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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劍下留魚!》第202章 憂雪
隨著神器之力被一成成的抽離體內, 能覺到妖元漸趨衰微。

 裴焱喘著氣,背靠千澗池咬牙忍著鎖鏈穿身、纏縛之下,起先能忍, 現在已越來越清晰難忍的疼楚。

 那股森冷酷戾、一日更強於一日的妖力威壓複又近身。裴焱逼著自己警醒。

 已經過去七日,體內神器之力唯余三成, 如果再被他攝走一成,妖王暗薊一定會察覺我已經無力在他探靈前先一步自毀靈海……

 所以, 今日就是最後一日。

 裴焱費力地慢慢抬起了頭, 看著一身血色龍鱗甲的妖一步步行至自己面前。

 “守著一日更比一日渺茫的希望……”暗紅噬血的眸中反射出冷光, 妖王暗薊俯視他:“眼看自己走向滅亡……是何滋味?”

 不言不語不答。

 裴焱的目光凝在他再度向自己丹田覆過來的手上。

 心門不受控制地緊-窒到了極點, 周身微抖, 十指蜷緊。

 只要。

 只要再被他攝走一成神力。

 就完了。

 妖王暗薊的手覆在了周身染血的妖下腹上。語聲深幽而冷:“開始今日攝取神器之力於本王……”

 絕望湧上心頭的那瞬, 整個妖宮突然震動了一下。

 裴焱目中霎時閃過了微弱的光。

 妖王暗薊眉間擰起。

 下瞬慢慢收回了覆在裴焱下腹上的手。

 雖不知發生了什麽, 但裴焱心裡清楚定然不是小事。

 只因眼角余光裡,他已看見妖王暗薊轉身, 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你應該是不知道……”過於緊-窒的心弦陡然一松,裴焱嘴角湧出了血,一連七日強撐著、蒼白至極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虛弱又自負的笑:“上神說過……老子至少能在這裡……活一千年……”

 囈聲罷, 靈識再難支撐,瞬間陷入了一片昏茫。

 ……

 妖王殿。

 威壓四溢, 妖將在列。

 玄蛟跪地而凜:“花木妖族及人、鬼、魔、仙界,陳兵於妖宮外……剛剛一擊由羅浮山凌塵子發出。妖宮結界已毀大半。”

 主位上的妖面無表情, 眸光深沉悠冷。

 下列所站的妖中,流風君無歡不無詫異:“仙界也來了?”

 玄蛟低頭肅應:“是。”

 冷冷坐在妖首王座上的妖王暗薊眸光不動, 周身氣息隻更冷、更寒。

 烈風君無恨、靈火君無災不由得凜色。

 ……

 妖宮外。

 五界聯合之軍浩蕩。

 仙、魔、鬼兵於前,花木妖族環護於兵列兩側,人界兵卒列於最後, 一眼望去,一片肅正殺伐之氣。

 一身白衣無塵、額印朱蓮的女仙手持一柄仙息溢滿的上古仙劍立身於兵列最前,目色極冷冽。

 陸季疵、君懷遠一左一右立於她身後。

 妖氣逼近,闇炎君無厭慢慢從妖宮內踱步行出,淺笑著看向仙界來者:“妖宮與仙界,近來難道不是互不相乾、絲毫未犯?”

 凌塵子冷目瞥了一眼面前的妖界後輩,眼神威嚴凜冽:“我仙界今日便是主動挑起戰事了……又如何?!”

 血色霧氣於此刻慢慢凝起,化成絲縷,繚繞浮現。

 凌塵子目光一凝,額間仙紋咒印驟然一炙,仙咒浮空而起,一層層地從她身後向後方兵卒擴展推去。所到之處,上映清光,亮如耀雪。

 “本尊的仙紋咒印覆於你等上方,凡有妖王暗薊之蛟鱗瘴靠近現身,便會立時轉為赤色,你等盡須警醒於心,可明?”

 五界來者齊聲應:“我等已明!多謝前輩!”

