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外面太黑, 以至於褚妃梁到了外面以後,幾乎整個人都隱藏在黑暗中,整張臉都只剩下一部分被前置燈光照到的位置,還能看到隱隱約約的下巴。
容光說完了一句之後, 就緊張兮兮的盯著褚妃梁看, 生怕她說出什麽不想讓自己在那住一晚之類的話。
一時間, 容光的整個臥室都只能聽到褚妃梁偶爾清晰, 偶爾虛無的腳步聲,和她若隱若現, 被前置燈照的顯得像是在發光的下巴。
“你要是這麽說……”半晌, 褚妃梁拐進了一個閃爍著暗黃色燈光的過道裡面,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清晰明了了一些, 露出的唇角向上勾了起來, “我可就不一定能願意放你走了。”
容光看到了,雙眼頓時亮閃閃的,大著膽子說, “你不放我走也可以的。”
反正大後天就是周末,容光本來後天就請了假, 打算翹課去看褚妃梁來著。
這麽一算,她就能在劇組整整呆三天了。
三天的時間,她們都能早晚看到對方……對於她們現在分隔在兩地的情況來說, 已經算得上是頂好的了。
褚妃梁重新回到了酒店。
酒店內的燈光常亮, 電梯口更是在過道上就有筒燈,一步一個燈位,比剛才在外面要好上無數倍,容光看著褚妃梁仿佛自帶了美顏的臉,就覺得十分的賞心悅目, 人都安定了起來。
褚妃梁點了點頭,終於說,“好,那你來。”
容光……鼓起勇氣,在心裡默默的說了句“來就來。”
當夜褚妃梁和容光一整晚都沒有關掉視頻,就這麽放在旁邊開著看。
傻的不行,可還真就這麽幹了。
容光最後實在是扛不住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隻記得在臨睡前,褚妃梁似乎還在用那種特別溫柔的模樣在盯著她看。
那種眼神溫柔而綿長,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就沉浸在其中,就連做夢的時候都覺得很幸福。
——於是第二天褚妃梁就頂著一張熊貓眼出去了。
她這模樣招搖得很,不少看見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給了個注目禮。
張南川看見褚妃梁這模樣,驚的嘴巴都半天沒合上,愣了一會兒,才走到了褚妃梁身邊,看著她的模樣,小心翼翼的說:“昨晚上這是怎麽了?失眠?就沒睡著覺?”
他也是很仔細的觀察過。
褚妃梁的確黑眼圈很明顯,而且滿臉都是大寫的困字,倦怠的很——但是偏偏她精神還不錯,而且不光是精神,褚妃梁現在甚至可以說是春風拂面,笑容自始至終就沒有消下去過。
褚妃梁盯著張南川閃亮亮的光頭,被陽光閃的眯了眯眼睛。
過了會兒,她笑著呲牙說,“容光睡覺的模樣很可愛。”
張南川滿腦門的問號,“她來探班了?我怎麽沒瞧見?你在哪看見她的?”
褚妃梁掃了他一眼,說,“我們有視頻。”頓了頓,她又說,“她有點感冒,睡著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張著嘴,但是睡著了也不打呼嚕,一點的陋習都沒有。”
張南川開始覺得自己過來簡直是在找罪受。
褚妃梁接著道:“睡著了也特別乖,一點都不鬧,一直都乖乖的一個姿勢,伸懶腰也都輕輕巧巧的,手還會動。”
張南川:“……所以呢?”
“所以。”褚妃梁歎了口氣,看著張南川,特直白的說,“我現在狀態很不好,滿腦子全都是容光,特別消極怠工——您能看出來嗎?”
張南川:“……”
看倒是不太能看得出來,但是褚妃梁這明晃晃的黑眼圈兒他倒是一五一十的全都看出來了。
不過她現在的狀態的確也不太好上場,張南川哭笑不得的說:“到你場次還有三個多小時,自己慢慢調整去吧——自己估摸一下多久能消下去?”
褚妃梁對著鏡子看了一眼,想了想說,“四十分鍾就行,我帶著眼罩眯一會兒。噢對了。”
張南川本來要轉身走的腳步重新頓住,說:“怎麽了?”
褚妃梁笑著衝他呲了呲牙,笑容特燦爛的說:“光光明天就來看我了,給我帶一堆禮物——有什麽需要她捎帶的嗎?別太重,別太貴,也別太麻煩……”
張南川看著自己手裡正跟演員講到了一半的台本,心想他真是腦子被褚妃梁踢了,這才上趕著過來找罪受。
他一個單身漢,他容易嗎他!
不就是看人睡覺看一晚上嗎!
他成天看人在鏡頭前面睡覺能看一天!
誰還沒有了!
