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洞•暮&楚身體互換】
這日清晨,楚沉醒得非常早。
以往他慣愛賴床,尤其頭天晚上被暮天闊折騰的狠了之後,第二天他都會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但今日是個例外,太尚未大亮他就醒了,而且並沒有睡眠不足所帶來的疲憊感,甚至原本應該酸軟無力的腰腿,今日也意外地十分鬆快。
楚沉翻了個身,鑽到身旁依舊熟睡的人懷裡,在對方肩窩蹭了蹭。片刻後他皺了皺眉,感覺有點不大對勁。暮天闊原本勁實的肩背,不知為何似乎纖瘦了許多,就連膚色都變得過於白皙了。
楚沉目光落在對方頸窩裡,瞥見了上頭新鮮的紅痕,那顯然是不久前或許就是昨夜留下的。楚沉心頭一震,暗道他自己並沒有愛啃咬人的毛病,暮天闊脖子上的痕跡哪兒來的?
他不及細想,目光繼續上移落在對方臉上,頓時呆住了。
眼前的人頂著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熟悉是因為他幾乎日日都可以從鏡中見到,陌生是因為他甚少有機會在現實中直面這張臉……這是他自己的臉。
楚沉恍惚了片刻,赤著腳從榻上下來走到銅鏡前一照,這才發覺鏡中人的模樣竟然是暮天闊。他們這是……互換了身體?
“殿下,早朝的時辰到了。”林東壓低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以往到了這個時候,暮天闊都已經起來收拾妥當準備出門了,今日被楚沉磨蹭了許久,這會兒他連衣裳都沒來得及穿呢。
楚沉一溜小跑到了榻前,將暮天闊搖醒。對方擰著眉頭睜開眼睛,待看清楚沉的樣子之後,嚇了一大跳。楚沉匆忙將目前的狀況跟他說了一番,暮天闊倒是很快冷靜了下來,思忖片刻,開口道:“讓林東去給孤告個假,今日的早朝先不去了。”
楚沉想了想,覺得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便如此吩咐了林東。
本以為事情很快就會有轉機,但一連三日兩人的身體都沒有換回來。暮天闊告了幾日的假,皇帝那邊以為他身體有恙,已經差人來問過好幾次了。
“總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啊。”楚沉道:“要不,我替你去上朝?”
“你替……”暮天闊瞧著楚沉神色,問道:“你是不是挺想去的?”
楚沉心虛的撓了撓頭道:“我就是有些好奇,不過這樣似乎不太妥當,還是算了吧。”
“這有什麼不妥的?朝中之事孤向來也不瞞你,想來你替孤上朝也能應付。”暮天闊伸手在他手指上捏了捏道:“你去吧,省得再耽擱幾日父皇該著急了。”
楚沉沒想到暮天闊這麼快答應,當即心頭一喜。
他對上朝的事情沒興趣,他好奇的實際上是暮天闊在外人面前的樣子。
打定了主意之後,楚沉便在次日一早隨著林東去了早朝。
“殿下今日是遇到什麼喜事了?”出了東宮之後,林東開口問道。
楚沉聞言皺了皺眉,心道這麼快就露餡了嗎?
“為什麼這麼說?”楚沉問道。
“殿下今日穿了紅。”林東開口道。
楚沉聞言這才恍然,暮天闊早朝沒有固定的朝服,他從前慣愛穿的都是深色的外袍,甚少穿花里胡哨的顏色。楚沉今日起來的時候,暮天闊還在睡著,他便依著自己的喜好挑了衣裳,倒是把這茬忘了。
“我……孤穿紅不好看嗎?”楚沉問道。
“咳……”林東聞言嚇了一跳,大概沒想到平日里從來不愛說廢話的殿下,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只得連連點頭道:“好看,好看。”
兩人進了宮之後,楚沉很快成為了焦點,他朝大殿走的這一路,路過的百官和侍衛見到他時目光都帶著十足的訝異和好奇。楚沉一度懷疑自己的臉是不是又變回去了,不然為什麼大家都在看他?
