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除了使用御劍的靈力,其他的術法都是不允許的，否則那就成了格斗比賽而不是打球的比賽了。哨音一落，譚飛章便率先沖了過來！

他俯沖得太快了,郁折虹一驚，險險升高、又飛快貼水飛行才堪堪沒被奪去球,譚飛章緊隨其後。郁折虹後退著訂金譚飛章，木劍陡然掀起一陣水花,他接著這個視覺死角手一抬，錯身躲過他的手，將球高高拋起！

白色的球在空中劃過一條瀟灑的弧線，被葉流逸穩穩接住。

“小彩虹，你今天咋像有點遲鈍？”譚飛章挑眉，拍了下郁折虹。

郁折虹笑︰“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接下來你可得認真對付我了！”

他仰起頭,恰見葉流逸把球傳給了鉑吟,不由略感緊張——他可從來沒見過鉑老師玩兒什麼體育競技。

鉑吟一手接過球,此時還有三人在前後圍攻。他眸光冷靜,周旋幾下，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沖出了包圍圈。上方又有對手順勢來搶球，因為急眼了手上帶了靈力。這是違規了！

卻見鉑吟微微抬了下眼，忽而長劍一翻，整個人倒懸在劍上，避開了靈力，下一刻反手把球投出！

球直直落進了對面球框,濺起浪花。裁判吹哨，揚旗喊道︰“a隊得一分！b隊違規，中場暫停兩分鐘！”

鉑吟這一連串動作兔起鶻落,只發生在短短一分鐘之內，看得人眼花繚亂。郁折虹看得血液完全沸騰了起來，叫了聲“好！”，御劍飛過去，抬手就和鉑吟擊了個掌︰“鉑老師厲害！”

鉑吟愣了一下，下意識與他擊掌。他收回微微發麻的掌心，對上郁折虹神采飛揚的眼楮，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仿佛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在少年時代遇到了郁折虹、與他一起長大，像個最尋常的學生一樣在緊張的課業之余為運動會內心雀躍。

他淺笑起來，認真說︰“接下來他們要重點防我了，繼續加油。”

葉流逸也是傻眼的樣子，半天沒回過神︰“原來的隊員腳崴了，你說你男朋友可以頂上，我還以為是因為實在找不到人了……沒想到這麼深藏不露啊！這身手，不打後衛，做前鋒也肯定很牛逼！……以前咋從來沒看過鉑學霸玩球呢？”

鉑老師是頂替的？還有這一出？

郁折虹也是第一次見鉑老師打球，但面上卻裝作早就知道︰“我就說，信我沒錯吧。”

接下來，兩隊人馬又進行了五輪輪比試，三輪為一整場比賽。鉑吟三年來第一次打水球，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實力，今天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郁折虹是全校有名的沖鋒手，沒人想到鉑吟能和他打成完美配合，把對面殺個丟盔棄甲，結局兩場自然都是a隊完勝。

兩場打完，已經是傍晚了。

“好累哦，感覺好久沒這麼運動過了——”郁折虹躺在水池邊，都不想動彈，感覺手指頭都沒什麼力氣了。他在夢境里的身體感官明顯不如他真正的成年身體，體力也是。

譚飛章和葉流逸也四仰八叉地躺著，手腳疊在一起，爭執“你壓到我了，起開”、“放屁，明明是你先踹了我”，聞言譚飛章抖了下，大叫︰“小彩虹，你不許用這種撒嬌的語氣說話！怎麼一談戀愛人都變了！！”

“我沒有啊？”郁折虹十分冤枉，踢了他一腳，“不信你們問鉑老師！我就是在正常講話呀。”

鉑吟是一群人里唯一還端正坐著的，只微出了些汗。他側頭，道︰“沒有撒嬌。”

郁折虹得到支持，囂張地起身去鬧那兩人。鉑吟在一旁注視，心里補了一句︰是本來就很可愛。

幾人在池邊癱了一會兒，各回各家，畢竟明天還要上課，而他們還有作業沒寫完——郁折虹和鉑吟是沒這個煩惱的，他們倆的作業都由夢境自動補全了。

橙紅的夕陽灑在寬闊林蔭道上，遠處的水池如一汪融金。郁折虹沒骨頭地掛在鉑吟身上，鉑吟就很淡然地拖著他走，于是郁折虹不好意思了，直起身摸摸腦袋，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鉑老師，我帶你去喝奶茶吧。我原本學校外有一家奶茶店特別好喝，夢里應該也有。”

