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說什麽呢……？”褚妃梁容光頸側蹭了蹭， 親了一口，說：“說來聽聽。”

　“沒說什麽……”容光順著褚妃梁的頭又摸了摸，給褚妃梁摸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說道：“張導說我要火了。”

　褚妃梁來了點精神。

　她睜開了眼， 模樣有點懶洋洋的， 輕笑著望向容光， 說道：“容老師要火了之後怎麽著呢？我是不是就得讓人說是高攀了？”

　容光臉有點微紅，像是隻清蒸的蝦子一樣， 看著褚妃梁， “你別胡說……”

　可剛才張南川說出的那些話，又實打實的讓容光心疼到了骨子裡。

　容光安撫的抱了抱她，左右看了看沒人——嗯， 其實也不能說是沒人。只是大多數人也不怎麽敢真的明目張膽的盯著她們倆看，頂多是偷瞟。

　親還是不親。

　這兩個選擇在容光腦子裡浮現了不過短短一秒的時間， 容光就瞬間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來。

　親！

　褚妃梁都不怕了，她怕什麽！

　反正她現在連人都是北鬥的，她怕什麽呢，靠山有這——麽大一個呢！

　褚妃梁讓容光親的睜了一下眼睛。

　本來今天太陽就大， 冬天雖然也熱不到哪兒去，但是這會兒甚至已經連外套都不需要穿了，一層薄薄的外衫就在那套著， 身體都是熱烘烘的。

　褚妃梁輕笑了一聲，“容老師要火了膽子也變大了， 這就開始光天化日耍流氓了啊？”

　容光親完那一下其實還有點不太滿足，還想接著親。

　她從前是個很有探究欲望的人。

　所以她曾經看到過，接吻這東西吧，其實對人是有很大的好處的。

　當然了， 也不能亂接。

　最好是一對一的，互相喜歡的接吻。

　於是容光特別認真的說：“姐姐我沒有耍流氓——接吻的好處可多了。”

　褚妃梁懶洋洋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隨手扯過容光的圍巾蓋住了眼睛，擋住了天光，懶散的哼了一聲，說：“指教指教。”

　容光總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個忽悠人的大尾巴狼。

　然而她還是仔細想了想，說：“這個……接吻能燃燒卡路裡，可以幫助減肥。”

　“嗯，還有呢？”

　容光一口氣給她能夠想象到的全都給說完了：“還能美白抗皺，還、還能防止蛀牙，還可以提高免疫力，還能防止打嗝……”

　褚妃梁越聽她說的越玄幻，又將容光的圍巾撩了起來，眼睛半眯著看她，哭笑不得的說：“你這都是哪兒聽來的偏方？”

　“書、書上看來的……還有百度。”容光看了看褚妃梁。

　她頭上還帶著沉重的首飾，壓在腿上的瞬間她幾乎就感受到了。

　這會兒脖子、頭頂肯定全都很不舒服，容光給她從太陽穴到耳下的穴位都按了按，褚妃梁被她按得很舒服，眼睛又慢悠悠的閉上了。

　容光見她狀態不錯，最後才又補了一句，說：“接吻的時候還能分泌胰島素和增加釋放荷爾蒙……能讓人心情保持愉悅，可以抑製消極情緒。”

　褚妃梁整個眼瞼顫動了一下，旋即，她伸手握住了容光的雙手。

　過了會兒，褚妃梁說：“你都知道了？”

　“嗯。”容光小小的點了點頭，聲音顯得有些委屈，說：“其實都是我猜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猜對。”

　猜人家是不是生病了，其實挺冒犯的。

　容光也很擔心自己是不是關心則亂——畢竟褚妃梁吃的藥，有一些其實也可以用於治療失眠的症狀。

　可褚妃梁的表現和她自己多年總結下來的經驗來說，又不像只是單純的失眠。

　“那你是什麽時候確定的？”褚妃梁捏著容光的手，一點沒生氣，也完全沒有被窺探到隱私的憤怒和以為自己被同情的羞惱，甚至笑了笑。

　容光觀察了一會兒，松了口氣，說：“就看到你緋聞的那一天。”

　褚妃梁衣帽間的衣服很多，容光再厲害，也不可能把她每一套衣服全都記著。

　但是她也依稀能從褚妃梁身上那時候穿的衣服，和周旁的環境推斷出那大概是在夏天。

　不管是去年還是今年……褚妃梁多次出入醫院，顯然已經不只是因為失眠的問題了，肯定是還有別的問題。

　——更不可能是那個什麽莫須有的懷孕。

　褚妃梁差不多是跟她想到了一塊兒去。

　不過過了一會兒，褚妃梁拉著容光的手跟著一起坐了起來，眯著眼睛，歎息道：“嗯。”

　容光試探性的抓了抓褚妃梁的手。

　褚妃梁低頭看了眼，五指分開，讓容光比她要小了一點的手鑽到了她指縫裡面，兩人一下子就變成了雙手交握的模樣。

　容光說道：“還很嚴重嗎？”

　褚妃梁這下搖了搖頭。

　她出神的盯了會兒容光說：“我停藥了有三個多月了。”

　容光有點緊張，這個答案顯然是超出了她的預期，說道：“三個多月？！”

　那豈不是她在劇組的那個時候，褚妃梁就已經停藥了？

　“但是我明明……”容光記得她在褚妃梁家裡也明明看到過嶄新的小藥盒的。

　褚妃梁一點頭，另外一隻手緊了緊，有點緊張的說：“那些……是我故意讓你看見的。”

