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雲深還沒來得及思考什麽,便反手拽住了杜白的手臂。
杜白頓住腳步,疑惑地望來。
鬱雲深將煙撚滅,半轉過身。
兩人此刻挨得極近,杜白仰頭看著鬱雲深,被盯得心跳忽然加快。
他有些難受地縮了縮手,卻被對方更用力的拽了回去。
杜白害怕了,無措地張了張口,又不知說什麽。
鬱雲深微怔,笑了笑,像是要借此忍下某種惡劣的情緒,輕聲問道:“去哪兒了?”
“見了之前幫忙監管項目的負責人。”
杜白依然緊張著,覺得鬱雲深的脾氣變化簡直無跡可尋。
“只是業務上的來往?”鬱雲深淡淡地問。
杜白不明所以地點頭。
對視片刻,鬱雲深忽而換了隻手拽著杜白,邊推開門往裡走,邊說:“一身亂七八糟的味道,去洗澡。”
杜白小聲說:“我可以自己——”手臂傳來的力道陡然加重,杜白就說不出話了。
兩人進了浴室。
杜白傷已經好了,他伸手落在襯衫扣子上,忽又僵住。
鬱雲深杵在他面前,這項行為便古怪的帶上了暗示性,使杜白無法再繼續下去。鬱雲深垂著眼,似乎沒注意到杜白的呆滯,伸手替他解了襯衫,又脫去裡邊的背心。
水汽漸漸蒸開。
鬱雲深這次沒把杜白按在浴凳上,也沒讓杜白轉過身。
他拿著花灑對著人衝了會兒,不知怎的又將花灑掛回牆上,雙手抱臂,神色莫測地盯著杜白。
“……”
杜白筆直站著淋水,感到困惑極了。
鬱雲深像是怕他洗不乾淨,又不願意親自動手,便站在對面沉默的監視。杜白剛抬起手動了動,鬱雲深卻驟然眯起了眼睛,然後近乎粗魯地撥開他的手,換上了自己的手擦洗。
鬱雲深的手指碰到杜白的皮膚,杜白突然地顫抖,他眼中浮現出愕然迷惘的神色。
他抖著唇,明明想說一句別的話,出口的卻是又細又輕的“你衣服濕了”。
那手太熱,杜白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團火點燃了。
他猛地退開一步,後背撞在了冰冷的牆上。
鬱雲深剛皺起眉頭,卻又因這拉開的距離,視線陡然凝在了下方某處。
他的呼吸停住,許久後才緩慢地抬頭,看向杜白的臉。
杜白已經懵了,他的反應太明顯,鬱雲深不可能看不見。
他抿著唇,像被撞破隱秘後的羞恥,但更像被冤枉的孩子,眼睛紅了一圈,不解地委屈著。
鬱雲深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襯衣被水全部打濕。
杜白腳底發軟,緊張得微微戰栗,他感到必須要做什麽,掙扎著說:“鬱雲深,我有點渴,幫我去拿杯水好嗎。”
鬱雲深沒動,只是稍稍低下了頭,輕笑著說:“是你先犯規的。”
他像一個獵人終於抓到了心儀的獵物,眼中是全然的興奮與欲動。
“……”
杜白怔怔地看著鬱雲深,在他眼中看到了瑟縮的自己。
“渴嗎?”
鬱雲深又湊近了一些。
然後不等杜白回答,便低頭吻住了他。
乳液翻倒在了地上。
杜白帶著哭腔的哀求只出來了半聲便被堵住。
水跡從浴室蜿蜒到臥室,杜白被抱緊,又被按進軟床裡。
杜白臉上全是淚水,鬱雲深從他的眼角親到側臉,安撫似的吮.吻他的唇舌。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鬱雲深停了下來。
他摸摸身下人滾燙的臉,指尖拂過緊閉的眼,即使明知道對方聽不見,他也要再次重申:“杜寶,是你先犯規的。”
鬱雲深親了親杜白,抬腿下床,在杜白的衣櫃裡胡亂找了件睡袍裹在腰間。
他背上有數道被杜白撓破的血痕,卻像感受不到似的不以為意,去浴室找到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鬱雲深問了幾句,電話那頭似乎很震驚,使鬱雲深嫌棄地將手機拿開了些。
掛完電話後鬱雲深轉去一樓,拿了醫藥箱上來。
按照剛聽來的指示,鬱雲深給杜白做清理、上藥膏,他嘴裡又叼了根煙,眉宇間忍耐,動作卻細致而溫柔。
收拾完後,鬱雲深本想就地睡了,但又難得對自己的定力產生了懷疑。
鬱雲深站在床邊盯了片刻,又在房裡溜達了會兒,之前總是匆匆忙忙的沒注意,現在才發現杜白屋裡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燈。鬱雲深沒忍住,好笑地自語了句“這麽怕黑嗎”,便去把那些杜白今晚沒來得及按開的燈,一一打開,最後才不太滿足地離開了。
第二天是周末。
杜白醒來後隻覺得哪兒都疼。
十多年來,他把自己保護得滴水不漏,連帶痛覺神經都養得敏感極了。
只是一個翻身坐起的動作,眼前便不由自主地起了層水霧。
鬱雲深果然喜歡男人。
杜白懊惱地想著。
他認定鬱雲深是趁火打劫,也覺得是自己先羊入虎口。
杜白搞不懂為什麽只是被鬱雲深一摸便起了反應,令他很是鬱憤。如果不是鬱雲深的表情太過意外,他都要懷疑是鬱雲深背地下了黑手。
杜白嘗試回憶昨夜發生的一切——疼痛、顫栗、仿佛要死去般的發泄。
他臉上失了血色,只希望再也不要有下一次。
門被突兀地推開。
鬱雲深衣著整齊地站在門口,而杜白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什麽都沒穿。
作者有話要說: 窒息,車的鋪墊太難寫了,別鎖我吖~
這輛小火車還要開一陣,暫時沒有刹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