後來他才回過味來,還是這身紅袍惹得禍。
到了朝堂之上,皇帝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楚沉忙說自己沒事,只是著了風寒沒有大礙,皇帝這才放心。
今日的早朝持續的時間不短,楚沉在殿中立著,沒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甚至還忍不住打了兩個哈欠。下了早朝之後,皇帝看出來他的疲憊,還叮囑了幾句讓他注意休息。
“今日的早朝真夠久的。”下了朝之後楚沉朝林東抱怨道。
“今日比從前來說,算是短的了吧?”林東道。
楚沉聞言一怔,暗道暮天闊每天早朝都要在殿內待這麼久?
當個太子沒想到這麼累,還是皇帝好些,起碼能坐著。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萬一被人聽到,那可就麻煩了,還以為暮天闊想篡位呢。
楚沉正想著,身後傳來了幾個年輕人的聲音,楚沉回頭一看認出來有幾個是戶部的官員,他曾經不止一次打過照面。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高興?”楚沉開口問道。
“見過太子殿下。”其中一人道:“我等方才說今晚十五,打算去樂館聽個曲聚一聚,殿下可要一起來?”
堯國民風開化,文臣進出樂館並非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甚至算得上是某種風雅。不過那人開口之後,便有另一人提醒道:“太子殿下向來不愛湊這種熱鬧,你忘了?”
“是我唐突了。”那人忙道。
楚沉聞言挑了挑眉,開口道:“無妨,孤今日陪你們一起去看看。”
眾人聞言大驚,萬萬沒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竟會答應和他們一起去樂館!尤其開口邀請的那人,本是隨口一提,沒想到竟真請動了這尊大佛,當下也有些愣怔。
於是,這日忙完了衙門的事情之後,楚沉便頂著暮天闊的身份與這幫年輕人一起去了樂館。
他們一共五六個人,在樂館的二樓包了個雅間,一邊聽著小曲一邊喝酒。初時眾人還有些拘束,但見“暮天闊”喝了酒之後十分隨和,漸漸便也放開了。
酒過三巡,眾人嘴上便沒了把門的。
“咱們都以為太子殿下是萬萬不會來此處隨我等胡鬧的,今日真是難得。”其中一人帶著幾分酒意朝暮天闊敬了一杯酒道:“殿下今日來此地,覺得如何?”
“有趣。”楚沉隨著他喝了一杯酒,開口道:“孤平日里在你們眼裡,是不是挺無趣的?”
“怎麼會呢!”有人開口道:“只不過是……看起來寡淡了些。”
又有人道:“整日在衙門裡累死累活的,天一黑就要回府,未免太苛待了自己。”
“對啊,咱們這些個都是有家室的,別的地兒不說,來聽聽曲兒喝喝酒也算無傷大雅吧?”有人附和道。
這些文人平日里見面拘束慣了,出來喝酒一是為了放鬆,二來也是為了交流感情。奈何暮天闊這個太子殿下,從來不給他們機會,今日他們總算請過來了,自然要好好說道說道。萬一殿下開了竅,往後就常來常往了。
“有道理,日日悶在府裡也沒個樂子,確實無趣。”楚沉煞有介事的附和道。
“殿下果然也不能免俗。”有人一拍大腿道:“殿下若是覺得無趣,這王城裡找樂子的地方可多了,我等……”
他話未說完,有人拍了他一下道:“你一個沒有妻室的人胡鬧也就罷了,莫要在殿下面前說那些烏糟事。”他們整個衙門裡,甚至整個朝堂,誰不知道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感情甚篤。
今日太子殿下與他們來喝個酒聽個曲子已經是賞臉,這人竟還想別的樂子,也不怕觸了殿下的霉頭惹禍上身。
楚沉聞言挑了挑眉道:“說來聽聽也無妨。”
他話音一落,眾人皆有些驚訝,頓時你看我我看你,心中不由暗道,這太子殿下平日里看著潔身自好,莫非都是裝出來的?不過想想也是,二十來歲正是男子血氣方剛的時候,日日守著一個人,就是再恩愛也難免乏味,更何況這位是一國太子呢。
“殿下就不怕太子妃知道了生氣?”有人問道。
“是啊,咱們誰不知道殿下素來對太子妃……呵呵……”那人險些將“言聽計從”這話脫口而出,話到嘴邊才意識到這位畢竟是太子殿下,就算大夥喝了些酒,也不該如此放肆。
楚沉:……
原來暮天闊在外頭竟然有個“懼內”的名頭!