 妖宮前凝起的血霧聚成了一道詭譎之門,下一刻,一身血色龍鱗甲衣的妖界之主一步步從門中走出。

 清光一耀,仙劍出鞘的寒芒映過白衣女仙漆黑如墨的眼,一如利刃劃過。

 滅殺之仙印緊隨之“轟”的一聲橫亙出現,推開向前。

 凌塵子看著面前妖首,聲寒徹冽:“妖王暗薊,你我今日,死戰。”話音一落,周身所凝仙力威壓拂蕩推開,直與面前之妖相撞,其間寒意懾得眾人無不心窒。

 同時,塵蓮漫卷,沙石蔽天。

 妖王暗薊看著她,酷寒的眼中亦森冷至極,相撞溢散的妖力威壓便似實物一般壓在了眾人心頭。

 在場五界之人氣息無不一沉。

 下瞬,威寒白影便似一道劍影馳出,劍光同時耀起,氣流狂囂。

 “轟”的一聲,暗紅血色與清光白影相撞,殺氣曝溢。

 寒光隨後明滅如影,仙印一個接一個地圍繞妖王暗薊爆開,妖宮為之再震。

 五界之眾緊緊峙於原地,根本不得近身,連仙、妖二者的身影都難看清。

 花木妖族族長及長老眾人於二人交手間慢慢感受到了比之前火燒靈境妖森時,所展現出的,更為幽沉強大、威嚴難敵的可怖妖力。

 羅歙、無念立於聯軍前首,伊呂立於聯軍後方,此時無不心頭一凜:妖王暗薊更強了……

 雖不知何以能為,但其強橫的妖力中分明帶有更讓人忌憚的神息之威……

 無淵體內神器之力極有可能已被他攝奪。

 眾人心下皆寒。

 ……

 千澗池前。

 體內殘余的神力微微動蕩起來,裴焱昏沉渾噩中感應到什麽,費力地想要睜開眼。

 然不能。

 下瞬越來越冷、痛楚越來越清晰的妖身,突然仿佛感受到一股暖意,緊隨之有什麽,劃開時間、空間,向自己湧來。

 體內便似有一道微光射入,下瞬神力衰微的水神鏡之陽鏡慢慢浮出,幾乎就在它完全浮出的一瞬間,微光盡頭一物突然浮入,瞬間與陽鏡合二為一,體內妖元陡然一盛,裴焱猛然睜開了眼。

 是水神鏡之陰鏡。

 模糊的白影逆著射入的微光向自己走來。

 “洛……”

 下一瞬即被來人擁入了懷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

 體內妖力重又充盈起來,裴焱安心之余在他懷裡窩了一會兒。“不晚,很及時。”

 感受著歸入自己體內重又合二為一的水神鏡,正不停運轉為自己療傷,裴焱歎息之余想到:“不過水神鏡之陰鏡是我給你的聘……不是,定情信物,怎麽能又回來呢?”

 環抱自己的仙人氣息浮動難止。

 裴焱不用想,也知他肯定已經擔心自己好幾日。

 藍衣之妖埋首於他頸側,感受著他指尖微抖地、為自己撫去了臉上的血汙和汗水。

 白衣仙人啞聲與他:“無需信物,你我亦已定情。你即是予我最好的定情之物。”

 裴焱尚且虛弱,自不會把陰鏡立時就還回去,隻一面任它為自己療傷,一面輕言撫慰問聲:“因為水神鏡之陰鏡你才能找到我,才能進到這裡來的?”

 白衣仙人頷首為應,同時伸手欲為藍衣之妖破去纏繞穿身的血霧鎖鏈。“嗯,水神鏡之陰陽兩鏡一者運力以極,另一者便會產生共鳴,可引導穿越空間而至。便如前一回我來尋你。”

 裴焱眼角余光瞥到他伸向血霧鎖鏈的手,立時喝止:“別!你一動蛟鱗瘴妖王暗薊就會察覺,這些血霧鎖鏈是他奪來的血脈元力,必已被他融入血脈之中。”

 白衣仙人伸出的手頓住,然看著裴焱胸口及周身各處的鎖鏈,眸色沁寒。

 且以妖王暗薊如今所得神力之強,這血霧鎖鏈很可能解不開。

 裴焱想到這一點,眉間亦擰。

 下瞬白衣仙人從袖中抽出了一張鬼圖陣符。

 “這是?”

