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景, 著實有點恐怖。
碎琉璃具體什麽感受不知道,反正趙然是害怕極了。
抱著江若轉身就跑,卻發現人高馬大的檳榔就站在門口, 將食堂門完全封死,沉著臉看著他跟江若。
低聲威脅道, “大師跑什麽, 還不快點想辦法, 把這東西處理掉, 咱們還要繼續開直播呢。”
這前有狼後有虎, 跑還跑不掉, 趙然急得想哭。
這些人到底怎麽回事, 就知道直播直播,就跟瘋魔了似的。
明知道宿舍樓裡面不對勁,眼睜睜看著小琥珀身首異處, 居然不想著跑, 還想著要在這裡開直播?!
他是既害怕又憤恨, 雙眼被激烈的情緒逼得通紅,聲音嘶啞的衝檳榔吼道,“麻煩你看看時間,現在是什麽時候知道嘛。
午夜十二點,全天候陰氣最盛的時候,這宿舍樓不對勁我說過無數遍了, 在這種緊要關頭死了人,你讓我怎麽處理, 實話跟你說我處理不了。”
檳榔抱著拳,將手指關節捏的“劈啪”作響,眼神凶狠, 慢慢的朝他靠近過來,塗成黑紅色臉帶著些擰笑,“我勸你考慮清楚再說話。”
趙然抱著江若往後退了兩步,腿就抵在餐桌上,根本無路可退,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背後陰風陣陣。
是掉了腦袋的小琥珀,在追著碎琉璃跑。
他被逼得很了,抱緊了江若深吸口氣,猛地閉上眼睛,不管不顧得嚷嚷著,“我就是處理不了,你有本事就弄死我,看你們能不能出得了這棟宿舍樓。”
剛放完大話,對面檳榔臉色劇變,讓旁邊躲過去。
把眼睛睜開條縫,觀察著他臉色的趙然還沒松口氣,就聽江若到焦急含糊的聲音,“快躲開,有危險。”
背後風聲呼嘯著,像是有什麽重物砸來。
他抱著江若根本躲閃不及,腦袋裡都是懵的,把牙齒一咬心一橫,乾脆趴到地上,朝餐桌下面滾去。
食堂裡是那種老式餐桌,高約一米左右,有四條腿支撐,桌子底下的空間不小,足夠他跟江若容身。
剛躲到餐桌底下,聽到“咚”的聲巨響,餐桌直接被重物壓得變了形狀。
趙然在桌底稍微動了動,就被凹進來的桌面撞了頭。
他抱著江若,感覺手心裡全是冷汗。
若是……若是那處凹陷再深些,就算不被壓成肉餅,他腦袋也會破個血洞,成功的去跟小琥珀會師。
被這突然的動靜嚇得渾身發軟,冷汗直冒。
趙然稍緩了緩,看了眼四周的情況,準備伺機逃離碎琉璃的控制。
食堂的那端,碎琉璃還在被小琥珀追著跑,小琥珀自打沒了腦袋一揮後,就跟磕了猛藥似的力大無窮。
隨手拎起餐桌凳子到處亂砸,弄出“乒乒乓乓”的劇烈聲響.
偏偏餐桌的質量還好,看著應該是純鋼鐵製造的,破空聲那是“嗚嗚”的響著。
光是聽聲音都能想象得到,要是那些攻擊落在了人身上,不砸斷兩根骨頭,攪碎些許皮肉是不會罷休的。
只能各種的躲避,不能被鋼鐵餐桌砸到。
碎琉璃自顧不暇,沒空理會他們。
榴蓮在幫著碎琉璃躲開攻擊,也沒看他們這邊。
檳榔為躲避餐桌,被逼退出了食堂,還沒有進來。
好機會。
此時不逃,更待合適。
趙然緩了口氣,抱著江若從桌子底爬出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繞開地上雜亂,往食堂外面摸去。
全程都不敢用力呼吸,腳步輕飄飄的,渾身緊繃著。
眼看門口就在跟前,他趕緊小跑了兩步,從張斜翻的餐桌後繞過去,準備離開此時混亂無比的食堂。
剛踏出門口,聽到個陰森的聲音,“大師想往哪跑?”
