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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喜[重生]》第113章 衝喜第113天 怒意
朱聞秘密去了的陸州。為了不叫楊不韙發現端倪, 明面上的借口說的是去周句鎮接手金礦。實則到了周句鎮之後,他便會由周句鎮轉道,直接去了陸州。

 而楊不韙果然沒有察覺不對, 在朱聞走後的幾日,他暫時沒有動作,反倒是暗中盯著他的暗衛來報, 說是與楊不韙暗中聯系的那人悄悄出了城,去了城外的一處小莊子。那莊子裡約莫有二十余人, 應都是死士。

 葉雲亭便猜測楊不韙差不多要尋機會動手了。

 他也不急,每日還和之前一樣,白日裡忙碌製衣坊的事情,時不時再同朱聞去外城巡視一圈,查看外城的建設進度。只等著楊不韙出手。

 如此時間一轉就又過去了數日, 這一日, 葉雲亭正與朱烈商議著如何給流民安置住所之事, 就聽下頭來報,說是外城的流民起了糾紛,甚至還有了傷亡。

 “怎麽回事?”葉雲亭一驚, 立刻起身,示意朱烈流民安置的事宜押後再談, 隨著那報信的官員出了都督府。

 外城的建設正在逐漸完善, 流民也開始安頓下來, 若是再生出亂子,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有兩撥人打了起來。”報信的官員邊隨著他往外走,邊將大致情形說與他聽。

 大約是這些流民在最近這些日子裡,互相之間關系好的常常在一處乾活一處休息,逐漸抱團形成了小團體。因為平日裡這些流民都是各乾各的活計, 也沒有起大的衝突,便也沒有人管這些流民私下拉幫結派。但今日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兩幫人忽然在早上出工時打了起來,在死了兩個人,又傷了十幾個人後,事情就鬧大了。

 這時候拉幫結派的壞處就顯現出來了,死了人那一邊的要血債血償,不肯善罷甘休。那傷人的一邊也護著動手的人,死咬著不承認是自己傷的人。兩邊僵持不下,流民組建的自衛隊倒是帶人去調解了,但雙方都不肯服氣,局面一時僵持不下。

 自衛隊的領頭害怕事情鬧大。便趕緊往上報,這才傳到了葉雲亭這裡來。

 葉雲亭急匆匆的腳步一頓,掃過那領他往城外去的官員,目光微沉:“怎麽這等小事都解決不了,還要往我這兒報?”

 那報信的是個七品小官,最近被調到了外城去辦事,葉雲亭與他也打過幾次照面,這人性格怯懦,但勝在聽話肯乾,平日裡聽令辦事,雖然沒什麽主見,但手裡的事情也沒出過岔子。如今遇見了這樣的事尋到了他這裡來倒也說得通。但問題是這人並不是會越級辦事的人,按照正常的流程,他應當先去尋他的頂頭上司曹毅仁才對。就算事態嚴重,需要他出面,也該是他的頂頭上司來報。

 如今貿然尋到了他這裡來,葉雲亭不得不多留了幾分心眼。

 那官員聞言愣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說:“曹大人昨晚喝多了酒,今日身子有些不適,還在府中休息。”

 其實這不過是他委婉些的說法,實則是昨晚他的頂頭上司喝得爛醉如泥,今日他尋過去時,人還沒清醒過來。他怎麽叫也叫不醒,自己又拿不定主意,生怕耽誤了時候鬧出大亂子,沒法子之下才來尋葉雲亭去主持大局。

 “喝多了酒?”

 大約是楊不韙這個惡狼在側,葉雲亭不由多想了幾分,這個節骨眼上流民出事,偏偏負責此事的官員又喝多了酒,使得下頭的人不得不尋他來拿主意。

 這些日子他和曹毅仁打交道不少,平日裡兢兢業業,並不是那等沒有分寸隨意瀆職之人。

 這一出看起來倒像是算好了一般,先是故意灌醉了曹毅仁,然後鬧出亂子來,底下人沒了主心骨,便只能來尋他。合情合理的引他去外城。

 “可知道是與何人喝酒?”

