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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正道大佬後我翻車了》第一百零一章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諸多人無聲著為了一個人的天劫而做出準備的時候,在天際終於有雷雲沉悶的預兆之時,公儀顏撂下一切,孤身消失在了一個星辰閃爍的夜晚之中。

 就像是已經探知死期的猛獸離開巢穴,像是深海巨鯨背井離鄉而落,真正的生死關頭到了,她反而孤身離去,不給自己後退的機會。

 她性情如此,所以即便出現了這種變數,江遠寒也有在震驚之中產生“確是她的風格”這樣的感歎。

 那把落了霜雪的刀,刀鋒上寒涼徹骨,如同灌注在她骨骼軀體之中的鮮血,一樣冰冷。這個看起來殺氣十足的標準魔族,本該有一身沸騰的溫度,只不過這些溫度留於往事,無疾而終。

 而公儀顏離開的第二日,釋冰痕便發覺到了不對勁,他面臨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慌之中,那股難以安寧的預感讓他神思不屬、精神恍惚,直到公儀顏部的下屬來報,將軍留信離去。

 所謂的信,也只是隻言片語。

 江遠寒掙脫溫柔鄉出來跟釋哥商量的時候,也看了那所謂的“信”,只是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千載相逢,生死勿念,珍重,珍重。”

 以公儀顏的水平,能留下這句話也算是確實將魔界眾人放在心上了。江遠寒一時無言,抬眸看向對面的一言不發的血魔,試探地道:“我們去找?”

 其實找不到。這一點釋冰痕心裡也有數。如若一個人要躲藏下去,除非有道祖的推演掐算,其他人怎麽能輕易地判斷她的方位。而且找到了又能如何呢,她決心已定,就算是到時候真的能找到,她一意拒絕協助,又能如何呢?

 釋冰痕沉默地想了片刻,慢慢地道:“我去吧。”

 江遠寒怔了一下:“可是……”

 “你不用跟著。”釋冰痕邊想邊道,“其實我也該漸漸清楚,強留一個人,為她做轉世打算的本質,其實還是不相信她能渡過天劫……人之交,貴在知心,她的心我自覺知曉,也更不該再做這種事了。”

 江遠寒一時無言,不知道是該勸他,還是覺得他說得對,他歎了口氣,無奈道:“你的心她可一概不知。”

 釋冰痕抬眸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我與公儀顏……我的心,只是同族之情,同僚之交,同鄉之誼。”

 他解釋完了,卻自己又覺得尷尬起來,故而也不多說,轉而向荊山殿跟常乾說了一遍此事,就此動身離開。所以兩日之內,魔族的兩位頂峰魔將先後離去,簡直給了常乾無限大的壓力。

 為了緩解壓力,他寫信延請了魔界的靈鹿道人來幫忙。阿楚最近幾年沒少來魔界幫他處理政務,按人間的話來說,頗有“編外宰執”的意思。

 這位“編外宰執”一身素色的兜帽長袍,進入荊山殿之後才將遮住容顏的兜帽放下,他熟稔地在桌案旁加點了一盞燈,燭火明亮之間,將桌案一角的青金方形鎮紙推開,抬指把常乾手邊的玉簡拿起來。

 玉簡經修為灌注,流轉出按條歸納的字句條例,一點點地轉入腦海之中。阿楚一邊讀取內容,一邊靠在桌案旁問道:“什麽叫兩位將軍私奔了?你不說清楚一點麽?”

 常乾對著眼前的一摞的請戰書,頗感頭痛地道:“不是私奔勝似私奔了。他們兩個不在,這些人都要管不住了……你看看這寫的是什麽?”

 阿楚接過其中的一張,見到上面以超出魔族正常平均文化水平但又符合平均戰鬥素養的水平寫著“複我光耀六界之威名”。

 阿楚看樂了:“是不是還要‘殺上各界,奪了尊位,讓我將軍做尊主’?”

 基於聞人夜席卷六界之後回來守門的決策,讓諸多新生魔族雖然敬畏尊主,但還是對帶領他們行事殺敵的將軍們更為親近,何況尊主已經“奪了六界尊位”一次了。

 常乾瞥他一眼:“你還笑,其中也不免有你們妖界的份兒。真當這群兵痞乾不出來嗎?這是什麽,這就是沒人管了。”

 靈鹿道人知道常乾一定會管,所以也不是特別擔心,但這時候就要安撫一下小蛇的內心了,他靠在桌案旁翻看其他的請戰書,一封封點評下來,一邊看一邊道:“可持戒人常魔君本身也是一隻半妖,他們怎麽有當著你面,分裂兩界友邦的想法?”

 常乾冷著臉道:“這群人心裡還有友邦?”

