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凜是爪牙尖利的猛獸。
渾身上下凶狠的野性熱烈不羈, 像是颶風舔著火星席卷而來,他要來或者要走,隨心所欲, 沒人抵擋得了。
自信而無畏。
這樣的特性是很多人想擁有卻無法擁有的,讓人一邊酸溜溜地萌生嫉妒, 一邊又控制不住地感到向往。
多得是人一邊厭他恨他,一邊又想靠近他、打動他。
——誰都想成為他的例外。
但現在他親口說:“你是我的例外。”
沒人會對這句話無動於衷。
封胥盯緊他的臉。
穆凜笑, 他就跟著呼吸一滯。
內心深處好像模糊地湧上一聲歎息,異樣的滿足感潮水一樣衝擊他的心臟, 一陣陣莫名的心悸跟著心跳的節奏擴散開來,他淺琥珀色的眼眸緩慢被暗色覆蓋。
看著穆凜逐漸湊近的臉,他抬手輕輕揉亂他的頭髮,手掌扣住他的後腦, 指尖埋入柔軟順滑的發絲裡。
呼吸交錯。
淡淡的酒氣帶著麥芽的甜香拂在唇上, 尾椎上即刻有一股酥麻的電流感湧上頭頂。
封胥有些難以忍耐般蹙了蹙眉,無意識把穆凜的腦袋往下摁了摁。
差一毫米,或者兩毫米。
總之是連一道風都經不起的距離。
穆凜眼睫一顫, 抬眸看著他。
上揚的眼尾微微泛紅。黝黑色澤的眼眸裹挾著冷冽的暴風, 眼底像是燃燒著令人心驚的火焰。
兩個人都再清楚不過——只差這最後一點距離, 他們之間本就薄弱的邊界就會被徹底打破。
問題在於,要不要打破呢。
封胥喉結上下滾動兩下,手指情不自禁地收緊。
“哐——”
寢室的門忽地被狠狠撞了一下。
巨響讓封胥眸光一動, 思緒瞬間從旖旎的氣氛中掙扎出來。他猛地攬住穆凜壓在旁邊, 垂眸留神去聽。
“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外面的人笑罵一句:“找死啊,別撞我!”
然後幾個男生嬉鬧著從他們門前離開。
腳步聲漸遠,封胥回眸去看側躺在他身邊的穆凜。
穆凜似乎也清醒了些, 懶懶地耷拉著眼皮,以一種頗為新奇而若有所思的目光盯著他看。
曖昧低迷的氛圍散了個乾淨。
封胥有些無奈,側過身和他面對面,手指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道:“……睡覺吧。”
穆凜抬眸盯住他看了會兒,挑眉一笑:“在你這兒?”
按封胥平時的性格好像應該說一句“不了”。
但這時候他卻笑了下,垂眸微微收緊兩人相扣的十指,清朗的嗓音低沉下來:“嗯,在我這兒。”
穆凜看他的眼神更新奇了,稍稍掙扎了一下,卻沒掙得開。
“別動。”
封胥手掌撫著他的後頸讓他貼近,微涼的嘴唇緩緩貼在他脖子上。
穆凜喝完酒之後渾身發燙,突如其來的涼意讓他背脊都禁不住麻了一下,下意識想直起身子,卻被一股溫柔的力道死死製住。
脖頸上漸漸有點細微的痛感,他嘶了聲,皺著眉問:“幹什麽?”
封胥淡聲道:“咬一下。”
“……?”
含著點冷冷笑意的嗓音在一片漆黑中刺激著人的耳膜:“不能讓你忘了這個晚上。”
穆凜微微一怔。
咬完之後封胥又輕輕在紅痕上吻了吻,嘴角一勾,緩聲道:“乖。”
穆凜被他的聲音勾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喉結上下攢動兩下,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脖子。
明明手和身體一樣是滾燙的,但是被吻過的地方好像要更炙熱一點。
痛覺只有一點點,好像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像是吸血鬼一樣。
獠牙刺入身體,痛的同時還會有快感一並萌生。
穆凜呢喃道:“……神奇。”
每次公演後都有四天的休息時間,用於等待全民投票人的投票。在昨晚的慶功宴過後,第二天選管就來樓層拿著大喇叭喊發手機了。
樓道裡乾乾淨淨啥也沒有。
他一邊喊還一邊奇怪,視線到處亂掃,狐疑道:“我今天怎麽覺得這兒的味道怪怪的……”
最早從屋裡出來的練習生本來迷迷瞪瞪靠著牆,聽完這句話瞬間汗毛豎立。
昨晚上吃得那麽歡,雖然有幾個清醒的打掃戰場,但是畢竟那時候都很晚了。又是公演又是慶功宴的,大家都很疲憊,簡單掃掃拖拖就好了,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肯定是沒有關注到。
這就導致了現在的後果——走廊彌漫著一股難言的味道。
好歹都是有可能要出道的偶像藝人,基地內對體重身材有嚴格要求。
日常吃的是營養餐,連小超市的零食都是限售品。一旦被抓到點外賣,更是有健身房一小時起步的殘酷懲罰。
——這種情況下,昨晚的狂歡就顯得非常沒規矩和離譜。
那個選手心虛地咳了咳,趕緊在選管大哥啥也沒發現之前親親熱熱地把他往樓下拉:“哎呀怎麽會啦,哥你聞到的是汗臭味吧!!”
“……汗臭?”
“咳。是啊,男生宿舍嘛,難免難免!”