“孤的太子妃善解人意,性情溫良從來不管孤的事情。”楚沉開口道。
“呵呵……”眾人聞言乾笑兩聲,也不敢辯駁。
楚沉挑眉道:“你們不信?”
“信。”眾人忙點頭道。
“不信改日孤帶他來同你們見一見,好叫你們知道他確實從來不會約束孤。”楚沉開口道。
他話音一落,林東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殿下,太子妃來了。”
此言一出,眾人的酒頓時醒了大半。
楚沉原本有些濃重的酒意,也散了幾分。
“他怎會來?”楚沉驚訝道。
“呃……”林東尚未回答,外頭的人已經抬腳踏進了門內。
今日的暮天闊穿了一襲黑衣,整個人身上都像是裹了一層冷氣似的,往屋裡一站就讓氣氛冷到了谷底。他一張臉雖然是楚沉的樣子,但整個人的氣場卻絲毫不減,就連楚沉自己對上他的目光都不由心虛了幾分。
“你……你怎麼來了?”楚沉問道。
“聽說你來樂館聽曲子,過來陪你。”暮天闊話音一落,當即有人挪出了楚沉身旁的位置,引著暮天闊坐了過去。
楚沉尷尬地挑了挑眉,明明什麼也沒做,卻覺得有些虧心。
屋內的眾人面色各異,目睹太子殿下當場被打臉,自今日起對方在他們心中“懼內”的形象更深了幾分。而且此後,估計再也沒人敢拉著暮天闊出來聽曲子了。
回去的路上,暮天闊一言不發。
楚沉坐在馬車上往他身邊蹭了蹭,對方終於有了反應,轉頭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覺得好玩,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楚沉開口道。
“孤什麼都沒說,只是過來接你回家。”暮天闊道。
楚沉吸了吸鼻子道:“可你分明就是不高興了。”
“孤該高興嗎?”暮天闊道:“你自己酒量如何你應該清楚,若是孤不找過來,你再多喝幾杯,是不是還要隨他們再去隔壁的花樓裡趕個場子?”
“不是還有林東跟著呢嗎?”楚沉小聲道。
“他敢對你說一個不字嗎?”暮天闊道。
楚沉被他追問的啞口無言,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玩兒的有點過火。暮天闊平日里最不喜歡去的就是這種地方,他今日也是一時興起,全然沒有想過後果。
回東宮之後,暮天闊便去了書房。
楚沉喝了酒有些犯困,簡單衝了個澡就睡下了。
暮天闊倒也沒真和楚沉動氣,不過是知道楚沉去喝酒了有些不放心,這才去接人。沒想到在門口聽到了楚沉那句“有些無趣”,楚沉那句話本就是無心,在暮天闊聽來卻很是難過。
他知道楚沉曾經是在一個他無法想像過的世界生活過的,這裡的一切對於楚沉來說都顯得落後而單調。但今日親耳從對方口中聽到“無趣”二字,他多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楚沉終於覺得煩了嗎?
是不是做太子妃久了,覺得索然無味了?
還是覺得他這個人無趣了?
