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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罪遊戲》第37章 詭暗(二合一)
賀山的表情出現了須臾的裂紋, 他張口結舌的“啊”了一聲。

 那裂紋被賀瀧清晰的看在眼裡,是短促的詫異、慌亂和掩飾組合在一起的複合體。

 那廂薑瑜忍不住嬌嗔道:“是啊,老賀我看你是真糊塗了!還敢說你自己記性好!招考第一名分明是我們兒子好不好!”

 “啊呀是記錯了, 記錯了。”賀山誇張的拍腦袋頂:“是賀瀧, 是的。”他畫蛇添足的又遮掩了一句:“那嚴縉雲是倒數第一, 都是第一, 所以我記錯了。”

 薑瑜又埋怨了幾句, 賀山似是感到心虛, 於是便將這話題揭過了,賀瀧卻留了意, 緩緩的凝住了眸光。

 倒數第一和第一差距如此之大, 怎麽可能記錯?賀山一說自己記性好,一又說記錯了, 儼然是前後矛盾。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說漏嘴了。

 賀山年紀大了,退休後許久沒上過一線,所以對於許多敏感的話題,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難免生疏……那也就是說——

 公大五年前也就是自己的那一屆, 有一個叫嚴縉雲的學生。

 可是公大的學生走上犯罪的道路, 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一點消息都不走漏呢?早該被媒體宣揚的沸反盈天了!

 除非是被人壓下來了。

 可即便是為了學校的形象特意壓下來……像嚴縉雲那麽出色的人, 在公大就讀期間怎麽可能低調得無人知曉呢?以至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賀瀧使勁的回想也找不道一絲記憶的痕跡,他又找了幾個近期還有聯系的大學同學旁敲側擊的問,大家給出的反應都是一致的——完全不記得有嚴縉雲這麽個人。

 就仿佛……真的沒有這麽個人存在過一樣。

 賀瀧正百思不得其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3:00 p.m, 局長辦公室。

 魏瑞明臉色陰沉的坐在辦公桌後方,手中抱著保溫杯一語不發,秘書滿頭大汗的進進出出, 頻繁的接著電話。

 又過了十分鍾,秘書顫聲道:“魏局,高博士到了!我現在下去接他!”

 魏瑞明輕哼了一聲,聽不出喜怒,嚇得秘書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片刻後,秘書領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進入辦公室。

 男人油亮的頭髮精心打理過,整齊的後梳,穿著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西裝三件套,微笑道:“魏局長好。”

 魏瑞明靠在辦公椅上冷冷的吊起眼睛,語氣不善:“高博士真是大忙人,兩點的約定拖到現在才來,我已經很久沒有等過人了。”

 “論忙我可比不過魏局。”男人不慍不怒,語氣維持著彬彬有禮:“一點的約定臨時推遲到兩點,湊巧,我也不喜歡等人。”

 魏瑞明自從當上了洲際調查局的一把手,每日都活在別人的恭維之下,什麽時候被人這麽頂撞過,一時怒上心頭,猛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小劉!送高博士離開,今天約定的會面取消了!”

 秘書膽戰心驚的闖進門來,被那位高博士瞥了一眼,竟然有種遍體生寒的詭怖感,腳一縮又退回了門檻外,高博士不緊不慢的將門帶上,旋即又看向魏瑞明。

 “你想做什麽?”魏瑞明警惕的瞪起眼睛,他一直放置在桌上的手緩緩的挪到了桌肚裡,拉開了下方的抽屜,那裡面放著他的配槍。

 “你我都是大忙人,湊個時間見面不容易,別那麽衝動。”高博士的瞳孔飛快的挪動了幾寸,又歸置回了原位,他像是沒看到魏瑞明的動作一般,平靜的拉了張椅子到桌子對面坐下,十指交叉擱置在桌案上。

 “我讓你滾。”魏瑞明一字一句的說。

 “你現在一定在想,網絡供應商那麽多,各個都供著調查局這尊佛,完全可以不用在這兒跟我虛與委蛇,換一家就是了。”高博士慢條斯理的說道:“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魏局,你非我不可。”

 “我看你病的不輕。”魏瑞明冷冷道。

 高博士忽然推了一個檔案袋過去,唇角攜著淡淡的幽深的笑意。

 魏瑞明怔了怔,鬼使神差的放下了槍,狐疑的將檔案袋打開。

 “這是我從一個小實習生手上截下來的,如果我沒有這麽做,這個時候騎士團的賀瀧應該已經完成了簽字授權,他們會進入到公職人員的人事系統裡一一查找,你魏局受賄兩個億的是事就該公布於眾了!”

