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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之後gl》第130章
程湛兮挨了一通親媽的訓斥, 和鬱清棠一塊回了家。

 路上等紅綠燈的間隙,她數次看著鬱清棠欲言又止。

 玄關換完鞋,程湛兮把從家裡帶來的吃的放進冰箱, 對坐在沙發休息的鬱清棠道:“我聽我媽說, 你想健身?”

 鬱清棠在半路猜測程湛兮欲言又止的話是什麽, 猜測出無數種可能,這種恰好沒有出她的意料,她從果盤裡拿了個砂糖橘, 一邊剝皮一邊隨口應:“對啊,在家閑得無聊,想找點事情做。”

 程湛兮看了她一眼,沒有質疑, 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程湛兮:“那要不要我給你找個私人教練,和我媽一樣, 讓人一周來三四次,你也省得老往外跑。或者我教你也可以, 我學過相關的專業知識。”

 鬱清棠把最後一片橘子皮丟進垃圾桶,朝程湛兮招了招手。

 程湛兮過來,張嘴接了半個砂糖橘,甜得彎起眼睛。

 鬱清棠:“我就跟著阿姨湊湊熱鬧, 萬一三分鍾熱度呢, 以後真的想健身了再說。”她把另外半個蜜糖橘放進嘴裡, 勾過程湛兮的下巴親了一口, 順便渡了一點橘子汁過去。

 唇齒間彌漫橘子的甜。

 程湛兮眉眼都乖得不行:“姐姐。”

 鬱清棠摸了摸她的臉。

 程湛兮用臉去蹭她的頸窩,蹭著蹭著一起滾進沙發裡。

 程湛兮坐在沙發裡,鬱清棠蹲在她身前,兩隻手分別搭在她的膝蓋上, 埋下了腦袋。

 程湛兮看著她一寸一寸地低下頭,最後只看得見一個烏黑的後腦杓。

 程湛兮把她的手放在鬱清棠的長發上,五指探進柔順的發絲,時而輕柔時而克制不住地加重力道,牽扯著她的髮根,咬住自己的下唇。

 她像是戰場上的將軍,在你來我往的攻堅戰中節節敗退,她奮力抵抗,想給自己延長戰機,卻抵不過對方摧枯拉朽所向披靡,最終一潰千裡,發出一聲泣音。

 客廳天花板的吊頂暈出一圈一圈的白光,程湛兮深茶色的瞳孔處於長久的失神狀態。

 鬱清棠捏著她的下巴吻她的唇,溫柔而強勢。

 唇瓣濕軟,透著灼人的熱度。

 剛戰敗的程湛兮哪承受得住這個,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眼角的淚水流得更凶了。

 鬱清棠放開她,哭笑不得道:“你怎麽又哭了?”

 程湛兮把她給的毯子裹在身上,眼圈微紅道:“讓我休息一下。”

 鬱清棠睨她一眼:“你不是健身達人嗎?”

 程湛兮理直氣壯:“健身也不健那裡啊,你以後多陪我練練我就習慣了。”

 鬱清棠又捏她耳朵:“還是不要習慣的好。”她和程湛兮都那麽多次了,也沒見自己習慣。

 鬱清棠抱了抱她,道:“我去趟洗手間。”

 趁著鬱清棠漱口的工夫,程湛兮給喻見星發了條消息。

 [程湛兮]:[臉紅]

 [喻見星]:這個時間?這個表情?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程湛兮]: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doge]

 [喻見星]:慕了,你問問你姐姐認不認識別的姐姐,給我介紹一個,我最近畫圖畫得直掉頭髮,急需滋潤

 [程湛兮]:哈哈哈哈哈

 鬱清棠出來,程湛兮立刻收起手機。

 鬱清棠把地上程湛兮的褲子撿起來疊好放到一邊,問:“和誰聊天呢?笑得這麽開心。”

 程湛兮交代:“喻見星,聊天記錄要看嗎?”

 鬱清棠對她百分百信任,道:“不用。”

 程湛兮說:“看嘛看嘛。”

 鬱清棠接過來看了看,又往上翻到她們今天中午說的,不斷被刷新認知。程湛兮看著她一臉打開新世界大門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鬱清棠來回翻了兩遍,還給她說:“你們每天就聊這些?”

 程湛兮:“嗯哼。”

 鬱清棠斜乜著她:“當代青年藝術家?”

 程湛兮又哈哈笑出聲:“是啊。”

 鬱清棠說:“長見識了。”她過來環住程湛兮的肋下,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膝彎,似乎有一個向上的力道。之所以說似乎,是因為程湛兮沒有切實地感受到,她只看到鬱清棠做了一個這樣的動作。

 程湛兮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是想公主抱我嗎?”

