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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了男配就跑真刺激[快穿]》第43章 天下第一富商(9) (1)
一定是最近得罪了哪方神明, 一路過來總是倒霉。

 但即便沈塘在心裡將各路神明拜了個遍, 該跳的舞還得跳, 因為他不跳,就得找美人來跳。

 作為一名寵夫人的夫君, 只是跳個舞而已, 並非什麽為難的事情, 男子也有劍舞嘛。

 直到沈公子看到了那套特製的舞衣,一節一節的轉頭看向了林肅:“當真要穿這個?!”

 林肅莞爾一笑:“夫君不必緊張, 賞舞者只有我一人。”

 沈塘心下安了一些, 只在夫人一人面前丟人委實不算什麽,反正丟過的人也不止這一次了。

 女子一舞動天下者眾多,林肅卻覺得都不如自家孔雀毫無顧忌的開屏之時。

 沈塘答應了跳,便不會在開始之後扭扭捏捏,男子陽剛之中帶著柔韌, 隻覺容顏豔色無邊。

 林肅隨手彈奏,已成曲目, 從大船之中傳出, 引來無數畫舫問詢此曲, 但都不得答案, 只能遺憾返回。

 琴聲並未徹夜響起, 艙房內的燈光卻是亮了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林肅將那碎了一地的舞衣收起放在了匣中鎖起,美名其曰收藏作為回憶。

 沈塘卻是手臂捂著眼睛,決定以後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他家夫人了, 忒小心眼,忒記仇,當然,這話也不能在夫人面前說。

 美人之事不了了之,除了在各地遊玩,林肅途中可謂是買下商鋪無數,花費甚巨,可他所相看的鋪子一旦開張便是人流如潮,沈塘十分相信待他們返回之時這開鋪子的銀錢便可收回。

 皇商之名掛上,地痞無賴自是不敢惹,連官府都得相護一二,沈塘當真是體會到了其中的美妙之處,對林肅的崇拜也是更上一層樓。

 “我也不知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氣能夠遇到夫人。”沈塘躺在林肅的膝上,隨著江波賞月,突然有感而發。

 “此話應該是我說吧。”林肅低頭笑道。

 沈塘與他在一處,總是心情極好的:“你這人便是身無長物,隻憑一張嘴也能哄的無數人願意跟著你了。”

 “我要那無數人做什麽,有你一人足矣。”林肅拍了拍他的臉頰道,“不許胡思亂想。”

 “我是在誇你。”沈塘從前覺得話本中所寫情人總是相思膩歪的很,如今身處其中才知道情到濃時,即便人在跟前也會惹得相思。

 “多謝夫君誇獎。”林肅笑納。

 江南水鄉,雖是水路暢通,卻皆是小道,大船換了畫舫繼續前行,一路桃紅柳綠,一步一景,當真是與京城不同的風土人情。

 此處水患治理的差不多,道路上雖還有衣衫襤褸之人,但到底乾淨,人的臉上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

 水鄉女子比之北方更多幾分柔情,當真宛如從水中洗滌的一般,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然而再輕聲細語與眾不同,沈塘都是目不斜視,冷酷無情,以身作則做好夫君典范,畢竟多看一眼都覺得腰疼,而他不看,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阻止夫人去看。

 這種事情也就小廝費力些,得不時幫助主家拒絕那些被吸引來的蜂蝶,大部分都是識趣的,卻也有那些見是兩個男子甘願為妾的。

 對付這一類沈公子當真是毫不留情,狂風掃落葉:“良家女子哪裡會自甘墮落,主動請纓做人妾室,莫非是家教不嚴,教出了個倚門賣笑的。”

 那姑娘紅著眼睛掩面而逃,沈塘一展折扇毫無愧疚,正想回去向夫人邀功,卻是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景琛?”

 沈塘順著聲音望過去,在看到那道更熟悉的身影時懵了一下:“子玉?你怎麽在這裡?你什麽時候在這裡的?”

