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膽子大了些又往秦猙旁邊挪了挪,這回連大腿都貼到了秦猙的,“那現在是晚上了,大方的秦先生,你可以告訴我,你有沒有有談過戀愛了嗎?”
秦猙低頭睨了他一眼,笑道:“沒有。”
柳尋笙望著他的笑容卻有些怔忡,因為他很少見秦猙會露出這樣明顯的笑容,連牙齒都露出來的幾顆,彰顯著他此刻心情是真的極好。
“誒?真的嗎?”片刻後,柳尋笙才回過神來,記起秦猙剛剛給了他個什麽樣的回答。
可是他卻不太相信。
又再問了遍秦猙:“那秦先生你也沒有喜歡過什麽人嗎?”
“人——”男人話音稍作停頓,繼而肯定到:“沒有喜歡過。”
可能隻喜歡過不是人的東西吧。
要是秦猙的回答遲疑明顯,甚至需要思考一會,柳尋笙還能理解,畢竟他需要回憶一下過去的事嘛,結果秦猙說的這樣肯定,他反而更加不信了,蹙著眉尖,狐疑的目光直望秦猙身上戳,卻比不過說出口的話語更戳人心:“可是秦先生你都二十七了呀。”
“二十七了,總不可能沒有談過戀愛吧。”
秦猙:“……”
秦猙感覺自己被罵了。
沒談過戀愛怎麽啦?潔身自好還不好嗎?他又不是沈聽弦這種善變的男人,談愛談的多,女朋友換的勤,到頭來還不是只能做舔狗。
更何況他的的確確是沒有對什麽人動過心,因為他共情能力很差。
他在乎的人不在意他的感受,而他不認識的那些陌生人,他也不會在意他們對自己是怎樣的感情,如果不是他自己喜歡上的人,就算那個人在自己面前哭得死去活來,他也不會有任何感情起伏。
不過這樣一說,他的父母和弟弟對他的感情,似乎就和他對陌生人是一樣的。秦猙在心底自嘲。
“那你都幾千歲了。”秦猙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給小牡丹心上扎了一針,“你就談過戀愛嗎?”
“我、我……”柳尋笙睜大眼睛,結結巴巴說不順話。
因為他還真沒談過。
柳尋笙拚命給自己找理由:“我以前都在土裡不能動呀,最近才變成人呢,一朵花怎麽談戀愛呢?”
秦猙隻用一句話就降服了他:“都是借口。”
嗚嗚嗚。
柳尋笙也覺得自己被罵了。
他委委屈屈地“搶”了電視遙控器,要看央視有關動物的紀錄片,秦猙也由著他,陪他一起看。
晚上十一點半左右的時候,秦猙起身,開始解手腕處的袖口:“時候也不早了,差不多該睡覺了。”
“噢,好的。”柳尋笙乖乖放下抱枕,亦步亦趨跟在秦猙身後上樓。
所以他沒有看見,走在他身前的男人高高揚起的唇角。
兩人共同走到秦猙臥室門口停下。
秦猙抬手扭動門把,進屋。
柳尋笙也跟著邁步,也要進屋。
但是下一刻,柳尋笙的額頭就被人用手指頂住了。
“嗯?”秦猙用一根手指戳著小牡丹的腦袋,推著他往後退了幾步,讓柳尋笙站到他臥室的門外去,挑眉問他,“笙笙,你在做什麽?”
柳尋笙被他用手指戳著也沒有抵抗,仰著下巴無辜地說:“睡覺呀。”
“睡我房間?”
“嗯嗯,是呀。”
“可是今天沒有下雨,也沒有打雷。”
“誒?”
柳尋笙頓時呆住。
對哦,昨天他能進男人的臥室睡那張大軟床,是因為秦猙“害怕”雷雨天,今天已經天晴了,那他就不能再睡秦猙的房間了。
“但我的床讓給阿松睡了呀。”柳尋笙蹙眉,“男女授受不親,我不能和它一起睡呢。”
“家裡那麽多客房呢。”秦猙收回手指,該為按著柳尋笙的肩膀,把人扭了個身面對走廊,又把昨天小牡丹和他說的那些話說了一遍,“你隨便找一間屋子睡覺吧。”
說完,秦猙就松開手,將手搭在門把處,等著小牡丹轉過身求他讓他睡自己房間。
誰料小牡丹呆了幾秒後,居然說:“那好吧。”
秦猙:“……?”
