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師怎麽來了？”

　“聽說你一個人出來了， 怕你迷路。”江盛禦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這其中又不得不提到小蔣了。

　此時學校那邊，被當成苦力做牛做馬的席嘉南看到希希，問：“荔荔呢？”

　這人怎麽好意思總喊“荔荔”！

　告訴他荔姐去哪兒是不可能的。

　希希說：“我也不知道。”

　不遠處的小蔣在心中暗喜。他從希希口中得知秦荔去小玉家了， 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他禦哥， 並且危言聳聽說了一大堆，什麽荒郊野外的人家迷路了怎麽辦， 人生地不熟出點事怎麽辦。

　他禦哥還是上道的，接著就去找她了。

　“多謝江老師關心。”秦荔微笑間已經收起了眼中的感慨和情緒，眼睛明亮透徹，像涓涓流動的水面。

　她繼續對小玉說：“知道你們學校都是這位江哥哥捐錢翻修的嗎？”

　小玉點頭。當然知道。

　“我比他還厲害，還有錢。”秦荔怕小玉不相信， 又覺得她對秦氏集團應該沒什麽概念，就找了江盛禦這個最好的參照物，雖然有點冒犯。

　走近的江盛禦聽到這句話挑了下眉。

　“有我幫你，你帶著妹妹好好讀書就行了。不過我也不可能方方面面都幫到你，困難還是要靠你自己去戰勝。”秦荔大致想了下身邊靠譜的人， 沒有適合領養她們姐妹的。

　尤其找些不靠譜的、對她們不關心的人， 不如讓她們就在這裡， 自由生長。

　“所以， 答應我，繼續去讀書好嗎？”坐著小板凳的秦荔和她平視， 目光堅定且溫柔地看著她。

　小玉怔怔地和她對視， 最後點了點頭。

　劈完柴， 小玉就要去做飯了。

　小蘭跑過來，想留他們吃飯。小玉悄悄拉住她，給她使眼色。

　小蘭還是很熱情：“荔姐，還有這位哥哥， 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小玉臉紅了起來，不好意思地說：“我們家裡只有土豆，你們肯定吃不慣，還是去學校那裡吃吧。”

　妹妹還小，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土豆不是什麽好吃的東西。

　秦荔想到在屋子的角落裡看到的一堆土豆。“你們就吃土豆？”

　江盛禦解釋說：“這邊很多人家都吃土豆，並不是每家都能吃上大米的。”

　秦荔再次愣了愣，沒想到那些土豆就是她們的口糧，有的都發芽了。她提議說：“你們和我們一起回學校吃吧？”

　小玉搖頭：“我明天再去學校吧。”

　秦荔理解，還沒整理好情緒。

　她撐著下巴，想要蹭飯：“那我可以留下來和你們一起吃嗎？”

　然後，她又抬頭看向江盛禦：“江老師要不要一起？”

　江盛禦迎上她的目光。

　小玉因為家裡的情況有點自卑，她是在溫暖小玉。

　秦荔還是那個秦荔，明豔張揚，但今天又格外包容、有溫度。

　“當然好。”江盛禦說。

　接著，秦荔不好意思了起來，憂愁地說：“不知道土豆夠不夠，我吃的很少的。”

　看她的樣子是真心想留下來吃飯，小玉眼睛裡有了光，很高興：“夠的夠的！”

　小蘭也很開心。

　做飯的灶在屋子裡，秦荔幫不上忙，就自覺地在外面等吃。

　沒一會兒，江盛禦也出來了。

　對上秦荔充滿疑問地眼神，江盛禦雙手插在口袋裡，望著遠處說：“幫不上忙，被姐妹兩人趕出來了。”

　秦荔很意外：“上次在曾老師家裡，我看江老師做家務很熟練，以為江老師會做飯。”

　“我只會洗碗。”

　“……”

　這坦然的語氣……行吧。

　他們兩個怎麽也算有頭有臉的成年人在一個二年級的小女生面前宛如兩個廢物。

　接著，江盛禦提起了資助的事情。

　“不用，我資助就行了。”秦大小姐非常壕氣。

　“雖然我不如秦小姐厲害，也不如秦小姐有錢，但也想盡一份心。”江盛禦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笑意。