 “不久,也就看完了景琛你舌戰那姑娘的全過程罷了。”雲洄笑道。

 只不過半年多不見,他身上的氣質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褪去了幾分文人的孱弱感,倒真有了幾分磐石般的堅硬。

 沈塘略有些尷尬:“讓子玉兄看笑話了。”

 “無事,左右看的也不少。”雲洄左右打量了一番,看到林肅時拱了拱手,“林兄好久不見。”

 他雖知道了林肅的字,但為了避免給他惹麻煩,卻是注意沒有去稱呼。

 林肅起身讓座:“子玉兄好久不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如今一別數月,若非你主動打招呼,我未必敢認。”

 “林兄謬讚了。”雲洄撩起衣袍坐於茶舍之中,他未著官服,隻一身青色便衣,卻有百姓路過之時行禮後方才離去,連那茶舍主人也是熱情的捧上了茶水,叫了一聲:“雲大人。”

 雖是熱情,卻不做打擾。

 雲洄治理河道,卻也算此地的父母官,若非真正愛民如子,也不能得百姓如此恭敬。

 雲洄落座,其身後跟著的一個娃娃臉的少年卻是殷勤的為其擦著桌子,讓那茶舍之人都有幾分無可施為的地方。

 小少年動作殷勤卻不貿然插話打擾,忙完了以後就眼睛亮晶晶的站在一旁,看起來鮮活的很。

 少年臉生的小,皮膚卻白皙,再配上一雙靈動的眼睛看起來倒像是哪家的小公子,討喜的很,沈塘懶得去插林肅他們的話頭,隻偶爾說說趣事,目光卻是轉到了小少年那裡,揮了揮扇子招呼人過來問話。

 少年看了雲洄一眼,得其點頭後機靈的跑到了沈塘面前。

 “你這小家夥多大了?”沈塘跟逗小孩兒似的。

 “我不是小家夥,今年已經十六了,再過幾年就要加冠了。”少年聲音清凌凌的,就像此處的流水一樣。

 沈塘來了興致:“你平時都跟著你們家大人麽?跟了多久了?他平時都做什麽?”

 少年又瞥了雲洄一眼:“大人來了我便一直跟著了,照顧衣食起居自然要一直跟著,至於大人平時做什麽,我不通文墨,不知道。”

 “你家大人學富五車,竟也不教你識字?”沈塘也不在意雲洄平時做什麽,他只是閑得無聊好像找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一樣興致勃勃的研究玩法。

 “不是,大人雖公務繁忙,但還是教我識字了。”少年的圓眼睛中閃過一絲羞愧,“只是我天生不通,總是學不會,非大人之過。”

 “哎,你這可是狡辯了,俗話說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你學不會,還是師父教的不好。”沈塘在那與少年詭辯。

 少年雖生的機靈,但到底真的不通文墨,哪裡辯的過這曾經滿嘴風流的沈少爺,頓時急的白皙的小臉通紅:“你是大人的朋友,怎麽能說大人的不是?”

 “你這般護著,難不成戀慕你家大人?”沈塘敲了敲他那描金的折扇,正得意的時候被林肅伸過來掐了一下腰提醒。

 小少年縱是有思慕之情,可此處風土皆是委婉為主,哪裡受過這麽直白的挑破,一時站在原地臉頰通紅,眼眶中已經在蓄淚了:“你胡說,你…非君子!”

 沈塘沒想到會將人逗哭,一時忐忑,然後對上了雲洄看過來的眼神,更是坐立難安。

 雲洄拉了少年在身旁坐下,遞了塊帕子過去溫聲道:“他慣常好戲弄人,你不必理他。”

 小少年努力收著眼睛裡的水汽,雲洄看向了沈塘道:“雲某離開京城之前景琛送我禮物之時我還未曾回禮,如今卻是要我回雙倍禮了。”

 這哪是送禮,這分明是要算帳。

 沈塘訕笑一聲,對那小少年說道:“你別生氣,我素來口無遮攔慣了,今日覺得你親近,多說了兩句,我同你道歉,你若覺得無禮,我以後收斂一些,不冒犯你便是。”

 小少年抬頭看了雲洄一眼,對沈塘道:“無妨,也是我小心眼了些,您也莫要怪罪我失禮之處。”

 “不怪罪不怪罪。”沈塘笑了一下,看向了雲洄道,“我同你家這位道歉了,也被原諒了,禮可不可以不送了?”