不僅說了,人還走了,朝著走廊最右側的空客房走去。
柳尋笙心想:秦先生的床是夠軟,但他不是登徒浪子,秦先生不給他睡,他總不能強睡吧?反正家裡客房確實很多,如果還有別的床和秦先生的床一樣軟呢?
作者有話要說:笙·千年單身狗·笙:555我是狗。
沈舔狗:我也是狗。
笙笙:沈先生,好巧哦。
沈舔狗:哈哈,是挺巧,老秦也是狗,我們三個裡還是他最狗,老陰陽狗了。
笙笙:對對對!
秦·二十七年單身狗·總:……
我看有寶貝問我螺螄粉吃的是什麽牌子的,我吃的是李子柒的那個,好像是柳州人家?我看安利的妹子說這個口味比較淡,適合新手入門,等吃熟了可以再換別的牌子嘗嘗。
感謝在2020-06-29 02:28:43~2020-06-29 23:54: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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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秦猙算是切實體會到了。
好在他家裡的所有床,除了他睡的這張以外床墊都很硬,柳尋笙臥室裡那張稍軟些床墊都是他讓范阿姨給他換過後的。
之所以如此, 一是由於會來他別墅裡小住過夜的人, 基本只有沈聽弦, 起碼他搬來這裡的五年間是這樣的, 而沈聽弦睡覺又喜歡睡硬床, 說什麽睡軟的第二天起來他會腰痛;二就純粹是因為秦猙沒考慮過還會有其他人在他這裡過夜, 客房裡的床墊舒不舒服,軟不軟他完全沒有考慮過——畢竟沒有那個必要。
所以秦猙沒有立刻關門, 而是靠在門邊等著小牡丹重新回來。
他聽著昏暗的走廊處, 不斷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估計是小牡丹在尋找適合睡覺的軟床,不過顯而易見——他根本找不出來。
柳尋笙甚至都找到樓下去了, 但依舊沒用。
十分鍾後, 秦猙又隱約聽見有人朝著樓上走來的步伐聲,他扯了扯唇角輕輕關上門, 快步回到床上假裝自己已經躺下很久了。
片刻後,臥房的門被人敲響了,一道小聲且帶著些乞求意外的聲音說道:“秦先生……您睡著了嗎?”
“沒有。”秦猙閉著唇,將嘴角方才揚起的弧度抿平,“門也沒鎖,你進來吧。”
下一瞬臥室門就被柳尋笙小心翼翼的推開,少年雙眉微蹙,雪白的巴掌臉上滿是憂愁的神色,清泉靈動的雙眸卻流露出豔羨的神色,藏著掖著直往秦猙身下的床頭覷, 唉聲歎氣道:“秦先生,你家其他床都好硬啊,比我以前住的土還硬呢。”
柳尋笙這句話話音剛落,秦猙就差點崩不住臉上嚴肅疏冷的表情笑出來。
雖說牡丹確實不能種在太過板實堅硬的土壤中,他以前養柳尋笙本體昆山夜光時還會定期給花松松土,而以前柳尋笙住在深山裡,大概也有蚯蚓會為他松土,使得土壤不會太過平整硬實。
可拿土壤和床墊相比,這裡頭或許有著不少誇張的成本吧?