 “下官不知。”那官員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曹大人雖然嗜酒,但他平日常同下官說酒醉誤事,是以除非休沐,不然滴酒不沾。”

 今日出事後他尋去,發現頂頭上司醉的不省人事,雖然有些奇怪,但想著可能是對方得了什麽好酒才沒忍住,是以便沒有多想。

 沒問出什麽結果來,但葉雲亭仍然多留了個心眼。

 兩人趕到外城,就見兩撥人猶在對峙。中間的空地上擺著兩具蒙了白布的屍體。兩邊人情緒都極其激動,有痛哭的,也有破口大罵的。

 因自衛隊在中間攔著,才勉強沒讓兩邊又打起來。

 葉雲亭在外頭聽了一會兒,才聽明白了一些。

 這兩撥人,一撥是北疆本地的流民,而另一撥則是其他州府逃難來的流民。兩撥人因為地域不同,天然地劃分了立場,類似本地人與外來人之間的矛盾,兩撥人之間平日裡就積累了諸多矛盾和摩擦,直到今日一早,北疆這邊的流民裡死了人。

 死的人是個少年,乃是北疆流民這邊的領頭人之一的親弟弟。更巧的是,這少年昨日還與幾個人發生了口角,起了點衝突。那與他發生衝突的人毫不意外歸屬於另一撥外來流民。

 發現少年的屍體後,那領頭人就直接帶著人找上了對面去質問,懷疑是對方懷恨在心殺了人。兩撥人之間本就積怨已久,見這領頭的氣勢洶洶地找上門要給弟弟報仇,阻攔之時便推搡了起來,然後便打了起來。

 出面的都是年輕氣盛的男人,打架時紅了眼,不知怎麽就死了人,於是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葉雲亭皺了皺眉,總覺得這裡頭不太對。

 外城的流民眾多,聚集在一起難免會有矛盾摩擦,葉雲亭對此是知曉的。但這些流民都很珍惜來之不易的安穩日子,是以雖然有摩擦衝突,卻從不會動手,最多也就是口角幾句——他們怕鬧大了會被趕走,因此都還算有分寸。

 但今日的場面,卻處處都充斥著怪異感。

 葉雲亭一邊思索著,一邊現身,走到了兩撥人中間。

 自衛隊的頭領見他過來,抹了抹額頭的汗珠,終於松了一口氣。

 而對峙的兩撥人瞧見他,也安靜下來,還有人喊道:“王妃,他們欺人太甚,您可得給我們主持公道!”

 話音剛落,另一撥人立刻反口譏諷:“要評理也是我們評理,你們一大早衝過來喊打喊殺,還殺了我們的人,就該被抓起來!”

 “賊喊捉賊你們要臉不要?!殺人償命,就該將你們都抓起來,全都趕出北疆!”

 “沒錯!你們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

 才安靜的人群又吵嚷起來,自衛隊頭領喊了幾聲也沒人理會,只能抹著汗去維持秩序,免得群情激憤之下衝破了防線打起來,傷了王妃。

 葉雲亭站在中央,並未出言阻止。他冷眼看去,就見兩撥人都爭的面紅脖子粗,人群不斷往前擁擠著推搡著。

 他目光微凝,緩緩掃過每一張充滿怒意的面龐,然後便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流民都未曾讀過書,罵起來難聽,更沒什麽條理,就是純粹地在宣泄情緒。但其中有那麽幾個人,話不多,面色也十分冷靜,可但凡出聲,字字句句都在挑動這些流民的情緒。就像一滴水入了滾油,激起油星四射。

 他眸光微冷,幾乎已經確定了這場衝突是有人在其中煽風點火,刻意挑起的。

 而目的……若他猜的沒錯,多半是為他而來。

 一旦這些流民情緒失控打起來,他身處其中,被打紅了眼的流民“不小心”波及再合理不過。

 看著群情激憤,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的兩撥流民,葉雲亭卻並沒有退縮。他自袖中拿出一枚銅哨吹了一聲,響亮的哨聲回蕩在上空,叫憤怒的人群勉強找回了理智,安靜下來。紛紛看向中間的葉雲亭。

 葉雲亭收起哨子,仍舊是溫溫和和的模樣:“事關兩條人命,不是諸位吵架就能吵出結果來的。你們兩方各自推舉出領頭人來,隨我去衙門處理此事。我必將此事查明,秉公處理。”

 話落,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永安王妃這些日子所作所為令人信服,是以他們沒有猶豫太久,北疆流民這邊就有人站了出來:“被殺的是我小弟,我隨王妃去衙門,只求王妃還我小弟一個公道,將罪人繩之以法!”