 阿楚反而為這群好戰的魔說話:“總歸心裡還是有你的,才發了這麽多封請戰書來問你。”

 常乾比阿楚更了解這群瘋批,無奈道:“不是問我,而是試探,倘若我不做任何表示,他們回頭就能惹出事來。公儀將軍的部下都清楚她們將軍的狀況,或多或少有些旁敲側擊,意思是想通過我,問一問將軍究竟在何處,如今可安否?”

 阿楚也知曉近期魔界風雲交變,有天劫將至的征兆,他猜了個大概,也跟著有點想知道答案:“所以,她如今可安否?”

 “……”常乾沉默片刻,隻說了兩個字,“但願。”

 這兩字簡簡單單,並未加諸更多的情緒。靈鹿道人也倚著書架而立,目光卻隨著這兩個字越飄越遠,直到殿外的風聲呼呼作響,來去之聲掃動枝葉,他才低聲道:“嗯,但願。”

 菩提聖境。

 江遠寒重新來到這個佛修聖地時,此地還是如同曾經一般靜謐安寧。

 公儀將軍孤身離去,而菩薩又讓雪鷹傳訊而來,邀小寒前往論道……若不是江遠寒知道這是請他過來了結因果,幾乎都要以為菩薩寫錯了名字,應該是請自家道侶的了。

 風聲簌簌,蓮花池之上碧波蕩漾,小和尚坐在池邊誦讀經文,聲音隨風而遠。

 “如果不是來完報恩怨,在這裡住一陣似乎也不錯。”

 “故地重遊?”

 “確實是故地重遊。”江遠寒遠遠地看著,“只不過那時候你還挺假正經的。”

 得到“假正經”評價的李鳳岐竟然跟著點了點頭,靠近他耳畔低聲道:“那你就毫無責任了麽,小狐狸精。”

 江遠寒:“……這茬兒能不能別提了,翻篇了。”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提的。

 不過此刻回想當初,確實彼此都有點情難自禁……江遠寒剛想到情難自禁四個字,兩人就正好聽到菩提聖境的法華大殿之前,那點故事綺思也跟著煙消雲散。

 就當江遠寒舉步上前之時,李鳳岐卻輕輕地扣住了他的手,問道:“你打算怎麽結束?”

 他與伊夢愁的恩怨可以追溯很久,其中的武鬥殺仇就數不勝數,說是不死不休也可以。但如今,她已經修為盡廢、失憶不知事了。

 失憶並不是一個可以抵消恩仇的借口,所以李鳳岐才問他。

 江遠寒想了一下,道:“還是讓我親眼看看吧。若是此刻就妄下決定,多少有些不夠嚴謹。”

 小狐狸精居然有朝一日也會談嚴謹兩個字了。大鳳凰好笑地揉了揉他的頭髮,手指又慢慢地、不知不覺地碰了碰他的額角——那裡偶爾會生出魔族的角,只不過一點氣勢都沒有,嫩生生的,碰一下都能讓那條白絨絨的尾巴炸開。

 江遠寒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卻不妨礙他跟著有點心癢癢,他把李鳳岐的手牽下來,握在手中親了親他的指尖,小聲道:“你也得給我親眼看看,不能再誆我了。”

 這說得就是他們兩個之間的、那個尾巴的事了。

 李鳳岐從善如流:“好,你去吧。”

 這是江遠寒自己的事,李鳳岐對這個人的獨佔欲早已膨脹到盈滿的地步,只不過尚有對其的尊重作為束縛,他才勉強沒有真到了跟蓬萊上院那幾位仙君一流的人物——毒唯是沒有未來的。

 也正是因為有所束縛,他才能表現得像個正常人。

 江遠寒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察覺到底下的暗潮洶湧,而是跟著囑咐道:“那你跟菩薩好好聊,一會兒我去接你。”

 李鳳岐頷首。

 他立在殿前,一直目送到對方離開視野,才轉過頭看了一眼旁側落葉紛繁的古木大樹,樹下一地碎裂的枝葉,一把掃帚倒在地上。

 就在他的視線在掃帚上停留片刻時,身後傳來一道溫和如故的聲音。

 “掃地的僧人跑出去玩了。”

 李鳳岐不必回首,也知道是慧劍菩薩,他靜默地望向遠方:“如此聖境,也有這麽胡鬧的僧人麽?”

 明淨微笑道:“更胡鬧的也不是沒有過。”

 這說得是誰,兩人心知肚明。但他們兩人單論性格來說,都是很好說話的人,故而無論如何交談,聽起來都像是敘舊。

 也可以說確實是敘舊。

 “當初是菩薩相助,我的化身才能歸位。”

 “阿彌陀佛。”

 殘風卷過樹下落葉,清出一片空曠之地。

 兩人之間靜謐了片刻,流雲舒卷,日光斜照,天邊光線滲透到眼前時,明淨才輕輕地道:“掃地的胡鬧僧人總不安分,還破戒飲酒,向來是舊習難改,舊夢難忘。”

 李鳳岐望向天際,語氣如故,字句淡漠地道:“那是我的舊夢,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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