 魏瑞明的額頭上驟然爆出幾條青筋,掐著文件紙的手指輕輕顫抖起來。

 他記得他當時旁敲側擊的暗示過賀瀧,讓騎士團不要將線繩收的那麽緊,暫時不要碰這個受賄案,可似乎……騎士團並沒有按照他的意思合理的運轉。

 魏瑞明竭力的想要展現出一些友善和鎮定來,但嘴角揚上去又僵住,後槽牙矛盾的緊咬著,導致臉上的表情古怪又滑稽。

 他的手複又慢慢的伸向了抽屜。

 “紙質版你隨意處置。”高博士輕松的說:“我已經在移動端保存了一份電子版,如果我晚上不能按時回去,電子版會定時通過郵箱寄往各地區的廉政辦。”

 “你!”魏瑞明一口氣淤積在胸口,氣的幾乎要嘔出血來,他的手被迫從抽屜裡抽出,擱置在桌面上,握緊成拳。

 “你想怎麽樣?”他咬牙道。

 高博士輕輕的“嘖”了一聲,十指輕點輕對,思忖片刻平緩道:“我想先見一個人。”

 “誰?”魏瑞明警惕極了。

 “他可是你們洲際調查局的寶藏。”高博士微笑道:“嚴縉雲,魏局聽說過嗎?”

 魏瑞明的眼瞳裡閃電般的劃過一絲晦暗之色,卻也很快消弭,他舔了一下唇角,慢聲道:“不好意思,我並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哦?”高博士若有所思:“他還有兩個另外的名字,我說出來魏局或許會有印象,嚴瀟,伽馬。”

 魏瑞明的兩腮糾結的擰巴了一下,僵硬的笑起來:“伽馬啊,你早說這個我就知道了。”

 高博士也跟著笑了一聲。

 魏瑞明唇角一垮,仍舊十分警惕:“你見他做什麽?”

 高博士坦然道:“我跟他算是忘年交,聽說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心中難免有所感慨,就想見見,順便開導他兩句。”

 這種鬼話魏瑞明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但他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境地——除了相信也沒有別的法子,他給秘書打了個電話說去拘留所一趟,又跟姓高的三令五申,出去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他的口氣很糟糕,有些像是威脅,姓高的也不反駁,紋絲不動的微笑著,一副全盤接受的順從模樣,但魏瑞明心裡清楚的明白,他色厲內荏,這家夥真正苟同的有多少,十分難料。

 兩人一同去到拘留所。

 拘留所的警員正在吃盒飯,看到有人來當即想起了賀瀧的囑咐,放下筷子嚴肅的起身準備攔人,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了局裡的一把手,嚇得兩手緊貼褲縫,木頭人一樣站了個筆直。

 “魏局好!”

 “辛苦了。”魏瑞明的臉朝高博士的方向側了側,平靜的說:“這位是跟我們局有學術交流的高博士。”

 男人斯文儒雅的頷首示意。

 “我們課題有需要,想見見伽馬。”魏瑞明說:“開門。”

 警員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怎麽?伽馬不能見?”魏瑞明皺眉道。

 “賀,賀隊說……”警員咽了口唾沫,擠牙膏似的說道:“任何人不能探視伽馬。”

 “請問這個‘賀隊’……是你們騎士團的賀瀧隊長嗎?”高博士在旁邊輕飄飄的笑問。

 “是啊。”警員傻傻的回答。

 “原來你們洲際調查局的上下級制度是擺設啊。”高博士笑眯眯的說著,話裡藏刀。

 魏瑞明的臉色愈發難看。

 “是賀瀧在給你發工資是嗎?”他冷冷道:“你叫什麽名字?”

 “李罡……”

 “李罡,你明天不用來了,停職半個月反省一下你究竟應該聽誰的。”魏瑞明無視警員蒼白的臉色,厲聲道:“開門!”

 重重防護升起、解鎖,高博士和魏瑞明一前一後走進去,高博士好奇的四下打量著這個特級拘留所裡的陳設,眼神閃閃發光,宛如在參觀什麽博物館一般。

 二人終於來到了禁閉室門口。

 魏瑞明輸入指紋密碼,將探視窗上的隔板升起。

 透過透明的防彈玻璃,他們像欣賞動物一樣凝望著床上沉睡的青年。

 魏瑞明扭頭看了一眼高博士,發現高博士臉上的表情十分奇異,像是好奇又像是癡迷,魏瑞明讓開了些許,高博士乾脆湊近貼到了玻璃上,狂熱的朝裡盯著看。

 “他怎麽始終在睡覺?”

 魏瑞明強忍著不耐煩解釋:“賀瀧製服他的時候用了麻醉劑,量給的比較足,還沒來得及代謝掉。”

 “不是有蘇醒劑嗎?”高博士興奮的說:“讓他醒過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魏瑞明怔了怔,低聲道:“這不太好吧。”

 蘇醒劑裡有拮抗麻醉劑的成分,但始終是毒性藥物,一種藥物尚且沒有代謝掉又打一種,對人體無疑是傷害,一般隻用於某些神志不清的涉毒罪犯。即便伽馬是犯人,但他們也有規定,得保證犯人最基本的人權,犯人的行為不越矩就不能采取任何傷害身體健康的措施。

 高博士幽幽的看了一眼魏瑞明,眼中透出無形的威脅。

 “魏局為了一個重刑犯。”他循循善誘道:“讓自己身敗名裂,牢底坐穿,大可不必吧?”

