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這條小巷其實之前打架經常來這邊,不過最近因為這邊快拆遷了,來的人就少了。
顧洛下了車,腳下咯吱一聲,就踩到了路邊的隨便丟的垃圾上,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顧洛付了錢朝裡面走去。
朝巷子裡面走,這裡光線陰暗,基本沒幾個人經過,而江空約好的地方還算寬敞,所以顧洛也不擔心他使陰辮子。
穿過這條小路,前面就是了,顧洛朝前面走來,突然,他感覺背後湧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沒來的及回頭,頭就被重重的打了一下。
顧洛當場眼前一花,腦袋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都向前栽到了過去,他倒在地上,微微抬了沉重的眼皮,這才模糊的看清楚,是江空拎著一個大木棍,陰測測的站在前面。
“他媽的,你是不是男人?暗算狗!”顧洛吃力的說道。
江空掄著棍子一邊喊著:“老子今天揍死你。”一邊打了下來。
顧洛勉強打起精神,躲開了江空的木棍,一個手刀打到了他的手臂上,江空一個吃痛,手中的木棍應聲而掉,啪嗒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顧洛咬著牙忍著疼,汗珠從額頭上滑落下來,一邊捏緊了拳頭打了過去:“帶家夥了你也打不過我,慫包。”
他一拳打在了江空的臉上,當即江空的鼻血就竄了出來了。江空也發了狠,兩個人迅速扭打在了一起。
顧洛雖然腦袋現在還是在鈍鈍的疼,但是他咬著牙勉強打起精神,竟然還要微微佔領上風。
拳頭也是發了狠的朝江空身上招呼,媽的,他平身最討厭這種背後陰人的東西了,看今天不揍的他哭爹喊娘的。
那邊的江空被打的節節敗退,鼻子嘴巴裡全是血,他眼眶發紅,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眼裡閃過一絲不管不顧的狠色,從兜裡掏出了把小刀,朝著顧洛揮來。
“你給我去死吧。”
顧洛一個閃身,躲開了小刀,但是手臂還是不可避免的劃開了一個小口子,顧洛捂著手臂,朝後退。
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而一邊的江空已經殺紅了眼,哪裡肯輕易的讓顧洛跑掉,他手拿著刀,跟著就衝了過來,江空一米八的個子,而且現在顧洛腦袋還被重擊了一下,實在是跑不過他。
不一會兒,帶著點點血跡的小刀又揮到了顧洛的身上,意識到危機,顧洛靠自己的直覺躲開了,下意識的回擊,直接一腳把江空踹倒在地,飛撲的壓在他身上,從他的手裡把刀奪了過來。
“他媽的老實點!”
顧洛奪了刀,打算打電話報警,江空哪裡發展,立刻一腳踢開了顧洛,一個翻身,把顧洛壓在了身下。
“噗呲!”一聲,江空瞳孔放大,緩緩的低下頭去,看到自己的腹部正插著一把刀,他緩緩的倒了下去。
顧洛也不知道怎麽捅刀的江空,隻記得自己被人一踹,一個翻身,手裡的刀就插進了江空的身體裡,他看著江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血,大片的血從他的身體裡湧了出來,顧洛身體微微顫抖,他……他拿著刀把人捅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顧洛掏出手機的手抖了抖,他有慌張的撿起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打通了電話。
楚離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來了一點安全感,讓顧洛不至於發不出聲。
“喂,顧洛,你現在在哪裡?”
顧洛的聲音帶著恐懼,顫抖和哭腔,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沒有力氣:“楚……楚離,我,我好像殺人了!”
電話那頭呼吸一頓,調整了好幾次才緩緩說道:“怎麽回事,你好好說。”
“剛剛,嗚,江空找我單挑,他掏了刀,我把刀搶了過來,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捅刀了他的身上。”
楚離立即說道:“現在把地址報給我,我馬上過來,顧洛,你別慌,先打120和110,然後去看一下人還活著嗎,不要輕易的搬動他,聽到了沒。”
顧洛一邊探手去摸了摸鼻息,一邊哽咽的說道:“好像,好像還活著,我,我馬上打120。”
“小顧,你別怕,我馬上就來。”
“嗯,”顧洛帶著哭腔的應了聲。
幾乎是顫抖的打了120和110說明情況,顧洛呆坐在原地,渾身都輕輕顫抖,他眼睜睜看著血越流越多,卻絲毫沒有辦法。
楚離比警察還要來的早一點,他看到顧洛坐在一旁,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人群把他圍在中間指指點點,顧洛就像個小動物一樣,蜷縮成一小團,渾身顫抖著。
楚離撥開人群,蹲下握住顧洛的手,才發現對方現在手心一片冰冷,楚離心疼的查看著顧洛的傷口:“你沒事吧。”
顧洛眼眶發紅的搖了搖頭:“我沒事,他,他還能活嗎楚離?我好怕。”
他把頭埋進了楚離的懷裡嗚咽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我應該聽你的話,不一個人出來找他的,我昏了頭了!”