 陣符落地,即繚起森森鬼氣。

 裴焱看著鬼息繚繞之中,鬼域之主環護著懷中一人慢慢出現在了他與洛寒州面前。

 “鬼王陛下……和賢王殿下?”裴焱語聲不得不疑怔。

 鬼王出得陣來,即環顧了周遭一瞬,待確認無誤,方面向裴焱肅穆正聲道:“妖宮之外,戰事已然吃緊,我等不宜在此多作耽擱,與孤塵仙君商議本王與他及燁兒來此救出殿下,是因當初棠兒被夜鶻鬼魂附體我等於東靈助她歸來,上神曾予我們的那四道神賜之力。”

 裴焱一愣,又一震。

 憶起當日東靈歸來,上神曾與他們所言。

 ……

 “這六界長久以來便是妖仙不兩立、人鬼不相親,你等四人卻寧被封存法力也要相助他界之人……是真正領悟了我六界學院衷旨之人。”

 “本上神今此特予你等每人一道神賜之力。此力可稍稍助長你等修行之速,而它最強的作用亦須合我六界學院衷旨,等到何日你等自願將此神賜之力讓渡出來,集於一人之身,便能見得。”

 ……

 那時的四人分別是他與洛寒州、鬼王及無憂。

 他還記得無憂當時便“嘖”了一聲,問與上神:“那是暫時讓出來還是讓出來自己就沒啦???”

 上神語聲溫和卻也肅穆地回她道:“讓渡出來,便永遠予了別人,不會再有。”

 無憂隨後轉向自己,嘻笑揚聲:“那可不行,好歹能提升修行之速呢~哥,你說是吧?”

 ……

 裴焱眸光不由得一黯。

 他此前訴與妖王暗薊無憂曾獲神賜之力,所指的便是那時所得。

 道自己通過神器能感應到的無憂殘元,也是因此神賜之力。

 然事實是……自己通過神器,並未感應到無憂任何殘元。自己只是在那一瞬間憶起了無淵記憶中妖王暗薊對無憂的種種寵護,所以一試……以此脅迫妖王暗薊答應自己所言,以自保。

 鬼王道:“本王欲叫孤塵仙君及雪陽君、本王所得神賜之力,皆集於殿下你一身。”

 裴焱眸中殤然:“可是無憂已死……”

 “正因為雪陽君已逝,是故上神所予神賜之力,我等才只能集於無淵殿下你一身。”

 裴焱抬頭,目光輕怔。

 鬼王上前一步道:“殿下可還記得,本王與伊呂趕來靈境妖森相助之初,便已言‘雪陽君為請本王而來,已然費了心力,也允承了能予之物。’”待見面前之妖點頭後,鬼王續道:“當日輕烏攜雪陽君之意來我鬼域,所允承之物就是上神曾予‘神賜之力’。”

 不等裴焱震目問聲,鬼王再道:“雪陽君將神賜之力寄予在了離體的一枚蛟鱗之上。”

 裴焱立時想到什麽,轉目便去看——立身在旁一直安靜看著他們三人的東靈賢王殿下。

 鬼王亦已轉目、凝聲:“如殿下所想,便是燁兒手背上自雪陽君逝世後,唯一殘存未散的這一片蛟鱗。”

 鬼王道:“而本王從輕烏處得知,本王欲得此神賜之力,需得無淵殿下先一步接觸過蛟鱗以確認殿下無恙,本王方能取之。”

 裴焱不得不感動於無憂想到這樣的辦法去請鬼王救助自己。

 語聲已然低喑:“既是如此,難道神賜之力不更該集於陛下……”

 鬼王溫文沉靜的眸中便掠過了一抹淺笑:“本王之想,即是雪陽君生性狡黠,便不似這般……誠信的。”