“真的嗎?我不知道,主要客房一般只有沈聽弦睡,而且他喜歡睡硬床。”不過秦猙已經欲情故縱差點把人縱沒了一次,這回他也不好再玩火,就往床的右邊挪動,在左邊空出一個位置給柳尋笙,“既然這樣,那你還是來和我一起擠擠吧。”
“好啊好啊!”柳尋笙二話不說縱到秦猙床上,拉好被子給自己蓋上,“秦先生您真好。”
秦猙閉上眼睛:“嗯,晚安。”
“晚安~”
兩人一個睜著眼睛說鬼話,一個樂得把那人的鬼話當真話,都在心裡感謝那隻名叫“阿松”銀喉山雀來的及時。
就這樣,柳尋笙連續在秦猙床上窩了三天,不過柳尋笙每天醒來時秦猙都已經去上班了,看不到他的人影,連他睡過那處床位都沒有一點殘余的體溫。
到了周三柳尋笙就得和蘇千惠一起出發去陵山見呂導,不能繼續再蹭秦猙的床了。
柳尋笙還沒坐過飛機,所以在十點半的時候他就拖著行李箱提前出發準備去機場。
“蘇姐,我已經出發了,你呢?”
“這麽早?我也出發了。”蘇千惠接到柳尋笙電話時她也在去機場的路上了,“我們的機票是下午兩點,不過我這邊和機場離的比較遠,你住在文琿莊園,到機場應該隻用半個小時,可以晚點來的。”
“沒事,反正我已經收拾好東西了,就去機場等吧。”
不過說是已經收拾好了,其實是秦猙替他收拾的,當然這種話柳尋笙是不好意思說給蘇千惠聽的。
離開的路上柳尋笙路過花園,他掛斷和蘇千惠的通話後一抬眸就看見范阿姨彎著腰在地上撿著些散落的紙張。
范阿姨年紀也不小了,大概是腰和脊椎有些小毛病不能長時間的彎下,所以柳尋笙看見她臉上帶著不舒服的神色,撿一會紙就得挺直脊背握拳捶捶腰背才能繼續撿紙。
“范阿姨你在做什麽呀?你是要撿這些紙嗎?”柳尋笙足尖一轉,徑直朝著花園走去,“我幫你撿吧。”
“不用不用。”范阿姨看見是柳尋笙過來連忙笑著擺手,“小柳你今天不是要趕飛機嗎?趕緊去機場吧,要是誤機就麻煩了。”
“沒事,我的機票是下午兩點的,我幫幫你吧。”
柳尋笙放下行李箱在范阿姨身邊蹲下,開始幫她撿地上的紙張。
“誒,那真是謝謝小柳了,人老了這腰就不太能久彎。”范阿姨有些不太好意思,連聲感謝柳尋笙,畢竟秦猙花錢請她來就是讓她處理家務雜活的,到頭來卻還是讓柳尋笙幫了她的忙。
而柳尋笙撿了幾張紙後就發現這些紙……似乎就是別人寫給秦猙的感謝信。
畢竟好幾張紙上首行都有“秦先生”的尊稱,信的內容柳尋笙雖然沒有刻意去看,但是撿起時偶爾還是會瞥見諸如“謝謝”、“秦先生幫了忙”、“多虧秦先生”諸如此類的詞句。
於是在將信紙整理好遞給范阿姨後,柳尋笙隨口問了一句:“范阿姨,這些信,都是因為秦先生捐了款寫信來感謝他的人寄的嗎?”
“是啊。”范阿姨抱著信紙點頭道,“秦先生每年都會給慈善機構捐很多錢,好像是捐的數額和資助的人數比較多,受過他捐助的一些人想感謝他,秦先生就給了他們一個收信地址,說想感謝寫寫信就行了。”
“秦先生真是個好人,以前收了信他好像是會看的,不過近年來他收了信也不看了,不知道為什麽。”范阿姨對秦猙讚不絕口,“前幾天不是下雨了嗎?這幾箱信沒有放好受潮了,好些信的封口膠都濕沒了我就拿出來曬曬,但是收的時候沒拿穩給弄散了,沒有小柳你幫忙估計還得再花些時間撿呢。”
“這樣啊……”柳尋笙聽著范阿姨的話怔了怔,“那我先走了范阿姨,周末再見。”
范阿姨朝他揮手道別,還祝福柳尋笙路上平安:“好,一路平安啊。”
從文琿莊園到機場的路程就和蘇千惠說的那樣,差不多用半小時就到了,他到機場時連十二點都沒有,而蘇千惠住的地方很遠,哪怕她比柳尋笙還早出發柳尋笙到了她都還沒到,柳尋笙就隨便找了個可以吃飯的地方,點了碗牛肉拉麵,一邊吃午飯一邊等蘇千惠。
牛肉面被端上來後柳尋笙剛吃了一口,秦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笙笙,你到機場了嗎?”