趙然猛地停住腳步,神色驚恐的抬頭,看著攔在面前的檳榔。
食堂裡混亂不堪,檳榔身上也受了些傷,頭皮都被鏟掉了小塊,血液順著的太陽穴流下來,搭配著他原本就詭異的妝容,讓趙然一時竟分不開他到底是人是鬼。
檳榔卻沒給時間讓他猶豫,塗成深紫色嘴唇蠕動著,慢慢朝他靠近過來,表情猙獰,“說了讓你解決問題,怎麽總是想著要跑啊,大師,你這樣讓我真的很難做的。”
趙然氣急,怒聲罵道,“我解決尼瑪啊解決,臥槽,你丫的是聽不懂人話是吧,說了無數遍了,這裡很危險,我根本對付不了。”
“哦。”檳榔眼神凶狠的看著他,從地上的撿起根鋼管,獰笑著朝他們靠過來,“既然如此,那留著你們也沒用了,我這就送你們去……”
隨著鋼管被舉起來,趙然把江若的腦袋摁在懷裡,緊緊的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帶著紅色鐵鏽的鋼管。
在食堂“劈裡啪啦”的動靜中,預想中的疼痛並落下來。
趙然偷偷睜開了左眼,還沒看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被迎面而來的平板啪了腦袋。
隨即便聽到他師叔清脆的聲音,“瞧瞧你這副慫包樣,嘖,都多大的人啦,還得靠你師叔出馬救你。”
趙然懵了片刻,很快便反應過來。
覺得站在他面前的師叔,簡直就如同佛祖親臨,渾身都散發著金光的那種,聲音也宛如天籟般好聽。
直聽得他特別想哭,沒忍住“哇”的哭出聲來,邊哭邊嚎,就差沒把江若扔了,伸手去抱他師叔的大腿。
“師叔,哇,我們好慘啊,大半夜的他們騙我們過來,還欺負我跟江若,師叔你要給我們報仇啊。”
一律對此也挺無語的,要論慘吧,今天的他跟趙然,還真不好說誰慘。
趙然被碎琉璃他們坑了,大半夜的淋著雨,跑到著鬼窩裡來。
處處是危機不說,被人各種脅迫欺負甩巴掌。
現在臉頰還腫得老高,就跟個沾了血的饅頭似的。
他是準備了許久,眼看天時地利人和。
就等著跟靳鳳羽來場風花雪月呢,就被call過來給趙然善後。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多這麽來兩次,他都不敢再跟靳鳳羽開這口咯怎整。
哎,這事兒光想想他就覺得頭疼的很。
趕緊擺了擺手,製止了趙然的哭泣,“停,趕緊的別哭了。”
趙然的嘴角破著,臉頰腫得老高,看著狼狽的很。
心裡面的委屈,那可真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卻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聞言也不敢再哭,緊緊的閉上了嘴,低聲問道,“師叔,你怎麽來了。”
地上躺著的檳榔動了動,輕輕的□□著,眼看就要醒。
一律沉著臉色,用力的踢了一腳,將人再次踹暈了過去,揮了揮手,“跟我走,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食堂裡面“劈裡啪啦”扔東西的聲響沒停,趙然知道小琥珀必定還在追殺碎琉璃,還有那個叫榴蓮的。
若是他們此刻離開,碎琉璃跟榴蓮肯定逃不脫。
不是被小琥珀拿餐桌砸死,就是被那些暗影直接撕碎。
趙然抱著江若,跟在他師叔後面離開。
手腳在不停的發抖,渾身都很難受,他咬緊了牙齒,讓自己注意路,不要去聽後面那些巨大的聲響。
在心裡念叨著,碎琉璃會怎麽樣,都跟他沒關系。
他曾經多次提醒過碎琉璃,說這棟宿舍樓非常危險,要盡快的離開這裡,偏碎琉璃根本就不聽他的。
不僅堅持開直播,還讓檳榔威脅他,不讓他離開。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碎琉璃留在食堂裡面,繼續進行這場“致命”的直播,也算是讓碎琉璃得償所願。
可他不管他在心裡怎麽念叨,卻仍舊避免不了心情沉悶。
那畢竟是兩條人命啊,他現在,是在見死不救。