　秦荔：“……”居然調侃她。

　“那行吧。”

　最終兩人商量決定，秦荔負責小玉，江盛禦負責小蘭。

　小玉和小蘭很快就做好飯了，就是把土豆放進水裡煮一煮，放在一個大碗裡。

　四人在院子裡吃飯。

　家裡只有兩個小板凳，姐妹兩個說什麽都要讓給他們坐，江盛禦和秦荔沒辦法，隻好坐了，她們兩個就拿著土豆站著吃。

　就單純把土豆洗乾淨了用水煮了煮，沒有任何調料，連鹽都沒有，不會有多好吃，而且天冷，放著沒一會兒就涼了。

　秦荔吃第一個的時候覺得新奇，還可以，第二個吃了不到一半就吃不下了。

　當著小玉小蘭的面，她怎麽也不好意思浪費糧食，只能勉強繼續吃。這是人家珍視的口糧，特意分出來給他們的。

　旁邊的江盛禦察覺到，說：“吃不完就給我吧。”

　秦荔看著手上的土豆。這是她吃過的，怎麽好意思再給他。

　“荔姐吃不下了嗎？”小玉問，“給我也行。”

　秦荔也不好意思讓小玉吃自己吃過的。

　“吃得下。”

　然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拿走了她手上的土豆。

　“別硬塞。”

　接著，秦荔就看到江盛禦拿著她的土豆，咬了一口。

　好看的男人即使坐在小板凳上吃水煮土豆，也很賞心悅目，就像是某個電影畫面。

　小玉看著他們，冷不丁問了句：“你們這算是間接接吻嗎？”

　秦荔猝不及防，就像被雷劈了一下。

　“……”什麽東西。

　江盛禦手上的動作也頓了頓。

　小蘭懵懵懂懂，捂著小嘴“哇哦”了一聲。

　你們羞羞！

　秦荔摸了摸頭髮，問：“那如果你吃你妹妹吃過的，也算嗎？”

　“這不一樣。”小玉很認真，思路清晰，“我們都是小孩子，而且都是女生。一樣的性別、大人和小孩子，都不是，只有你們這樣的算。”

　秦荔：“我們這樣的也不算。”

　“為什麽？”小玉在認真地討論問題。

　秦荔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

　這時，江盛禦說了一句：“有來有回才算。”

　秦荔：“……”神他媽有來有回。

　小玉小蘭聽得一片茫然，反正是被這“高深”的話唬住了，沒有再問。

　不管怎麽樣，解釋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吃完土豆的秦荔低下頭拍了拍鞋面上的灰。

　隨著她低頭的動作，她那藏在發間的耳朵露出來了些，就一點點耳廓，紅得不得了，落在了江盛禦的眼中。

　不好意思了嗎？

　原來不好意思會偷偷紅耳朵啊。

　**

　吃完飯收拾了一下，小玉想著江盛禦和秦荔該走了，拿起鋤頭和籃子，準備出門。那架勢和她劈柴的時候很像，一樣的虎。

　“你去幹什麽？”秦荔問。

　“上山挖草藥。”小玉看了看陰沉沉的天，“就這個時候容易挖。”

　“挖草藥幹什麽？”

　小蘭回答說：“拿去賣呀！”她的語氣裡帶著滿滿的期待。

　江盛禦問：“能賣多少錢？”

　“運氣好挖得多，一天能賣三十塊錢呢！”三十塊錢對小蘭來說已經非常非常多了。

　秦荔沉默了一下。就算一個月天天去挖，天天運氣好也就900塊錢。

　更何況，這種靠山吃飯的，很可能一天挖下來什麽都沒有。

　這麽小一孩子進山，想想都危險。

　“我和江哥哥會資助你們，包括生活費，所以以後小玉不用進山了。”

　小蘭拍著手：“太好了！”