 鬱清棠把手收回來,淡道:“沒有。”

 耳尖卻悄悄攀上了緋紅。

 程湛兮果斷攬鍋:“是我太沉了。”

 鬱清棠搖頭,這她真的沒法自欺欺人,道:“我練練吧。”

 鬱清棠滿心裝的都是健身,看著程湛兮就想著自己健身成功以後,輕輕松松地把她打橫抱起,在床上花式讓她哭著求饒的種種畫面,想得心口都熱起來。回到現實,她還是舉了幾次牙杯就體力不濟的弱1,不得不讓人心生挫敗。

 好在程湛兮在這方面依然更喜歡主動,一旦鬱清棠不表現出強烈的攻勢,她的肢體本能便會帶著她熟門熟路地滿足鬱清棠。

 程湛兮在意的是鬱清棠在精神層次是否把她們倆放在同等的位置,顯然鬱清棠已經做到了,還時不時對她產生憐愛這種愛情裡必不可少的情緒。生理需求倒在其次,是以對這方面看得很淡。

 但鬱清棠看得很重。

 隔天下午,老李接鬱清棠去程宅。

 宋青柔換了一身運動套裝,也給鬱清棠準備了一套。鬱清棠的身材比例很好,長腿細腰,因為身量清瘦,就算平時不健身看起來也沒有贅肉,鬱清棠在更衣室裡照了好久的鏡子才敢出去。

 宋青柔的私教秉承了她的一貫審美,是個年輕貌美的小姐姐。小姐姐姓阮,叫阮薇,運動背心,黑色彈力褲,皮膚緊致,腹肌線條明顯。鬱清棠在心裡悄悄拿她的身材和程湛兮比較,客觀認為程湛兮更勝一籌。

 宋青柔對鬱清棠道:“想練什麽和小阮說,她會幫你制定計劃的。”

 阮薇笑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鬱清棠盡量讓自己的態度顯得隨意不專業,也沒有太強的目的性:“我最近覺得手臂沒什麽力氣,有什麽辦法能增強臂力嗎?”

 阮薇道:“主要針對上肢的力量訓練是嗎?”

 鬱清棠感覺熱意漸漸漫上耳朵,她撩了一下耳發,故作自然道:“可以嗎?”

 阮薇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一般我們健身會鍛煉全身力量,比如說平常的行走坐臥,用到的肌群主要是下肢肌群和核心肌群,下肢和核心能增加肢體的協調性和穩定性,上肢的負擔並不大,建議先提高大肌群力量,再針對小肌群進行訓練,才能達到全身協調,有一副好身材。”

 鬱清棠道:“就是說暫時不能訓練上肢?”

 阮薇目光在她白細的胳膊上掃過,溫和說:“不是的,我只是提供建議。您負責提出要求,我幫您達到效果。”

 鬱清棠道:“那就練上肢吧。”宋青柔在一旁聽著,神色閃過一絲異樣。

 宋青柔自己練自己的,阮薇主要負責帶新人鬱清棠,她們離宋青柔有段距離,鬱清棠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問道:“教練,腕力也有辦法增強嗎?”

 阮薇:“……”

 她好像隱隱約約明白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作為一個有同性戀人的私教,而且伴隨這幾年同性婚姻合法,她偶爾會遇到女客戶直言有這方面的困擾,滿足不了妻子或者女朋友的需要,想進行針對性的訓練之類的。

 阮薇試探道:“指關節的訓練方案也有,您需要嗎?”身為私教,也要與時俱進,面面俱到!

 況且她看鬱清棠的先天條件真的太好了,這樣一雙手,不用來咳,簡直是浪費。

 鬱清棠:“……”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課後也交換了微信。

 鬱清棠健身的時候一股勁支撐著,沒覺得特別累,一停下來,尤其是睡了一晚過後,胳膊又疼又酸又麻,就像身體憑空多出不屬於她的東西似的。程湛兮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沒忍住痛叫了一聲。

 程湛兮緊張得以為怎麽了,結果發現是鬱清棠從來不鍛煉,突然開始運動之後的正常反應,不厚道地撲哧笑了。

 鬱清棠只能瞪著她,因為手抬不起來。

 這一天下午,鬱清棠的胳膊剛有好轉,宋青柔安排了室內射箭項目,就在別墅裡。她充當半個教練,教鬱清棠怎麽持弓搭箭,弓是木弓,但是要長久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很考驗耐力和持久。鬱清棠剛拿起長弓,舉到身前,手臂就開始發抖。

