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楊醫生消息, 一律抱著平板,伸手戳了戳趙然,示意他繼續前進。
趙然滿臉鬱悶, “呸呸”了兩口嘴裡的塵土,重新啟動車子, 朝著路標指的方向開。
過山莊路口, 後面就沒有岔路了。
沿著主路開了半個小時, 就看到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山海度假山莊。
山莊門口豎著個牌子, 就寫著“山海”兩個大字, 作為山莊前面的地標。
離門口五十米處, 就有安保人員執勤,嚴格核實來人的身份。
在他們前面,就是剛超他們的那輛紅色跑車, 被穿著黑衣的安保攔在大門外。
身高腿長的安保小哥哥們攔住車, 正面色嚴肅的跟車裡的人交涉著。
聲音不算太大, 隱約能聽到“生日宴會”“需要請柬”等詞。
趙然趕緊縮回頭來,看著他師叔,“師叔、師叔,我好像聽到說要請柬才能進啊,靳先生給你發請柬了嗎。”
一律搖搖頭,靳先生就邀請他爬山呀, 都沒提宴會和請柬的事。
他聽力比趙然好,那個黑衣安保說的是, “按照規定,每張請柬都只能進去兩個人,要進山海山莊, 這些規矩都是必須要遵守的。”
估計前面的車上,至少坐著三個人,但只有一張請柬,所以有人進不去。
巧了,他們車上也是三個人,是一張請柬都沒,那豈不是他們都進不去?
哦豁,這可就有點兒尷尬啦。
他抱著平板,“噠噠噠”的給楊醫生發消息,讓楊醫生趕緊出來救場。
心裡嫌棄楊醫生不靠譜,哼,明明說好的爬山呀,怎麽突然就變成宴會了。
他正擱這敲著字,前面車上的人猛地拔高聲音,“你別總說規矩規矩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來都來了,難不成讓我們就這麽回去麽!我說你這個保安到底怎麽回事啊!”
聲音尖利,語氣裡怒氣勃發,顯示是動了真怒。
黑衣的安保小哥肅著臉,沒因為客人動怒而退步,沉聲道歉,“抱歉,我的職責所在就是守好這裡的規。
你們在這裡停留時間過久,會影響到後面客人的出行,是哪兩位進去,請你們在兩分鍾內做出決斷。”
說完抬手敬了個禮,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趙然撐在車窗上,衝安保小哥揮揮手,“我們沒請柬的呀,小哥你稍微等等,讓我師叔看看是不是約錯了地。”
安保小哥愣了愣,大概是沒想到他這麽直接。
隨即側頭往車裡看了眼,看到光頭小和尚,詢問道,“車裡坐的可是江少爺。”
趙然眯著眼睛,避開毒辣的日光,“對啊,我師叔是姓江。”
安保小哥拿著個平板,核實完他們的信息,衝他們點點頭,“靳先生提前跟我們打過招呼的,不用出示請柬。
稍等兩分鍾,便可以直接通行,進山莊左拐就是停車場。”
趙然恍然大悟,趕緊點點頭,“哦哦哦,好的,多謝小哥啦。”
小哥略笑笑,沉聲道,“不客氣,祝三位在山莊裡玩的愉快。”
轉身走回崗位上,耽擱了兩分鍾,前面車上的人也做出決定,下來個滿臉冒油的年輕男人,車繼續往裡面開了。
那人面色不愉,避開毒辣日光,走到清涼處躲涼。
路經他們車旁邊,往他們車裡看了眼,露出個震驚的表情,“趙然!沒想到真的是你啊,你怎麽會在這裡。”
趙然瞟了他眼,不認識呀。
自顧的發動了車子,那人還想再說話,趙然已經踩了油門,往山莊裡面開去。
那人追著車子,喊了兩聲,“趙然!趙然!”
跑了兩步就被安保小哥攔下,還有些不甘心,拽著保安質問,“他怎麽會出在這裡,他怎麽可能會有請柬?!”
安保小哥神色嚴肅,聲音低沉,“抱歉,這不是我的職責。”
“職責!職責!”那人有被氣到,臉色難看,“你心裡除了職責,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嘛?!”