　“我要去的。”小玉的臉上沒有出現太大的欣喜，很執著。

　“為什麽？”江盛禦問。

　小玉堅持要去讓秦荔也很不解。

　“你們很快就要離開的。”

　秦荔倏地就明白了。

　或許之前有像他們一樣的人出現過，要幫她們，或許也給了什麽承諾，但是人走了之後就沒有消息了。

　敏感、自卑、缺乏安全感的小玉早早就明白了，人生中遇見的大部分人都是過客，都會遠去，她能依靠的始終只有自己。

　秦荔沒有告訴小玉，她說到做到，一定不會像她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樣走後就不管她了。

　她只是說：“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你一個人挺危險的。”

　時間會證明的。

　**

　江盛禦和她們一起，小蘭太小，一個人留在了家裡。

　趙村後面就是山。

　小玉一個人走在前面帶路，江盛禦和秦荔跟在後面。

　江盛禦的目光時不時落在秦荔的身上，覺得她從出來開始情緒就有不對，整個人心不在焉的，就像凶巴巴的貓忽然收起了尖牙和爪子，趴在那兒。

　秦荔察覺到江盛禦的目光，詢問地看向他。

　“怎麽了？”江盛禦的目光鎖著她。

　秦荔彎了彎唇：“沒什麽，就是看著她們，有點想我妹妹了。”

　她又看了看江盛禦手裡的籃子和鋤頭，覺得他這樣優雅矜貴的氣質提著籃子和鋤頭很反差，調侃說：“江老師，你這樣還挺接地氣的，有點像你演過的一部電影。”

　“哪部？”

　“演去鄉村采風的攝影師的那部。”說到這裡，秦荔腦中自動就浮現出了電影裡他淋雨回來、在昏暗的場景下身上的濕衣服貼著身體隱隱能看見肉色那非常欲的一幕。

　現在真人就在她旁邊。

　“沒想到這部電影你也看過。看來就像戴郡說的，你很喜歡我的電影。”

　秦荔不知道戴郡什麽時候把她也代表了一下，明明是他喜歡。

　還不都是戴郡夾帶私貨。

　秦荔嘴上卻說：“江老師的電影那麽好，當然喜歡。”

　她努力不去想淋雨的那個畫面。

　人就在旁邊，想著人家的肉/體不太好。

　“不用叫我江老師，顯得很見外。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師兄也可以。”

　秦荔朝他眨了下眼睛：“行吧江師兄。”

　“那我也不見外了，荔荔。”

　秦荔：？？？

　現在的不見外就是叫人家小名嗎！

　**

　進山走了沒多久，秦荔再一次發現自己不如一個二年級的孩子。

　小玉在前面健步如飛，她在後面氣喘籲籲。

　“荔姐，不行的話你還是回去吧。”

　“沒事，我行的。”

　秦大小姐不允許自己在一個二年級的孩子面前說自己不行。

　江盛禦朝她伸出了手。

　“手給我。”他又笑著補充，“我們互相扶一把。”

　這話說的讓秦荔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要拉她一把。

　她猶豫了一下，輕咳一聲說：“那好吧。”

　她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寬大、乾燥、溫暖。

　秦荔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量，被拉著走路頓時輕松了不少。

　江盛禦看了眼她的耳朵。

　比吃飯的時候更紅。

　小玉要挖的是一種植物的根莖，長得有一點點像薑。挖到大的、品相好的能賣貴一點，小的、差一點的就很便宜，太小的不要。

　很多挖了賣錢的人都會準備好兩三天的糧食和水，去山的深處，那樣挖到品相好的幾率也大。小玉年紀小，不敢去太深的地方，大部分挖到的都比較小。

　這麽冷的天，有的地方的土都是凍住的，挖起來很累。

　今天的運氣不太好，快兩個小時了，籃子裡只有三塊小的，賣不了什麽錢，還把手凍得通紅。

　風越來越大，天空忽然飄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的，很大。

　秦荔看過今天的天氣預報，是陰天。

　山裡的天氣真是反覆無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荔覺得越來越冷。

　雪花伴著寒風，越飄越多。

　小玉皺了皺眉說：“看起來要下大雪，我們得下山了。”