 宋青柔面色憂愁。

 本來以為程湛兮不知道分寸,沒想到錯怪她了。

 鬱清棠接連練了兩天,回到家就鹹魚癱,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程湛兮的求婚計劃準備得差不多,讓鬱清棠暫別鍛煉幾天,恢復元氣。程湛兮帶著鬱清棠四處走走逛逛,京城很多地方鬱清棠都沒去過,或者去過沒注意看,故地重遊,別有一番感受。

 兩人還去了鬱清棠的母校,鬱清棠剛畢業一年,對學校還算熟悉,帶程湛兮去了食堂、教學樓、圖書館和以前的女生宿舍樓下。程湛兮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輛粉色的自行車,載著鬱清棠在校園裡兜風。

 道路兩旁的樹葉綠得細膩又溫柔,鬱清棠一隻手向前摟著程湛兮的腰,另一隻手抬起來,擋在眼前,仰頭看樹葉縫隙漏出來的陽光,側臉線條柔和得不可思議。

 “鬱清棠?”

 程湛兮騎著自行車路過一條校道,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她一捏手刹,雙腳踩在地面,回頭問鬱清棠:“你聽到沒有?”

 “聽到什麽?”

 “有人叫你名字。”

 “沒有啊。”

 程湛兮環視四周,看到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士走過來,遲疑地又喊了一聲:“鬱清棠?”

 程湛兮看著年輕男人,鬱清棠也看著他,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程湛兮從鬱清棠眼睛裡讀出三個大字:不認識。

 年輕男人看到鬱清棠的表情,也沒有尷尬,落落大方笑道:“是我,高逸群,咱們班的班長。”

 鬱清棠獨來獨往慣了,班上的人都認不全,隔了碩士的三年,更加記不得了。

 鬱清棠從自行車後座下來,神情比他更自如,頷首道:“你好。”

 高逸群道:“好久不見。”

 鬱清棠客氣回:“好久不見。”

 高逸群目光轉向單手扶著車把的程湛兮,把驚豔掩飾在眼神深處,禮貌道:“這位是?”

 鬱清棠:“我女朋友。”

 下一秒高逸群看到了程湛兮左手的鑽戒,道:“恭喜,百年好合。”

 鬱清棠露出一絲淺淺的笑,真心道:“謝謝。”

 許是這抹笑容鼓舞了高逸群,他的笑容也比先前多了面對老同學的自然親切,邀請道:“明晚我們有個同班同學聚會,可以帶家屬的,你願意來嗎?”

 放在以前鬱清棠肯定是不會去的,但現在她總想嘗試一下新事物,體驗不同的人生。那些沒能留下什麽記憶的平淡的學生時代,或許再回頭,能有不一樣的感觸。

 鬱清棠問程湛兮:“你有空嗎?”

 程湛兮點頭。

 鬱清棠對高逸群道:“時間和地點?”

 高逸群從定製西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黑色雅藝名片遞給她:“明晚七點,海晏樓。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出來接你們。”年輕男人哈哈一笑道,“他們肯定猜不到我請到了你,我要保守這個秘密一直到明天晚上揭曉。”

 高逸群走後,程湛兮湊過去看鬱清棠手裡的那張名片。

 高逸群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從事金融行業,就職公司和職務看上去都很亮眼。稱得上年輕有為。

 鬱清棠一直沒說話。

 程湛兮問:“在想什麽?”

 鬱清棠說:“體會心情。”

 “什麽心情?”程湛兮不明白。

 鬱清棠一笑,道:“就是網上說的那種,同學會,混得差的不好意思去參加的心情,我現在略有感觸。”

 名校出身的畢業生,她不知道同學們都怎麽樣了,但想必出席的都混得不錯,高逸群這樣的絕對不是最好的,也已經讓普通人望塵莫及了。

 程湛兮道:“他們有我這麽漂亮優秀的女朋友嗎?”

