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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之後gl》第141章
高三(5)班今年高考發揮出色, 從7月份開始,鬱清棠就開始聽到各種各樣的好消息,升學宴也是一場接著一場, 鬱清棠攜家屬程湛兮四處赴宴。有時候兩家孩子撞一起, 鬱清棠還得解釋是另一家先請的, 不是她故意推辭,好說歹說才把家長安撫好。

 原先的高一七班亦成績不菲, 肖情和於舟一個是市狀元、省榜眼, 另一個僅一分之差, 雙雙錄取top2學府,學校的榮譽牆前兩名貼著兩人的照片, 還有她們的人生格言。往後數個幾位, 向天遊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上。

 他的高考成績在學校名列前茅, 但是名額有限,沒能錄上清北, 但也考取了北京的一所名校。

 來學校參觀的家長或者其他的同學們路過榮譽牆, 都在向天遊的照片前駐足,沒辦法,男孩長得實在太帥了, 顏值和實力並存的學霸。聽說向天遊畢業以後,堵他告白的女孩子能排成一個連,當然,也不乏男生。

 光鬱清棠知道的, 五班就有好幾個。

 她比較想知道於舟告白沒有,哈哈哈。

 肖情和於舟家境都不大好, 這次高考成績斐然,市政府發了一筆豐厚的獎勵金。肖情家住農村, 山窩裡飛出金鳳凰,整個村子都震動了,聽說放榜那天,鄉委書記帶著村書記親自上肖情家慰問,肖春金在菜園子裡澆水,哪見過這陣仗,膚色黝黑的老實農民嚇得不行。

 鄉委書記親切地握住他的手,說:“春金生了個好女兒啊,你女兒考了全市第一名!”

 肖春金愣在原地,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他扭頭往屋子裡大聲喊:“肖情!肖情!”嗓子到第二句已經啞得沒了聲音。

 肖情從廚房出來,手裡還拿著擇了一半的芹菜。

 “你們是……”她不認識鄉裡的領導們。

 肖情放下芹菜,警惕地上前,暗暗把父親護在身後。

 書記也沒介意,笑呵呵地說:“我們是來報喜的,恭喜你肖情,你是我們泗城市今年的理科狀元,省第二名。”

 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響起在庭院裡。

 鄰居們紛紛到這小院來,一傳十,十傳百,肖春金的女兒是市狀元的消息長了翅膀似的飛出去。

 肖春金哭得不能自已。

 “寒門出貴子”,白水鄉澤泉村跟著登上了報紙,當地的媒體上門采訪,老實憨厚的肖春金在鏡頭前手足無措,他根本不知道怎麽面對記者,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是怎麽把女兒教育得這麽好的,他就是很普通的一個父親,沒讀過多少書,沒文化,學習全靠肖情自覺。

 他忽然想起了鬱清棠,木訥的嘴突然就有了話說,他對著鏡頭感恩地說道:“其實肖情差一點就輟學了。肖情高一下學期,因為我身體出了問題,需要住院手術,家裡拿不出錢,肖情去鎮上打工,沒有去學校報道。是她當時的班主任鬱老師親自過來找到我們,給我墊付了手術費,還保證肖情上大學以前的所有費用。”

 肖春金彎下腰鞠了一躬,哽咽道:“謝謝鬱老師,您救了肖情,更救了我們一家。”

 對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讀書是可以改變命運的。高考是最公平公正的制度,讓他們在長久的黑暗和絕望裡守著一點曙光。

 鄉鎮政府也獎勵了肖情一筆錢,還給全鄉考上大學的學生特意擺了一桌酒席,送上禮物和祝福,讓他們不要忘記家鄉,以後振翅高飛的同時也望一望腳下生養他們的黃土地。

 肖情提前還上了鬱清棠三年來借給她的錢,連本帶息,小姑娘比較固執,非要付利息,鬱清棠沒再堅持。問她剩下的錢夠不夠支撐生活,又說她以後就在京城定居,有事沒事都可以去找她。

 肖情說夠的,又說好。

 之後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道:“您不再教書了嗎?”

