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淅瀝瀝的下,漆黑如墨的晚上,突然一道驚雷閃過,小巷子裡,買的東西散落了一地,一把可憐兮兮的雨傘,也被扔到了地上。
宋俞被逼到牆角,對面過來的人臉上滿是讓人作嘔的笑容,他顫了顫,無邊的恐懼從內心深處蔓延開來。
冷冰冰的雨水拍打著他的臉頰,讓他的視線越發的模糊,他現在內心就一個想法,那就是,要怎麽辦?怎麽辦才能從這群惡魔身邊逃走。
帶頭的人順著雨水,捏著他的下巴,另外幾個人圍了過來,把他的肩膀按在牆上。
“嘖,”對方的目光赤裸裸的打量著他的臉頰:“一個大男人,長的這麽騷,是不是天生就是撅起屁股伺候男人的,今天你要不伺候好哥幾個,大家也就不為難你了。”
宋俞笑了笑,眼眸裡閃過一絲乖順:“就算是要伺候幾位大哥,能去個舒坦點的地方嗎?這大街上,不太好吧?”
幾個人面面相覷,被宋俞說的有些心癢癢,點了點頭:“行啊,那去你家。”
宋俞把自己肩膀上的手推開:“幾位大哥我也跑不了,你們不用這麽用力吧?好歹等我拿個鑰匙吧!”
幾個人聞言,松開了手,讓宋俞領著他們往前面走:“行吧,諒你也不敢耍花樣。”
宋俞走在前面,突然一個彎腰,把剛剛自己買的水果刀從地上給拿了起來,隨後立馬轉頭,刀尖對著幾個人:“你們別過來,刀可不長眼睛,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你捅死你們,也只能算正當防衛。”
幾個人惱羞成怒的看著宋俞:“媽的,你他媽給老子們耍花樣。”
宋俞內心慌極了,不過表面確實笑著的:“呵呵,你們不就是拿錢辦事嗎,不知道拿著這筆錢,你們有沒有命花。”
幾個人面面相覷,臉色陰沉:“算你小子走運,呸,別讓我們找到機會,弄死你。”
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走了,宋俞卻是腿腳發軟,怎麽辦,家裡也不能待了嗎?他還能去哪裡,到底還能去哪裡。
他顫顫巍巍的給秦世打著電話,但是還是無法接通的樣子。
無助,絕望和走投無路的情緒充斥在宋俞的身體裡,他臉色蒼白的晃了晃身子,“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面對的是醫院白花花的牆面,原來是鄰居聽到吵聲,出來看才發現他暈到了路上,所以打了120。
宋俞看著醫生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他,詢問家屬在哪裡時,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勉強打起精神,問道醫生自己得了什麽病。
醫生歎了口氣,說是急性腎衰竭,讓他好好配合治療,後期可以選擇透析和腎移植,都是很不錯的治愈方案。
宋俞對於這個病是一知半解,聽醫生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也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只聽懂的一下關鍵詞。
透析治療屬於保守治療,花費金額不多,不過一般卻只能支撐十幾年壽命,換腎的話費用很大,成功率高,不過如果後期出現問題,也可能隻活的了十年,如果效果好,倒倒是可以正常生活。
如果不治療,他一年的時間都撐不過去。
宋俞捏緊的被子,嘴角劃過一絲苦笑,他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沒有辦法做腎移植手術,沒有工作沒有住的地方,出了醫院,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而且,宋俞咬著唇,唇角流出了鮮紅的血液,他感受不到疼痛,這個樣子的他,還配的上秦世嗎?
宋俞無助的笑了笑,靠在枕頭上顫抖,淚水順著眼角流下,這次,他和秦世真的要徹底結束了。
自己……這早已腐朽的身體,早就配不上他了,宋俞獨自看著灼熱的陽光, 果然, 美好的東西, 總是離自己太遠。
秦世一直聯系不上,宋俞知道他父親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止他回來,宋俞抖著手,淚流滿面的給秦世發了那條我們分手吧的短信。
他在醫院裡待了半天就出院了,原因是王總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對他的遭遇感到很惋惜,他朋友在A市開了家公司,問他去不去。
宋俞想了想,以自己現在的能力,能支持透析的費用,去A市一邊治療一邊工作,說不定過兩年也能湊夠手術的費用。
他抬頭看了看首都的天空,更何況,他在這裡,已經待不下去了。
對於王總的提意,宋俞欣然答應,當天下午就訂了前往A市的機票,離開了這裡。
透析是每個星期都需要做的,宋俞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嘔吐頭暈惡心都是基本的,沒幾天,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可是他還需要工作,沒辦法像一個正常的病人一樣,躺在家裡修養,所以雖然在積極的治療著,可是身體還是一天比一天差。
轉眼間,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宋俞已經基本熟悉了A市的生活狀態,宋俞欣慰的想著,按照他現在這個狀態,說不定能撐到秦世結婚生子呢。
宋俞眯著眼看著天空。
今天的陽光可真好。
秦世被困在非國整整三個月,那裡天氣炎熱,而且基本手機也沒有什麽信號,聯系不到宋俞讓他心急如焚。
他從第一個月的狂暴吵鬧,把礦場都快掀了,結果得到的確是他家老頭說的,沒完成任務,他別想回來。
秦世嘗試過偷偷跑出來,沒聯系到自己,宋俞該多傷心啊。
他偷偷的開了礦場的車,開出去才發現,這個地方,根本就出不去,連路他都找不到,灰頭土臉的待了三個月,他才被放出去,那滋味,簡直就像是坐牢。
然而,讓他更崩潰的是,他一出來,就收到的宋俞三個月前給他發的分手短信,秦世慌張的跑到宋俞住的地方,卻得知對方早就搬走了,是住男朋友那裡去了。
秦世一陣懵,男朋友,哪個男朋友?