趙然心中糾結,用力抱緊了江若,看著走在前面的師叔,嘴唇輕輕的動了動,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一律手上挽著佛珠,嘴唇翕動,無聲的念著經文。
七寶佛珠上有淡淡的光輝,點點金色佛光散開,如螢火蟲般飄向保鏢手中的手電,燈光將四周照亮。
燈光所及,圍繞在他們周圍的暗影感覺到了危險,紛紛選擇了退讓。
也有膽子大的,亦或是腦子不清醒的,試探著往燈光范圍內站過來。
剛出現在燈光中,就被夾雜在燈光裡的金光燒穿了個洞,隨著輕微的“哧哧”聲,冒出股淺淡黑煙來。
從食堂裡出來,一路通行無阻。
走到小琥珀躲藏的花壇跟前,一律停下腳步,看著花壇裡的泥土出神。
趙然走到這裡,才總算是緩過了神。
覺得有師叔在身邊,應該是沒甚危險了,把江若放到地上,走過去看向花壇。
那是個橢圓形的老舊花壇,裡頭沒有花花草草,估計是荒廢已久,裡面連些許枯枝敗葉都是沒有的。
只是堆著黃色泥土,外面的水泥台上貼著隱隱開裂、猶如蜘蛛網般的暗紅色瓷磚。
剛落過雨,黃泥被雨水衝刷,匯聚成淺淺水坑,裡頭全是黃泥漿。
趙然跟著看了許久,沒看出什麽端倪來,低聲問道,“怎麽了,師叔。”
一律捏緊了挽著佛珠的手指,臉色異常難看,“這個花壇的泥土裡,被混了骨灰進去。”
趙然愣住,“不會吧,誰會把骨灰埋到這裡。”
仔細地觀察著花壇裡的泥土,卻只能看到黃泥跟泥漿。
並沒有發現他師叔所說的骨灰,略有些疑惑,“師叔,這泥土裡面真有骨灰啊,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一律皺著眉頭,冷聲道,“關燈。”
趙然猶豫著,把拿著的手電筒關了,保鏢也跟著關了手電。
沒了手電的光,周圍環境瞬間變得昏暗,陰森森的感覺越來越重,佛珠上閃爍著金光,往泥土裡飄去。
盤旋在花壇的泥土上面,如同螢火蟲在亂舞。
一律臉色跟聲音同樣的冰冷,“看到了嗎,那就是有骨灰的地方。”
趙然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好神奇啊,師叔真厲害。”
他師叔本身就很是神奇,要不他師叔以前是高僧,現在是高人,他卻一如既往的是個渣渣呢,見識的次數多了,也就不覺得驚訝了。
能在泥土裡發現骨灰,也並不是什麽厲害的事情嘛。
沒怎麽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看了眼花壇,催促道,“師叔,咱們趕緊走吧。”
一律,“……”
要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想拿平板啪破趙然的頭。
他歎了口氣,神色凝重的看著趙然,“你難道就不能動動腦子想想,佛光為何會在骨灰上面跳動麽?”
趙然有些發懵,楞楞的應了聲,“啊,為什麽。”
一律,“……”
他實在懶得解釋,叫了聲江若,“你跟他說。”
自己拎著包,走到花壇旁邊,跨上花壇的瓷磚上坐下來,挽著佛珠低眉垂首,默默的開始念著經文。
趙然完全摸不到頭腦,懵逼的看著江若,“怎麽回事?”
江若看著花壇,目光落在那些泥土上,聲音含糊,“那些骨灰上,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陰氣森森的。”
趙然更懵了,他知道屍體上有陰氣,但這不是骨灰麽。
火是至陽之物,被火化過的屍體,再多的陰氣都會被燒掉,哪有骨灰還帶著陰氣的說法呢,真是奇怪。
他抓了抓頭髮,看向端坐在花壇上開始念經的師叔,完全沒有繼續往外面走的意思,隻覺得滿頭霧水。
問江若,“哪咱們就在這等著嘛。”
江若,“……我不知道啊。”
花壇跟前,一律念完了經文,張開手指在空中抓了縷陰氣,熟悉的感覺讓他臉色更沉,抬頭朝他們這邊望了過來,“江若。”
江若應了聲,“哎。”
邁著兩條小短腿,飛快地朝他跑過去,“哥哥,怎麽了。”
一律握緊手指,眼神發沉,“你有多久沒見到江魚了?”