 鬱清棠看看身邊的程湛兮,眼神溫柔,轉過來笑道:“可能會去做別的事吧。”

 程湛兮經常出遠門,鬱清棠自然常常和她異地,現在帶完一屆學生,職責已了,她想以後能有更多的時間和程湛兮在一起廝守,此其一。其二是鬱清棠想去體驗不同的人生,世界那麽大,她想到處走走看看,恰好和她的第一條殊途同歸。

 肖情道:“祝你和程老師白頭偕老。”

 程湛兮把一封紅底燙金的喜帖交到她手上:“到時來參加我們倆的婚禮,機酒全包,不要誤會,所有人的都包了。”

 肖情一窘,旋即笑開:“一定。”

 於舟住的城中村亦好生熱鬧了一番,她家沒大擺升學宴,單獨請老師們吃了桌飯,鬱清棠帶著家屬又去蹭了一頓吃喝。

 晚上從飯店出來,鬱清棠和程湛兮沿著馬路邊散步,忽然道:“咱們家有幾天沒開火了,你還記得嗎?”

 程湛兮說:“起碼有半個月了吧。”

 這陣子天天在外面吃吃喝喝,程湛兮快連廚房的門都找不到從哪進了。

 鬱清棠歎了口氣。

 “我想刮刮油。”

 “我去買塊豆腐,給你做份小蔥拌豆腐?”

 “行。”

 去超市買豆腐,隻買一塊,其余的菜一眼不多看,買了也是在冰箱放壞的下場。

 餐桌上,鬱清棠埋頭吃了幾口小蔥拌豆腐,坐在桌前,看著對面的程湛兮,眼眶慢慢有了濕意。

 程湛兮:“?”

 鬱清棠感動道:“我從來沒覺得豆腐這麽好吃過。”

 程湛兮笑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去。

 鬱清棠吃了一半,程湛兮包圓剩下的一半。這份豆腐吃完了,開始吃另一份豆腐,慢條斯理,徐徐誘之,品嘗得絲絲入味。

 鬱清棠受了一次又攻了一次,抱著程湛兮睡了。

 童菲菲考上了本省的一所985,號稱全國top5的前二十所名校之一。連雅冰考去了首都,學校也很好,查到錄取結果的那天打電話給鬱清棠,哭得稀裡嘩啦,語無倫次,一會兒說終於不用再和英語死磕了,鬱清棠沒告訴她大學照樣要學大英,如果想深造的話英語更必不可少;一會兒又問她們倆婚期什麽時候,說好的參加婚禮還算數嗎?鬱清棠說算數,連雅冰就在那邊嗚嗚嗚說人生圓滿了;一會兒還問上大學可以找她們玩嗎,鬱清棠說可以。

 小丫頭片子絮絮叨叨,說個沒完,程湛兮在鬱清棠身邊走過來走過去,走過去走過來,存在感十足。

 鬱清棠按住麥克風,好笑地看著她。

 程湛兮手裡拿著梨子和削皮刀,故作雲淡風輕:“我沒事,你繼續聊。”她一點都不吃醋。

 鬱清棠松開手指,對電話那邊的連雅冰道:“我要忙了,升學宴見。”

 鬱清棠把掛斷的手機放下,伸手拉住程湛兮的手腕,一把將她帶進懷裡,抱到腿上坐著。

 程湛兮拿喬道:“削梨皮呢,別鬧。”

 鬱清棠出其不意親了她一口。

 程湛兮沒繃住,綻出笑花:“哎,你現在真的……”

 鬱清棠又親她一口,鼻尖蹭著她光滑的臉頰,故意低低地道:“嗯?我怎樣?”

 程湛兮猝不及防,腰眼軟了一下。

 就真的……

 很會。

 “你這個……壞女人……”

 程湛兮喃喃著,扣住她的腦袋吻了上去。

 原高一七班最後一排的幾個末遊的男生也紛紛傳出好消息,最差的那個亦考上了二本。

 李嵐之前說會請鬱清棠參加她的升學宴,卻不得不食言,她在高三申到了國外的大學,不用再擠高考這條千軍萬馬的獨木橋。風雨長廊的那晚以後,鬱清棠沒有再在哪裡見到她和連雅冰獨處,偶爾有次走廊看見兩人碰面,也像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李嵐接了鬱清棠的喜帖,說屆時會參加她和程湛兮的婚禮。

 要說升學宴,泗城排場擺得最大的就是向天遊的爸爸向康了。

 向康包下了星級酒店的整層宴會廳,泗城一大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向康紅光滿面,逢人就誇自己兒子養得好,爭氣,給向家長臉,前來赴宴的賓客們順著他的話誇,說他是個好爸爸,他教出好兒子不容易,兒子有今天都是因為他,雲雲。