　容光一愣。

　褚妃梁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然後她緩了一會兒，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腦袋。

　褚妃梁的心裡簡直是隨著容光的反應開始跟著一起過山車，不停的飛上去再掉下來，好一會兒，她聽容光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

　褚妃梁看著容光的臉。

　就見容光雙眼亮晶晶的望著她，兩隻手全都握住了她的手，滿臉興奮的說：“姐姐你真是考慮的太周到了——你肯定是又不敢告訴我，又想告訴我，又怕告訴我之後，我接受不了離開你……”

　褚妃梁藏在心裡的小心思就這麽被容光短短一會兒功夫全數解析出來。

　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嗯’了一聲，舔了舔嘴唇，有點艱難的說：“你不覺得我……”

　容光掃了她一眼，彎著眼睛說：“覺著你什麽啊？”

　她現在心裡簡直是軟的不得了。

　是她先喜歡褚妃梁的。

　褚妃梁肯定也是喜歡上她了。

　她不想跟自己在一起後，讓自己因為知道褚妃梁生病的緣故，而再經過不少的痛苦和掙扎離開，所以就乾脆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給出了一點苗頭，讓她自己能察覺出端倪來，裡裡外外，其實全都在為了她設想。

　容光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褚妃梁幾乎是從容光那雙笑眼裡面看穿了她這會兒的想法，過了一段時間，啞然說：“……沒什麽，你真的很好。”

　容光眼神又偷偷瞟了瞟周邊，又噘嘴上去啄了她一下。

　褚妃梁讓她親笑了，捏緊了容光的手，還是覺得容光突然跟她說接吻的這些優點不太對勁兒，想了老半天，把目光鎖定到了不遠處縮在椅子上啃泡麵的張南川身上，眯著眼睛說：“那狗幣導演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這稱呼……容光張了張嘴，艱難的給無視掉，實在是沒法想笑這詞兒居然是褚妃梁盯著這張漂亮的臉說出來的話。

　她說：“也沒什麽，是我追問她你以前的事情……我試過好多辦法，都搜不到，也查不到什麽資料，有點……有點無助……”

　她知道褚妃梁經歷過什麽不好的事情，可卻不知道要怎麽做。

　那種無能的感覺實在是讓她整個人都覺得很不好，只能找現在還算是比較熟悉的張南川問。

　其實都不需要跟她透露太多，只要……大概能讓自己知道一些當年褚妃梁究竟遭遇過什麽，就算是好的。

　她起碼有個線能順著找一找，也不至於再這麽迷茫下去。

　畢竟時間太久遠了。

　那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即便網絡再發達，可過了十幾年，更加上褚妃梁現在的成績，出來的關鍵字全都是她的新劇以及時下最能引人關注的消息。

　而以前的數據，可能也是褚肆月不想觸景生情，老早就給清理了也說不定。

　“知道那些做什麽？”褚妃梁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迷茫，說：“都過去幾十年了……太多事情我也不記得了。”

　容光這下抓住了褚妃梁的手，很認真的說，“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她不想從褚妃梁的口中聽到這些。

　每說一次，就無疑是讓褚妃梁自己親手撕開傷疤一次，本來就還沒消失的血痂，容光不想讓它因為自己，而讓那道好不容易才有點愈合跡象的傷疤再一次變得血粼粼的。

　褚妃梁看著容光又心疼又低落的模樣，心裡一動，試探性的說：“你都知道什麽了？”

　容光上齒咬在下嘴唇上，露出了白白的一層邊，褚妃梁看著，伸手讓她松開了，手指碰到容光嘴唇的時候，就覺得軟乎乎的。

　容光不願意說，褚妃梁的腳晃了晃，想了想說：“被人往房間射冷兵器？被人從窗戶往屋裡丟動物死屍？還是路上被人……”

　她每說一句，容光臉上的血色就少一分。

　她忍不住就又想到了張南川說，當年褚妃梁才十三。

　不光是在網上對她人身攻擊，當年的網絡環境下，褚妃梁在現實當中也受到了連帶的影響。

　褚妃梁見容光表情不對，慢悠悠的收了嘴。

　然後她看了眼容光，眉毛一緊，眉眼一收，捂著心口，歎了口氣說，“容老師，我再提起這些東西，這心裡就覺得不太是滋味兒，有點喘不上氣……”

　容光急的眼淚都已經冒出來了。

　褚妃梁難受的模樣不似作偽，甚至整個人都開始大喘氣，她急的不行，下意識的伸手給她順氣，一手已經撩著自己的圍巾開始給她扇風了。

　褚妃梁覺得這樣不行，給容光還嚇著了。

　然而她迅速重新躺回了容光腿上，說：“別動，你讓我躺一會兒——老毛病了，躺一會兒就好。”

　“躺一會兒就能好嗎？”容光還是不放心，擰開了一瓶水，用瓶蓋小心翼翼的接著給她喂水喝。

　有多余沒來得及喝下去的水漬順著褚妃梁嘴角流下去，容光細心的給她一一擦掉了。

　褚妃梁觀摩了一會兒，說，“光躺著可能不太行。”

　容光又趕緊給她倒了點水。

　褚妃梁一邊吸水喝，一邊慢悠悠的把腿搭在了另外一條腿上，晃蕩著說，“可能得親親才能好——那什麽，接吻有利於分泌那什麽素……”

　容光回過味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褚老師：舒坦。

　日常一問：褚老師今天做人了嗎

　光光：謝邀，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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