 見對面出了人,外來流民這邊也有個老者站了出來:“人絕不會是磊子殺的,倒是今天他們殺了我們兩個人,大家都能作證。老朽讀過幾天書,也願意同王妃走一趟。”

 葉雲亭正要開口叫人隨自己去衙門,就聽外來流民那一邊有人開了口,聲音不高不低,卻恰好叫人聽見:“這進了衙門,後面怎麽樣我們大家夥也不知道啊。”

 有人立即附和:“是啊,他們都是北疆人,咱們是外來的,也沒人給我們撐腰……”

 對面一聽又不樂意了:“你們胡說什麽?王妃最是公正,你們誣賴我們不成,又想抹黑王妃麽?”

 原本快要平息的事態,因為幾道不同的聲音,又被挑起了火星。

 葉雲亭眯了眯眼,指著一人道:“將他帶上來。”

 被指中的人周圍頓時空了一小塊,他慌亂地四顧,梗著脖子質問:“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王妃要抓我?”

 葉雲亭未曾理會他,目光又掃了一圈,憑著記憶又點了三個人出來。兩個是外來流民隊伍裡的,還有一個則是北疆流民隊伍中的。

 自衛隊的人將之都抓了上來,被押住的四人面色驚慌,不斷喊冤。

 “你們可認識他們?”葉雲亭問兩邊的領頭人。

 兩人看了看,搖頭道:“不太熟悉,許是後面才來的新人。”又問:“你們是哪個隊裡的?”

 領頭人都是流民自行推舉出來的,他們自己內部都分了小隊,每個隊又設有小隊長,如此一級一級地往下分,更加便於管理以及及時傳達消息。如果有新的流民加入,便會增加新的小隊。

 然而這四人卻支支吾吾答不出來。

 兩邊的領頭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扭頭去問自己那邊的小隊長:“這是哪個隊裡的人?自己來認領。”

 然而話落,卻並無人認領,反而陸陸續續有小隊長說:“不認識,不是我們隊的。”

 外來流民那邊推舉的老者眉頭皺的死緊,他年紀大了,見過的魑魅魍魎也多,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一雙渾濁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掃來掃去,忽然注意到其中一人扎進了褲腰帶裡的衣擺,驚疑道:“他的衣擺有血!”

 葉雲亭一聽,凝目去看,果然也看到那扎進去的衣擺上有黑紅色血漬一般的斑塊。

 “將他衣擺拉出來。”

 自衛隊的人立即將人押住,將他扎在褲子裡的衣擺扯出來,上頭果然染了血,還沒乾透,顯然是剛沾不久。

 葉雲亭蹙眉,略一想便明白了這血是從哪兒來的。轉頭看向兩個領頭人:“起衝突時動手殺人的人是不是還沒找到?”

 兩人齊齊搖頭:“當時情況太混亂,誰也不知道是誰下了殺手。”等後頭去問時,也沒人承認。

 “那看來這便是凶手之一了。”葉雲亭目光微冷,道:“將人押回去再審!”

 說完他抬眸看向不明所以的兩波流民,揚聲道:“今日之事,乃是有人蓄意挑起事端。我必會查清楚真相,給枉死者以及大家一個交代。”說著頓了頓,看著面色各異的流民,又道:“大家既然選擇留在了渭州,不論你們先前從何處來,日後便都是渭州的百姓。我與王爺,均一視同仁。”

 “此事性質惡劣,待查清楚原委後,會公開審理。大家可以先回去等著。”

 說完朝其他人點了點頭:“走吧,先去衙門。”

 他處理的公正,又說會公開審理,加上才揪出來四個不明身份的人,這回人群裡再沒有人出聲。都在原地目送一行人往衙門走去。

 藏身在人群中的死士不敢再貿然出言煽風點火,隱晦地交換了眼神,準備施行第二套方案。

 他們來之前,主子便交代了,最好是挑起兩方流民爭鬥,混在裡面神不知鬼不覺地動手殺了葉雲亭,再將之推到群情激憤的流民身上。但若是萬一不成,便設法引起混亂,直接圍殺。

 此時葉雲亭身邊只有自衛隊的人,這些人都是流民中挑出來的,身手好不到哪裡去。

 這是最好的機會。

 眼見人就要離開,藏在人群裡的幾個死士眼神一利,掏出匕首朝最近的一人捅去,一邊大喊著“殺人了”製造混亂,一邊朝著葉雲亭靠近。

 被刺中的人捂著傷口慘叫著倒下,四周的流民受驚般的散開,還沒來及去扶,又有人接連受傷倒下。因不知傷人的是誰,人群頓時一下炸開,驚慌不已地躲避逃竄。

 葉雲亭被自衛隊護著,眼見局勢再亂便要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再次吹響了銅哨。這次哨聲尖銳急促,還未落下,便聽一聲長鳴回應,接著兩隻體型極大的獵隼俯衝而下,利爪抓向了持匕首製造胡亂的死士。