 魏瑞明的牙根漸漸咬緊。

 青年從一片混沌中蘇醒過來。

 像是被拎著頭髮揪出水面,他整個頭皮都繃的死緊,疼的幾乎要炸裂,耳鳴又眼暈,甚至還想吐。

 他幾時受過這種程度的苦楚,乾嘔了兩口,喘的不行,腥鹹的眼淚從眼角滲透出來。

 這時,一雙光可鑒人的皮鞋走到了他的跟前,帶著圓潤動聽的“噠噠”聲。

 來人彎下腰,伸手掐住他的下巴頦,扳正。

 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

 青年身不由己的發著抖。

 “嘖嘖……”對方感慨萬千的搖頭歎息,從口袋裡抽出一條手帕,貌似溫柔的替他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抱歉,因為我真的很急,所以不能等到你自然蘇醒,只能用幾針蘇醒劑了。”

 單位劑量的蘇醒劑其副作用就足以讓人難受很久,幾針蘇醒劑從他嘴裡說出,那輕描淡寫的程度仿佛是在吃糖豆一般。

 藥物作用讓青年的植物神經系統紊亂,冷汗出個不停,很快就把高博士手裡的絹子濕透了,高博士輕歎一聲,放棄了替他擦汗,將絹子丟到地上踩了兩腳。

 “小縉雲,我還記得你當年把我逼到爛尾樓的天台上,揚言要讓我被法律製裁的樣子。多麽耀眼,多麽意氣風發!那時候你才十四歲啊,我當時就想,這麽小的一個小男孩兒,沒接受過什麽正統的教育,居然就渾身散發著正氣,來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可現在呢?你怎麽淪落到這種地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青年的視野終於稍稍清晰了一些,對陌生環境的恐懼讓他整個人都十分萎靡頹然,但他看清了來人的五官,靈魂核心處所有的極端情緒瞬間被調動,爭先恐後的撞擊著他的頭顱血管,“砰砰”跳動的瀕臨破裂。

 “高……高天縱!”

 這個名字帶來的陰鬱詭暗像是烙印一般深刻的烙在兩個靈魂的核心處,無論怎麽切換都不可能忘卻,他死死的瞪大了雙眸,唇上血色盡褪。

 高天縱歪了歪頭,他從那雙泛紅的眼睛裡看到了幾分混雜的退怯之意,手指卻鉗的更緊,甚至將青年的下巴掐紅。

 “傻孩子,你還記得我,我太高興了。”他微笑著,湊近了些,魔鬼般的低語:“如果十年前你知道這條路的終點是這裡,還會那麽執著的想要抓我嗎?”

 跟賀瀧和伽馬一塊兒執行了幾次任務,鍾小聞越發覺得自己像個弱智了,於是她一下午就窩在圖書館裡查專業書。

 圖書館有一面大的透明的落地窗,鍾小聞坐在窗前,無意間一扭頭,發現拘留所新入職的警員的李罡從外面垂頭喪氣的走過,還時不時在抹淚。

 李罡和她同年入職,分屬不同的部門,鍾小聞總有些同理心,於是放下書就從圖書館裡跑了出去。

 饒了大半圈她才追上李罡,大聲道:“喂!小李!你怎麽從拘留所出來了呀!”

 李罡聞聲回頭,看見鍾小聞時嘴巴一扁,委屈噴薄而出。

 “鍾小聞,我被魏局停職了嗚嗚嗚嗚!!”

 “停職?!”鍾小聞大吃一驚,還不忘從兜裡掏出紙巾給李罡:“你別哭你別哭,魏局為什麽突然停你職啊?”

 “因為我笨,我連警局的上下級關系都搞不清楚,我剛才已經被師父罵過一頓了……”李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語無倫次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鍾小聞卻陷入了沉默。

 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直接訓斥李罡“怎麽連這點最基本的職場常識都不知道”,而是隱隱察覺到不對勁,興許是跟伽馬待的時間多了,她在某些方面的敏銳程度也有了質的飛躍。

 魏局為什麽會突然去找伽馬,如果找伽馬的理由正大光明,又為什麽仿佛刻意避著伽馬的直屬監護人賀隊?這說不通啊!

 “你別哭別哭,不是你的錯,你就當回家放幾天假嘛!”

 她費了半天勁先將李罡安慰妥當,轉而走到僻靜處,立刻給賀瀧打去了電話。

 “喂?賀隊嗎!”鍾小聞壓低了嗓音,略感緊張:“我想伽馬可能……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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