安保小哥沉默許久,神色平靜,“抱歉,沒有。”
直接給那人氣個仰倒,特別想開口罵人,剛張開嘴就看到保安後面,十來個黑衣保安,都在沉著臉看著他。
湧到喉嚨的罵聲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梗的他胸口痛,順不過氣來。
進了大門崗哨,左拐很快就看到停車場,外面豎著個巨大的牌子。
楊醫生就靠在牌子底下,穿了最簡單的白襯衣+黑西褲,更顯得他身高腿長,外形優越,眼鏡邊閃著微光。
面朝著入口的方向,神色淡淡的,看著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他們的車從跟前開過去,也沒見楊醫生有點反應,始終盯著他們過來的方向。
等車停穩,一律拎著百納包,從車上跳下去。
楊醫生看到他,再看看他身後的車。
略微驚訝的挑著眉,“你這開是誰的車呀,我還以為你打車上來的呢。”
一律彎著唇角笑,抱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車是我的,江先生送的,開車的是趙然。”
楊醫生看著他打出的“江先生”,緩了足足有兩、三秒鍾,臉上表情才沒那麽驚訝。
輕輕咳嗽兩聲,附身過去跟他說悄悄話,“你知道麽,昨天靳剛先生問過我,要是送禮的話該送什麽才好。
我琢磨著他是不是要送你禮物,就說讓他送你輛好車,不是說男孩子都喜歡車麽。
沒想到居然還能讓人搶先了,幸虧靳先生的禮物還沒送出手,不然可真夠尷尬的。”
這送禮物送到重的,就跟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似的,能不尷尬麽。
一律趕緊搖搖頭,不尷尬啊,怎麽會尷尬呢。
同樣是車,靳先生送的,跟別人送的肯定不同的呀!
靳先生在他這裡,從來都是這麽與眾不同的!
他心裡面“咚咚咚”的敲著鼓,就算靳先生送他輛玩具車,上電池還不能遙控的那種,他肯定也會很喜歡的呀!
不過……摸著手腕上的七寶佛珠,他還是最喜歡靳先生送他的佛珠啦!也不能打擊靳先生對他的熱情。
摸著平板敲字,很含蓄的想提醒可以換個禮物,“我其實……開車技術不太好的,所以不是特別喜歡車。”
說技術不太好,其實都是勉強的,他壓根就沒學過開車,連駕駛證都沒有的。
楊醫生聽他說完,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嘴角也清微抽搐著。
就有點想笑卻不敢笑的樣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伸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腦袋,“你技術不好沒關系,靳先生會開的,我猜技術應該還不錯,你就放心吧。”
讓靳先生給他開車麽?這不太好吧。
靳先生可不是趙然,平日裡都很忙的,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完哩,哪裡有時間給他開車。
一律略瞪大眼睛,輕輕搖了搖頭,“噠噠噠”的敲著字,“還是算了吧,這樣子太麻煩了。”
楊醫生終是沒能忍住,“噗嗤”笑出聲來,“沒事,沒事一點都不麻煩,相信我,靳先生肯定願意開車帶你的。”
摸了摸他的光頭,嘴角上翹著,“不過這得等你把頭髮留起來才行。”
一律,“……?”這跟他的頭髮有什麽關系呀。
楊醫生忍著笑意,重重咳嗽了兩聲。
那關系就大咯,靳先生再會開車,看到你這圓溜溜的光頭,那也開不起來呀。
畢竟,這可不是開去幼兒園的車呀!
雖說他們的這圈子裡,很多人就喜歡玩些cosplay,整天都琢磨著要玩些新花樣。
製服誘惑啥的,都滿足不了他們了。
若是讓那些人看到小和尚,肯定就會跟瘋狗見了肉骨頭似的,用盡手段都要把人勾到手,拐到床上去。
他們是真敢想,也是真能夠乾的出來。
但他們這位靳先生不同,他是位克己守禮的舊派紳士。
小和尚當多久的和尚,靳先生就能跟人做多久的朋友,想看小和尚跟靳先生開車?