 許多中國式家長都這樣,孩子不聽話是他叛逆,孩子爭氣就是自己教育有方,功勞大包大攬,橫豎他都是對的,不可能有錯。

 向天遊和鬱清棠坐在一桌,看著這一幕幕按著胸口不住反胃。

 向康還回過頭喊他,讓他去見那些叔叔伯伯,聽他們吹捧。

 向天遊站起來,對鬱清棠道:“鬱老師,我去趟洗手間。”

 鬱清棠點頭:“去吧。”

 向康以為向天遊是去找他的,虛榮更勝,誰知他掉頭就往別的方向走,向康臉色驟然一沉,就要大聲呵斥,顧及著賓客在場忍了下去,若無其事地繼續和賓客相談甚歡。

 “等我出去念大學了,就可以徹底擺脫他了。”向天遊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期待。

 鬱清棠拍了拍他的肩膀。

 鬱清棠:“我聽說最近很多人和你告白?”

 向天遊臉一下子耷拉下來,道:“鬱老師,你怎麽也問這種問題?”

 鬱清棠面不改色:“關心你。你已經成年了,有喜歡的人可以在一起了。”

 向天遊揉著鼻子道:“關鍵我沒有喜歡的人。”

 鬱清棠問:“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

 向天遊:“……”

 程湛兮用手擋在唇邊,低頭遮掩自己的笑。

 向天遊忽然將視線投了過來。

 程湛兮:“?”

 向天遊道:“我喜歡程老師這種類型的,不矯情,能玩到一塊。”他舉起雙手,把鬱清棠的危險目光下把自己迅速撇清,“只是挑了個參照物,我不喜歡比我年紀大的。”

 程湛兮聞言照著他胳膊用力拍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

 向天遊嗷的一聲。

 程湛兮追著他揍,月光下兩道人影互相追逐,笑聲一直傳進鬱清棠的耳朵。她仰臉看了看天邊懸著的白月亮,悠閑地漫步往前。

 為了慶祝向天遊考上名牌大學,三人去鬼屋慶祝了一番。

 鬼哭狼嚎地出來,向天遊和程湛兮癱在長椅裡,面露憧憬道:“首都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

 程湛兮懶洋洋地說:“是啊,你別去了以後玩物喪志就行。”

 向天遊道:“不會的,我每學期把成績單發給你看,要是退步了你就揍我。”

 鬱清棠在旁幽幽道:“為什麽不是給我看?”

 向天遊機靈道:“給程老師和給你不是一樣嗎?你們倆還分彼此?”

 鬱清棠唇角往上勾了勾。

 向天遊遲疑了很久,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了口:“要不我們三個義結金蘭吧?我都畢業了,以後跟著老師不合適,你們當我的姐姐,我保證你們讓我往東我不往西,逛街拎包隨叫隨到,好不好?”

 他親生父母不管他,沒有鬱清棠和程湛兮,就沒有今天的他。他一直想當她們的弟弟,讓彼此的聯系更緊密,不用擔心她們會離他而去。鬱清棠會有很多的學生,但是只會有他一個弟弟,就算再認新的,他也是老大!

 主意是個好主意,但是有個問題。

 程湛兮屈指彈了彈他的腦門。

 “你知道金蘭是什麽意思嗎?”

 “知道啊。”向天遊道,“就是兄弟姐妹的意思。”

 程湛兮指了指他,指了指自己,說:“姐、弟,沒問題是吧?”

 向天遊點點頭,眼神茫然。

 是沒問題啊。

 程湛兮再指了指鬱清棠,指了指自己,挑起眉梢道:“金蘭?”

 向天遊:“哈哈哈哈哈。”

 程湛兮哼道:“還笑,你這腦子是怎麽考上人大的?”

 向天遊:“哈哈哈哈我錯了。”他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道,“那你們倆出一個和我義結金蘭吧,另一個我就改口叫嫂子。”

 程湛兮說:“嫂子多難聽,還是和以前一樣,管我叫師母。至於鬱老師,她不會再教書了,以後你就是她的關門弟子,放心。”

 向天遊吃驚道:“不教書了?為什麽啊?”

 向天遊不是外人,鬱清棠就把理由和他說了。

 向天遊聽完神色有些不尋常,他擔憂的問題比較現實:鬱老師不工作了,難道要靠程湛兮養著嗎?雖然程老師很有錢,但是鬱清棠最好還是有自己的物質基礎比較好,在家庭關系中也有底氣。萬一將來……是吧?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在別人的屋簷下遲早會淋雨,得蓋自己的房子。

 但他看程湛兮和鬱清棠這麽恩愛,不好說出口,顯得他不壞好心似的。

 向天遊憋了兩天,還是忍不住和鬱清棠私聊了一大段話。

 鬱清棠也認真地回復了他。

 [鬱清棠]:我在認識程老師之前就有一棟樓了,她現在住在我的房子裡

 [鬱清棠]:我父親去世的時候給我留了一筆遺產,我沒仔細算過,價值應該在一億以上,隻算了不動產,不包括股份分紅和公司市值

 向天遊:“……”

 對不起,打擾了!