暮天闊向來不是有趣的人,除了在某些事情上花樣多了點,生活中幾乎沒什麼新鮮的點子。他們大部分的生活,除了床/事之外幾乎都是楚沉在主導,暮天闊向來都是配合的那一個。
今日他才意識到,這樣或許是有問題的。
“殿下?”重陽的聲音在殿外傳來。
不等暮天闊開口,他便端著點心進來了。
重陽和楚沉素來相處的隨意,不像林東和暮天闊那麼拘謹。若是換了林東,暮天闊不開口讓他進來,他是萬萬不敢踏進書房的。
“我瞧著那位朝您甩臉子了,估摸著爺心裡不高興,弄了點吃的給爺送過來。”重陽將點心放到桌上,看了一眼暮天闊手裡的折子道: “爺怎麼看起折子來了?難不成那位折子都懶得看,竟讓爺大半夜替他看折子?”
暮天闊聞言皺了皺眉,目光陰晴不定地看著重陽。重陽素來是個護犢子的,哪怕楚沉和暮天闊已經成婚數年,孩子都有了倆,他對暮天闊依舊是從前那副態度,面上恭謹,背地裡沒好話。
反正在重陽心裡,他們家殿下全天下最好,暮天闊就是個拱了他家白菜殿下的豬。在他心裡,暮天闊對楚沉好那是天經地義,暮天闊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不識好歹。
當然,這話當著暮天闊他是不敢說的,只有私底下對楚沉才敢說。
“爺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重陽不知眼前楚沉這副皮囊之下藏著的是暮天闊,見他面色有些反常,只一臉狐疑的道:“這是被那位氣傻了?”
“重陽。”暮天闊突然開口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東宮裡過得很委屈?”
“那當然了!”重陽開口道:“爺……”
暮天闊聞言一臉認真地看著他,想听聽在重陽的心裡楚沉如何委屈,卻見重陽張了張嘴,使勁兒想了半天,竟然沒想出一個像樣的理由。末了重陽只得憤憤的道:“你看他……將爺放到書房裡替他批折子,自己回去倒頭就睡,那裡有一點體恤爺的心?”
他這話著實說的沒什麼道理,更何況不體恤人倒頭就睡的那位才是他家殿下。
但暮天闊想的卻不是這個,他心想重陽對自己意見這麼大,會不會多少也是受了楚沉的影響?若是楚沉不覺得委屈,何以重陽會這麼憤憤不平?
“你想讓我離開他嗎?”暮天闊問道。
“這……”重陽聞言頓時怔住了,他家殿下向來都很護著暮天闊,無論他怎麼抱怨吐槽,他家殿下從來都不會順著他的話說,也正是如此重陽才會習慣性每次都吐槽暮天闊。可今日對方突然這麼一問,重陽頓時就傻了。
重陽想了想,腦子竟然都是他家殿下說過的那些暮天闊的好,全然想不起對方的缺點來。
這……他家殿下怎麼突然問出了這樣的話?
他家白菜殿下突然不喜歡這頭豬了,重陽反倒慌了!
“爺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重陽著急道:“雖然……但是……那位對殿下也算是實心實意的,殿下不是素來都很喜歡的嗎?怎麼突然有了這個心思?”
“哦?”暮天闊問道:“我素來喜歡他?”
“那不然呢?”重陽苦著臉道:“每次我說他的不是,您都要教訓我,從來都不和我站在一邊。再說了……屬下說歸說,但也不是瞎子,那位……太子殿下心裡是真裝著爺的,誰對爺好誰對爺不好,屬下心裡還是有數的。”
暮天闊:……
這個重陽怎麼一會兒一副面孔?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暮天闊道。
重陽聞言點了點頭,卻沒走。
他這回是真急了,他家殿下這麼些年來,還是頭一回說這樣的話。
難道倆人真是鬧了什麼矛盾?要不然好端端怎麼會有了這樣的心思?