……也就只能在他腦子裡想想咯。
他們在車牌下站了會,趙然跟江若走過來,楊醫生笑容溫和,“我帶你們進去吧,在這站著有些熱騰騰的。”
馬上就要到六月了,頭頂的陽光開始變得毒辣,就算山上海拔足夠,周圍又都是森林,溫度並不算高。
但就那麽曬著,也是熱氣騰騰的,渾身難受的很。
一律點點頭,他也不想在這裡站著。
他是來見靳先生的呀,在這裡站著能見到嗎,很明顯是不能的嘛。
跟著楊醫生往裡面走,踏進山莊大門口,迎面而來就是空調吹出來的涼風。
吹得人精神百倍,渾身舒爽。
山莊整體是中式古典風,依著山體建造出來的,房舍中間種了許多的奇花異草,頗有些古時亭台樓閣的味道。
貫穿前後的回廊,都是實木搭建制作,手摸著質感很好。
楊醫生見他感興趣,笑著給他講解,“這都是上好的松木,聞著都有股香味的。”
山海山莊作為度假山莊,佔地面積廣闊,各種建築都極有特色,用料也都是很好的實木。
總體下來造價不菲,打造出來成品效果自然也好。
按照“一步一景”的建築風格,各處都是精致小巧,從大門口走來,處處都是美景,讓人看都看不過來。
從他們路過的地方,遠遠還能看到片荷花塘。
荷葉團團,鋪散在池塘上面,連半點縫隙都沒有,托舉著或白或粉的蓮花。
離他們還有些距離,隱隱能聞到清甜的荷花香,伴隨著輕言淡語的交談聲音。
荷塘邊的空地上,聚集了好些盛裝打扮的人,正三三兩兩的圍成圈,低頭隨意的交談著,看著還挺熱鬧的。
楊醫生見他看向荷塘,跟著看了過去,“荷塘的面積很大,你要想去劃船的話,我待會帶你走另外的方向過去。
那些是靳夫人邀請的客人,她女兒今天過生日。”
說到靳夫人的時候,楊醫生語氣有些冷,神色也是。
一律沒注意,他就顧著震驚去了。
啥玩意兒,哪裡冒出來的靳夫人!?
難道靳先生他,已經結婚啦,連女兒都有了嗎?!
楊醫生看著他震驚的眼神,暗道靳先生也不是單戀啊,就小和尚這表情,明顯的是雙箭頭。
哎喲喂,小和尚還俗,指日可待啊。
他可不想做棒打鴛鴦的那根棒,棒不棒的不要緊,主要是怕惹火了靳先生,單手把他給折成小木棍扔咯。
趕緊笑著解釋道,“那不是靳先生的女兒,是他的侄女。”
哦,侄女啊,一律松了口氣,侄女好,侄女好呀。
他拍了拍自己胸口,不讓自己那麽緊張,抱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靳先生還有個侄女嗎。”
楊醫生點頭,淡淡的道,“是啊,靳先生有個侄女。”
現在的這位靳先生,其實並不是靳家原定的繼承人。
靳先生上面有個大哥的,在八年前,死於場突發性空難,就留下個兩歲的小千金。
那位靳先生不在了,擔起靳家家業的重任,就落到如今這位靳先生身上。
要說靳先生也是厲害,他上面有個大哥,原本不是作當繼承人養的。
從小到大學的東西,也都是跟自己興趣走的,對江家家業了解的不多。
卻在他大哥因故死亡後,隻用了短短的三、四年時間,就將偌大的靳家撐起來。
不僅穩住了腳跟,還比以前站得更高,走得更穩了。
已退居幕後,在B市安心修養的靳老爺子,就經常跟他爺爺感歎著,幸虧他們靳家,還有個靳鳳羽。
才沒落得個後繼無人的地步,不然就前些年經歷的變故,靳家恐怕早就散了。
要說靳先生力挽狂瀾,讓靳家屹立洪流而不倒,算得上是靳家的大功臣。
靳家上上下下,就沒有不服他的。