 鬼域之主下時牽來東靈賢王的手,伸至了裴焱被血霧鎖鏈所縛的手邊:“殿下若不信,不若伸手觸蛟鱗以試吧。”

 裴焱微震。

 下時轉目看向賢王手背上,那唯一一片雪白銀亮的雪蛟蛟鱗。

 人界賢王的目光亦溫淺柔和地凝在那片蛟鱗之上。

 裴焱的手指輕輕碰上蛟鱗。

 刹時,一道金色流光從蛟鱗中溢出,下瞬便似受到感應一般,徑直流向裴焱指尖,一息間,從指尖到手臂,竄入了裴焱靈台正中。

 金光一炙,即隱沒消失。

 裴焱有感周身一暖,五識一瞬間極為清明,微震住。

 神賜之力……融入自己靈台了。

 鬼域之主看著他:“殿下可明了?”

 裴焱震聲道:“無憂她……”

 鬼王淡然:“上神曾言,神賜之力可以讓渡,但讓渡之後不會再有,亦不可再行轉讓。雪陽君即便相求本王來助殿下,亦是不肯將這神賜之力讓渡予本王的……讓輕烏轉告,欲得神賜之力必先由殿下觸之以證殿下安好……不過是她設計要將自己所得神賜之力讓渡於殿下。”微微頓了一瞬,鬼王再道:“她從始至終願意將神賜之力讓予的,便只有殿下。以神賜之力相允承,也不過是為了誆騙本王相助於殿下。”

 鬼王言罷,微微一笑,語聲淡然而沉靜:“這才是本王所識的雪陽君。”

 裴焱既怔又恍,眼眶不覺又微紅。

 那個小丫頭……這樣多的心眼,本該惹人不喜,但作為被她這樣費盡心機偏護的“哥哥”,裴焱不能控制地心口發燙。

 她於離歌公主、於無淵、於旁人可能不是一隻好妖,但於他……

 於裴焱。

 就只是一個嬌蠻護短曾經不那麽懂事的妹妹。

 他又開始想她了。

 裴焱強行忍住了眼中的淚。

 下瞬。白衣仙人看他一眼,即與鬼王對視。

 鬼域之主微一點頭後,與面前仙人同時閉目。

 二人額心一點隨即炙亮起來,而後兩道金色流光溢出,慢慢渡向了裴焱靈台正中。

 裴焱回看他們一眼,也慢慢閉上了眼。

 能感覺到,額心越來越明顯的炙熱。

 不過須臾,上神所賜神賜之力,便都讓渡到了裴焱體內,集於他一身。

 最明顯的變化,便是額心強烈的炙熱感,不燙,但是尤為溫暖明亮。

 似有數道明光於自己體內匯成了一股,而後延展、四溢,一息間灌滿了他整個身體、四肢百骸、丹田筋絡,最後歸於妖元,與神器相接,又徑直衝向腦海,滅於靈台。

 身體漸溫、漸炙、似有無盡元力。

 裴焱看見自己妖元之上與丹田之內,慢慢都踱上了一層流轉的金光。

 ……

 妖宮之外,凌塵子一口血吐出,飛退百丈,冷冷看著妖王暗薊握於手中的雪刃妖刀。

 僅此數月之內,他必定吞噬融合了一個實力極強的大妖妖元,且也是蛟族!

 否則難有如此之高的實力提升!

 不但如此,這廝妖元之內所含神力之息亦已更強!

 凌塵子看著他,慢慢隱去嘴角血跡,寒夜一般的雙眸一點點浮現朱色蓮紋,下瞬額心朱蓮印三瓣連六瓣再開九瓣,轉瞬覆滿了凌塵子整個額間。

 與此同時,白衣女仙周身仙元威壓亦呈倍數增強之勢,白衣鼓蕩不止,長發隱隱往上翻飛。

 凜立於遠處的陸季疵、君懷遠俱是一震,心下大驚。

 師叔祖要用血元術!

