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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州閑話gl》第52章 章五十
閑言少敘,就海蝦一事二人擇日上門同董夫婦商議,聽到有好吃的,董大人開心得不得了,一個勁地拉著方致遠稱這點子好。而董夫人,一撫州罕有貴婦人也,深諳此中道理。至於如何將甘甜變作世間最甜,如何將少有化成絕無僅有,乃此二人之天賦技藝,無需多加雕琢做作。話說昨日方致遠得來名布坊朱老板之邀,稱是請到定州一聚,方致遠也正欲去談修路之事,便問關雨霂這朱老板如何,是否當應邀,是否願意相隨。關雨霂眼一眨,似索然無味,搖頭道:「朱老板請我吃了閉門羹多日,今兒個看撫州廠子辦得好了,來巴結你,要把當時同我講的歹話換著法子變成好話說與你聽。」她擺了擺手,又接著說:「我可不願見那嘴臉,怪惡心。你若是有閑情自可應了這邀約,屆時還請您幫我殺殺他銳氣。」方致遠從善如流接了活。本想調侃她是個何等威風八面的人物,在定州受了挫,怎就一蹶不振起來,後又想到她那時所做的一切,所受的苦楚,不為了旁的,全全是為了自己,才發現這玩笑開不得,自覺閉了嘴。關雨霂後問她:「何時出發,去幾日?」

 方致遠這回忍不住了,答道:「當初你從深秋走,到白雪蓋地方回,此次我要從草初綠,待到大葉深深。」

 關雨霂不解,因問道:「不過兩三事爾,何須盤桓多日?」

 「吃美酒山珍,遊園池亭榭,聽名角唱戲,還要……還要讓你嘗嘗獨守空房的滋味?」

 關雨霂不知她一好生生的人,最近為何忽變了頑童,好成天捉弄取樂,乃輕哧道:「可。大人既有此好興致,那待著便是,定州崇阜廣水好吃食好風光,還請您代我多瞧瞧。」

 方致遠不中用,斷無那本事與興致,不算路上腳程,不過五六日就回來了。可就是這一去一回半月有余,確是讓關雨霂曉得了她口中的獨守空房是何意。

 平日裡二人猶是好清淨的,你在那寫字,我在旁讀書,各自灑脫,真跟屋裡沒人似的,看到諧諢處,擺出來一齊點評,皆為常事。至於黃昏了誰去挑一盞燈,乏了誰去吹一口燭,早成默契。關雨霂不曾想到看似相安無事的人,無形之間竟牽著萬縷隱隱的線。前兒她在書中讀了個什麽,想是對方致遠有用,一扭身話已出了四五個字,才發現燈燭猶在,可那人不在,一時心思不知誰與共,似有所失,是困酣嬌眼了仍坐在窗前癡了一時。夜過之前方歇。

 唉,誰不願作個俗事纏繞之人?忙了,哪有心思想些有的無的。關雨霂悔了,早知道該同她一齊去了。

 為了解悶兒,她近來常同兩個學生作伴,一王大,一董依,還得是要分開了才安寧。她往董依那跑得勤了,鼓起興來想著不如將姑娘家請過來。董依喜愛唱小調,這是不合規矩的,師徒二人便事先招呼了所有人,躲在書房裡,這關老師在彈琴,那董依在唱曲,而王大,在院裡削削木頭,聽二人一彈一唱,另是一番情境。董依比關雨霂小兩個頭,同是個好素淨的主兒,著一青緞細折裙,相伴而行活脫脫地像個小關雨霂。二人一齊念詩彈琴下棋畫畫,說說笑笑,自是歡喜。關雨霂除了因方致遠不在而消遣光陰,也是真心喜歡這姑娘,看到她就想到自己幼時,若是有位老師一同胡鬧作惡,把體統作夏花往湖裡拋,不知多妙。關雨霂羨慕她,也喜歡她的雅致,更不想讓她走舊日的老路。每每到董依回家之時,王大也不妨事,自覺回了小屋。有次不巧,董依小步輕輕來,給王大撞著了,王大慌了,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她,本想問聲好,可不料一張口竟全是奚落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些靡靡之音。」小姑娘眉頭一皺,從懷裡扯了個香包,使出最大力氣往王大身上一擲,說出從市井上學來的最粗鄙之語:「你個俗人,懂個屁呀!」話罷,頭也不回地走了。關雨霂晚了一步,方才之事撞在眼裡,不免挪到王大身側,來一聲長歎,說:「是吃了哪家火.藥?」王大不依,說:「老師也不對,論理不當助她。」「也怪不得依依稱你為一俗人。」王大說:「書貫經史,棋磨心境,她唱曲,雅而無用。」聽得關雨霂倒吸一口涼氣,又無心同他爭辯,隻得再歎一句:「唉,你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老師不說你,可你沒事也別總去惱人家,說出話來比你那刀子還尖。」王大也嘴一撇,垂了頭,低聲央告:「我也無意惱她,就是……就是一時口不擇言。」