除了他大哥的妻子,也就是現在的這位靳夫人。
在她心裡,靳先生他大哥的死,是因為靳先生覬覦靳家的產業,在飛機上動的手腳。
包括小千金身體病弱,也是因為靳先生在背後搞鬼。
平時最喜歡做的,就是各種明裡暗裡的,跟靳先生做對。
這次也是,靳先生腿傷漸好,受邀來山莊消暑,覺得這邊環境不錯,就讓他問問小和尚,要不要過來玩。
想著山上涼快,可以玩的項目也多,比待在市區好清靜些。
靳夫人看靳先生來了山莊,趕緊就帶人趕過來,要在這裡給小千金辦生日宴會,還非得嚷嚷著讓靳先生給安排。
楊醫生被派去處理這事,也就是他跟一律說的意外。
穿過清涼透氣的回廊,他們停在個渾圓的月亮門前。
楊醫生攔住趙然跟江若,“靳先生怕吵鬧,一律,你自己進去就行,我帶他們去別處玩兒,有事發信息聯系。”
一律點點頭,表示沒問題,拎著包跨進了月亮門。
這是個獨立小院,裡面栽種著許多高大喬木,開著滿樹的火紅色繁花,陽光穿透花枝上,轟轟烈烈的落下來。
只剩下火焰的顏色,映得整個院子都帶著淺紅。
猶如傍晚時分,飄散在天邊的晚霞,從天上落到地上。
他穿過整片的紅霞,慢慢往前走了兩步。
靳先生就坐在棵花樹下面,修長的手指捏著枚白子,似乎在思考怎麽落子。
聽見動靜,緩慢的抬起頭來。
山水交融的眼眸,隔著緋紅的霞光,沉靜而溫和的望著他,嘴角略微帶起點笑意。
一律停住腳步,挽著桃木念珠,默念了兩段經文,才慢慢的走了過去。
靳鳳羽將手中的棋子擱下,目光沉靜的看著他,聲音被滿院子的紅霞染上了溫度,“你剛剛念的是什麽經文。”
一律抱著平板,慢吞吞地敲字,“清心咒。”
剛剛有瞬間,他覺得自己看到的,並非是真正的人間真實,而是誤入了某個仙人遺留的幻境。
要不然,他怎麽能看到執棋不語的仙人呢。
靳先生略愣,隨即彎了眉眼,露出個絕美的清淡笑容。
剛剛被他那位大嫂鬧出來的不快,瞬間就煙消雲散,絲毫都沒有殘留。
抬手指著對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低聲詢問道,“你會下棋麽,一律。”
看著面前擺了許多棋子的棋盤,上面的黑白棋子相互糾纏不休,看著都有些頭疼。
一律有些為難的抓了抓光頭,拿著平板慢慢的敲字,“唔,我會下五子棋,行麽。”
靳先生略愣了愣,嘴角微微翹起,伸手拂過棋盤。
隨著“嘩啦啦”的聲響,在棋盤上激烈廝殺的黑白棋子被攪亂成堆。
撿著白子往棋盒裡扔去,聲音裡帶著些溫和寵溺,“行啊,就五子棋。”
棋子被扔到盒子裡,撞擊出清脆的聲響,“叮叮當當”的,像是曲最美妙的音樂。
一律摸著棋子,抬頭看向對面坐著的靳先生,胸口跳躍的動靜略大了些。
拈著棋子的靳先生,也好好看啊。
“啪嗒”一聲,修長的手指捏著棋子落下,靳鳳羽敲了敲棋盤,看著他被花色映紅的臉,低聲道,“該你了。”
思緒被拉了回來,緊跟著在白子跟前落下黑子,一律抬起頭,衝靳先生露出個大大的笑臉,示意自己好了。
靳鳳羽沒伸手取棋子,而是看著他,聲音如同清泉流淌,玉石相擊,“一律,你是真不記得我了嗎。”
一律捏著黑子的動作愣住,呆呆的看著靳先生許久。
才扔掉棋子,摸過平板“噠噠噠”的敲著字,“我們以前見過嗎?”
靳先生點點頭,聲音清清淡淡的,辨不出喜怒,“嗯,見過的。”
一律,“……”怎麽可能啊!