“嗯。”柳尋笙把嘴裡的面咽了下去,回他道,“我已經過了安檢,在候機廳等著啦。”
秦猙也祝福他:“好,一路平安。”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我等你回家,如果這周末不下雨,我就帶你去釣魚野炊。”
“好!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一聽到能夠去釣魚野炊,柳尋笙又快樂了,一雙像是杏子的眼睛笑得彎彎,“秦先生你也不用擔心我,就算路上飛機失事我也不會死的,我最近存了好多靈力,甚至可以救下整架飛機的人呢。”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的秦猙:“……”
“別這樣咒自己。”秦猙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低啞的嗓音裡帶著難得顯露的溫柔,“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肯定會好好的,秦先生你也要好好的。”柳尋笙握緊手機,想著自己糾結了好幾天的問題,猶豫了幾秒後還是鼓起氣決定問問秦猙,“對了秦先生,在去陵山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
“我們是包養關系嗎?”問完柳尋笙怕秦猙多想什麽,趕緊又接著道,“我最近在學習有關娛樂圈的一些詞,看到這個詞,所以才來問問你的。”
周一那天他去譽頌娛樂公司總部時蘇千惠除了帶他熟悉場地,還給他發了些娛樂圈的相關資料,說如果他不忙的話可以了解一下,畢竟成為藝人——還要做一個優秀的藝人不是那麽簡單的事,許多一些娛樂圈特有詞匯都是柳尋笙在資料裡了解、或者在微博搜索卞月瓊時看到的。
“你知道什麽是包養嗎?”秦猙並不意外柳尋笙會問出這個問題,事實上只要他進了娛樂圈,往後比這種詞更難聽的話小牡丹可能都會見到,他們隔著手機無法見面,秦猙也幾乎能想象到小牡丹蹙著眉苦惱的模樣,於是他認真為柳尋笙解釋說,“包養是一種以經濟交易為紐帶的交往關系,是違法和不道德的事,而你一開始住在我家裡,是因為我希望你能夠幫我阻止那個夢,你做的不是挺好的嗎?所以就算你花了我的錢,那也是你應得的報酬。”
“對哦。”柳尋笙恍然大悟,他老是聽別人也聽自己說他是秦猙的花匠,差點都要忘了他在秦猙家裡住下的原因,“秦先生您現在沒有再做夢了,我做好了我的工作。”
柳尋笙瞬間覺得自己責任重大,在兼職好新工作的同時也不能落下自己的老工作:“雖然我這次要去陵山幾天,不過沒有我在的這段時間,您應該也不會做夢的。”
“好。”秦猙低聲笑了笑,“笙笙加油,我相信你可以通過呂導的面試的。”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等我回來了就請您吃飯。”柳尋笙被人誇了有些臉紅,夾起一大筷牛肉面掩飾羞赧道,“秦先生,我在吃飯就先不和你說啦,等我到了陵山再給你打電話,你也記得吃飯。”
“好。”秦猙答應他。
隨後手機那端原本和小牡丹通話的聲音就變成對方掛斷後的忙音,可秦猙也沒有立刻按下結束鍵,而是垂眸望著小牡丹專屬的【笙崽】備注默然靜坐。
許久之後,他才徹底掛斷電話,並將【笙崽】兩個字,改為【笙寶】。
作者有話要說:笙笙:哈哈,沒想到吧.jpg
秦總:哈哈哈,我想到了,你沒想到吧.jpg
啊啊啊我之前手機掉了,最近才拿到新手機,但是換了手機號導致我微博登錄不上去了!我也不記得原來的密保密碼了555,因為都好久之前注冊的了,請問大家怎麽辦呀?是不是一定要補辦原來的手機號才行?暈了暈了感謝在2020-06-29 23:54:40~2020-06-30 23:56: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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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柳尋笙對飛機這種一次能將數百人送上天空飛行交通工具很好奇, 卻不覺得新奇,畢竟他的修為如果足夠深厚,靈力也豐沛, 他照樣可以禦空飛行數萬裡。
