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瑜至到底是總製片,沒一會兒的功夫,來接褚妃梁的車就已經到了。
專屬房車,配置相當高,且寬敞明亮,內備空調和衛生間。
容光早早就已經見識過,可上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覺得很驚喜。
“隨便坐吧。”褚妃梁上車之後在座位上放松的向後躺了躺,似乎有點累,沒說幾句話就靠窗睡過去了。
容光趁著褚妃梁睡著的這個間隙,幾乎是貪婪的屏住了呼吸,目光放肆而又熱烈的在她的臉上流連。
還是她最愛的樣子。
那雙眼睛專心的盯著一個人的時候,目光之中多的幾乎掩藏不住的深情會肆無忌憚的湧出來,將被她望著的人全部淹沒。
心思稍微不堅定一點兒……就要被她的深情吞噬掉了。
容光呆呆的想,也不知不覺的一起睡了過去。
到了集合點後,四周除了車之外就沒什麽人了。
“褚姐。”褚妃梁的助理跟著迎了上來,見到褚妃梁之後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
容光看著褚妃梁接過了助理手裡的水壺,還冒著熱煙,看樣子對業務已經相當熟練了……這在之前的助理身上,可見不到。
查查也歪了歪頭,盯著助理手裡的水壺看了看,然後舉起自己的手,委屈的撇撇嘴。
她啥也沒有。
葉紫悄悄湊到她耳邊,氣聲說道,“待會可以去旁邊的劇組小賣部買——我哥雖然摳門歸摳門,但是對自己人還是挺大方的,超市東西一應俱全,都是批發價。”
查查眼睛一亮,“能倒賣嗎?”
葉紫一愣。
旋即她眼睛一亮,說道,“好主意!”
容光跟在褚妃梁身後已經進去了。
查查往後面張望了一眼,尾號為5438的麵包車正在以一種,看起來就十分掙扎的龜速往這裡前行著。
“她好慢哦。”查查挽著葉紫的手,兩個小朋友手牽手往小賣部走,打算去銷贓。
“畢竟心虛嘛。”葉紫一臉唏噓,“我哥對底下這些人算是松的,川叔雖然嚴格,但這些事兒一般他都不管,誰成想這些個小妖精,作威作福慣了,什麽人都敢欺負了。”
“什麽人?”查查一眨眼,猶猶豫豫的拿起一根冰淇淋,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吃。
葉紫一拍胸脯,“我罩的人!”
查查頓時衝她豎起大拇指,然後將冰淇淋扔進購物籃——有人罩,敢吃!
這一次的戲總共分為三個部分拍,因為中間跨越年限比較久,所以除開基地內可以造的景之外,她們還時常得挪窩拍外景。
古裝戲拍的一向辛苦,但卻也最容易奠定一個人的演技基礎,也更容易大爆。
以後再有提名,也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這部戲對於容光現在來說,可謂是相當好的起步的階梯,同時也是一個絕佳的跳板。
劇本厚厚一摞,差不多有一個礦泉水瓶蓋那麽高,就這還只是第一部 分的。
容光看到那個分量,就忍不住咧了咧嘴——她雖然是看過劇本了,但想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把所有台詞背出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她一個配角的台詞就已經足夠多了,那身為主角的褚妃梁的呢?
滿眼滿眼的紅色標記。
容光吞了吞唾沫,眼巴巴的看了她一眼。
褚妃梁神情淡然,似乎根本就沒把這些台詞放在眼裡,隻垂眸窩在座椅裡慢悠悠的翻閱著。
只是從她時不時會活動一下右手的幅度看來,似乎並不算太舒服。
容光見此,眼神更可憐了,像是一個弱小無助的小奶狗。
“本子雖然大概定下來了,但細節隨時會改。”張南川磕了磕手裡的劇本,示意所有人安靜。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張南川的話頓時像是沒說過,誰都沒理他,目光約好似的都轉向了門口。
容光看著光明正大的,頂著所有人目光走進來的查查和葉紫,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當她撇到查查和葉紫手上的綠豆冰淇淋之後,眼皮更是狠狠的抽了一下。
查查衝她得方向一咧嘴,嘴上沾到的綠糊糊仿佛在發著綠光。
所有人:“……”
遲到了!
還吃東西!
還衝著總導演和總製片總製作這一堆大官在這挑釁!!
一群人眼睜睜的看著這倆人公然犯規——誰不知道張南川和孫瑜至最討厭的,就是演員在圍讀的時候不乾圍讀的事兒,又是吃、又是喝的?!
大早上的,本來不少人都還沒醒,又在這乾等了這麽長時間,一個個都蔫了吧唧的,魂都飄遠了。
見著這場面,也都醒了□□分。
甚至有些人還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就等待著接下來的好戲開場。
然而。
一直等到查查和葉紫分別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角落,孫瑜至和張南川那邊都安靜的很。
要不是張南川捏著劇本的手背上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他們還真以為——
這二位脾氣躁的不遑多讓的史前恐龍是不是都眼瞎了。
有知道葉紫身份內情的,和善的衝著葉紫和查查笑了笑,心裡對容光的地位估量卻抬了一個層次。
不攀附,最好是也別得罪。
容光對面坐的,是薑如意。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薑如意此刻怕還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只見容光跟在褚妃梁後面進來,一副垂頭搭腦的樣子,臉上還有紅印,甚至眼角也都還泛著點淚光。
剛一看到,薑如意就難以掩藏自己的高興,這幅樣子,容光是被罵了——甚至被打了也說不定,
這會兒心裡正得意呢。
她哪知道容光是在褚妃梁面前丟臉了——
時間拉回十幾分鍾之前。
大約是先前在大門外吹了風,加上早上起得實在是太早,不到五點,容光就上了唐元的車,被唐元一路開碰碰車似的送到這了。
車上沒空調,且年久失修,饒是容光這種不怎麽暈車的人也顛的夠嗆。
猛地一上褚妃梁的車,大約是送風系統吹得太舒服,座位也太軟,容光沒一會兒就瞌睡得睜不開眼睛,居然就那麽睡過去了。
開車的司機也是懂事兒,本來十幾分鍾的路,硬是讓他開出了三十分鍾的架勢,給足了進入深度睡眠的空間。
結果就導致了,容光睡的五迷三道,把褚妃梁的手當成了枕頭,就這麽舒舒服服的枕了一路——甚至還留了一路的口水。
容光醒的時候,窗外陽光大好。
她眯著眼睛打了一個哈欠,一時間因為太舒服,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在哪。
正當她揉眼睛,打算從桌子上撐起來時,她聽見褚妃梁用一種相當緩速,又充滿魅惑的語氣說,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舒服嗎?”
容光一個哈欠硬生生給嚇得憋了回去。
因為哈欠而引出來的眼淚也十分會看時機,順著眼角往下,不偏不倚的正好滴在了褚妃梁的手臂上。
褚妃梁當時笑了一聲,收回了被壓著的手,盯著那兩滴在陽光下反射了點光芒的眼淚瞄了兩眼。
隨後,她看著容光那一臉呆愣的樣子,故意逗她,“這就說不得了?怎麽還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