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被褚妃梁輕飄飄得用三言兩語就給說的暈暈乎乎的。
她腦子裡一串的漿糊, 看了看褚妃梁的表情,仔細想了想,還真的被褚妃梁說服了,說道:“但是我……怎麽去解釋呢?”
這是個很充滿靈魂的問題。
既然組裡的工作人員都是在背地裡面說這些閑話的, 那顯然, 說這些話的人, 他們自己也都知道, 有些事情上不得台面,更別提是在她和褚妃梁面前說這些東西了。
她即便是想解釋,也沒有地方可以說啊。
自古以來, 空口汙蔑總是來得容易, 想澄清卻是難上加難。
於是容光眼巴巴的,將目光又重新投在了褚妃梁的身上。
褚妃梁沉吟了一會兒, 反問她:“不知道怎麽解釋?”
容光點點頭,有些汗顏。
她總不能看見一個人, 就衝上去說一句‘褚老師沒有潛規則我, 是我自願的’吧?
——誠然她真的是自願的。
可褚妃梁也是真的沒有潛規則她啊。
她解釋的話倒是說的對了, 可就這麽貿貿然衝上去, 容光怕是會被人當成瘋子,扭臉被精神病院派來的人給抓起來也說不準。
不光沒用, 甚至謠言可能還會愈演愈烈,勢必還會朝著一個不可說的道路上狂奔著一去不複返。
容光忍不住發出一陣長長的歎息。
褚妃梁清清嗓子。
容光重新望向了她。
過了會兒,就聽見褚妃梁說:“其實, 也簡單。”
容光豎起耳朵, 專心的聽著。
褚妃梁說道:“讓你去解釋,也的確是有點為難你。”
容光滿懷希冀的點點頭。
褚妃梁一臉誠懇,情真意切的說:“所以我想了想, 這條路既然行不通,那就只能換一條路了。咱們兩個接下來親密一點,這樣一來,我強迫你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了。”
容光一呆,懷疑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問道:“什麽?”
“以後咱們一起玩。”褚妃梁的手在她們兩人中間比劃了比劃,說:“換句話說,形影不離?”
“這……”容光悟了,褚妃梁是想讓她們兩個給別人的印象,是‘好姐妹一生一起走’的那種,讓人覺得她們關系好,點點頭說:“能行的通嗎?”
“行不行得通的……”褚妃梁一頓,“也總得是試試才知道的。不然總不能你再繼續躲著我,好像我真是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兒一樣……”
說到後面,她的語調都顯得有些哀怨了。
提及傷心處,褚妃梁用一種幾乎指責的目光望向了容光,說:“我知道你這幾天忙,忙的都沒時間跟我說說話了,更別提是教我怎麽印唇印了……”
她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件事情,容光就隻覺得頭上冷汗都要下來了。
教也不是不能教,可現在讓她去教褚妃梁,除了嘴把嘴的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啊。
真要這麽幹了,她懷疑她和褚妃梁怕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本來出外景的那幾天,她和褚妃梁就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了,容光自己都想的不行,可一回來就受到這麽大一個暴擊,容光遭不住,又顫巍巍的躲了好幾天。
除非必要,她真是都不敢直面褚妃梁了。
明明以前的時候……褚妃梁也沒有這樣過啊?
容光突然升出了一陣對於自己認知的懷疑來。
最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丟下一句,“以後一定有機會。”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褚妃梁自容光走後,臉上的笑意就沒停下來過,甚至悠哉悠哉的又翹起了二郎腿,晃得美滋滋的。
她一手拿著容光給她的邀請函,翻來覆去的看了看。
過會兒,想到剛才去幫趙修齊找容光時,卻不經意間聽到的事情,褚妃梁微微皺了皺眉,手指在邀請函上輕點了幾下。
勉強算是吃完了早飯,容光裹著厚厚的衣服坐在屋裡,聽著張南川給她們講戲。
所有在鹿溪有戲份的演員已經領到了自己的表格,跟著劇組一起來到了鹿溪這邊的影視基地了。
來的過程不算匆忙,但是容光這陣子已經來回換了三個地方,免不了有點舟車勞頓後的疲憊感,要不是年紀小精力旺,這會兒估計已經癱在床上爬不起來了。
她也這場戲是近一個月內都少有的大場面的戰鬥戲,所有人都要慎重再慎重,因此哪怕是渾身上下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樣,她也還是撐著一起過來了。
最開始是先拍的褚妃梁的戲份,之後才會接到她那邊一起拍攝。
“小褚的想法呢?姬嬴現在的狀態,你是怎麽想的?”張南川側過頭,說道。
褚妃梁斜斜的掃了他一眼,說:“姬嬴的狀態……?要說實話,我如果是她,我會選擇直接推翻政權自己當女皇,畢竟不破不立。她要人脈有人脈,要兵權有兵權,要血統有血統,要威望也有威望,還有民心。文成武就的,幹什麽不行,非得聽著她老爹的話送死,嘖。”
張南川被她最後那一聲十分不理解的‘嘖’給噎的沒話說:“……”
“可惜這是古代。”褚妃梁托腮,“皇權壓死人,更何況還扯到了忠孝義上,封建制度下的等級差距不是現代人能切身體會的——所以姬嬴只能慷慨赴死。她又不願意城裡百姓跟她一起白白送命,所以打算守空城,誘敵深入之後,乾脆毀城。”
“對。”張南川還沉浸在剛才的話語裡,有點無奈,然而卻動了點別的念頭。
他一邊跟姬嬴說著,一邊說道:“的確,這就是個死局,當然了,最後你也沒死,不過自此以後對於朝堂紛爭徹底厭惡,按照原計劃選擇死遁,徹底不再理會俗世,選擇隱居去了。”
褚妃梁點點頭,“妥。”
就先這麽拍著吧。
敵寇已經進犯過一次。
此次軍情有誤,他們人手不夠不說,城中儲備也已經徹底耗幹了。
副將是褚妃梁心腹,內情知道的並不少。
甚至可以說,現在還留在這裡的兵,幾乎全都知道,這是一場必死的戰役。
“將軍,城中儲備□□已經不夠了。”一身狼狽的副將立於牆頭之上,看著在城外不遠處已經乾脆扎營的敵軍,恨得咬牙,“已經撐不住下一次的防禦了。”
一身戎裝的姬嬴立在牆頭之上,面容堅毅,說道:“城中百姓已經全部撤離?”
