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鴿了我一個七天,七天!”餘灝用手指比了個“7”,氣得在輕煙面前直抖,“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拿我玩?”
輕煙壓了壓櫻桃紅的雪帽,不去看他:“抱歉,實在走不開。”
“走不開?”餘灝被氣笑,白了他一眼,“難道你在家寫寒假作業?”
輕煙輕咳一聲,低聲嘟噥:“算是吧。”
餘灝拍拍他的肩膀,扁嘴咂舌:“煙寶寶墜入愛河,溺水了。”
“不要胡說,”輕煙推開他的手,羞道,“沒有這回事。”
他羞答答的小表情被餘灝盡收眼底,不過到底,餘灝也沒再繼續調侃他,只道:“所以,你鴿了我七天,滑雪改成了射擊? ”
輕煙低頭看了看桌子上擺放的塑料涉獵□□,點點頭:“這個不費力氣。”
不費力氣?
餘灝擔著手捏著下巴,視線落在他的小腹上:“有了?”
輕煙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慌忙掩飾:“有、有什麼有!”
不過就是……就是腿軟……
“你就說你到底玩不玩?”
餘灝搖搖頭,這人現在惱羞成怒,八成是有貓膩,轉而笑起來:“洛輕煙,你太把我當外人了,真不夠意思。”
雖然是玩笑話,但說者無心,聽著有意,輕煙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靠近,才附到餘灝耳邊小聲說:“那我偷偷告訴你,這是秘密。”
餘灝挑眉:“你和明衍好上了?”
“……”
輕煙準備好的小秘密被戳破,略感無語。
餘灝一下子笑出來:“你在我面前還想藏?你可別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咱兩不是挺默契的?所以你那點小九九,我早就知道了。”
輕煙不爽地拿起桌上的塑料槍抵到他腦袋上:“你知道的太多了。”
寒假前前後後,也過了一個多月,近來,輕煙越發嗜睡貪食,還總是渾身無力,發情期也沒到,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有。
明衍太忙,輕煙便自個兒預約了醫生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檢查報告出來時,輕煙捏著手中的紙單站在醫院的走廊,定了半天。
他和明衍踉踉蹌蹌也有幾回,可只有一個多月前在病房那次開過生殖腔,明衍那龜孫子咋就一發命中呢?
懷孕?他竟然懷孕了!
他煩躁地把檢查單挼成了一團,乾脆扔進了垃圾桶不去管它,不要告訴明衍。
可是抬腳走了幾步,想想還是回頭把垃圾桶的紙團撿了回來,或許,可以給他一個驚喜。
想至此,輕煙摸著自己的小腹,一股難以言說的喜悅感湧上心頭。
肚子裡,有一顆種子,是他的愛,正在生根發芽,簡直太神奇了。
既然已經確定了心意,那麼剛好藉這一次機會,和他解釋從前所有的不愉快,告訴他那日在沙灘上所說的話,不過是氣話,告訴他,洛輕煙從未把他當成任何人的替代品,洛輕煙心裡有他,在乎他,願意和他在一起。
嗯,就是這樣。
輕煙自個兒開著車趕到了明衍的公司,打算晚上邀他吃個晚飯,營造一下氛圍,再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想必他會很開心。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迎面走來的幾位公司員工並沒有註意到低著腦袋的輕煙,口中還在討論著剛剛的話題。
一人道:“可不是嘛,兩人郎才郎貌,我覺得挺般配。”
另一人道:“能嫁給明總還真是幸運,幾輩子修來的……”
剩下的話被關進了電梯裡,輕煙略顯好奇地看了一眼合上的門縫,他們公司的人怎麼知道明衍已經結婚的事?而且他也幾乎沒來過明衍公司啊。
這般想著,他的腳步已至明衍辦公室前,只見明衍辦公室的百葉窗都合上了,看不清裡面的境況。
“請問你是……”一女職員見輕煙走近,不禁上前問道。
輕煙剛想開口,思慮半秒,決定問道:“我是你們明總的朋友,我聽說你們明總最近有個相好,所以特意來問問這位老朋友,這件事可是真的?”
那女職員見輕煙氣長相俊美,氣質不凡,笑臉應道:“你這個老朋友怎麼還不知道我明總的事啊,最近我們明總和那王家小兒子走得可近了,每天都要在這辦公室裡把簾子拉起來說半天的話,不過——”
女職員湊到他跟前低聲道:“不過誰知道幹什麼呢?”
看著她一臉暗示性的笑容,輕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回應她:“這樣啊。”
“嗷,你要找我們明總,我這就幫你叫。”
“不用了!”輕煙拽住剛轉過身的女職員,垂眸掩飾著眼中的一絲淚光,只道,“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改天再來找他吧。”
放開手之前他還囑咐了一句:“我今天來找你們明總的事先別告訴他,我想給這個老朋友一個驚喜的見面禮,所以,麻煩了。”
女員工似是感受到了他臉上不自在的神色,想伸手攔他,想想還是算了,免得讓人反感。
到了地下車庫,坐進車子後,他並沒有急著開車離去,而是鬼使神差地就想來個捉姦,親眼瞧瞧別人口中所說的事是否空穴來風。
然而事實上,並非空穴來風。
他在地下車庫一直等到了明衍下班,明衍走進地下車庫的時候,身後還跟著王譯,二人關係看起來還挺親密。
看著從車頭前掠過的那輛轎車,輕煙手肘撐著方向盤,咬著指關節,硬是把眼中的淚憋了回去,對於王譯這個人,他從沒問過明衍,而明衍也從未向他解釋過,是他不敢解釋,還是不屑解釋?