 搞半天他才是最窮的那個!現在的頂級富二代都這麽低調了嗎???或許這就是成人的世界???

 向天遊感覺自己又從鬱清棠身上學到了重要的一課!

 鬱清棠名下的兩家公司請了職業經理人,她本來想直接交給程家的,但程頤不肯收,而是給她推薦了專業人員,替她打理公司。鬱清棠本碩都是念的數學,數學專業有很多轉向金融的,學起來事半功倍,鬱清棠曾經自學過一陣金融,上手很快,理財掙了一筆錢,後來覺得掙不掙錢沒有意義,半途擱置了,隻把存款丟到銀行買些低風險的理財產品吃利息。

 她聽從程頤的建議,重新把金融方面的知識撿了起來,不說短時間精通,起碼年底能看得懂公司財報。但鬱清棠對變成鬱總暫時沒興趣,她不缺錢,也不缺能給她花錢的人,程湛兮一個人就天南海北的四處飛了,她再經營公司,一年能有幾天時間見面?豈不是本末倒置?

 至於鬱總的頭銜,是很光鮮亮麗,聽起來好像更配得上程湛兮,然而鬱清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知道程湛兮在乎的是什麽。人生苦短,為了外界的眼光,讓愛人和自己不開心,才是最大的過錯。

 ***

 八月中旬,程湛兮和鬱清棠返京。

 婚禮在一周以後,她們要重新對一遍細節,過程繁瑣,是項大工程。

 一般來說,結婚之前的兩天,是屬於兩位新人的私人時間,分別和自己的朋友們共度最後一段“單身”時間。程湛兮朋友眾多毋庸置疑,鬱清棠也在這兩年交到了新朋友,去年在馬場認識了一個,還有她參加同學聚會的那個本科室友,三不五時約出去逛街喝下午茶,溫知寒聽說她要結婚專程從國外趕了回來,還有衛家的衛驚瀾。

 衛家的爭鬥在程頤的出手下以二房衛庭蘭獲勝告終,衛庭蘭徹底和之前的衛家劃清界限,在公司自上而下地改革。就連衛家傳下來的祖宅,也因衛老爺子的去世沒有保住,衛庭蘭執意要分家,祖宅拍賣了出去,拍賣獲得的錢按照遺產繼承平分。

 衛庭蘭攜妻兒搬到了新家,又在隔壁買了棟別墅,給了四弟衛庭樹和他的家人居住。

 衛庭樹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

 他沒什麽才能,又不受老爺子重視,常年跟在兩位哥哥後面馬首是瞻,只是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後來他兩位哥哥鬥起來,他怕站錯邊,乾脆窩在家裡閉門不出。再後來衛庭蘭贏了,他生怕二哥清算到他頭上,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畢竟老大掌權那麽久,他更聽老大的話。

 誰曾想他和衛庭蘭做了鄰居。

 衛庭蘭見到他仍是笑眯眯的樣子,只是往常讓人望而生畏的笑裡藏刀的刀卻不見了,一身唐裝,像四九城裡養花逗鳥的普通小老頭。

 “四弟。”衛庭蘭說,“喝茶去啊?”

 衛庭樹原先瑟瑟發抖,不敢不應,後來漸漸挺直了腰杆,態度隨意地笑著從院子裡走出來:“好啊,今天是什麽茶?”

 “雨前龍井,驚風送來的。”

 “那我可得好好嘗嘗。”

 他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竟然抓住了人世間最後一絲骨肉親情。

 令人不勝唏噓。

 衛庭樹從自家邁進二哥家,不知為何往遙遠的天邊望了一眼。

 如果三哥還在多好。

 衛庭蘭用人唯賢,舉賢不避親,衛庭樹從公司裡退下來,他之前一直沒能升職的兒子連升了兩級,給了符合他才能的部門經理。衛明蘭和她爸一樣不敢相信,極短的時間內他們頭上的天就換了一片,不,是沒有天再遮在他們頭頂了。

 沒有討厭的衛芷凌,沒有頤指氣使的大小姐,她可以抬起頭做人。

 ***

 有關衛家的事,基本都是宋青柔告訴鬱清棠的,她當八卦講,鬱清棠也當八卦聽,茶余飯後的談資。

 關系的轉變大概是衛驚瀾主動邀請鬱清棠喝下午茶開始,她們倆同歲,又是有血緣關系的堂姐妹,一來二去的,鬱清棠和她漸漸熟悉起來。

 馬場認識的朋友姓何,叫何晴沫。

 室友則姓鄭。

 婚禮前兩天,三人和一個溫知寒,四個人把鬱清棠的去路堵住。

 何晴沫抱著雙手,擋在她面前,眯眼道:“去哪兒?”