“爺可莫要衝動行事。”重陽又苦口婆心的道:“否則……”
“否則如何?”暮天闊有些好奇的道。
重陽深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那位在您面前看著是好相與的,但是在外頭可不是這樣,屬下聽說他手段凌厲的很,朝中文武百官都不敢惹他。若是……若是您要撕破臉,萬一他對爺死心不改,再……”
“如何?”暮天闊又問道。
“我看話本子裡有寫到……這種人心狠手黑起來,為了不讓爺走,什麼事兒都能幹出來,說不定直接將爺捆了,或者弄個籠子關起來。到時候咱們打也打不過,跑也不跑不了,爺就只能白日里被他那麼囚禁,夜裡還要……還要讓他……”
“夠了。”暮天闊聽他越說越離譜,皺了皺眉道:“你整日里什麼都不做,盡看這種東西?”
重陽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離譜了,尷尬的笑了笑。
暮天闊萬萬想不到自己在重陽心目中是這樣的形象。
不過聽對方說了這麼多,至少有一點他是放下心來了,顯然重陽這種腦迴路並不能代表楚沉的看法。否則暮天闊才真是要崩潰了……
這晚暮天闊批完了折子後已經夜深了,他去洗了個澡回到寢殿時,楚沉正在做夢。也不知楚沉夢到了什麼,皺著眉頭神色略有些不安,暮天闊見狀便輕輕將人叫醒了。
“是不是做噩夢了?”暮天闊問道。
楚沉睜開眼睛看到他之後愣怔了好一會兒,然後下意識吞了口口水,表情有些閃躲。暮天闊見狀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低聲問道:“夢到什麼了?”
“沒什麼。”楚沉開口道,說罷翻了個身背對著暮天闊。
暮天闊湊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卻覺楚沉身體驟然僵了一下。
“怎麼了?”暮天闊將他的身體掰過來正對著自己,問道。
楚沉面色不由一紅,顧左右而言他的道:“你……不生我氣了?”
“原本也沒生你的氣。”暮天闊解釋道:“今日是我反應過度了,你若是覺得有趣,回頭孤陪你多去幾次便是,別說是樂館了,就是花樓只要你想……”
“打住!”楚沉忙道:“我並不喜歡去那種地方,你是知道的。我今日不過是好奇罷了……再說了,誰要和你一起逛花樓啊,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暮天闊見他神情不似作偽,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問道:“那你可以告訴孤,剛才夢到什麼了吧?”
楚沉沒想到繞了一圈他竟然還記得這事,只得訕訕的道:“沒什麼… …就是夢到咱們……那什麼……你那什麼我……結果給我疼醒了。”
暮天闊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那什麼”是什麼。這幾日他們互換了身體,彼此都還挺彆扭的,雖然親親抱抱不妨礙,但卻沒有過更親密的舉動。
“你是不是有些想了?”暮天闊帶著幾分笑意問道。
“我想什麼想?”楚沉忙否認道。
暮天闊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低聲道:“要不今晚試試?”
“怎麼試?”楚沉一臉緊張的道:“是我那個……還是……你?”
“你說呢?”暮天闊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一臉意味深長的道。
暮天闊如今雖然頂著一副楚沉的身體,按理說他身量應該是小了些,但不知為何,楚沉竟絲毫沒覺出來。尤其被他這麼困在身下,楚沉頓時便有些腿軟,竟絲毫沒有生出什麼反制的想法。
看來孰上孰下這種事情,真的與身量無關。
“不行……”楚沉開口道。
“為何?”暮天闊挑眉問道。
楚沉糾結了半晌開口道:“我從前從來沒這麼對你過……你如今這麼突然之間那什麼……我會疼。”楚沉可還記得他與暮天闊頭幾次那什麼的時候,疼得他幾乎懷疑人生。
如今也不知兩人會如此互換多久,若是讓他換了一副身體再來一回那種痛楚,他可不願意。可若是讓他對暮天闊做那種事情,他又有點下不去手,總覺得彆扭。
久而久之,兩人便這麼僵持住了。
好在沒過幾天,兩人便換了回去。
一大早暮天闊醒來發覺自己回到了原來的身體,既慶幸又鬆了口氣。為了慶祝此事,他當日又沒去上朝,纏著楚沉將前些日子憋了許久的事情都一一補上,這才罷休。
事後,暮天闊從背後摟著楚沉,低聲問道:“你會不會覺得孤無趣?”