“是。”副將點頭,“有些不願背井離鄉的,也皆強行被護送離開了,城中上下工三千戶人,先正在和周邊各城交接收容,統計人口資產,城內除了咱們自己弟兄,已經沒有百姓了。”
“如此。”姬嬴抿了抿唇,忽然轉過了頭,說道:“城中將士還余多少人?”
“算上後廚,共……不足五千。”副將嘴唇乾澀,看著五步一人的牆頭,和已然是個空城,再不複往日熱鬧的鹿溪,終於忍不住說道:“公主……”
“不必多言。”姬嬴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心意已決。我朝根基尚且不穩,今上在位不過二十余年,內憂外患皆在,如今北狄東夷聯手,如若這次被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下了鹿溪,強佔鹿溪關卡,此後我朝邊境地域,便會被逼向後遷延數百公裡,經年累月之下,被養肥的敵寇部族一旦再次聯手,想吞並我們,不過是易如反掌。”
副將咬牙,“值得嗎?您為天下百姓嘔心瀝血,甘願赴死,可陛下——”
“放肆!”姬嬴回過頭,看向了遠處茫茫山脈,說道:“他既然給了我一條命,如今要收回去,我沒得選擇。”
副將出聲哽咽再三,卻終於重重垂下了頭。
“卡!”張南川喊了停。
褚妃梁瞬間從剛才的狀態中抽身,抬眼看向了旁邊,說道:“有問題?”
“沒問題。”張南川皺了皺眉,說:“不對,不是你有問題,是我有問題。”
褚妃梁挑起眉毛,將錮的她頭疼的頭盔卸下,說道:“怎麽?覺著劇本不對?”
“是不太對,越來越感覺不太對了。”張南川叼著筆,旁邊的李燕也是同樣的眉毛緊皺,說:“拍到現在,基本已經是打算放棄悲劇結局的這條支線了,雙結局的確沒有意義,強行悲劇只會適得其反,可如果往正劇或是偏喜劇的方向走的話……人設對不上,邏輯也對不上,總覺得哪裡缺了一環。”
褚妃梁靜靜地聽著。
過了會兒,她說道:“那是怎麽著?給你們幾天商量好?”
“不用,鹿溪這條線不需要改動。”張南川說道:“還按照之前的拍,這幾天的功夫,夠編劇組豐富協調的了。”
褚妃梁點了點頭,回到剛才的位置上,掃了一眼張南川和李燕圍在一起商討的模樣,輕輕挑了挑眉毛。
城中守備不足,可也因為上一次將敵軍擊退的緣故,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他們也沒有再敢輕舉妄動。
兩邊陷入了某種僵持當中。
而就在這時,副將衝上了城牆,高聲喊道:“將軍——探子來報,有一隊異人打扮的人馬自鹿鳴山來,領頭的人、領頭的人……”
“說。”姬嬴回過頭,眉毛緊皺。
副將吞了吞唾沫,一臉見了鬼的模樣,說道:“是溫眸。”
姬嬴手中的茶杯驟然落地,發出了破碎的聲響。
四下鑼鼓喧天,都在緊張整頓戒備,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定點的小動靜。
半晌,只見姬嬴緩緩咧開了唇角,然而笑意當中卻夾雜著報復的快感,咬牙說道:“再探。”
“公主,的確是她!”副將瞠目結舌的望著姬嬴背後,喃喃說道:“可真是青天白日見了鬼,難不成溫眸姑娘在天保佑,特引領陰兵前來助威……?”
“瞎說什麽胡話。”姬嬴皺眉。
副將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姬嬴背後,滿臉寫著無助,“屬下說的都是實話,當真是溫眸姑娘……”
姬嬴瞬間回過頭。
江文謀一身淺灰鬥篷,頭上戴著兜帽,愈發顯得她面容白嫩,她鬢發微微有些散亂,似乎是經歷了長途奔波,正扶著柱子輕輕喘著氣,就站在她不遠處。
四下全是她的親兵,也都是見過溫眸的人,是以她上來的這一路上,誰也都沒攔她。
江文謀站在那,明明來的一路上心急火燎,恨不得長上一雙翅膀立馬飛到姬嬴面前。
可真的到這了,卻又生出了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那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似的,怎麽都邁不出去。
兩人分別立於牆頭兩邊,江文謀抿抿唇,捏緊了手中取暖用的手爐,指節泛白,輕輕咬了咬唇,不知該說些什麽。
姬嬴捏緊自己的佩劍,終於沉著臉,大步流星的快速走了過去。
直至兩人面對面,姬嬴才終於發出了一聲冷笑,涼颼颼的說:“你還敢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有二更有二更!
唉,你們居然這麽喜歡褚老師不做人(我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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