江若歪著小腦袋,仔細的想了想,聲音含糊,“快半個月了。”
一律“嘖”了聲,低聲道,“麻煩了。”
他皺著眉頭,看向趙然跟保鏢,“找東西,把這花壇裡的泥土都裝起來帶走,這東西不能留在這裡。”
花壇裡面的骨灰,也不知道被埋進去多久。
就引了這麽大群鬼魅暗影過來,再在這裡留下去必成大患。
趙然向來聽話,也不問原由,“好。”
保鏢是靳鳳羽的人,自然也是聽他的。
在旁邊找到個生滿鐵鏽的大盆,沒有趁手的工具就直接拿手挖,好在泥土很濕軟,挖起來並不費力。
兩人合作,很快就把骨灰都挖了出來。
在他們低頭挖泥土的途中,周圍的鬼魅暗影全都圍了過來,就連食堂裡面“劈裡啪啦”的動靜都停了。
挖到半截,保鏢摸到個硬鐵片,想拿給他看。
一抬頭,就對上張蒼白腐爛的鬼臉,正張著牙齒掉光的嘴朝他哈氣,甚至都能聞到那股腥臭的味道。
忍不住手指一哆嗦,差點沒拿穩的貼片。
再環顧四周,發現花壇附近早已經站滿了黑影。
圍成個密不透風的圈,將他們圍在中間,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看。
他深吸口氣,穩住了情緒,才手指顫抖的把鐵片遞過來,“在這泥土裡面發現的。”
一律接過,仔細看著鐵片上鐫刻的圖案,神色冷淡,“沒事,你繼續挖,它們傷害不到你的,放心吧。”
花壇裡的泥土很快挖完,裝到生鏽的鐵盆子裡,他們帶著裝滿泥土的鐵盆,慢慢的往巷子外面走。
保鏢護在他身邊,有些擔心,“那些東西好像很憤怒。”
就那麽擠擠攘攘的跟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眼神裡流露出的,都是想要將他們撕碎的憤怒。
一律點頭,表情冷淡,“我也很憤怒。”
保鏢,不好意思,我完全沒看出來。
“……我這不是怕它們鬼多勢眾麽,咱們可就四個人。”
說著看了眼江若,得,還只能算是三個半。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裡還是它們的大本營,真要動起手來,他還是很方的。
一律回過頭,看著後面那些重重暗影。
嘴角翹起,眼神冰冷,“它們只是被圈養起的糧食,若不是我救它們,遲早要被吃的,有什麽可怕。”
保鏢,“……這麽說,它們還應該感謝你了。”
這些跟著他們的東西,可沒有絲毫表達感謝的意思。
一律輕笑著,“它們不謝我,是因為它們沒腦子。”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巷子口,那些木訥僵硬的暗影,走到巷子口的時候,就被無形的屏障攔住。
任由它們怎麽擠擠挨挨,想從巷子裡擠出來,卻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
保鏢看著那些掙扎著,試圖往往外擠、卻無能為力的重重黑影,算是明白了他說的被圈養是什麽意思。
把裝滿黃泥的鐵盆抬上皮卡後,趙然帶著江若上車,“師叔,一起走麽。”
一律搖頭,上了保鏢開的車。
他剛在車上坐好,保鏢就發動了車子,平穩快速的將車子開離了巷口。
才低聲問他,“我現在跟靳先生打個電話,報下平安可以嗎。”
一律輕笑著,“這事你還得請示我麽?”
保鏢點頭,“自然,靳先生吩咐的,隨時都要以您的意願為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也是,靳鳳羽始終都這樣,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著。
身心皆是如此,連半點差錯都無。
他垂頭看著手機,低聲問保鏢,“你說,靳鳳羽現在睡著了麽。”
保鏢沒猶豫,爽朗的笑著,“靳先生肯定沒睡,還在等您的消息,您這麽晚出來,他肯定很擔心您的。”
一律輕輕笑著,聲音壓得很低,“那我要不準你報平安,他豈不是要整夜不睡?”