張南川氣哄哄的走了,仿佛一頭憤怒的大水牛。
褚妃梁這才哼著小歌兒,翹著個腿晃蕩著躺到了椅子上。
宴從雪拿著熱敷眼罩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正好就是這一幕。
她遲疑了一下,將眼罩遞給褚妃梁之後,說道:“這兩天要不然先別讓容光過來了?”
褚妃梁眼罩還在加熱,等待的過程當中,她抬眸看了宴從雪一眼,淡淡的說:“有事?”
宴從雪點了點頭,說:“內務那邊說組裡混進來了不少狗仔,咱們雖然是半封閉的,但附近也住的有不少附近的居民,不可能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狗仔真要是在村裡住一段時間混熟了,再從而順著那些人進到咱們組裡偷拍也不少有……容光到時候大包小包的再重新進組,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傳出去之後,對她自己都不好,她現在還在沉澱期。”
褚妃梁懂了宴從雪的言下之意。
雖然宴從雪話裡話外都在為容光考慮,但其實她最擔心會扯上關系的,還是褚妃梁和容光之間的緋聞。
褚妃梁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你不需要管,我自己有規劃。讓她過來,也是我早就想過的。”
宴從雪愣了愣,“你……?”
“我沒打算跟容光進行地下戀情。”褚妃梁輕笑一聲,想起容光的時候,眼中的角落裡總有一絲名為溫柔的光芒在閃爍,她輕聲說道:“容光跟我在一起,她願意也甘心受這些見不得光的委屈,可我不願意讓她受委屈。”
宴從雪歎了口氣,忍不住說:“我也是擔心,你當年……”
“早過去了。”褚妃梁面無表情的說,“那些事兒,不會再在容光身上再發生第二次。”
宴從雪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
過了會兒,褚妃梁輕笑一聲,摸了摸眼罩的溫度,覺得差不多合適了,就給它戴在了頭上,向後慢慢靠去,一邊歎息著說道:“再說了——噢,我忘了你那時候不在,璐璐在。璐璐在的那段時間,我成天在組裡上躥下跳的吸引容光注意力,弄的全組都在說我強迫容光,你以為我在鬧著玩呢?”
宴從雪一愣。
……雖然她當時沒在。
可她從王璐姐嘴裡聽過褚妃梁的傳說。
那行為舉止,堪稱人神共憤,令人發指。
直到現在,都還有不少人私下討論,說容光這麽水嫩嫩又鮮活的一小白菜,就這麽被褚妃梁給拱了。
容光多招人喜歡啊。
她進組第一個月,就讓所有人成功記住了她的名字,即便不認識,提起她來也都是善意的好奇。
那時候的容光不管見到誰了都笑著,業務上也一向很敬業,但凡是進度拖了後腿,可哪怕不是她的問題,容光也都不閃不避的主動敢於站出來承擔。
直到現在,都有不少工作人員會懷念,說和容光在一起工作的時候,是最輕松的時候。
進度快的時候,是大家的功勞。
進度慢,出問題的時候,也有人主動出來扛著。
所以A組進度比同時間開始的B組進度要快了將近一倍,甚至質量也高,返回去重做的片子數量也少。
大家有勁兒往一處使,即便累,可也很快樂,也覺得自己每天在乾實事,還每天都有進步,滿滿的都是熱情。
這麽一想……
宴從雪也品出不對勁兒來了。
她看著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還有一下沒一下用食指輕點,腳脖子跟著手指一起隨著律動搖擺,模樣看著像是個遛花老太一樣的褚妃梁,忍不住說:“你從容光進組的時候,就開始做打算了?”
“更早呢親。”褚妃梁的笑沒忍住,弧度有點過於大,一口白牙在陽光下更顯的閃亮無比,說:“一直在計劃著呢,演員表上看見有容光名字的時候,我就已經在等她上鉤了。”
宴從雪喃喃自語說:“可容光明明一直說是她在費盡心機追著你進組,還擔心被你知道這個目的會不理她,會覺得她太有目的性了……”
“所以我把她追到手之後,她才能知道更珍惜我,更不會被別的老畜牲三兩句話給騙走啊。”褚妃梁說到得意處,忍不住晃了晃腦袋,說:“這就是智商啊。”
“不。”宴從雪目光複雜的看著褚妃梁,失魂落魄的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給她放風,說:“你這明明是臉皮厚。”
換句話說。
那就是不要臉。
個心機狗。
還說別的都沒出現過的人說老畜牲。
她自己呢?
容光多水靈多鮮嫩一小白菜!
真就這麽被拱了!
作者有話要說:褚老師:謝謝,不用特意說,要臉。
可愛的小讀者不要看評論區!會被帶壞的!
單身還沒有加更的作者哭成個二百斤的三狗子。
留言的崽送19個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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