 此術若用,師叔祖即便能勝,必也重傷危殆!

 妖王暗薊目中得見,雙眸亦慢慢眯起,身上所穿血色龍鱗甲隨即覆上了一層更為細密的鱗甲,額心利刃一樣的妖紋印徑直往下延伸,猶如將其面剖為了兩半,妖刀之上,神力之息溢滿,森冷酷寒的妖力威壓一寸寸地往外推開。

 二人身形皆還未動,五界之眾已感受到威壓之強、儼然轉化成了讓人戰憟的刺痛感,往眾人體內漫延。

 下一瞬。

 白衣女仙方欲動——

 一高一矮、一青一黑的兩道身影驀然自天邊踱來:“手握在下送予美人小妖的妖刀,且還將妖刀指向如此寒冽如霜的美人兒……”

 身著竹青色修身長袍的身影上一刻還遠在天邊,這一刻已到五界眾人身前。

 他面向妖王暗薊,眉目溫雅隨和,施施然地接著上一句說道:“想來閣下一定不是什麽好妖。”

 無人不震。

 被護於五界聯軍後方的人界瓊華公主、魔界新君羅歙,乃至率領眾妖兵妖將正從妖宮內迅速行來的火鷲大妖烈風君無恨看到他,目中都是驚異震色。

 來者之魔周身魔息氤氳強大,便似一方籠罩天地一隅的陰雲。

 瓊華公主睜目罷,不由得驚喜:“羅公子你果然仗義!無負祖宗大人她親自前去相請!”

 人界公主下時伸手便指一身血色龍鱗甲的妖王暗薊:“他就是那個抓了無淵殿下的妖王暗薊!還奪了你送他的妖刀!羅公子一定助我們救回無淵殿下!!”

 跟隨於羅淮身後而來的黑衣少年滿面沉威,一直便立身於羅淮身後,此時語聲冷肅道:“你面前之妖乃為妖界如今之首,妖力已比肩當年的妖界尊主雪蛟大妖天雪。不可小覷。”

 身為萬魔城之主的羅淮聽罷挑起了長眉,語聲仍舊悠然:“可那位妖王天雪不是也殞身在了我們萬魔城麽?”

 一身黑紅色長衣的少年瞥了他一眼,目色微冷:“是,但他是與魔君羅桑大戰共死……然你比羅桑差得遠了。比之我前一任主人也遠遠不足。”

 羅淮回目便睨身後少年,聲含怨氣:“小蒼兒怎麽跟兄長說話呢?”

 黑衣少年下時冷哼一聲,身影隨後化作了一道流光,戴在了羅淮左手之上。

 羅淮伸手便敲了一下手上的魔皇戒。

 而後轉向一旁額紋覆面的白衣女仙,溫柔道:“便讓羅淮、羅蒼兄弟二人助仙子一臂之力吧。”言罷,周身魔息驟然倍增,威壓如水溢散,頃刻鋪開。

 羅淮口中念聲:“‘吾皇領地。’”

 眾皆有感自身之力瞬間被壓製,而面前之魔的魔息則陡然變得更強!

 吾皇領地?!

 他手中戴的難道是當年魔君羅桑所持魔皇戒!?

 魔皇戒轉向了妖王暗薊手中的妖刀萬劫。

 時隔千萬年,魔君羅桑手中魔皇戒終再度與雪蛟大妖天雪所持妖刀萬劫對上。

 青衣之魔與白衣女仙對視一眼,隨後兩道身影同時向妖宮前的血色妖影攻去!