他慌張的來到宋俞的公司,卻發現每個人都避開他,當他質問王總時,王總才告訴他,宋俞辭職了,好像是遇到個很喜歡的男生,為了他離開首都了,還隱晦的提了一下自己的父親。
當天晚上,秦世回家和老頭大吵了一架,老頭表示,他已經讓宋俞拿錢滾蛋了,事到如此,秦世是徹底絕望了。
他這裡聽到的版本是,宋俞拿著他父親的錢,還給他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秦世不相信,他不相信宋俞是這樣的人,於是他開始找人,動用自己所有的關系去找人。
終於,他的發小發來消息,說人在A市,當天,他直接飛了過去,騙老頭說是去散心。
在A市待了一陣,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聽到宋俞所在的公司,還有今天,他要出去陪幾個男人喝酒。
秦世聽到這個消息時,手機的摔壞了,他冷笑著,給在A市的一個以前一起玩的弟弟打了電話,讓他跟著來抓人。
他開了個卡座,叫了兩個在他身邊添榮倒酒的小男孩,是這裡的小鴨子。
顧洛來時,秦世看了他一眼,掛著一抹勉強的笑意伸手拍了拍一邊的沙發:“來了,先坐吧!”
雖然是笑著的,但是顧洛看著那深不見底的眼眸下卻是一片陰霾。
顧洛一屁股坐在了旁邊,一旁的男孩湊過來,卻被秦世率先攔住了:“我這弟弟可是個直的,湊過去小心挨揍。”
顧洛嘴角微抽搐。
剛彎了………
小男孩依言軟軟的靠在秦世的身上,乖巧的回答:“知道了,秦少。”
顧洛挑了挑眉,進入正題:“哥,不是說來抓人嗎?你自己怎麽先玩起來了,人呢?”
秦世的眉眼間閃過一絲暴戾,很快又消失不見,顧洛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竟然能從他這個流連花叢的哥哥臉上看著這樣的神情。
“喏!”秦世眼神死盯著對麵包廂:“在那呢。”
顧洛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對方包間煙霧繚繞,昏暗的燈光看不清楚臉,只看的到幾個模模糊糊的背影。
不過顧洛還是在一瞬間知道了秦世說的那個人是誰。
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單看身段也是極好的,單是看對方舉手投足,就能和其他人區分開來。
他微微低頭,在另外一個男人耳旁輕聲說了句什麽,那精致的下頜線微微仰著,一張唇誘惑的勾著。
顧洛打量了一眼自家秦哥,此時秦世的薄唇緊緊的抿著,整個人透露出一股低氣壓,已經在暴走的情緒裡徘徊著了。
半響,他從喉嚨裡哼出一聲冷笑,一手勾住一個男孩的腰,把人摟在懷裡,嘴裡卻招呼著顧洛:“小顧洛,我們去敬個酒。”
顧洛應了聲:“嗯,”急忙跟了上去。
秦世抬手跟另外一個男孩說,讓他把他們這最好的紅酒拿來,一群人往對麵包間裡走。
秦世彼時懶洋洋的摟著他的男伴,朝裡面幾個人笑著:“劉總王總,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裡玩呀,不如拚個桌!”
幾個老板也是老成精的家夥,趕緊過來握手:“沒想到秦少也來A市了,真的是緣分呀。”
秦世一進門,眼睛就沒離開過房間裡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語氣不善:“不過都是來尋樂子的罷了!”
顧洛站在門口看過去,眼底閃過一絲驚豔,對方隻淡淡的坐在那裡,身段窈軟,有點秀氣,卻異常的好看。
他嘴角勾著一抹笑,抬眼看了看秦世。媚眼如絲,勾人魂魄,是個美人,顧洛在心裡感歎道。
生的是一副女相,卻一點也不娘氣,反而隻淡淡的望你一眼,都覺得勾人的很。
劉總把人引了進來:“秦少,裡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