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裡的聲音把在場每個人都震住了, 目光齊刷刷看向他。
瓦西裡聳肩:“我聽人說的。”
兩道石門上面寫著的是不是這句話,沒人知道,只是聽瓦西裡說完這句話後, 大家心更加沉重了。
七人面面相覷, 轉過身,看著坐在拖車板盤著腳的安東尼。
安東尼:“放心吧,不會讓你們這麽進去的。”
手一揮,工作人員很快把工具抬上來, 防護服、防毒面罩,還有一看就知道是特製的背包和鞋子。
齊全的裝備讓幾人壓力更大了,這說明裡面很危險啊!
“哼, 上吧!”菲利第一個走出來, 去挑裝備。
裡曼蹙著眉頭不動。
林之南跟夏熵都看向楚懷欽。
楚懷欽目光在安東尼身上掃一眼,而後轉身, 半眯著眼逆光迎向太陽, 看著坐落在前方的金字塔,這座金字塔前方還有一個獅身人面像,高高屹立著, 仿佛在遙望著什麽。
金字塔是由一塊塊巨石疊壓、咬合組成,呈三角形,由於長年身處沙漠中,受風沙影響, 外牆沾上淡黃色, 與沙漠融合在一起,空蕩蕩的沙漠中,有這麽一景,非常突兀。金字塔是世界八大建築奇跡之一, 它的建築、結構之複雜精密自不用說,可它最聞名於世的卻是關於法老詛咒的傳說。
最廣為流傳的是曾經有一支科研隊伍進入一個金字塔後,往後十幾年,那支小隊的人接連相繼去世,對於他們的去世,有兩個說法。其一說法,他們是受到了法老的詛咒,因為傳說他們進去的時候,石門上面就寫著“誰擾亂了法老的安眠,死神將張開翅膀降臨他的頭上”這句話。其二的說法,因為陵墓裡有大量的毒物與細菌、輻射,他們進入後,接連感染,隨後在十幾年之中,毒發而亡。
無論是哪個說法,最後都逃脫不了死亡。
楚懷欽微垂著頭,沉吟好一會兒,開聲問安東尼,“有路線圖嗎?”
“沒有,”安東尼回道,“我們並沒進去過,不過我們從博物館裡的石塊上複製了一張可能是這座金字塔的建築圖紙出來,因為太過古老,這圖紙有所損缺。”
安東尼從旁邊的箱子裡面翻了翻,翻出七張皮革,一人遞給一張。
“為了符合這個主題,我特地用的真羊皮仿製的。”安東尼對幾人友好一笑。
七人同時轉開目光,不想看他。
安東尼:……
羊皮圖上面畫的陵墓設計圖非常簡單,卻又非常複雜,一條又一條的路線交叉在一起,標點處有奇怪的圖形,可能是文字,中間或者邊沿還有缺失的,在這種情況下,圖紙還是殘缺的……
楚懷欽深呼口氣,說道:“你剛才說,‘可能是這座金字塔的建築圖紙’?我想問‘可能’的意思是什麽意思?”
安東尼:“就是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沒人進去過,也核實不了。”
瓦西裡:“路程呢?時間呢?多久才能走出來?”
安東尼想了想,說道:“我跟有關專家討論過這圖紙,快的話半天都能出來,不過,你們不是進去走一圈,要在裡面找到權杖或者王的王座,用來換取冠軍盒子。”
裡曼臉都快裂開了,怒道:“你們給的食物可不僅半天。”
那是五天的食物,節目組到底想做什麽?
“用華國的話來說,這叫防患於未然。”安東尼眨眨眼,特別無辜。
“我揍他,你們有意見嗎?”裡曼挽起袖子。
其他人搖頭,後退一步,做出請的手勢。
“別鬧,裡曼,”安東尼氣淡神閑,提醒道:“你會出局的。”
裡曼:……
安東尼看到裡曼愣住,暗忖:參賽隊太過和諧,果然不是好事。
直播間觀眾:好可惜。
“放心吧,等下一部《星紀戰紀》電影出來,安東尼來我們這裡宣傳,我會狠狠教訓他的。”
“加我一個,安東尼,你完了。”
“聽參賽隊的意思,他們是真的要進去嗎?”
“不進去,全部放棄嗎?”
“有防護服還有防毒面罩,應該沒事吧!”
“安東尼是我見過的導演中,膽子之大,說第二,絕對沒人敢爭第一。”
探索金字塔。
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節目策劃,可以說前無古人,消息一經傳出,引來無數媒體與觀眾的關注,野外求生再次迎來流量關注的新高。
不少學家、考古家紛紛出來譴責安東尼,說他破壞古建築物。還有有人說安東尼是在草菅人命,為了流量、熱度不在乎參賽人員的死活等等,一時間,安東尼被推上風口浪尖。
不過這些都是參賽隊進去後的事,現在大家聽聞這事,先行過來圍觀。
參賽隊跟安東尼又確認一些信息後,打開特製的背包,裡面有油燈,打火機,還有厚衣服,簡單的藥物等等,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天遊的裝備。
“哦,差點忘了一點,默罕默德先生,”安東尼叫一聲,一個長著滿嘴胡子,戴著白帽子的人跑出來,安東尼說道:“默罕默德先生是埃及古學家,他對金字塔研究幾十年了,他會跟你們說說裡面可能會發生的情況,還會教你們一些陵墓裡簡單的圖形、文字意思,你們有什麽想知道的也可以問他。”
看大家神色凝重,安東尼笑了,說道:“放心吧,他經驗非常豐富。”
七名參賽人員:無視。
安東尼摸摸鼻子,無奈:我這是成工具人了?有事才找我說話?