楚沉被他鬧得有些犯困,聞言想了想方才暮天闊那些花樣,悶聲道:“無趣?你對你自己有什麼誤解?”
暮天闊聞言低笑一聲,附在楚沉耳邊道:“今日左右不打算出門了,你歇一會兒,咱們……”
“不要了!”楚沉悶聲道:“我沒力氣了……”
暮天闊卻興致盎然的道:“你不用費力氣。”
楚沉:……
太子殿下這是怕倆人再換回去,想一次把前前後後的都補上?
好在此後兩人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形。
這一次的互換身體,就像一個小插曲一樣,只給兩人的生活帶來了一些小小的波瀾。
倒是暮天闊受到了啟發,此後時不時也會主動帶著楚沉出去找找樂子,當然倆人所謂的樂子,儘管名義上花樣百出,最後基本都會結束在某一件事情上。
沒辦法,暮天闊在這種事情上極有天賦,總是能輕而易舉便給楚沉帶來新的樂趣和刺激。而楚沉顯然也樂在其中,這也越發鼓勵了暮天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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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璟向來都知道暮天/行行事跳脫。
本以為他成婚後會收斂一下,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有收斂,反倒有了變本加厲的趨勢。
甚至倆人的孩子出生後,暮天/行也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於是陸璟幾乎成了倆孩子的爹,白天照顧小的,夜裡照顧大的,有時候是不分白天黑夜一起照顧……
不過暮天/行看著跳脫無狀,實際上並不讓人傷腦筋。至少陸璟都應付得來,也樂得任由他胡鬧,甚至看起來還挺自得其樂的。
畢竟他當初愛上的小鬼頭就是這副模樣,若是成了婚就一夜長大了,他反倒不習慣。
若是陸璟對暮天/行所有的行為,唯一有過小小芥蒂的,那也只有和元圖有關的那件。若說當初暮天/行惹到元圖只是為了氣陸璟,後面兩人心意相通後此事本該過去了。偏偏暮天/行行事素來任性,和陸璟婚後還經常與元圖來往。
儘管陸璟後來知道元圖已經成婚且有了孩子,但他在暮天/行相關的事情上素來小心眼,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對姓元的都很是忌諱。偏偏暮天/行府裡的管事就叫元寶,陸璟好長一段時間內都挺想給對方改個名字的。
原以為此事就此不會再有下文,直到不久後,暮天/行身邊的親隨不小心說漏了嘴……
那段時間陸璟忙著生意的事情,一時沒顧上暮天/行的動靜,直到某日他中途回府,發覺暮天/行不在家。他反复追問之下,親隨才扛不住壓力,說了實話。
十殿下去了探花府上。
陸璟想了老半天才想起這個探花是誰!
當年皇后給暮天/行張羅婚事,其中一個人選就是那年新晉的探花郎元圖。
“殿下這幾日是不是時常過去?”陸璟問道。
“也不是時常……不過去的是挺勤的。”親隨開口道。
陸璟瞥了一眼親隨,問道:“還有什麼,你最好一次說全。”
陸璟名義上雖然是“嫁”到了十王府,可府裡的人都知道,十殿下很是看中這位“十王妃”,所以自然將陸璟當成了半個主人,不敢忤逆於他。今日見陸璟隱隱有些不高興了,哪敢隱瞞,只得開口道:“殿下……帶著小世子一起去的。”
陸璟:……
暮天/行去元圖家,而且還帶著他們的孩子?
