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關筱秋拿著關雨霂的荷包出門買個早點,天寒了,見一個女娃衣衫單薄跪在路旁,細瞧得知是在賣身葬父。身旁不乏駐足者指指點點,亦有好事男子上前調侃,卻不出分文。這女孩與筱秋年紀相仿,她忽而想到幼時亦是被關家所救,不然也是這般境遇。她尋思著,正趕上一肥頭大耳掏出腰包,言辭鄙陋。筱秋見狀,一把衝入人群,信誓鑿鑿:「我買了。」
筱秋在路上走著,那姑娘便在身後跟著。筱秋不言,那姑娘也不語,亦步亦趨,不敢相背。哎呀,本是被派來買個早點,到如今早點不成,多的錢都搭了進去,是要如何向夫人交代呀?筱秋心裡胡愁亂恨,又見女孩悶聲悶氣,頓時想到了人在撫州的蠢笨芙竹,心中便無意留她,揚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女孩說:「葉織綃」。她心想,知曉?什麽鬼名字。筱秋想打發她,同她講「你拿著錢操辦後事去吧,我一姑娘家,要你無用。府上也不缺丫鬟,你走吧。」誰知這姑娘不依,筱秋也甩不掉,她先是去早點用簪子鋪賒了個帳,一轉身誰知這葉織綃還在身後,可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自己亂花錢亂管閑事的昭昭罪證嗎?
另一頭,關雨霂見關筱秋買個早點半天不回,出門來尋,可不就在路上撞了個正著嘛。關雨霂見這小丫頭遮遮掩掩,身旁又多了個素不相識的孝衣女孩,便知曉一二了。關筱秋那頭如意算盤也是打得錚錚響,立志要「瞞下此事,做做假帳」,弄個神不知鬼不覺。可誰想到,算盤打得響,不如老天來得巧,大大的城,小小的人,怎說碰上就碰上了呢?這可解釋不清了。
關雨霂倒是沒有責罰她的意思,才喚了她的名兒,她便腿一軟,就全招了,好不笑話。關雨霂先是戲弄她,說她有本事做大事,又沒本事擔著,後又安撫她,說這不是什麽壞事。一些銀子換一個女孩的自由清白,不虧。
關雨霂說:「姑娘你走吧,買你的是我家丫鬟,她做的主,算不得數。你拿著錢,操辦好後事,我再予你些碎銀,日後在定州謀份生計,好好過日子吧。」女孩不肯,說:「不行,我收了你們的錢,就得守信。葉家生意人,就算牌子倒了,也不能倒了骨氣。」
「那這樣吧,我修書一封,你將它帶去撫州,自會有人安頓你。我有事在此處脫不開身,身邊不便多帶你,你且先到撫州等我,再商議後續,如何?還請問姑娘姓名?」
「葉織綃,織女的織,綃衣的綃。」
「織?綃?姑娘家以前是做何種生意」
「葉家世代原是經營布坊,年初被朱家算計,爹爹欠下巨款,前些天自盡身亡了。」
「工人可都還在?」
「我昨日都將大夥遣散,這些天或是在廠房清理舊物。」
當初片刻不歇,不得,今在家中小坐,事成。
城池碩碩,行人渺渺,天意是怎個地寫寫描描?
「走,去廠房。」
作者有話要說:
許久沒來,帳號都差點尋不著了。
撫閑是我非常滿意的故事,結局早已想好,這麽些年都不曾改變。
這是個困境,對故事本身愈滿意,便愈加難以描摹,便越需時間。然而我沒有時間。
下筆匆匆,加快進度,隻說簡要,是可三四章內還原方關二人的人生。可我又怕這樣毀了故事,怕今後後悔。
看官,若是還有看官,是如何想的?
我作為作者,為了能有足夠充裕的時間完成整個故事,已經在買彩票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