 這……關雨霂想著想著,見他手裡還拽著方才接過的香包,突然就通透了,可孩子之間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個兒鬧去吧,她不大願意摻和。再加上兩孩子,一個是管家之子,一個是董府千金,除非王大哪日能考取個功名,不然也是難事。

 ***

 且說一日午後,關雨霂在書房裡取上月方致遠新進的書,無意瞥見角落,似比以前多了個什麽,累著書,藏得極深。關雨霂不知是何物,心生好奇,仰頭半天,取不出來,暗惱方致遠竟如此神秘兮兮,遂喚來了個子高又口頭緊的晴平,命她關了門,幫著把東西取了下來。

 打開布袋子一看,竟是幅自己的畫像。

 晴平一跺腳是恍然大悟,會意道:「我說呢,夫人還在定州那會子,有個洋人日日出入府中,懷裡帶著個板,上面裹了張布,一麻袋裡的瓶瓶罐罐似墨又不是墨。大人也神神叨叨地,吩咐大家回避,不知和洋人在書房裡做些什麽。哎呀,可不就像夫人你現在和我這樣偷偷摸摸在書房裡嘛!」

 關雨霂忍俊不禁,心想晴平真是屋裡最會說話的姑娘。她細致瞧了這畫,用手摸了摸,卻是西洋技法,也不知方致遠哪來心思學這些,既然學了,怎又不同自己說來聽聽,居然悶聲悶氣地藏在此處,莫不是有什麽古怪?關雨霂看了一陣,往後一翻,見畫背後還提了段小文,讀到:

 「余嘗縱步河岸,舉目商船往來成織,澹然自樂。未久,足力疲乏,借關口差役一抿清茶,閑翻名冊,遐思當年偶得之事。筱秋姑娘告之曰夫人每每尋吾名於冊間,今遠行,余高閣眺覽,料當年之景應無二致。想向來美事,須試之清濁,當兩處多磨。大梁書畫皆寫意,昔聞西洋技藝寫實,遂請先生教吾,得此劣作,同之相較,十之無一,夫人眉淡,卻有春山之黛,清細瘦,卻聚山水之靈,吾不才,窮極工巧仍描摹不得。」

 旁又落下一遝紙,分了次序,簡單裝訂,旦見封面寫到《致遠志》,乃方致遠字跡,所記皆為家常小事。關雨霂以手撫之細看,一邊不由得滾下淚來,晴平不識字,朦然不知,遂亂嚷一聲,意欲喚來煙霞,關雨霂見了忙一手拉下她,唬著她不要說話,今日之事也不要同別人說起。晴平見勢,便不敢作聲兒了。

 關雨霂見她消停了,便旁落無人地接著讀,字字平實無華,卻字字都往心間兒上撞,叫人顛倒神思。忽而方才的淚落在紙上,關雨霂慌了,手一撒,淚眼汪汪地看著一旁的晴平,一把扯著她胸前的衣襟,竟在晴平胸口哭了起來,咿咿哇哇地說著:「晴平,晴平,從未有人待我這般。」

 晴平哪見過這場面,手裡撚了一層薄汗,好在她心思不細,不停拍著關雨霂的後背說著:「夫人沒事,沒事。」

 關雨霂一口氣凝在胸口,想到諸日種種,沒招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雨霂,沒招了,就從了唄?

 致遠,賣得一手好隊友。

 王大,致遠,是同一種頑童。

 晴平,多坦誠一姑娘,書生不曉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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