陸璟本打算直接找上門去,但略一思忖還是忍住了。他雖然不高興,卻也不是對暮天/行全無信任。小鬼頭胡鬧歸胡鬧,但要說真給他戴綠帽子,倒也不至於。
陸璟不高興,大部分原因還是在吃乾醋罷了。
但他也不是全無危機感,畢竟在他心裡暮天/行就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兒,他喜歡的不得了,也擋不住別人喜歡啊。萬一元圖死纏爛打,勾引他們家小鬼頭呢……
為了不將事情鬧得太僵,陸璟那日待暮天/行回家,先試探了一二。
“你帶著孩子出門了?”陸璟問道。
“我去了一趟東宮。”暮天/行若無其事的道。
剛從東宮回來的陸璟聞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小鬼頭撒謊都不會撒。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陸璟問道。
暮天/行一臉笑意的看著他,片刻後道:“沒有。”
“明日我不去鋪子裡了,你在家陪我一日可好?”陸璟又問。
暮天/行下意識想要拒絕,想了想開口道:“行。”
答應的倒是挺痛快,陸璟暗道。不過沒一會兒,陸璟就看到暮天/行去找了親隨,鬼鬼祟祟的交代了幾句。果然沒一會兒工夫,親隨便出了府。
至此,陸璟意識到這件事情必須得重視一下了。
第二日陸璟果然沒去鋪子裡,他以往顧著生意上的事情挺忙的,難得在府裡待著,暮天/行對他很是親暱。不等陸璟有所表示,他自己倒是主動湊了上去,拉著陸璟折騰了小半日。
陸璟在這些事情上向來很縱容,暮天/行但凡有所表示,他都會不遺餘力的滿足。
今日看暮天/行這副樣子,倒是與從前無異,絲毫看不出他有什麼旁的心思。
陸璟心中不由鬆了口氣,心道元圖的事情八成是有什麼誤會。
可這個誤會不解開,他心中總歸不舒服……
又過了一日,陸璟一早就出了府。
他對暮天/行說是去鋪子裡,實際上卻換了身行頭,偷偷跟在了暮天/行後頭。
只見暮天/行帶著他們的孩子,坐著馬車一路去了元圖府上。
陸璟身手好,找了個沒人看到的方向,一躍上了房頂,趴在上頭偷偷聽著。他自幼習武,耳力還算可以,隱隱能聽到兩人的對話,但因為元圖的住處臨街,太過嘈雜,所以他一時聽不大清楚兩人說了啥。
沒一會兒兩人寒暄完便進了書房。
陸璟踩著房頂去了書房上頭,伸手想掀起瓦片偷偷看一眼。沒想到剛要動手,便有一個人影突然躍上房頂,落在了陸璟面前。那人不顧陸璟的驚訝神色,伸手在陸璟挑中的瓦片是輕輕一按,開口道:“掀了瓦片將來會漏雨的。”
陸璟:……
這人是誰???
陸璟目光在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見對方穿著的竟然是大內的武服,而且看起來品級不低,估摸著是在禁軍任職的人。
“閣下……是何人?”陸璟低聲問道。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那人低聲道。
兩人對視片刻,都覺察到彼此功夫不低,所以誰也沒有貿然出手。
“你在我家房頂上偷窺,倒要來問我是何人?”那人開口道。
陸璟聞言一怔,反應了片刻這才問道:“你莫非是……元公子的夫君?”