　下山的路本來就難走，再加上下雪，慢慢變得濕滑起來，一不小心就會失足摔下去。

　江盛禦左右手各拉著一個。他們小心翼翼下山。

　寒風穿過山間的樹林，發出呼嘯的聲音，雪簌簌地落下，像鵝毛。沒多少時間地面和枝頭就積了層薄薄的雪了。

　突如其來的大雪讓天比原來黑得更快。

　看著天色暗下來，江盛禦問小玉：“還有多遠才能走到山下？”

　“照這個速度還得一個多小時。”

　秦荔有種不好的預感。沒等他們走下山就天黑了。

　山裡沒有信號，氣溫低手機耗電加快，靠手機照明也堅持不了多久。這種情況摸黑下山太危險了。

　江盛禦當機立斷：“不能走下去了，有沒有能避一避的地方？”

　小玉想了想說：“有間廢棄的屋子。”

　“有多遠？”

　“十幾分鍾能走到。”

　“去那裡吧。”

　事實證明江盛禦的判斷是對的。

　天黑得比想象得還要快，他們到的時候就只有一絲絲亮度了。

　進屋之後，江盛禦關上了門。

　秦荔用手機照明，打量了一下這件屋子。

　這時一間廢棄的木屋，應該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到處都是一層灰。屋子裡除了少量的木柴外，幾乎什麽也沒有。木柴估計是上一次有人遇到特殊情況來的時候砍的。

　屋子似乎不是完全封閉的，不知道哪裡透風進來，一陣陣，涼颼颼的。凍得秦荔拿手機的手都很僵硬。

　江盛禦身上有打火機，小玉熟練地生起了火。

　靠近火源，凍僵的四肢才慢慢緩過來。

　“看來我們今晚要在這裡過夜了。”江盛禦說。

　小玉點了點頭：“明天天亮下山。”

　江盛禦見秦荔的臉凍得有點白，蹙了蹙眉，問：“還很冷？”

　“好多了。”

　秦荔搓了搓手，拿起手機看了看。

　現在已經5點多了，這裡依舊沒信號，戴郡希希他們應該在找她了。

　她叫出了系統，想問有沒有辦法。

　系統：【我只是幫你拯救家業的系統哦。根據現在的情況，你們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會挨凍。】

　言下之意就是不幫了。

　呵。

　**

　山下，突如其來的大雪讓大家加快了速度，終於在天黑之前把圖書館布置完成了。

　戴郡發現一整個下午都沒有見到秦荔，問希希：“荔總呢？”

　“荔姐中午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要進山去看看。”希希說，“現在天都黑了，應該回來了吧。我打電話問問。”

　剛才聽當地的人說，這是一場暴風雪，會下得很大。

　希希撥了秦荔的號碼。

　見她皺起眉，戴郡問：“怎麽了？”

　“打不通。荔姐不會還沒回來吧。”

　戴郡也打了兩次，發現打不通。

　兩人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戴郡說：“我去小玉家看看。”

　十來分鍾後，等在學校的希希接到戴郡的電話，說她荔姐和江盛禦、小玉三人上山還沒回來。

　席嘉南被迫幹了一天的活已經累得毫無豪門公子哥的形象了。

　從圖書館出來，他掃視了一下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沒有秦荔。

　他整個下午都沒見到她，不知道人去哪兒了。

　看見希希站在走廊下，他走過去想問問，就見希希一臉慌亂。

　“怎麽了？”他問。

　希希現在根本沒心情搭理他。

　“荔荔呢？”席嘉南又問。

　“荔姐中午的時候上山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也聯系不上。”

　席嘉南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什麽？”

　助理小蔣現在也聯系不上江盛禦。他過來問：“希希，我聯系不上禦哥，他應該和秦小姐在一起。他們人呢？”

　“我也聯系不上。”希希說，“荔姐他們上山到現在還沒回來。外面下那麽大的雪。”