 鬱清棠笑道:“沒有。”她把名片塞進程湛兮衣兜裡,說,“走吧,我還想去湖邊兜兜風。”

 她其實不大在意別人的看法了,就像程湛兮那位開私房菜餐廳的叔叔,沒有人能評價一個人人生的貴賤高低,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最重要的是不要辜負自己。

 翌日是周末,程湛兮陪鬱清棠去參加同學聚會。

 開車去海晏樓,快到的時候鬱清棠打電話給高逸群,高逸群出來,剛好看到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帕梅停在酒店門口,一襲長裙的鬱清棠推開車門下來,程湛兮把車鑰匙丟給紅馬甲的泊車員,過來牽起鬱清棠的手。

 這個世界夢幻到只要你堅持自我,做什麽都能自得其樂,同時它也很現實和功利,鬱清棠不在意,程湛兮需要替她考慮,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高逸群目光微微一閃,旋即恢復如常。

 他笑著迎上來,說:“快請進,大家都等了很久了。”

 這個聚會人不多,如鬱清棠所說,個別混得特別好的,在聚會裡充當核心角色,大部分人混得一般好,高逸群屬於二者之間,因為是班長,所以也是帶頭活躍氣氛的人之一。

 高逸群在門口讓兩人稍等,自己先進去。

 門外的程湛兮聽到他賣關子的聲音,在眾人的期待和催促聲中,鬱清棠邁開小腿走了進去。

 包廂裡有刹那的安靜。

 端著酒杯的同學杯沿停在了唇邊,正低頭談笑的同學抬起頭就不動了,像是被點了穴道,張大嘴的,目瞪口呆的。

 之後空氣重新流動起來。

 不知道誰激動地喊了一聲“女神”,眾人循聲望過去,沒找到開口的人,便覺得誰都像開口的人,當年他們私底下都是這麽叫的。

 高逸群接過話茬,高聲道:“來,我們敬女神一杯。”

 一堆人端起酒杯,要給鬱清棠敬酒。

 這時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擋在鬱清棠面前,接過她手裡的酒杯,眾人才注意到她身後的程湛兮。

 程湛兮:“清棠酒量不好,我代她飲這杯。”

 高逸群介紹道:“這是鬱清棠女朋友,姓程。”

 程湛兮注意到人群裡有幾位沒帶家屬的男士表情凝固了一瞬,眉梢微不可察地上挑了一下。

 鬱清棠的桃花也不少嘛,還是從學生時代開始的。

 來參加聚會的有鬱清棠本科時的室友,鬱清棠想了半天才記起來名字,室友跟她講本科時候的事,鬱清棠有的還有印象,室友又開始講當時班上的八卦,鬱清棠完全不清楚,便露出一種“竟然這樣麽”的詫異神情,十分生動,讓見慣了她面無表情的室友大為新奇。

 室友說到興致來了還吐槽她:“你知道你那時候有多高冷嗎?我們在宿舍裡都不敢說話。”

 鬱清棠笑:“是麽?”

 室友道:“是啊是啊,而且蘇禾暗戀你四年,你不知道吧?”

 蘇禾是她們的另一個室友,性別女。

 鬱清棠又笑笑,看了眼坐在身邊的程湛兮。

 室友也察覺到,道:“不好意思。”

 程湛兮托著下巴,悠然道:“你繼續講,我也想聽。”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鬱清棠眼裡的自己和同學們眼中的她根本不是一回事。

 同學們心中,她是高冷學神,哪怕同樣在知名學府,也是甩開諸多凡人的存在,再加上智慧與美貌並存,特立獨行的性格,校內網的校花評選年年蟬聯第一,同班同系同院,乃至全校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戀她,把她奉為心目中的女神。

 還有考神,逢考便拜,蹭蹭仙氣。

 室友道:“你沒發現我們班上公共課人特別多嗎?一到期末考試,走廊來來往往的全是人。”

 鬱清棠:“嗯?”

 程湛兮道:“都是為了看她來的嗎?”

 室友打了個響指:“對。”

 鬱清棠存在感再低,但是學業上永遠是讓人仰望的存在。他們學校崇拜強者,美貌只是錦上添花。

 室友道:“我們一直在猜誰能入鬱清棠的眼,結果畢業了她還一直單身,不過蠻好的,誰也配不上她。”

 程湛兮:“你覺得我怎麽樣?配得上嗎?”

 室友打量她好幾個來回,實話道:“勉強。”

 程湛兮哈哈大笑。

 一直到回家的車上,程湛兮想起方才的聚會,還是笑得停不下來。

 鬱清棠無奈道:“可以了。”

 代駕在前邊開車,程湛兮把唇貼近鬱清棠耳朵,笑道:“女神。”

 鬱清棠無奈更濃。

 剛才聚會的時候有好幾個人都這麽叫,弄得鬱清棠手臂直起雞皮疙瘩,現在程湛兮又來逗她。

 程湛兮玩得差不多,問她:“聚會感覺怎麽樣?”

 鬱清棠勾了勾唇,說:“還好。”她那個室友太能聊了,鬱清棠跟著她重溫了一遍本科四年,分開前還交換了微信號,約定下次有空一起逛街。

 程湛兮忽然道:“我現在很後悔。”

 “後悔什麽?”