 一身血色龍鱗甲的妖首眉間狠狠一擰,寒目酷戾。

 ……

 千澗池前。

 被血霧鎖鏈穿胸而過、牢牢縛在水壁之上的藍衣之妖慢慢睜開了雙眼。

 臉上細密流光的淡金色魚鱗一層層浮現,又一層層消隱,最後金光堆於額心,化生出三道浮波水紋,伴隨耀目的金光若隱若現。

 裴焱本能地運起妖力,體內神器之力立時跟隨而動,神息、妖力所到之處,周身魚鱗亦一層層地推過,微光浮現又消隱。

 同時,周身纏縛的血霧鎖鏈一寸寸地崩散。

 鬼王看見裴焱雙耳之上慢慢化生出了形如利刃、鋒銳又華美的耳鰭,眼中幾道淺金色的光絲仍在流轉。淡淡金光籠罩住周身的同時,三道水紋伴最後一次隱現的鱗光收入了靈台之中,下一瞬浮波水紋化成額印,於裴焱額心刻畫生成。

 白衣之仙與鬼域之主目中皆是微震。

 半神妖體。

 但見額印上不時浮現、流轉不滅的淺淡金光,鬼王目中複又一震。

 不對。

 這應是……傳聞中的神諭妖體。

 ——被上神賜予不滅神體的妖。

 ……

 仙、魔、妖三者已大戰數百回合。

 魔皇戒壓製之下,妖刀萬劫中的妖力顯然已被削弱,然其揮向仙、魔二者的速度卻不慢。

 凌塵子劍指妖王暗薊丹田的下瞬,便見仙劍被血色薄霧所掩,隨後身側之魔面色倏變,上古仙劍竟赫然出現在羅淮面前,直刺而來。

 凌塵子驚覺,猝然收劍,未察身後血霧繚繞成瘴,雪刃妖刀亦直劈而來!

 羅淮轉目看見,瞠目而驚,欲出聲,已不及。

 眼見寒光揮落下來。

 卻突然,銀白雪刃兀地一頓,妖王暗薊口中溢血,面色陡然酷寒。

 妖宮前繚繞的血霧忽然整個淡了一層。

 凌塵子心下一震。

 此間情形……竟似有人破了妖王暗薊的蛟鱗瘴,令其被反噬!

 未及驚震罷,便見那把被血霧瘴氣籠罩的雪白妖刀赫然顫動起來,竟似想要脫離妖王暗薊蛟鱗瘴的掌控……

 便似受到更強的主人召喚。

 羅淮、凌塵子震目一時,便見妖刀萬劫銀白的刀刃上,已刻千萬年的刀名“萬劫”二字在慢慢消殞。

 目色不得不驚異大震。

 昔日妖界尊主妖王天雪的妖刀,若想抹去其刀名,除非妖力已強過天雪當年!

 下瞬妖刀刀身驀然迸散出赤烈的金光,籠罩它的血霧徹底被金光衝散。與此同時,刀身飛馳而出。

 “啪”的一聲,於百丈外,被人一把握住。

 伴隨妖刀衝出的強大妖力和神息,亦在來人身後,“轟”的一聲四散如潮水。

 語聲幽幽的,輕淡之余朗然如溪鳴:“洛寒州,我是不是說過,這刀我早晚會改了它的名?”

 浮空而至的兩道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與此同時鬼域之主帶著人界賢王,亦回到五界聯軍陣中。

 眾人仰首看著來人,瞠目而震。

 尤其是看著白衣仙人身旁的妖。

 金鰭華美鋒利,額間紋印如水,周身流轉金光,神息環繞不歇。

 他是……神身不滅之妖!!

 “這刀,以後就叫憂雪吧。”永記無憂之血。

 裴焱言罷,妖刀萬身之上,立時化生出三道流轉金光的水紋,水紋化生後,緊隨之浮現“憂雪”二字,深刻於刀身之上。

 裴焱隨後轉目看了一眼身畔之仙,仙人回望於他,輕言道了一句:“小心。”

 裴焱對其展顏一笑,而後手持妖刀看向了一身血色龍鱗甲、滿身酷戾森寒之氣的那一妖。

 目中殺意一凝,裴焱颯然一笑。語聲則冷極:“妖王暗薊,老子來找你報仇了。”

 蠢魚的仇,無憂的仇,連帶無淵的仇、離歌公主的仇、暗雪的仇,離洛的仇……還有老子自己的仇!

 都找你這禽獸不如的畜生玩意兒來報!

