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居然拿了幾個昨天剛收到的快遞， 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七點，和黃鶯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出門。

　“居居你去哪兒啊？”黃鶯問。

　秦居然沒回頭：“你說呢？”

　“啊……那你晚上還回來嗎？”盡管已經壓住了音調， 秦居然還是從黃鶯的小眼神裡看出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秦居然撩了一下頭髮：“應該不了。有問題？”

　黃鶯趕忙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沒問題沒問題。”

　“居居加油！”臨走前黃鶯又在身後補了一句。

　秦居然騎著小電驢， 輕車熟路地來到阮南的公寓， 上電梯敲門， 一進去就看到客廳的茶幾上攤著一大堆書和卷子，林為正坐在地毯上咬筆杆。

　看到秦居然來了立馬擺出一副“小舅子”的姿態：“來來來小秦， 快來給我們講講這道題。”

　秦居然沒理他， 她今天換了一件白色的休閑西裝外套，裡面襯衫也是白色， 臉上還帶了那副銀邊金絲框眼鏡，右肩上背著一款黑色的有些偏正式的包， 看到阮南開門，懶懶地倚在門框上開始演戲：“請問是阮小姐叫的家庭輔導嗎？”

　阮南剛剛開門的時候就被她這幅打扮又震撼了一下，看到秦居然又開始了， 也沒臉紅， 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她：“嗯，怎麽收費？”

　秦居然一愣：“通常來說是按小時收，不過這樣比較貴， 阮小姐如果需要長時間輔導的話……”

　“建議包夜。”

　秦居然說著就身子一側從門裡走了進來。

　秦居然熟門熟路地換了鞋，林為看到她手裡提了一個袋子，打趣道：“怎麽著啊秦居然， 來南姐家還帶著禮啊。有沒有什麽好吃的給我來一口？”

　秦居然：“燈泡你吃不吃？”

　“……”

　秦居然也沒著急往出拿袋子裡的東西， 放在客廳後就走到茶幾旁， 拿起林為她們正在研究的題看。

　這學期的重難點科目還在高數以及經濟學的專業課， 她兩的問題也主要就是集中在這兩科。

　秦居然看了一遍阮南在旁邊的演算紙， 皺了皺眉頭：“你們對這個公式沒有完全理解。這樣解是錯誤的思路。”

　秦居然說著就要拿起紙筆給林為講，阮南在旁邊輕咳了一聲，林為趕緊把屁股挪開，讓阮南坐在了秦居然旁邊。

　三人像小學生一樣排排坐，秦居然將紙放在中間，一邊拿著書講一邊用筆在稿紙上演算，她寫得一手極漂亮的字兒，即使是數字和字母中都能透出那種工整且瀟灑的意味。

　銀色的金絲邊眼睛在燈光的照映下顯得極為斯文禦姐，近在咫尺的香味飄入鼻中，阮南一時間有些走神。

　秦居然自己思路雖然快，但是也沒怎麽教過別人，不知道阮南和林為的接受程度怎麽樣，講完第一遍之後看兩個人臉上都是迷茫的神色，也沒多問，直接又講了一遍。

　“明白了嗎？”

　秦居然發現阮南有些走神。

　“啊……”阮南趕緊假裝看題。

　一旁的林為倒是怎呼，把筆在手中一轉：“明白了！原來就這麽簡單啊，早用這公式我也能做出來。”

　“阿阮呢？”

　阮南有些猶豫，卻是也點了點頭。

　“好，那我找一道類似的題你們做一下。”

　沒等秦居然把題找出來，林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的書往包裡一裝，嘴上嚷著想起來家裡煤氣沒關就直接奪門而逃。

　沉重的關門聲傳來，秦居然目瞪口呆地收回視線，把題目擺在阮南面前：“那你來吧。”

　阮南以極其難察覺的幅度輕輕蹙了一下眉，慢吞吞地接過秦居然找的那道題。

　秦居然稍微往旁邊挪了挪，盯著阮南的演算紙，準備看看她這次的下筆思路，阮南還是穿著那條居家連衣睡裙，可能剛才是因為林為在，又在外面套了一個白色的系扣小衫。

　見她半天都沒動筆，秦居然正想問是不是沒聽懂，阮南就一伸手將扣子解開，把小衫往旁邊的沙發上一扔：“熱。”

　睡裙是一件半V吊帶，坐在地上從側面看過去，阮南雖然有些小巧但也是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余。秦居然猛地想起那天在浴室看到的側影，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她剛剛將手拿開，阮南突然又一回頭，像是有些生氣問：“你戴眼鏡幹嘛？你以前從來沒戴過眼鏡。”

　秦居然剛來她就發現這幅身體有些微微的近視，她向來很注重視力保護，去醫院一檢查，配了這幅讀書寫字時候可以起到一定預防作用的。

　此刻秦居然有些莫名其妙：“有什麽問題嗎？”

　“你戴眼鏡我寫出不來題。”

　？

　看阮南一副十分認真的樣子，秦居然隻得苦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把眼鏡摘下來放在一旁，朝她挑了下眉：“這樣行了嗎？”