輕煙輕嗤一聲,手不自覺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到底該不該相信他呢?
——
應酬的酒局,是來自各個商業界的高層,然而大多是烏合之眾,三五成群。
明衍往常是不會參加這種酒局的,但是為了探清洛輕野背地裡勾結的那些底子,還是很不情願地參加了。
酒桌上有幾人見明衍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話,七七八八地調侃起來。
“明總年少有為,不知道是不是家有嬌妻了,怎麼出來應酬也不喝個酒?”
“是啊,你旁邊坐著的這位倒也長相不錯,還有誰能讓明總放著手邊香軟不要的?”
“大家都是Alpha,像明總這樣的,多標記幾個也無所謂,Omega在明總腳下,誰還敢不臣服的?”
“啊哈哈哈……”
明衍煩躁地抓過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酒,這些商業界的老滑頭,家底都厚實得很,骨子裡那些骯髒平時就難以掩蓋,在狗籌交錯之中,更是難以掩飾。
王譯見他皺著眉頭,擔憂道:“明少爺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先扶你去休息吧。”
明衍端了一杯酒,起身示意:“失陪了。”
將那杯酒一飲而盡之後,他便起身離開了酒桌。
雖然隔了老遠的距離,身後的議論還是傳入了耳朵。
“一個私生子,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要不是明老爺子親授他繼承權,指不定他現在還在混混窩裡呢。”
“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親自拔了老爺子的氧氣管,私吞家產?”
“我看出生貴族的Omega是看不上一個私生子的。”
“就算他是第二財閥家大少爺又怎麼樣,他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就連他那個弟弟……”
明衍煩躁地一拳捶向大理石牆面,即便他知道這些都是洛輕野的計謀,但是這些話今晚聽起來還是讓人心中憤怒。
王譯扶著他,見藥效起了作用,身子往他身上貼,故意釋放Omega的信息素干擾他的思緒,語氣嬌嗔:“明大少爺,要不要去附近酒店休息一晚上,我陪你。”
明衍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自知自己剛才喝的酒有問題,恐怕不只有催情的作用,還有乾擾人情緒的作用。
他一把將王譯推開:“滾!”
明衍推著他走開,王譯才給洛輕野發了一條微信:【之前的信息素干擾劑起作用了,他在我的信息素下已經受到了乾擾】
洛輕野:【你家那塊地,可以放了,免得抓得太緊,讓他心生懷疑】
王譯嘴角劃過一抹笑意:【急什麼,就算是他懷疑,藥也是他弟弟親自送給他的,他還能把他弟弟怎麼樣?況且明堯會護著你的】
洛輕野正要回复這條消息,明堯就從浴室出來,擦著頭髮走進了臥室。
見著洛輕野收手機,明堯有些好奇:“這麼晚了,在和誰聊天啊?”
“沒有誰,”洛輕野收了手機走過去抱住他,吻著他的額頭輕聲軟語,“最近你真是越來越甜了。”
明堯有些羞澀地垂下腦袋,洛輕野抬起他的下巴扣上他的唇,把他推到了床上。
——
明衍到家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輕煙把腦袋蒙在了被窩裡,他試圖讓自己不要多想,然而在床上躺了兩個多小時,他的腦子無時不刻不在想著明衍會帶王譯去哪裡,又去幹什麼。
昏暗中,席夢思床墊往下陷了陷,被子被掀開,一雙手臂將他撈進了懷裡,一陣酒腥味刺激得他有些想吐。
他正想剝開那雙手,耳蝸處傳來他帶著酒氣的聲音:“我想要你。”
刺鼻的酒氣一陣一陣衝擊著神經,輕煙深吸一口氣,從嘴裡淡淡吐出了一個字:“滾。”
明衍顯然是沒聽清他的話,把手攥得更緊了,磨著牙齒湊近他的腺體一口咬了下去,疼得輕煙渾身一顫。
他在註入信息素,還是帶著濃濃酒氣的信息素,可是即便他醉了,輕煙還是掙扎不開他環住自己的雙手。
“你放手,放…唔……”
明衍堵了他的嘴,迷迷糊糊地扯他的衣裳。
小腹陡然傳來一陣墜痛,輕煙摸著大腿上黏糊糊的液體,在昏暗的房間裡聞到了一股鐵鏽味兒。
他慌忙掀開身上的人起身下床,顫顫巍巍地走進浴室。
微黃的燈光下,順著大腿而下的刺目腥紅,讓他頭皮一陣發麻,不會流產了吧?
帶著一絲恐慌,他忍著劇痛拿過床頭的手機給最熟悉的人打了一個電話。
如果父母知道是明衍讓他受了傷,且不說會讓他們離婚,恐怕會對明衍……
小腹下墜的劇痛打斷了他的思緒,看著通話記錄上的那個名字,他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摀著肚子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