 妖刀憂雪貫穿丹田的那瞬,妖王暗薊嘴邊湧血,森寒妖目牢牢鎖住面前之妖。

 丹田內,威嚴凜冽的神器之力沿著妖刀刀身所流的神息,源源不斷地倒流回裴焱體內的水神鏡中。“我是法制社會出來的人,從來不會覺得東西奪來就是自己的。只知道你能奪來,別人就有可能再奪回去!”

 妖宮前的眾妖俱已震目,闇炎君無厭眸中無波,思及什麽,周身妖氣一斂,欲退。

 下瞬被一把仙息冽冽的長劍擋住了去路。

 無厭轉目看見仙人,便笑:“本君與孤塵仙君討教數次,一直也未決出勝負,今日當能如願了?”

 白衣仙人看著他,聲寒凜冽:“不決勝負,決生死。”

 言罷,仙劍即伴寒光而至。

 無厭飛身退一步,妖刀血影便也凝起於手中。目色仍舊冷淡從容:“生死也罷,勝負也罷,孤塵仙君既執意要決出,本君自是奉陪。”

 二人刀劍相向的下一瞬,眾妖便見妖宮上空,蘊含神息之妖力相撞間,神諭之妖與妖王暗薊俱被血色霧氣所籠罩。

 白衣仙人目色微震。

 血色刀影即迎面。

 無厭微微一笑:“既要決生死,孤塵仙君還是莫要分心得好。”

 不過飛退數丈的凌塵子與羅淮目中都閃過凜色,當即飛身上前。

 蛟鱗瘴中,神力回流之速驟減,裴焱震了一瞬才發現妖王暗薊為阻體內神力外流,竟不惜自毀丹田,使神力全部融進了周身環繞的血脈元力中。一時血色霧氣更濃,全部環繞成瘴。

 裴焱看著他下腹丹田鮮血淋漓之景,不禁震色。

 這畜生玩意果然是個狠人!

 下一瞬,血霧鎖鏈即再次貫穿了裴焱愈合未久的胸口。

 艸!

 裴焱暗罵一聲,手中妖刀攜神息之威再度揮來。

 卻被數百道血霧鎖鏈一齊纏住。

 裴焱大喝一聲,待要掙破,妖王暗薊指尖凝起強大妖力,已向自己額心直刺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裴焱手中妖刀差一秒,還未至。不由大震。

 下瞬妖力入額,直入浩瀚識海。

 裴焱陡然睜目,抓住這片刻的時機,掙破蛟鱗瘴揮刀便落。

 與此同時凌塵子的上古仙劍合羅淮之力亦破開血霧瘴氣而至,瞬間刺入妖王暗薊體內。

 魔力伴仙力一息間灌滿蛟妖之身。妖刀亦已落下。

 妖王暗薊赤目獰憎、酷寒無比地看著面前之妖,目中是再難壓製、狠戾無比的殺意!

 然已來不及。

 白衣女仙一聲暴喝:“塵蓮綻!”

 妖身瞬間爆開。

 血肉、妖力颶風一樣湧蕩推開,一如滾滾四散、隨後湮滅的塵。

 妖王暗薊最後自毀丹田換來的一瞬殺機,竟沒有馬上對他下殺手。

 而是極快地探了他的靈。

 裴焱手中妖刀在他妖身爆開的一瞬間亦劈落在了妖王暗薊身上。口中同時與他道:“如你所探。殘元是我編的,用來騙你。”

 慢慢抹去臉上不及避開、被濺上來的血肉,裴焱慢慢道:“不服氣嗎?”

 那些被你所欺、被你所辱死去的人也不服氣。

 但他們還沒你死得這麽痛快。

 下瞬裴焱轉目看向妖宮下方,額印妖紋,周身神息與妖力湧動,臉上猶沾染著妖王暗薊的血。

 他手握妖刀,對著底下眾妖張狂冷厲道:“從今天起,我就是妖王。你們有意見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眾妖:不敢有

 PS:下章正文最後一章。有沒有特別想看的番外?可以說說,沒有的話,番外就不多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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