問在仙客行中的ID,便叫不問。
被屢次詢問起來,薛問的臉色越來越臭,嚇得那些公會成員,也意識到了不妥之處。
薛問面無表情地答:“我們已經分手了。”
現實中的關系都維持不下去,仙客行中結為的夫夫,當然也不作數了。
薛問隻覺得惱火。
仿佛有顆種子埋在心底,一點便燃。
薛問對前女友,慣來是極有風度的,分手後還能做朋友的典型。
但是面對那些一臉無措的公會成員,他卻說出了極沒風度的話。
“以後我見他一回,”薛問咬牙道,“便殺他一回!”
·
霽摘星已經升到了十八級。
狼妖洞的副本再刷下去,給的經驗太少,與耗時相比便不太劃算了。
畢竟是低級副本,一百一十七級的祭司隻隨手放個法攻,都能直接秒殺,霽摘星也沒有出手的機會,隻跟在後面摸裝備。
按理是兩人roll裝備(搖骰大小決定歸屬),但不眠嫌棄那些低級裝備太佔背包,他連賣給雜貨商都懶,最後協商結論便是霽摘星拿裝備掉落,出的金歸不眠。
狼妖洞是個典型的經驗副本,掉落其實很少,有時候還會發生空掉落的狀況,這些不眠在查攻略的時候,都看見了特別說明。
但不眠刷完最後一趟,才後知後覺地說道:“今天的掉落好像特別紅啊。”
裝備每個boss能掉三四件裝備不提,最後一趟的掉落裡,甚至還有件藍裝的懸針武器!
通常這種低級副本都掉的白裝,有綠裝都很不錯了,他們刷幾趟下來倒都是全綠陣容。不眠甚至不知道,原來這種低級副本裡還能有藍裝掉落。
連金都比想象中掉落多。
霽摘星以前也沒打過狼妖洞,絲毫沒察覺到異樣處。他先將藍裝的懸針武器換上了——剛好最低佩戴等級便是十八級。
身上的粗麻短打,隨著懸針裝備的更新也變成了一件樸素的醫師袍。不眠滿意地打量了一下,又想起來要交易給霽摘星裝備。
“都是我包裡屯著的,剛好有幾件懸針裝備,”不眠老實地說道,“又不太好賣。”
眼前的交易漂浮窗上,出現了幾件九十等級以上的紫裝。
霽摘星:“……”
倒是知道為什麽不好賣了,全服九十級以上的懸針,恐怕用手數都數得過來。
而那些懸針,也肯定早就自備好升級要用的裝備了。
但不管如何,這幾件裝備的確價值不菲。
霽摘星頗為無奈地道:“我現在用不上……也不能收。”
不眠還沒和他急,便聽到眼前的小懸針又輕聲卻真摯地道:“謝謝你。以後我等級練起來了,可以一起打團本刷這些紫裝。”
不眠微怔了怔。他看得出來,霽摘星絕不是嫌棄他的裝備。雖然是婉拒好意,但卻十分真誠,沒讓人感到半分尷尬難堪。
他雖然祭司練到一百一十七級了,理論上霽摘星很難追上他,和他一起打那些門檻極高的團本,但是這個時候,不眠卻有些期待起來了。
祭司的一雙圓眼都彎起來。
“嗯。”
雖然不眠不是他想象中的單修祭醫,但卻也是個極熱忱的人,適合做朋友。
霽摘星想。
他看了下時間,已經超過他原本預計的下線時間了。
霽摘星連對自己玩仙客行的時間,都有著嚴苛的要求。但是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體驗,又認識了新朋友,可以原諒自己超時了一些。
“我先下線了。”霽摘星道,“晚安。謝謝你帶我練級。”
不眠看了下時間,略微有點咂舌:“啊,你這麽早睡嗎。”
“那……晚安。”
霽摘星下線之前,還朦朧聽見不眠的一句話:“要早點上來練級呀,我帶你!”
·
從全息模擬艙醒來,肌肉並沒有明顯酸痛感,只是身體微有些發軟。
霽摘星做了一些調節動作,很快便恢復過來。
沐浴過後,精神倒好了點。
他將桌面文件收攏起來,沒再工作,提前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