 鬱清棠:“我……”

 鄭室友恨鐵不成鋼道:“能不能爭口氣啊,見天兒往家跑,沒見過你這麽愛回家的。”

 溫知寒附議:“對。”

 衛驚瀾最後一擊:“程湛兮今晚不在家,朋友給她辦party呢,你回去也是獨守空房。”

 鬱清棠:“……”

 何晴沫仰頭:“我場景都布置好了,去不去啊?”

 鬱清棠不好拂她的意,道:“……去。”

 她們從咖啡廳出來,各自取車,鬱清棠坐在駕駛座,爭分奪秒給程湛兮發微信:【我被她們拉走了,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程湛兮估計已經被纏上了,隻來得及回兩個字:【我也】

 鄭室友發消息來催,鬱清棠隻好把手機鎖屏放置物台,到達目的地才拿起來看了眼。

 [程湛兮]:玩得開心

 何晴沫搞了一個泳池趴,泳池旁邊的長桌上擺滿了美酒和美食,吃喝玩樂遊完泳,接著開睡衣趴,閨蜜夜話。

 女生私底下的尺度一點兒都不小,問著問著話題就奔向高速一去不複返了。

 你最喜歡什麽樣的姿勢。

 什麽地點最有感覺。

 習慣是幾根手指。

 你們之間最刺激的一次體驗。

 有沒有試過野外……

 嘿嘿嘿嘿。

 四個人喝酒,酒量不好的鬱清棠喝果汁,本來其他人是不答應的,但鬱清棠說她喝兩口就醉,睡著了就不用玩了,一覺到天亮,其他人將信將疑,勉強放過她。

 到了後半夜,四人呼呼大睡,還醒著的只剩下鬱清棠。

 鬱清棠拖不動地上東倒西歪的人,找衣服毯子幫忙蓋了蓋,去洗了把臉,悄無聲息地驅車離開。

 鬱清棠把車駛入自家車庫,剛出車庫門,便見兩道車燈遠遠地亮著,越來越近。

 與此同時,車裡的程湛兮也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鬱清棠,她降下車窗,兩人相視笑了笑,等程湛兮也把車停好,出來牽住鬱清棠的手。

 晚風清涼,柔和地吹拂兩人的發絲。

 程湛兮道:“你不是說今晚不回來嗎?”

 鬱清棠睨她一眼:“你不也這麽說?”

 程湛兮哈哈一笑:“我想著你可能回來,所以我就連夜趕回來了。”

 鬱清棠眉梢上揚:“我也是。”

 單身party是給享受單身的人辦的,她們倆已經等了兩年,早就迫不及待想結婚了。

 兩人進了家門,在玄關按亮客廳的燈,看著熟悉至極的地方,不約而同地在心底發出了一聲感歎——還是家裡好。

 兩人黏得跟連體嬰似的,直到婚禮前夕,分別住在程家和衛家,翌日化妝前往教堂。

 鬱清棠到衛庭蘭家做過幾次客,因為和衛驚瀾關系好,對曾經的“笑面虎”衛庭蘭漸漸改觀,更別說衛庭蘭鄭重其事地和她道過歉。鬱清棠的遭遇和這個二伯無關,當然談不上恨,鬱清棠對其的態度是順其自然。

 衛庭蘭笑著牽小女兒過來,晃晃她的小手,說:“叫七姐姐。”

 小十二又長了兩歲,模樣出落得精致,粉雕玉琢的臉露出甜甜的小梨渦:“七姐姐。”

 鬱清棠彎腰揉了揉她的腦袋,嘴角噙笑道:“小雨真乖。”又抬頭道:“二伯。”

 衛庭蘭溫和道:“房間給你布置好了,讓驚瀾帶你去看看?”

 鬱清棠頷首。

 “爸爸再見!”她身後的衛驚瀾已等不及推著她上了樓。

 “我親手布置的,敢說不好看你就死定了!”