那人沒有否認,開口道:“我倒是一直知道這王城裡覬覦他的人不少,卻不知他如今已然成婚,竟也有登徒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跑來偷窺。幸好我路過回來一趟看到了,不然以你的功夫……”若是真想圖謀不軌,還真挺危險。
“呃……”陸璟聞言尷尬不已,開口道:“閣下誤會了……”
陸璟訕笑片刻,低聲道:“我並非為了元公子而來。”
那人倒也聰明,打量陸璟片刻這才恍然道:“早就听聞十王妃不僅是個經商的奇才,武藝也過人,且是東宮頗受器重的門客,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他話音一落,院子裡出來一個家僕,仰頭衝著房頂道:“元公子說,請兩位下來說話,房頂上滑莫要崴了腳。”
陸璟和那人對視一眼,雙雙躍下了房頂。陸璟尷尬的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人都被撞見了,再跑也說不過去,只得硬著頭皮進了屋。
他進屋一看,才發覺他們家的小兒子正被暮天/行抱在懷裡,而一旁的書案上,元圖正拈著筆在畫畫。他畫的正是暮天/行懷裡的孩子,小傢伙雖然不大老實,但元圖畫功好,竟也能將小傢伙的神態捕捉的活靈活現。
元圖見陸璟進來,同他寒暄了幾句。
暮天/行只抬眼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倒是元圖那位夫君,大概覺察到了陸璟的尷尬,將人請到茶廳喝了杯茶。
“在下早就听說過十殿下與他的事情,想來你也是心中有芥蒂,這才放心不下吧?”那人開口道。
“倒是叫兄台見笑了。”陸璟一臉尷尬的道。
那人搖了搖頭道:“都是男人,半斤八兩罷了,我怎敢笑你?”
陸璟聞言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根本就不是中途回來,想來也是故意來聽牆角的,沒想到和陸璟撞了個正著。
“下次十殿下若是再來,你盡可陪著他,這樣我也放心些。”那人笑道。
他這話玩笑的意味更多些,顯然還帶上了幾分自嘲。
陸璟失笑道:“只怕今日我回府連府門都未必能進得去了。”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小心眼,非要來看看才罷休……
當日,元圖畫好了畫,暮天/行便帶著孩子告辭了。
陸璟一路跟著他後頭,大氣都不敢出。
進了王府之後,暮天/行打發下人將孩子抱走,這才開口道:“你下個月是不是要回大楚?”
“我……”陸璟心中一驚,暗道不至於生氣到趕他回老家吧?
“我不回去了。”陸璟忙道。
“不是說好了要回去的嗎”暮天/行道。
陸璟一把拉住他,開口道:“我又改主意了,不回去了。左右我給父親寄了家書,也沒說下個月回去看他,他老人家身子硬朗,探望他也不急於一時。”
“早知道你不回去,便也不急了。”暮天/行將從元圖那裡拿來的畫放到話筒裡收好,隨口道:“還想著你這次回去將這畫帶回去給老爺子看看,畢竟他還沒見過呢。”
陸璟聞言一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暮天/行如此費周折請了元圖作畫,竟然是為了畫一幅孩子的畫像給定南侯帶回去。
他心中本就為自己的小心眼有些內疚,聞言越發過意不去了。
但暮天/行卻好像壓根不在乎似的,竟然沒打算追究此事。
陸璟等了許久,直到夜裡才忍不住,主動朝暮天/行道了歉。
“我不生你的氣,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暮天/行開口道。
陸璟一怔,下意識感覺自己好像跳進了一個坑里,但他再想反抗卻已經晚了。
“你是不是又想……試試?”陸璟挑眉問道。
倆人剛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暮天/行曾提過想要在上邊,沒想到後來失敗了。此後他再也沒提過,但陸璟總覺得他似乎有這個念頭,難道今日要舊事重提?
“不是這個……這個我早就不想了!”暮天/行道:“我聽說畫院最近很流行給人畫像,就是衣服穿得很少的那種,我想學著給你畫一幅,嘿嘿。”
陸璟:……
果然小鬼頭跟元圖那傢伙待久了,學到了奇奇怪怪的東西!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完結啦,謝謝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天使,你們的陪伴和鼓勵是幫助我完成這篇文的最大動力,愛你們~完結章發紅包,求一個五星好評,麼麼(跪求小天使們不要打低分,本來評分就少得可憐,每一個非五星都會拉低好多,心碎嚶嚶)
隔壁新文《穿成大內總管後懷了攝政王的崽》即將開坑,歡迎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