像靳先生這種美人,誰見過後會不記得呀,小和尚也不行啊。
他手裡捏著棋子,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靳先生,希望能得到點提示。
什麽時候,在哪裡,見到的時候他們在作甚,稍微能給點提示不呢?
可惜靳先生不說話了,撚著白色棋子,輕飄飄的落到棋盤上,聲音也是清淡的,“不著急,你時間很多,慢慢想。”
一律,“……”靳先生這是生氣了嘛,沒有吧。
他摸著平板,“噠噠噠”的敲著字,“那靳先生你以前,長什麽樣子的啊?”
看著遞到面前的平板,靳風雨略愣住,眼神裡閃過淡淡無奈,繼續往棋盤上落子,“你自己慢慢去想。”
一律捏著黑棋,就想著他們以前在哪見過了,心思都不在五子棋上面,很快就輸了比賽。
楊醫生走過來,低聲跟靳先生說話,“靳夫人讓你去見見小小姐,說你不過去,她就帶著小小姐過來。”
靳鳳羽皺眉,臉色冷淡,低聲道,“我去見她,你帶一律去玩吧。”
靳鳳羽跟他大嫂的關系不和睦,但對他哥留下的女兒卻是在意的,小家夥兒過生日,他是該過去看看。
他腿傷沒完全好,仍舊坐著輪椅。
臨走前,眼神溫和的看著一律,“認真想,想起來有獎勵的。”
一律,“……”
他想記起來的呀,這不是摸不到頭腦麽,你也不提醒我的。
趙然跟江若在荷塘邊玩,一律過去的時候,兩人正排排坐在荷塘邊,手裡拿著荷葉、戳上面的水珠珠玩。
他走亭子中間坐下,把平板放下開始刷微博。
趙然拿著張荷葉,湊過來跟他說話,“師叔,你在幹嘛啊。”
一律把平板推過去,搜索框裡寫著“靳鳳羽”三個字,下面都是跟靳先生有關的信息。
趙然略有些無語,“……別人是見不到真人,才會在網上搜消息看,你怎見到了人,還跑這裡來刷微博。”
一律刷著消息,靳先生說他們見過,卻不給他提示,他能怎麽辦呀!
只能翻點以前的照片,試試能不能想起來。
網上靳先生的照片不多,各個年齡階段的加起來,也就那麽十來張左右。
還有張嬰兒時期的照片,看著胖嘟嘟的,被網友們戲稱是“從小帥到大”。
但在一律看來,少年時期的靳先生好看是好看,卻絕對沒現在那麽好看!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把那十來張照片翻來覆去的看過,仍舊沒想起來,他到底在哪見過靳先生!
哎呀呀,小和尚這次遇到麻煩啦!
那邊趙然玩得嗨了,直接跳到荷塘裡,從淤泥裡面摸出兩根短小的藕節,準備拿池水洗洗,嘗嘗味道。
正拱著背洗蓮藕呢,聽到背後響起陣腳步聲,他怕有人過來搞破壞。
例如推他進水裡啥的,那可就不妙了呀,趕緊回過頭去看了眼。
是一個穿著紅裙的女孩,腳步匆匆的朝這邊走過來。
正四處尋找著什麽,恰好看了過來,跟他對上了眼。
四目相對片刻,趙然反應過來,是個不認識的人。
率先移開了目光,轉過身去繼續洗蓮藕,等著那女孩走過去。
誰知腳步聲不僅沒遠去,還逐漸靠近過來。
趙然聽到聲響,轉過身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幹什麽?”
雖說大熱天的,水池裡很涼爽。
但他自己跳進去,跟被人推進去,可不是相同的概念。
紅裙女孩略神色猶豫,試探著喊了他聲,“趙然?”
趙然被叫出名字,手裡還拎著藕節,滿臉的疑惑,“我是,你是……”哪位啊。
我也不認識你,叫我幹啥呀?
女孩踩著高跟鞋,安靜的站在走廊裡面,描繪精致的眉眼看著趙然,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從他亂糟糟的髮型,到廉價不合身的T恤、毫無形象可言的寬松短褲,最後落到他手上沒洗淨的泥土上。
嬌美的臉上帶著些明顯的憐憫,“我是路婷,你怎麽、怎麽變成這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