 死士被襲擊,不得回刀躲避反擊。

 而四周流民終於發覺了危險的源頭,紛紛往那些死士反方向躲避逃竄。

 “將人拿下!”葉雲亭見百姓已經散開躲避,立刻下了令。

 隨著哨聲趕來的,不只是獵隼,還有訓練有素的玄甲軍。

 先前局勢太混亂,死士一直借著普通流民掩護,盡往人多的地方躲,怕傷及無辜,葉雲亭才沒叫玄甲軍立刻出手,如今流民四散遠離了死士,失去了掩護,玄甲軍便立即動了手。

 十多個死士本想借著混亂殺掉葉雲亭,但還沒尋到機會動手,就被玄甲軍圍住。眼見不敵,幾人對視一眼,紛紛選擇了橫刀自盡。

 好在玄甲軍反應快,活捉了其余幾人,又卸掉了下巴,才沒叫他們死完。

 “將人都帶回去。”葉雲亭面如冰霜,眼中沁了戾氣。

 為了引起混亂,這些死士根本不顧普通流民的性命,因開頭反應不及時,傷了好些人。好在及時控制了事態,才沒叫傷亡擴大。

 但即便這樣,看著那些驚慌地從躲避之處出來的流民,他胸中還是湧動著怒意。

 楊不韙要殺他,他並不覺得憤怒,可用流民給他自己打掩護,卻過於下作不擇手段。

 他第一次生出了殺意,這樣歹毒之人,留著絕對是大禍患。

 命玄甲軍押著人,葉雲亭卻沒有直接回縣衙,而是喚上了在不遠處徘徊待命的狼王,往曹毅仁的宅邸行去。

 酒醒的曹毅仁剛得知了外城的消息,暗罵自己酒醉誤事,穿好衣裳就匆匆忙忙要出城,結果在半路上就與葉雲亭撞上。

 他顫顫巍巍地行了禮,不敢多說,直接告罪。

 葉雲亭沒有與他掰扯,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你昨晚在與誰喝酒?”

 曹毅仁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答道:“楊軍師,還有趙參將等人。”

 楊不韙最近得了幾壇好酒,昨晚便邀了他還有另外幾人共飲,他盛情難卻,加上實在是饞酒,就沒忍住喝了一壇,誰知道這酒後勁這麽大大,竟讓他誤了大事。

 “果然是他。”

 葉雲亭眼神冷冽,扭頭問:“楊不韙現在在哪兒?”

 “在城樓上巡查。”

 “點十人,隨我去拿人。其余人將人犯押回去嚴審!”葉雲亭心中怒火翻滾,也不管如今證據尚且不足,直接帶著人上了城樓。

 外城的動靜楊不韙已經知曉。他在立即離開和按兵不動之間略一猶豫,便選擇了按兵不動。

 他做的隱蔽,動手的又是死士,只要沒有證據,便攀扯不到他身上。但若是沉不住氣逃了,反而會更加引人注意。屆時殷家絕對會棄他不顧,而他只能一輩子隱姓埋名,當個逃犯。

 他定了定神,背著手繼續在城樓上來回巡視。

 葉雲亭帶著人氣勢洶洶上城樓尋他時,他還挑了挑眉,故作驚訝道:“這是出了何事?”

 “拿下。”葉雲亭卻並不與他多說,隻抬了抬手,身側的狼王就如一道風般衝了出去,將楊不韙撲倒在地,利齒距離他的咽喉不過一尺。

 眾目睽睽之下再次感受到這種無法言喻的屈辱,楊不韙繃緊了下頜:“敢問下官做錯了何事,王妃竟然如此侮辱我?”

 葉雲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見他這個時候還能鎮定自若地扮無辜,冷冷笑了聲,說:“很快你就知道了。”

 說完喚回狼王,對其余人道:“將人押回去。”

 玄甲軍皆聽命於他,聞言毫不遲疑地動手,將楊不韙反剪雙手,押著離開了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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