　阮南用筆杆支在臉上想了想：“也不行，這件外套也太白了，礙眼。”

　秦居然雖然好奇，但還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又依言將外套脫掉，只剩下裡面的休閑款白色襯衫。

　“這回呢？”

　阮南這才感覺那種絕對的壓迫感少了一些，悶悶地嗯了一聲轉頭回去做題。

　秦居然又盯著她看了半天，見還是沒動筆，在旁邊好奇地問：“是不是襯衫也礙眼了？我一起脫了？”

　阮南臉一紅，沒等她再說話秦居然就直接伸手把人拉到懷中，右手從她身後繞過去拿起筆，左手手指彈了一下阮南的腦門，湊在她耳邊：“講的時候走神不好好聽，寫不出來還怪別人衣服穿得不好看。”

　“講一道題脫一件衣服，這是什麽霸王規矩，嗯？”

　阮南臉更紅，秦居然沒再理她，從新找了一張演算紙，以半摟抱的狀態把人箍在懷中，強迫阮南集中精力又講了一遍，這才問：“這回聽懂了嗎？”

　阮南小雞啄米一般點了點頭。

　秦居然松開她，讓她做了一遍剛才的題，果然這次做的又快又好。

　秦居然又抱著她講了幾道題，期間阮南想掙開，可後來發現只要看著秦居然講題，自己就總會有一種小學生偷吃被班主任抓住的感覺，就總會有些緊張，只有不看她才能保持獨立思考。

　算了，又不是沒抱過。

　等到把投入與產出分析的知識點都理了一遍之後，秦居然發現阮南其實很聰明，只是前三年的基礎差了一些，很多公式的基礎公式和原理沒有搞清楚。

　秦居然又給她留了三道必考的典型題型，一邊站起來問：“方便進一下你的臥室嗎？”

　阮南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卻是點了點頭，自己繼續埋頭做題了。

　秦居然把剛才拿來的帶子拎進臥室，她上次就覺得阮南沒有床頭燈不大行，前兩天從網上直接幫她買了一盞貓貓小夜燈和其她裝飾品。

　秦居然脫掉拖鞋踩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將那盞小夜燈拿出來擺在她床頭。燈是一個粉色的圓球形狀，只不過並非實心，中間掏空了半個，裡面是一個正在酣睡的小貓形狀，暖黃色的燈光一打開，好像真的有一隻小貓窩在裡面。

　除了這盞燈之外還買了一些其他美觀大方的裝飾品，秦居然按照臥室的風格一一布置好，一收拾完就感覺諾大的屋子裡瞬間有了人間煙火的那股暖意。

　沒等她出去阮南就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邊走邊道：“那個，第三題我不會做。”

　秦居然趕緊把小貓等堵在背後：“你別進來。”

　阮南：“……”

　“那什麽，你要想進來也行，先把牆上的燈關了。”

　阮南沒和她倔，依言伸手關掉了牆上的燈。

　“好，我數三二一，你就抬頭進來。”

　阮南聞言輕笑了一聲：“該不會還讓我看春光吧？”

　秦居然沒接話，兀自喊道：“三、二、一”

　阮南抬頭的一刹那，秦居然把身子從燈旁讓開，暖黃色的小夜燈照亮了半個臥室，窗台一側的欄杆上也纏滿了白色的小燈，瑩瑩點點，如星光般映襯著整個屋子。

　阮南一瞬間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感覺自己以前好像從來沒真正在這間屋子裡生活過。暖黃的燈光照在秦居然臉上，她就靜靜地站在牆邊，不知道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還是欣賞人。

　阮南緩步走到床頭，看著小燈裡那隻憨態可掬的小睡貓，兩隻眼睛幾乎要眯成月牙形狀，像是害怕把貓貓吵醒，小聲問：“你弄的？”

　秦居然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阮南輕輕把小貓燈捧在手中，燈光的溫度傳入掌心，溫暖、柔和。

　阮南將鼻子湊近，仿佛觸碰到小貓一下後才戀戀不舍地將燈放下，扭捏了一下看著秦居然的眼睛：“謝謝你，秦居然。”

　秦居然輕笑了一下：“喜歡？”

　阮南用力點了點頭。

　秦居然沒接話，走到床邊反問：“你剛剛進來問我什麽？”

　阮南反應了一下：“哦，你剛剛留的第三題我不會，你幫我講……”

　沒等她說完秦居然就懶懶地往床上一坐，順帶著趁阮南不注意把人往前一拉，阮南跟著一個踉蹌摔倒在軟床上，床頭的小貓燈應聲而滅，隻留在窗台邊的星星點點在床邊照耀。

　“我剛才講了太多，已經累了。需要放松放松才能起來。”

　“還有，一字為師，我剛才講了那麽多題——”

　秦居然緩緩地翻身湊近阮南，額頭幾乎要觸碰到阮南的臉，眯了眯眼，修長的手指幫她理清額前的碎發，聲音迷離道：“阮小姐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