　小蔣一聽，腦子都要炸開了。

　這可是大事。

　“他們應該不會有事吧。”希希急得快哭了。

　小蔣也好不到哪兒去：“等戴郡回來，我們叫幾個人去找找吧。”

　這時，席嘉南的聲音響起：“這種天，山路很難走，你們還是先找找村長吧。”他的聲音一下子成了主心骨。

　小蔣：“對對對，我去找村長。”

　沒過一會兒，戴郡和村長一前一後來了。

　村長身後跟了好幾個人。

　村長是知道江盛禦有怎麽樣的影響力的，另外一個秦荔他今天也聽說了，是大集團的現任掌權人。這兩個人的身份都非同一般，如果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

　村長表情嚴肅地說：“山上地形陡峭複雜，就算是村民也不敢隨便在山上走夜路，之前有人出過事。現在又下著大雪，上山很危險的，得找專業的救援隊一起。”

　戴郡和希希都快急死了，但是又沒辦法。

　別人的安全也是安全，不能為了找他們荔總強行逼人家山上。下雪天救援隊一時半會兒又來不了。

　這時候秦氏集團公關部的幾個人也知道秦荔在山上失聯了，一個個悄悄往B市打電話。

　**

　山上的小屋裡，江盛禦、秦荔、小玉三人無事可做，只能坐在地上圍著火堆大眼瞪小眼。

　小玉沒過多久就困了，秦荔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腿上睡覺。

　江盛禦和秦荔這樣生活在都市的人就和小玉的作息不太一樣，沒辦法在這麽早入睡。

　無聊到沒辦法，兩人隻好小聲聊著天。

　秦荔怕小玉冷，敞開自己的羽絨服，讓下擺蓋在她的身上。她的動作輕輕的，跳動的火光映著她的臉，比平時還要明豔，絲絲縷縷的風情中又透著點溫柔。

　江盛禦看著，問：“你接下來有什麽安排？”

　“演藝上的嗎？”秦荔覺得他問的應該是這方面的，“參加一檔真人秀吧。”

　江盛禦想到了什麽：“你也參加真人秀？”

　秦荔看向他問：“還有誰嗎？”

　“沒有。”江盛禦說。

　他只是一下子想到給大小姐的任務了。

　秦荔今天上山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烤著火，覺得困了。

　不知不覺中，她睡了過去，直到身體傾斜，腦袋碰到了什麽，她才猛然醒了一下。

　她碰到的是江盛禦的肩膀。

　隨後，一隻手伸過來按住了她的腦袋。她又靠回了江盛禦的肩上。

　很結實，還是那股清冽好聞的氣息。

　“睡吧，我看著火。”江盛禦低頭，看著秦荔貼在臉上的頭髮，很想動手把她撩開。

　“那我後半夜和你換。”

　“不用，這些柴不夠燒到天亮，應該後半夜就熄了。”

　後半夜沒有火取暖，他們只能生扛到天亮。

　秦荔是真的困了，沒過多久就靠著江盛禦的肩膀睡著了。

　她睡得不算太沉，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一開始還好，但到後來越來越越冷，她下意識地貼近身邊的熱源。

　她最終還是凍醒了。

　秦荔睜開眼，發現面前的火堆已經只有一點火星了。沒有了火光，屋子裡變得黑漆漆的。

　臉貼著一個溫暖的胸膛，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整個人幾乎縮在了江盛禦的懷裡。感覺到趴在自己腿上小玉身上也涼涼的，她不由拿羽絨服把她蓋得更緊。

　江盛禦察覺到她醒了，低低地問了聲：“冷？”

　聲音就在她的頭頂。

　不等她回答，江盛禦用手背探了下她的臉。

　秦荔愣了下，感受到了他的指關節，硬硬的，觸感溫熱，至少比她的臉熱一點，讓她有一絲絲上癮。

　江盛禦很快就收回了手，說了句：“這麽涼。”

　然後，秦荔在黑暗中聽到拉鏈拉開的聲音。

　緊接著，她腰上一緊，嚴絲合縫地貼在江盛禦的身上，被他用羽絨服包裹住。

　“繼續睡吧。”

　秦荔的心跳有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