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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州閑話gl》第42章 章四十一
嘉化十六年十月,關雨霂定州之行早已定下,可風聲不漏絲毫,出行前兩天方得以同王管家說起招呼車馬一事。哪料到不過多時便引來了關筱秋輕輕逮著袖口子,小嘴依依不饒地問道:「夫人可是要遠行?」關雨霂瞅著她,心想自己前腳把話說完,這丫頭後腳就來信了,眼睛當真比誰都來得尖,不禁把她的手從自己衣袖上拈下來,笑著說道:「你消息倒靈通,怎不說是大人要遠行,偏要問著我來了,快來同我說說你線人姓甚名誰?」關筱秋紅了臉,扭著關雨霂回道:「夫人最喜奚落嘲戲人家,大人成天忙裡忙外,哪像是離得了撫州的樣子。我看今早王管家清點得如此認真,大人又在一旁囑咐了又囑咐,除了夫人,哪還能有什麽別人了?夫人快是莫取笑我了,也不同我說說是要去哪,去多久,省得我掛心才是。」關雨霂輕擰了擰她的小鼻子,說道:「你啊你,人沒多大話卻甜得像個□□湖,什麽掛心不掛心我的,我看你是掛心我不帶上你吧。」關筱秋嘴一嘟,愈發撒起嬌來:「哎喲,夫人我們從小一道長大,也知道誰看著明白,你都看出來了就明說了嘛,就喜歡取笑我,害我牽腸掛肚的。」關雨霂假意橫了她一眼,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身子轉過一半,回道:「什麽明說不明說,是你先不同我明說,我自然也不同你明說,丫頭年紀大了,心思多了,要同我講起寒磣話來了,也不知道我心裡什麽滋味。」關筱秋忙跟了上去,扯著自家夫人的袖口愈發不想放了,說道:「哎呀,夫人你既然心裡都明白了,就告訴筱秋嘛,你這次去定州到底帶不帶我嘛。」關雨霂回過頭來點了點關筱秋鼻尖,說道:「定州定州,小算盤打得比誰都精,誰告訴你是定州的。」關筱秋嘴巴一癟,一眼苦兮兮地看著她,這兩個人啊,是沒一個心裡不裝著明白的,卻偏偏要這麽玩一番演一番,倒像是生疏了。關雨霂怕她薄臉要掛不住了,不願再作弄於她,轉而拉著她的手,笑道:「帶帶帶,定州熱鬧,你準喜歡,我哪舍得不帶上你,再說我們這次是去辦事的,府裡誰瞅著最精,誰同我最親,我還不明白嘛,瞧你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快莫多想了,收拾收拾東西去吧,三日後就出發,可別等到了定州才想著忘了什麽。」關筱秋聽了喜笑顏開,眼睛彎彎似新月,忙掩了口不提他話,笑嘻嘻地應了聲好,辭了便一溜煙跑回屋裡收拾起東西來。關雨霂在屋裡笑她方才那模樣,也就還是個孩子,想著想著肩膀忽然一沉,頓時沒了方才的心思。

 出發前夜,多雲,無月,二人坐在窗下,燈火遠,映出人影一雙,一半落在了紙窗,一半落在了粉牆。方致遠手裡還拿著一份商人名單,一張薄紙,分量不輕,她很明白把它交出去意味著什麽,長久以來的自我期許,可能會在這張紙上變為可能,借由身邊人的手。然而她又不想交出去,她很明白上面寫的都是些什麽樣的人,盤算了許久,不知從哪裡心生出一絲悔意,若是沒同她說過這事便好了,也不至於……要分離。天青色的衣衫搭在她的肩上,素淨異常,良久終於開口:「拿著吧,我已盡己所能,其余還須見機行事。」

 關雨霂接過,只聽她又說:「我已同車夫囑咐,此番由官道前去定州。」關雨霂點了點頭,方致遠接著說:「你莫因路短而趕小路,不急一時。」關雨霂回:「我明白。」方致遠想起往事來,眉輕皺,說道:「頭次見你,你便遭了匪類,這次我多安排了守衛,應當夠了。你再稍帶些錢財,錢要分兩個袋裝,若形勢危急,給他們一袋便是。」「我明白。」「入秋了,定州風大,指不定要待到什麽時候,多帶些厚衣服,若是缺了,在那買便是,若是錢不夠了,就同我說。」「我明白。」「這些商人裡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若是形勢不對,算了也就算了,莫要硬拚。」「我明白。」「我在你我身邊各自安排了兩個信差,你到了便同我寫信,我收到了便給你回信,常聯系。」「我明白。」

 「這是我親手寫的信,上有官印,若是出事了,你與定州官府聯系。」

 「你也看著點關筱秋,不要讓她貪玩貪吃,反而病了落得你照顧。」

 「雨霂,我說這麽多,好似以前也說過,你聽著會不會覺得我煩?」

 「你要知道,這廠子,沒你重要,若是辦不成就算了,你回來就好,真的,你回來就好了。」

 燈火下,一雙明眸朗目,不經意間動了離憂,也是糊塗了。

 出發當日,微風細雨,輕寒。門戶外方致遠送關雨霂上馬車,將話說了一遍又一遍,關雨霂同她說:「我會一切小心,你亦無須再送。」方致遠不依,上了馬一路送至城門口,關雨霂城門外喚車夫停下,下車同她再過別一次。車漸行漸遠,遙望人影不離,再行至山腳,轉個彎,就真的什麽也看不見了。

 也曾想過別離,哪曉得,是如今這般滋味。

 馬車裡,關筱秋笑著說道:「夫人不就出個遠門嘛,瞧大人緊張成什麽樣。」關雨霂靠著車,或許是因昨夜睡晚了或許是因昨夜沒睡好,瞬間沒了方才的精神,輕聲回道:「她不當這樣。」關筱秋一時沒聽出什麽意思,笑著說:「什麽不當這樣那樣的,大人關心夫人,不是應該的嘛。」「她做得太過了,」簾角透出一縷光,忽明忽暗地落在她臉,只聽她接著說道:「這宴席,就沒有不散的。」關筱秋聽著這話不對,趕緊湊上前來,急問道:「夫人這說的什麽話,什麽宴席散不散的,不就出個遠門嘛,這宴席散了還有聚的啊。」「聚?聚哪有那麽容易聚,可散,是說散就散了。」「聚哪裡不容易了,聚是最容易的,只有想聚,哪有聚不了的,散哪裡容易了,只要不想散,哪有散得了的。」關雨霂不禁苦笑道:「想聚?也就是想想,中間隔了幾重山,隔了幾重水算是好的了。」「管它幾重山幾重水,跨過去不就好了嗎?」「你可知道還有生與死嗎?」關筱秋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聽關雨霂接著說道:「生與死或許也沒有那麽可怕,還有別的……」「夫人才離開撫州幾步啊,就想大人想得滿嘴胡話,可好你這話是說給我聽了,若是讓大人知道了,這公事是沒法辦的啦。」關雨霂拍了拍她的手,說著:「我沒事,我是累了才說些胡話,你也別當真,哪日我若真的說與她聽了,希望她也別當真的才好。」她神色忽而安定,在閉眼休憩的那一瞬又暗自斂去了。

 君不見,秋草下藏淺淺兩道車轍,是何人心思最深?是何人情意最真?

 作者有話要說:

 “從來美事,因甚天教,兩處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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