因此上了飛機後他四周望了望, 看夠了新鮮後就和蘇千惠借了個蒸汽眼罩戴著開始睡覺。
而一向上了飛機就會暈車所以要隨身攜帶蒸汽眼罩睡覺的蘇千惠這次卻不怎麽睡得著, 因為她竟然有些緊張。
當年剛成為經濟人簽了第一個藝人的時候, 她也是這樣緊張的, 畢竟那會兒她是第一次帶新人, 但緊張歸緊張,她卻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乾勁, 信心滿滿覺得自己一定能帶出成績優異的藝人。
可如今三年過去了, 她的事業還是在原地踏步。
不過現在再帶柳尋笙時,那種緊張的感覺又來了,她卻不再滿是自信——她在擔心自己和柳尋笙出師不利, 和呂導這次見面會以失敗結束, 雖說她還有別的能讓柳尋笙出道的資源,可都不如呂導這個好。
蘇千惠還是相信呂導能力的, 覺得他這部電影拍出來就算票房不好,口碑也絕不會差,而在娛樂圈中電影的資源總的來說還是要比電視劇好,柳尋笙唱的歌還不是片尾曲,而是插曲——只要電影上映了,看過電影的人都會聽見他的歌聲。
她靠在座椅上發了會呆,隨後轉身看向鄰座的柳尋笙,在心中告訴自己別多想,柳尋笙一定可以做到的。
岺城和陵山之間相隔了數百公裡,這距離雖然有點長, 不過坐飛機兩個小時就到了,這時間不算特別久,便讓人覺得兩地隔得或許也不算太遠。
這樣覺得的人裡,其中就有柳尋笙。
然而等飛機落地柳尋笙從機艙裡出來後,這樣的想法就完全沒有了——陵山和岺城隔的一定很遠,不然為什麽岺城裡的人都開始穿長袖毛衣了,陵山還是這麽熱?!
柳尋笙剛下飛機就覺得自己就仿佛被一層充滿水汽的熱浪給包裹住了,熱得他頭暈眼花渾身都有炸開的感覺,那一刻,柳尋笙終於明白沈聽弦的胳膊為什麽會被陵山的深秋時節裡的太陽曬出分層色,他覺得自己再被熱汽包圍下去,恐怕也要質壁分離了。
這個詞還是他上飛機前新學的,沒想到這會就能用上。
而蘇千惠雖然之前就聽柳尋笙說過他怕熱不喜歡曬太陽,可她還沒親眼見到過柳尋笙曬太陽不舒服是什麽反應,現在她見柳尋笙的唇瓣和面頰上的血色幾乎從走在陽光下的那一瞬間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也有些急了,趕緊給柳尋笙打起了遮陽傘帶他朝陰涼處走去。
陵山是比較偏遠的旅遊區,這裡還沒通火車高鐵,但是有個機場,是以前打仗運輸物資時的軍用機場,後來才被改成民用機場使用的,所以陵山機場不是很大,不過這倒是方便了他們找人。呂導和蘇千惠聯系時是說他會來機場接他們的,等他們下了機場後走二號出口,注意看機場舉牌接人的人就行。
此言不虛,蘇千惠和柳尋笙還沒走到二號口就看見張近乎一米寬的大紙板上寫有自己的名字,被一個膚色黝黑、雙鬢斑白但是卻精神抖擻的大爺舉著——
【接蘇千惠和柳尋笙】
笙字最後面還畫了個紅色愛心,知道是這是在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柳尋笙哪個粉絲來接機呢。然而柳尋笙現在名字也沒大到有粉絲接機的地步,最主要的是他來陵山的行程就沒幾個人知道。
兩人再走近一看,發現這位大爺居然長得還有些帥,雖然膚色是黑了些,但也是高鼻深目,如果膚色再白些再年輕個十來歲,或許也是位帥哥。
蘇千惠朝他笑笑,出聲詢問道:“師傅您好,請問你是不是呂導……”派來接我們的人。
“是啊,我就是。”
蘇千惠沒直接喊人大爺,還是用上了“師傅”的禮貌性稱呼,不過她話還沒說完大爺就熱情道:“你們就是蘇千惠女士和柳尋笙柳先生吧?”