 鬱清棠很輕地笑出聲,道:“知道了,我把不好看藏在心裡。”

 衛庭蘭聽著樓梯傳來的談笑聲,抱起小女兒在她臉頰親了一口,道:“走咯,爸爸帶你去蕩秋千。”

 鬱清棠推開二樓房門,目光頓住。

 “是不是太粉了?”

 綴滿蕾絲邊的粉色公主床,粉紅的帷幔,粉紅色的床頭櫃,粉色羽毛邊的全身鏡,鋪滿房間的粉色羊絨地毯,從門口看向盥洗室的方向,就連洗手池台面都是粉色的。鬱清棠目光下移,松了口氣,幸好地磚不是粉色的。

 “粉色喜慶。”衛驚瀾越過她走進來,面對著她,嘖道,“你這是什麽表情?”

 鬱清棠:“嗯嗯,你說得對。”

 衛驚瀾雙手抱臂,自信道:“不信你拍給程湛兮看,她肯定說漂亮。”

 鬱清棠給程湛兮發消息。

 [鬱清棠]:[小視頻]

 [鬱清棠]:衛驚瀾給我準備的房間,讓我問問你的評價

 [程湛兮]:哈哈哈哈哈哈這什麽迪士尼在逃公主的畫風,略顯浮誇(如果她不是你堂姐,就把略顯兩個字去掉

 [鬱清棠]:你回我兩個字,漂亮

 [程湛兮]:漂亮!

 鬱清棠把中間兩條聊天記錄刪除,隻留下她問評價和程湛兮回答漂亮,遞給衛驚瀾看。

 衛驚瀾滿意點頭。

 晚上其他伴娘趕過來,鬱清棠抽空就拿起手機給程湛兮打字聊天。

 面前投下一道陰影,鬱清棠抬起頭,是何晴沫。

 兩人四目相對。

 鬱清棠:“?”

 何晴沫眼底迅速閃過一抹亮光,一把抽出她的手機,拔腿就跑。

 鬱清棠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已經一個傳一個,最後進了溫知寒的口袋裡,衛驚瀾把溫知寒抱在懷裡。

 嗯?抱在懷裡?

 奇奇怪怪。

 程湛兮久等鬱清棠沒回,發了條消息過來:【寶貝?】

 已經被充公的手機放在桌面,四個人雙手捧著臉,表情跟複製粘貼似的異口同聲:“哇哦。”

 又一齊扭頭看向面紅耳赤的鬱清棠。

 鬱清棠耳朵紅欲滴血,求饒道:“別玩了,我不發消息還不行嗎?”

 年齡最長的衛驚瀾把手機倒扣在桌面,發話道:“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你們天天膩歪,婚前應該有一點儀式感,十幾個小時不聯系,明天見面才會更加驚喜。我說的有道理嗎?”

 鬱清棠點頭。

 衛驚瀾將手機推過去:“和她說一聲。”

 [鬱清棠]: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婚禮之前不要聊天了,保持驚喜和期待感

 “好了。”為了避免鬱清棠控制不住思念之情,衛驚瀾最終還是把她的手機上繳了,丟到溫知寒懷裡,道,“我們先替你保管。”

 鬱清棠沒有異議。

 ***

 “哎。”正捧著手機的程湛兮上方伸來一隻手,飛快地抽走了手機。

 程湛兮追過去,靳斯月拿著她手機的手背在身後,在和程湛兮的較量下沒撐過三秒鍾,果斷大聲求救道:“來人啊!”

 十幾個伴娘立刻一擁而上,把程湛兮按倒在沙發上。

 程湛兮動彈不得:“……”

 人多勢眾了不起。

 靳斯月一身老骨頭差點被拆散了,晃了晃手機道:“你們倆有意思嗎?沒見過結婚前一天還瘋狂聊天的,稍微來一點神秘感好嗎?”

 程湛兮識時務者為俊傑,妥協道:“先把手機給我,我給她發最後一條,總不能突然消失吧,她會擔心我過來找我的。”

 靳斯月道:“後面一句大可不必!”

 “重點就是最後一句。”程湛兮挑唇一笑,接過手機,忽而揚了揚眉梢。

 她們倆還挺有默契的嘛。

 程湛兮環視四周隨時準備武力製裁她的好友們,唇角微勾,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和自己同樣的遭遇。

 兩人被迫斷網,專心期待起明天的見面,披著白色婚紗手持捧花的對方,盛裝出席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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