 “我去你們學校玩過,當時我要是隨便拉一個人,問學校的校花是誰,我就能早點對你一見鍾情。”

 鬱清棠忍俊不禁,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胳膊,嗔道:“胡說八道。”

 “是真的。”程湛兮雙手圈住她的脖子,微微仰起頭看她,“我好後悔,沒有早點遇見你。”

 鬱清棠目光漸漸溫柔,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我也是。”

 到家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鬱清棠眼前一暗,天旋地轉,程湛兮把鬱清棠按在了床上,開始“算帳”。

 “蘇禾是誰?”

 “……”

 “還有那個給你送過奶茶的男生。”

 “……”

 “每天在你宿舍樓下偶遇的女生,除了溫知寒還有別人?”

 “……”

 當晚,鬱清棠承受了許多次。

 從臥室到浴室,浴缸到洗手台,再回到床上,程湛兮折騰到凌晨三四點,才放過嗓子啞得沒有聲音的鬱清棠,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起身收拾遍地狼藉。

 她再回來,鬱清棠已經睡著了。

 程湛兮上床抱住她,鬱清棠清醒的時候掙扎得厲害,睡著的時候又很乖,貼過來窩進她懷裡。

 程湛兮摸了摸她的長發。

 鬱清棠閉著眼,眷戀地囈語一聲。

 程湛兮靜靜地想了會兒事情,嘴角噙笑,也合上了眼睛。

 休息了一天,兩人在家窩著哪兒也沒去,下午鬱清棠穿著特定的服飾,在花園裡給程湛兮當油畫模特。

 當模特需要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幾個小時,程湛兮怕她辛苦,一直猶豫不決,沒和她提過。鬱清棠看國外油畫家的人物傳記,裡面提到了這方面,鬱清棠就問程湛兮當她的模特都有什麽要求,她可不可以,程湛兮就說要不試一試。

 畫別的人她還需要找靈感,畫鬱清棠她只要看著她,畫筆便像有了靈魂,源源不絕。

 畫布上日與夜切割成兩邊,一邊是太陽的照耀,光輝的聖殿,朝聖的坦途,一邊是詭異的銀月,漆黑的荊棘,看不見來處的路。日與夜的明暗交界處,深處的秋千上坐著一身紅衣的女人,腳高高蕩起。

 鬱清棠第一次見程湛兮畫主觀意識這麽強烈的油畫,用色大膽,線條詭譎,色塊和色塊的組合濃烈沉鬱,帶著宗教式的神秘,光是看著畫便一股極度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無法想象普通的一支畫筆在她的腦海裡是如何天馬行空,又落在畫布上,描繪出凡人難以觸碰的幻想世界。

 鬱清棠看著畫面深處的紅衣女人,油料還沒乾,她沒敢去碰,小心地問道:“這是我麽?”

 程湛兮沒回答。

 鬱清棠偏頭看程湛兮的臉,發現她竟滿臉的淚水。

 鬱清棠伸手過去,程湛兮抬手擋住,顫抖著把畫筆擱下,啞聲道:“不用管我,一會兒就好。”

 言罷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失聲痛哭。

 鬱清棠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心急如焚。

 後來的鬱清棠對此習以為常。程湛兮畫畫時常在門上掛“請勿打擾”的牌子,一是需要安靜,二是她有怪癖,創作過程中情緒失控是常態,接連聽到兩次哭聲闖進畫室,結果發現無事發生,鬱清棠便不再詫異。

 另外鬱清棠還發現程湛兮在親近的人面前十分情緒化,一個重要體現就是淚腺發達,你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突然哭,快了哭慢了也哭,理由莫名其妙。對此,鬱清棠特意向宋青柔取經,宋青柔給了她一本沒有對外公開的專著:《關於怎麽哄一個愛哭鬼》。

 當然,這都是後話。

 程湛兮想把這幅畫命名為《程和鬱》或者《鬱和程》,在鬱清棠的堅決反對下改名《格林尼治》,送到二樓的畫室晾乾。

 程湛兮從二樓下來,追著鬱清棠走在前面的身影,試圖掙扎:“叫《程默》怎麽樣?有你又有我,還帶自傳性質。”

 鬱清棠頭也不回:“不行!你給我死了這條心!”

 當代青年藝術家都是這種畫風嗎?

 鬱清棠的畫家濾鏡徹底碎了。

 作者有話要說:鬱棠棠雖然身體沒有1,但是精神上已經進化成了絕對的1,嗯,期待她身體也變成猛1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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