保鏢表情奇怪的看著他,對他這個危險的想法表示很納悶。
江少爺分明不是恃寵而驕、不懂事的性子啊,怎麽會明知道靳先生會擔心,還不許他報個平安呢。
皺起眉,低聲確認道,“您是不許我打這個電話嗎?。”
一律點點頭,“對啊,不許你打。”
保鏢臉色平靜,嘴角卻略微下垂,沉聲道,“我聽您的。”
這是靳先生吩咐的,就算他對這位江少爺有不滿,他也會遵從靳先生的吩咐。
沉默著望向前面,專心開他的車。
一律輕笑著搖搖頭,撥通了靳鳳羽的號碼。
他說不許保鏢打,可沒說自己不打呀。
嘿!他怎麽舍得讓靳鳳羽擔心他,不可能的。
“嘟嘟”的聲音剛響起,電話就被接起來,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一律,忙完了嗎。”
確實如同保鏢所說,靳鳳羽還沒睡,在等他的消息。
若是接不到報平安的電話,那男人肯定坐會在窗戶跟前,盯著的回別墅的路,心提到嗓子口不落,癡等到天亮。
等天色亮開,他還不回去的話,靳鳳羽就會出來找他。
一律彎著嘴角,心裡面有些甜軟,卻又忍不住歎息。
他先是看上了靳鳳羽的美色,接著沉淪在靳鳳羽對他的好裡,泥足深陷,到如今早已經脫身不得。
要是靳鳳羽真打定了注意,就想當他的監護人。
可就不能怪他以下犯上,翻身農奴把哥壓了啊。
他擱這走神,靳鳳羽輕聲喚他,“一律,出什麽事了嗎?”
聲音低沉清淺,卻掩飾不住焦急,顯然是在擔心他。
他聽出來了,趕緊的吭聲,“沒出事沒出事,我不是小孩子啦,可是厲害著呢,你就放心的睡覺吧。”
隔著手機,靳鳳羽輕輕的笑了聲。
很淡的笑聲,就像是飾物上的羽毛流蘇,漂亮柔軟。
在皮膚上滑過,會帶起令人難以忘懷的酥癢,撥動人的心弦。
一律輕輕的“嘶”了聲,心裡癢的厲害。
想把手機拿開,好避開那種能深入骨髓的癢癢感。
卻又舍不得,怕拿開了,就聽不到靳鳳羽的聲音了。
思來想去,還是保持著姿勢不動,聽靳鳳羽低聲說道,“我知道一律很厲害,並沒有把你當作小孩子的意思。”
沒有嗎,沒有嗎?你不是想當我監護人麽。
一律捏著手機,很想直接嗆聲回去,又舍不得。
這大半夜的,事兒再鬧出來,靳鳳羽該睡不著了。
靳先生今年都二十八了,不能跟小年輕似的,動不動就熬通宵啦,對身體不好的!
癟了癟嘴,低聲勸道,“好啦,你都知道我沒事啦,趕緊早點去睡覺吧。”
至於靳鳳羽想當他監護人這事,等他找個合適的時間,他們再仔細的談,盡量不要傷感情的談好。
他擱這計劃得好好的,卻聽靳鳳羽隔著,低聲問道,“你晚上不回來麽。”
就很莫名其妙的,他居然從這句話裡,聽出了些許淡淡的失落。
一律,“……”肯定是聽錯了。
那可是靳鳳羽,大名鼎鼎的靳先生,怎麽可能會因為他失落。
可不管他怎麽辯解,還是忍不住有些心虛。
輕輕咳嗽了聲,解釋著,“我要去江家,查江魚骨灰的事……”
話沒說完,就被靳鳳羽打斷了,“我幫你查,你回來住吧。”
好聽的聲音壓得很低,如同清淺劃過的流水,“一律,我想你回來住。”
一律愣了愣,半響才憋出來句,“……靳鳳羽,你能不能別勾引我。”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一律將手機拿遠,想看看是不是突然斷線了,就聽到靳鳳羽喊了他聲,“一律。”
把手機湊到耳邊,聽著靳鳳羽溫柔低沉的聲音。
“抱歉哦,一律,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當當當當,小劇場時間:
作者菌:一律啊,聽說你想翻身農奴,把那啥?
一律:對啊,有什麽問題麽!
作者菌:……有一點點,來,你看看我文案上標記的。
一律:tui!讓靳鳳羽當主角去,我要當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