“對。”
“那就行,走吧走吧,我等你們好久了。”大爺將紙板折起來放好,然後就朝著兩人手中拉的行李箱伸手,像每個熱情的接機司機似的要去幫著柳尋笙和蘇千惠拖行李,“我的車就在外面停車場,我帶你們去。”
柳尋笙看著細瘦,卻不是手無縛雞的弱花,區區一個行李他就算被太陽曬得不舒服也還是能拉動的,怎麽好意思麻煩人家老大爺呢?
於是柳尋笙趕緊婉拒道:“不用不用,謝謝師傅了,我自己拿就好。”
“沒事,這才幾步路啊?”但是司機大爺太過熱情,勁也大,還是把兩人的行李拖著走了,“今天雖然休假,但陵山那邊還有好多事要忙呢,我們得趕緊過去,嗯?柳先生這是……”
從二號口到機場停車場時有一段露天路,柳尋笙很怕太陽,還沒走到陽光底下就口罩墨鏡雨傘一塊上了,司機大爺看著他這副裹得嚴實的打扮還有些奇怪。
上次在譽頌娛樂總部那邊柳尋笙的這身行頭就被徐蘭椒冷嘲熱諷過了,即使在蘇千惠看來這沒什麽的,可這世上奇葩和杠精很多,有徐蘭椒那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蘇千惠怕柳尋笙被人誤會便趕緊幫著他解釋道:“師傅,尋笙他身體不太好,一曬太陽就會頭暈,不好意思啊。”
“噢,那趕緊進車吧,別在太陽底下待著了,還好沒讓他拉行李。”司機大爺先前就見柳尋笙臉色蒼白,還以為他暈機呢,沒想到是太陽曬的,聽見這話趕緊加快了腳步,拖著柳尋笙和蘇千惠的行李到一輛越野車邊上,然後“哐哐”往後備箱一放,“走,上來吧。”
“謝謝師傅。”這張越野車的車窗上貼了防曬膜,於是柳尋笙上了車後就摘了眼鏡口罩,等到車中冷氣打開後,柳尋笙終於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不客氣。”司機大爺笑呵呵道,他從後視鏡瞧了柳尋笙一眼,“柳先生您瞧著很年輕啊,我聽過你唱的那些歌了,這麽年輕唱的就很專業,真是了不起!”
蘇千惠先前有些緊張就是怕呂導覺得柳尋笙看著很年輕,覺得他不靠譜,不願意用他,現在她聽一位開車的司機大爺居然都聽了柳尋笙的歌,也覺得好聽,沒因為柳尋笙臉嫩就帶著什麽偏見頓時放心落了不少,笑道:“師傅你也聽過我們尋笙唱的歌啊。”
“那當然,畢竟要合作的嘛。”這句話蘇千惠聽著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就覺得這種話應該是從呂導或者劇組總投資人嘴裡說出的,而不該是司機師傅,“我還特地去下了那個叫什麽‘聽’的App,不得不說,柳先生那首《明月幾時有》唱的是真好聽,你是江淮一帶那邊的人嗎?吳語說的很標準啊。”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哪的人。”柳尋笙面露疑惑,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仔細思考,他靈智一開就住在客棧裡了,客棧裡他都記不太清更何況是他沒開靈智之前的事,不過吳語是和一隻江南來的喜鵲學的,這個柳尋笙記得很清楚,“吳語是我和喜鵲老師學的。”
“你老師教喜鵲啊,這名字也好聽。”司機大爺完全沒想到柳尋笙嘴裡的喜鵲是真喜鵲,隻當那是老師的名字,“學了幾年啊?”