默罕默德把七人召集起來,先說的就是金字塔結構問題,而後是裡面建築設計的猜測,最後才說大家最關心的毒物,最後才是關於簡單圖形、文字表達意思。
大家聽得頭暈腦脹,最後只能看到默罕默德的嘴一張一合,完全沒聽明白說了什麽。
“默罕默德先生,要不您再說一遍,我找筆記一下?”安德烈哭喪著臉請求。
默罕默德的臉當即拉下來了,嘰裡呱啦說幾句大家聽不懂的話,才回道:不行。
默罕默德繼續說,大家繼續聽,可最終還是沒聽進去,安德烈覺得自己會死在裡面的。目光不由看向其他人,跟他同一隊的瓦西一臉呆滯,一看就知道聽不進去。山姆國的裡曼額頭的青筋已經暴起,看著默罕默德的目光,隨時要暴起。菲利擰著眉頭,在地上一畫一劃,也不知道在畫什麽。
滾滾隊的夏熵目光凶狠盯著默罕默德,似乎是想用‘凶狠’來記得默罕默德的話,而小女孩已經快哭了,可憐巴巴看著楚懷欽。
“楚,你聽明白了?”安德烈看他不時點點頭,驚喜問道。
“沒有。”楚懷欽確實沒怎麽明白,他又不是研究這個的,怎麽可能明白,只不過把他說的東西記下而已。
“別這樣,楚,我們是一個團隊,”安德烈跑過來,坐在楚懷欽旁邊,“楚,到時我們一起走。”
“不,你們自己一隊。”夏熵轉回頭,非常不客氣。
“人多不怕。”瓦西裡插嘴道。
裡曼點頭,現在冠軍是一回事,怎麽從裡面活著出來,才是重點。
“我真沒聽懂。”楚懷欽繼續反駁,他可擔不起這麽多人的命。
“我知道你聽懂了,”安德烈嘻嘻笑道,“放心吧,楚,我不會拖後腿的。”
楚懷欽:誰在乎不在乎你拖後腿的事?
一群人的講課到下午四點才結束,看著那高大的金字塔,沒一個人想這時進去。東西收收,找個地方扎營,明早再說。
夜晚,慢慢降臨,黑夜裡的金字塔也變了樣,屹立在前方的它仿佛一個巨大的怪物,隨時把人吞噬。
“安東尼先生,你知道是誰的陵墓嗎?”吃完晚飯的楚懷欽跟安東尼坐在一起,非常哥倆好地聊著天。
“不知道。”安東尼回道。
“你們是怎麽找到的?人家會讓你進去嗎?”楚懷欽繼續問道。
“你不用知道。”安東尼掃楚懷欽一眼,知道他來探消息的,一點口風也不露。
楚懷欽聳聳肩,知道探不出東西了,轉身回帳篷。
今晚參賽隊的帳篷也湊得很近,幾乎一頂挨著一頂,如同正在找安全感的參賽隊員。
次日,天還灰蒙蒙的,大家就醒了,都沒睡好,打著哈欠不想起床。不過當陽光出現時,不得不起床。
吃完早餐,大家帶著沉重的心情,你幫我,我幫你把防護服穿好,面罩戴好,背包東西檢查都可用,最後還取了兩根登山杖做武器。
七人迎著陽光走到猶如一座大山的金字塔前,默罕默德對著金字塔又拜又磕的,嘴裡嘰裡呱啦說著什麽,旁邊的工作人員在小聲說著話,似乎說他在念經懺悔、告罪。
默罕默德念完長長的經文後,退開,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他們上前開門。
七人面面相覷,敢情這門早就被弄開了?
七人深呼口氣,走到石階板前,戴著手套的手按在石門上,用力往裡推。
沉重的石門摩擦著地面的沙子,發出尖銳的聲音,門縫出現,透出裡面的黑暗,七人微愣一下,還沒繼續推,石門仿佛被觸動了機關,自動往裡打開,林之南跟安德烈沒防備,身上的力量還壓在石門上,差點跌進去,幸好楚懷欽跟夏熵一人拎一個,把人扯了回來。
七個目光齊齊望進裡面,這是一間正方形的空間,牆上有壁畫,左右兩邊上面畫著男男女女,有人在跳舞,有人挑著罐子,還有人在勞作,古老而神秘的壁畫滄桑絕倫。
正對面牆上刻滿文字,還有一個羊頭人身的刻像正對著石門,深邃的眼睛仿佛在注視著什麽,訴說著什麽。
羊頭人身的刻像並不完整,從它的腰部往下位置,是一個門,望進去,昏暗、深不見底,仿佛瞬間把人吞噬進去。
讓人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