果然，下一秒郁折虹就看到鉑吟轉過頭，眼楮都亮了三個度，說︰“好。”

郁折虹看著堪稱ooc的鉑老師，憋笑道︰“我們走！”

——鉑吟喜愛甜食，最喜歡奶茶。郁折虹第一次帶他喝奶茶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一年多都忘了給鉑老師介紹這種經典甜食飲料。那天鉑吟對著奶茶，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現在知道人類說對某樣食物相見恨晚是什麼意思了。”

郁折虹記憶里的那家奶茶店開在校門口的文具店旁。它不是什麼知名連鎖店，而是老板自家開的小店，除了奶茶還有一些小吃。

店內放著輕柔的音樂，都是雙人小座，客人也都是學生——但沒幾個是來談情說愛的，桌上都鋪著題在自習呢。

郁折虹點了個炸雞排，鉑吟則點了抹茶蛋仔和冰淇淋，都是甜品。在奶茶上，郁折虹比較喜歡無糖或三分糖，鉑吟則始終是全糖。

兩人的座位臨著落地窗，食物端上桌，窗外天色漸漸暗了。華燈初上，往來都是少年少女的面孔。

郁折虹記得這幅畫面，他在生病後，曾有一次坐著輪椅來到自己的高中。他畏光似的藏在街角，在這里觀察了半天時間，直到夜幕降臨。

那次回去之後，他做出了退學的決定。

但此刻郁折虹托腮望著窗外，心里卻有種安定的滿足感。

“鉑老師，”他輕聲說，“我突然想回去我自己的位面看看了。”

在這三年的旅途里，郁折虹沒有一次踏上過自己原來的位面。確實，他心里還有疙瘩，那個位面里有他亂七八糟的原生家庭和少年記憶。他並非是小說里那樣真正地“重生”了，所謂的上輩子也只是個方便的說法。他還有一些血親和朋友在那個位面生活著。

他不知道要怎麼對待，就干脆不去見了。

可不知怎的，在這個夢境里，郁折虹的心結似乎在慢慢解開。

鉑老師應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上次夢境里才會說，“以後我們現實里可以回到你的位面，你帶我去”。

郁折虹收回視線，對面的神明在專注地看著他。見他回神，鉑吟叉起一小塊蛋仔遞到他嘴邊，說︰“好。你想回去就回去。”

……

次日。

夢境結束，郁折虹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身旁鉑吟先去準備早飯了，被窩還有余溫。郁折虹眨眨眼，開始一邊穿衣一邊思考今天的行程。

第一天簽售，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是漫展。明天則就是貝里漫獎的頒發儀式。哪怕是郁折虹，也感到有幾分緊張，他下床蹦跳了兩下，鉑吟端著面包和咖啡走進來︰“今天你還想打扮成你的角色麼？”



“今天肯定不行了，我這個馬甲都暴露了。會被圍追堵截的。”郁折虹吐吐舌，又突發奇想，“不如我們再換個低調的小馬甲去逛漫展怎麼樣？我還想看看我的讀者們都寫畫了什麼樣的同人呢。”

他拿起面包叼在嘴里，這會兒總算想起來自己還加了個同人群，“啊！這次漫展說不定還有我和你的同人呢——我是說‘鉑虹’，神明和少年的身份。”

理論上來說，貝里漫展的同人創作只包含貝里漫旗下的作品同人。但機械之神地位超然，關于和愛人的創作……自然也就不包含在“理論”範疇里。

如果有人把這對兒的創作開個攤位，貝里漫必然睜只眼閉只眼，就給它過了。畢竟要是不給過，神明覺得你是有意見、想找你算賬怎麼辦？

郁折虹打開手機，就看見甦水回發了條微博。他清清嗓子︰“嗯，真的有攤位啊，還有太太表示，‘現場抽id送亞克力牌、鑰匙扣、徽章等等小物，過往轉評贊積極的賬號概率會增大’。”

他假裝自己第一次知道同人群，“這個甦水回也是個寫手，咦，她還有小群，還說群員幾率也會增大。”

郁折虹三年前就已經抓到了鉑老師在他漫畫底下的賬號，但並不知道這人還有個號專門刷同人，因此念出來只當個新奇，“好耶，我也想去抽抽！雖然我不符合條件，但我歐！”

然而，說者無心听者有心。

每次都轉評贊最積極、而且還是群員的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