楚離看了看江空的傷口,一邊安撫著顧洛:“傷口不深,放心,應該是沒事的。”
顧洛抬了抬眼,心裡稍微安定了一點:“真的?”
“嗯。”楚離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120就過來把人送到了醫院,而顧洛,也被110帶到了警察局做筆錄。
剛到警察局坐下不久,聞訊趕來的顧父也趕了過來。
顧洛此時已經被銬了起來,警察把他帶到審訊室,詢問著事情的經過,顧父和楚離也是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
警察看了一眼顧洛,拿起筆問道:“現在你說的是他攜帶的刀具,準備捅你,你奪過刀不知道怎麽又捅到了他,是這個樣子的嗎?”
顧洛點了點頭:“嗯,是這樣的。”
警察一頓:“你已經滿了十八,要為自己的行為負法律責任,你知道的吧。”
顧洛點了點頭沒說話,警察繼續說道:“我們在醫院的警察已經聯系過我們了,傷者已經醒了,他說刀具是你攜帶的,是你主動捅的他,因為你們在學校裡面有矛盾,所以你蓄意報復,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顧洛吸了吸鼻子:“警察哥哥,那麽便宜的刀,我家真的一把也沒有,不信你可以去搜。”
警察:“……”
顧父:“……”
怎麽好好的審訊,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炫富?
顧父在一旁非常的氣憤,對著接待的警察就是質問:“警察同志,刀是那個男孩帶來的,要是我兒子不反擊,躺床上的就是他了,這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吧?你們怎麽還扣著人不放?”
一旁的警察無奈的說道:“這位市民,現在案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到底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還是故意傷人,都還沒有定論,你先不要激動。”
顧父一屁股坐在了警察局的長椅上:“反正今天不放了我兒子,我就不走了。”
楚離也跟著坐在了旁邊:“叔叔,我陪你。”
顧父拍了拍楚離的肩膀,感歎一句:“好孩子。”
兩個人又等了兩個小時,排查的警察也回來了:“那一片偏僻,路小,基本沒有攝像頭,這個案子也沒有目擊者,有點難辦啊,而且口供雙方也不一樣。”
看兩個人辛苦的等待,其中一個老一點的警察把兩個人叫到了單獨的房間裡,歎了口氣說道。
“現場證據缺乏,不過警察已經能夠證明刀具是傷者自己帶的了,不過嫌疑人的口供也很模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捅的人,現場又沒有攝像頭,家屬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這件案子很有可能以防衛過當結案,如果對方追究,可能要承擔一定的形式責任。”
顧父身體一晃,差點栽倒了下去,幸好楚離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這,這怎麽能行,那孩子這輩子不就完了嗎?”顧父的聲音帶著一個父親深深的無力感。
楚離眼眸閃了閃:“案子證據不足,不可能這麽快結案吧?我們能先把人保釋出來嗎?”
老警察揮了揮手:“你們去辦手續吧!”
顧父打電話把自己公司的七八個律師都叫了過來,一邊辦理著手續,一邊給他們下達著死命令:“不管如何,這次這個官司,務必給我打贏,必須是正當防衛。”
幾個都是業界叫的上名的律師,自然是信心滿滿:“放心顧總,這段時間我們先慢慢的掌握證據,一定不會讓顧少受委屈。”
聽到這樣肯定的回答,顧父稍微放心了些,和楚離一起把顧洛接了出來。
顧洛的神情懨懨的,問的第一句就是:“江空他,沒事吧?”
顧父沒接話,按照他以往的脾氣肯定都是要抽一頓顧洛了,可是兒子才從那麽危險的關頭回來,他想想就是後怕,哪裡還有心情責怪。
“沒事,傷口不深,不是什麽大問題,你放心。”楚離回答。
“那就好,”顧洛喃喃道。
三個人剛走出警察局,顧父就接到了學校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