選管冷笑一聲:“……不是吧阿sir,你家汗臭是辣條味?”
說完他嗅了嗅,面無表情地補充了一句:“還有方便麵、大蔥和螺螄粉味。”
……五花八門的“汗臭”。
就離譜!
其他出了門的選手反應過來情況不對,立馬蜂擁而上圍著他,七嘴八舌地鬧開了。
“沒有!!哥你絕對是聞錯了!”
“什麽辣條啊,什麽方便麵,我不懂,我都八百年沒吃過了!”
“就是啊,而且宿舍樓又沒電器,我們怎麽煮?”
“哥不信你聞我嘴巴,有辣條味我跟你姓!”
選管大哥嫌棄地一把把他們推開,拿著大喇叭毫不客氣地轉身吼:“滾開!!”
……行叭。
外邊動靜這麽大,喻侃想睡都睡不了了。
昨晚上他也玩嗨了,和自己的隊員們玩狼人殺玩到三四點,熬出了好大的黑眼圈。
這時候迷迷瞪瞪一起床,看到穆凜的床上空蕩蕩,揉了揉眼睛,下意識說了句:“耶?我穆哥呢?”
他昨晚上回來的時候宿舍早熄燈了,摸黑洗漱完上床一秒睡,壓根沒注意到穆凜的床上沒有人。
然後穆凜從封胥的床上探了個頭:“這兒呢。”
他頭髮長了,早上起來亂糟糟地四處翹起來。也虧得這人臉好看,哪怕是頂著雞窩頭,半斂著眸看過來的時候那股慵懶勁兒也帥得不行。
“哦。”喻侃掃了一眼,日常在心裡感歎了一下他哥的顏值暴擊,然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兩三秒鍾之後他猛地反應過來,打哈欠到一半直接偃旗息鼓,瞪大眼睛瞠目結舌僵著脖子一寸寸地轉過來,指著他倆聲音顫抖:“哥!!……你,你倆??”
破音了。
方知有不耐煩,丟了個抱枕下來砸他。
喻侃被砸了也一動不動,宛如磐石。
“不是吧哥,真、真的假的??”
喻侃不可置信。
穆凜坐起身,漂亮的手一把把過長的劉海薅到頭頂。全臉一露,深邃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直接讓喻侃下意識閉了嘴。
然後穆凜懶洋洋地瞥一眼他,挑眉,嘴角一翹,什麽話都沒說。
喻侃吞了口口水,顫抖著放下了手。
這眼神到底該怎麽解讀??
這是怪他大驚小怪呢,還是說就是他想的那樣……
穆凜坐著緩了緩睡意,然後從床上站起身想下床。
旁邊的封胥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忽然抬手準確抓住他的腳踝:“……去哪兒?”
初醒的嗓音帶點啞,有點磨人。
“拿手機。病號,給我稍稍。”
封胥輕輕“嗯”了聲,卻不放開他,拇指在他腳踝凸起的骨節上輕緩地摩挲了兩下。
微涼的觸感。
穆凜頓住,垂眸,居高臨下對上封胥的眼睛。他威脅般眯了眯眼,眸光冷颯,眼睫毛都像是刀子。
封胥就彎著眼睛笑了下,把他給放開。
旁邊一切盡收眼底的喻侃:“……”
不自覺摟緊了自己的枕頭。
瑟瑟發抖.jpg
外面選管還在喊。聽到是拿手機,方知有歎口氣,不甘不願磨磨蹭蹭起來了。
他下床的時候正好碰到穆凜披外套。
目光本來是一掃而過,卻又感覺什麽顯眼的痕跡撞進眼裡,於是又晃了回去。然後喪喪的下垂眼猛地一瞪,欸了聲:“哥,你脖子怎麽了?”
“脖子?”穆凜摸了摸脖子。
方知有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這兒。”
穆凜天生冷白皮,一點痕跡落在上面簡直太顯眼了。
喻侃:瞳孔地震.jpg
穆凜拿過方知有遞來的鏡子瞅了眼,微怔,目光投向封胥。
封胥躺在床上,對他的視線回以一個純良溫柔的笑。
穆凜眉一挑,笑了聲,回過頭慢悠悠道:“蚊子咬的。”
方知有於是開始認真思索起來:“基地這地方確實挺潮的,這還沒到夏天就有蚊子了。咱們是不是該去買盤蚊香……”
喻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看向方知有。
方知有對上他緊跟不放的視線,還滿臉懵逼地問了句:“看我幹什麽?”
喻侃:“……”
滄桑.jpg
啥也不懂真好。
做一個清醒的人好難。
作者有話要說: 標記get√
勉強刷完了視頻……嗷嗷嗷我恨選修網課!!!555捶地嚎啕大哭
——
感謝以下小天使投出的地雷和營養液~~(一鍵感謝好像壞掉了,我自己複製的orz)
今天你日萬了嗎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0-09-01 23:50:45
陸嚕嚕啦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0-09-02 00:18:12
呱呱之泣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0-09-02 00:40:32
讀者“甜豆森”,灌溉營養液+102020-09-03 16:11:21
讀者“Webdaytoy”,灌溉營養液+12020-09-02 17:53:24
讀者“喵蘿今天也在坑裡”,灌溉營養液+382020-09-02 12:34:53
讀者“星芒”,灌溉營養液+112020-09-02 11:43:41
讀者“橘和limpid”,灌溉營養液+32020-09-01 21:09:31
彩虹屁小five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0-09-03 21:48: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