柳尋笙說:“有十幾年了吧。”
其實幾百年都有了,但是說不得。
司機大爺睜大眼睛:“那不是從小就開始學了?怪不得專業。”
這麽專業會唱戲曲的人,怎麽會沒有進戲園而是進娛樂圈了呢?不過司機大爺想起柳尋笙摘下墨鏡和口罩後雪白精致的面容,卻也不得不讚同,這樣人不進娛樂圈還真是可惜。
不知道他唱歌唱得好演技怎麽樣,要是演技也不錯,或許以後可以合作合作。
於是司機大爺繼續道:“之前劇組也聯系過幾個昆曲唱的很好的老師,要麽就是唱的不夠味兒,要麽就是沒時間,要麽就是錢開的有點高了,不知道柳先生對配曲報酬的心理價是多少啊?”
柳尋笙想也不想,別人問了他就說了:“兩千五……”
蘇千惠不僅暈機,她還暈車,所以上車後她就閉著眼睛休息,由著柳尋笙和司機大爺侃大山。
結果聽見柳尋笙傻傻地差點把“兩千五百塊”說出口,嚇得急忙睜開眼睛攔住柳尋笙,連對司機大爺的稱呼都忘了委婉一下,直接道:“那個……大爺啊,配曲報酬的確切數額的事,還是等我們見了呂導再詳談吧。”
“大爺?”司機大爺扭曲著雙眉,露出複雜又難以置信的神色,似乎不明白蘇千惠和柳尋笙剛剛還在喊自己“師傅”,怎麽現在就叫成了大爺,而且他不過也才三十九歲,還沒四十呢!要不是現在還在路上他都想停下車看看自己臉是否已經提前一步衰老到了被叫大爺的地步。
“我沒那麽老吧?”司機大爺小聲嘀咕兩句,然後更疑惑地和蘇千惠說,“而且我不就是呂導嗎?我就是呂輕舟啊,有什麽話我們不能現在說啊?”蘇千惠沉默了幾秒,也不敢相信道:“您就是呂導?”
“是啊。”司機大爺說,“而且我們之前不是在微信裡說了嗎?我會來接你們,而是你剛到機場時不也問了我是不是呂導,我說是啊。”
蘇千惠:“……”
這誤會可真是大了去。
蘇千惠以前帶的那三個藝人都是演員,她也陪他們跑過好幾個劇組陪同試鏡,可還真沒碰上過導演親自來接機的待遇,這該說明呂導足夠重視柳尋笙呢,還是什麽?
蘇千惠訕笑道:“您親自來接我們啊?”
“劇組今天放假啊,陵山這麽熱,老是拍戲大家也遭不住,肯定還是得休息的。”呂導司機大爺歎氣道,“我以前就是跑滴滴的,來接你們還省了一筆路費。”
真是精打細算第一人,牛。
聽著呂導的話蘇千惠都想給他豎大拇指了,而且她嚴重懷疑,之前呂導大爺說什麽幾個昆曲唱的很好的老師,要麽就是唱的不夠味兒,要麽就是沒時間來唱插曲都是借口。
唯一的真相,可能是人家要的錢太高了,呂導想貨比三家找個唱的好的,價格又不高的。
這不?
他們說這些話時車也已經到了《東鞍道》劇組停車場,剛剛她眼裡還是憨厚熱情的司機大爺,將車停穩後就咧嘴一笑,轉頭看向後座的柳尋笙:“柳先生,您剛剛說什麽,您唱插曲的報酬只要兩千五是吧?”
蘇千惠:“!!!”
這雞賊老狐狸呂導,敢情他全都聽到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別人眼裡的重操舊業的呂導:又拍好電影啦!
呂導眼裡的重操舊業的自己:又跑滴滴省錢啦!
今天肥一丶,我明天又要去醫院複查遼,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如果太晚了就請假一下哦_(:з」∠)_,如果不晚的話晚上還是會照常更新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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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好在呂輕舟露著一口大白牙, 在蘇千惠生出這老狐狸要把柳尋笙生吃掉的警惕感之前又恢復了大爺的爽朗模樣,笑著說:“柳先生不僅人長得好看,昆曲唱的好, 也很有幽默感啊。就算您敢要兩千五的報酬, 我也不敢隻給這麽點錢啊, 這還不夠你們來回的機票錢呢。”
兩千五百塊的報酬在娛樂圈估計就是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