 雲洄瞥了林肅一眼,見他不管,便知道是放任彼此玩笑了:“好說,一碼歸一碼,當日雲某離京,景琛兄所送圖冊至今保存完好,研究細致,大開眼界,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雲某收集江南名冊十余倍,不日送給林兄做參考可好?”

 “多謝子玉兄厚贈。”林肅接話道。

 “為何不送給我?”沈塘面色微妙。

 雲洄端起茶盞道:“送你有何用?”

 沈塘:“……”

 雲子玉你變了,你再也不是原來那個純潔的雲子玉了!你瞅瞅這都學了什麽烏七八糟的,君子非禮勿言呢?

 不對,為什麽送他沒用?

 沈塘瞪向了雲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雲某應該知道什麽?不如景琛兄同我說說。”雲洄清雅笑道。

 沈塘怎麽可能說得出口,萬一猜錯了,他與夫人的位置不就暴露了。

 作為夫君最後的堅守,此事必須隱瞞起來。

 “沒什麽,多謝子玉兄好意。”沈塘覺得自己真的得去求一道護身符了。

 他鄉遇故知乃是大喜之事,茶舍之中並非久談之地,雲洄在此處定居,直接邀請兩人過府做客。

 他官拜四品,居住卻是清簡,院子雖不多,卻乾淨整潔,住下林肅二人和隨從綽綽有余。“我本還想著要住在何處才好,如今借住你這裡倒是便宜許多,也順便可以教教小家夥讀書寫字。”沈塘雖喜歡寬敞,但也不是半分委屈不得,且他正得了趣事,正是興起。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雲洄笑道。

 院子相隔,彼此安頓,雲洄休沐結束就要處理公務不得閑,倒是小少年被派了過來當向導指引一二。

 少年名叫明昭,人如其名,笑起來當真是讓人心中陰霾一掃而空。

 沈塘難得為師,興致勃勃,只是打聽少年家世時愣了一下。

 與他想象中不同,少年家世並不富庶,反而無父無母,父母在水患中生病去世,他也是差點兒跟隨而去,能活到現在乃是雲洄搭救,請來大夫治病,又在他病好之後給了差事。

 “有瓦遮頂,有飯可食,大人的恩情明昭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少年強調道,“所以你說我可以,不能說大人的壞話,他是這世間最好的人了。”

 沈塘有些深思,頗有些慶幸當日同意林肅捐出那三百萬兩給此處救災。

 “你不知,我哪裡敢說他的壞話。”沈塘笑道。

 “如此便是最好了。”明昭仰頭道,“其實我知你也是好人,大人說此次治理水患成功,那些糧食藥草能夠齊全皆是因為京城沈家捐獻出了銀兩給我們,那日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

 “哎,說這些就見外了,恩情記在心裡就好了,平時只需以師生相稱便好。”沈塘莫名想要多做些好事。

 坐擁家財萬貫也不過是一家富庶,若能多救幾人,幾十人,幾百人甚至上萬人,那樣的功德是否能讓他與林肅生生世世相遇相守呢?

 “是,先生,此句'鷙鳥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解?”明昭仰頭問道。

 沈塘試圖看到那句,卻被那通篇的文章給弄得頭疼不已:“學字要從最簡單的開始學,還不會走就想跑是行不通的,從今日起先抄千字文,再抄三字經,都會了再說。”

 “是。”明昭倒是乖順,也讓沈塘成功下了台。

 林肅不似沈塘那般清閑,江南百廢待興,正是入駐其中的好時機,但江南本就商業繁盛,強龍不壓地頭蛇,想要統籌頗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但即便如此,每每沈塘找他的時候他都有空。

 “夫人,我們多給各地捐些銀兩如何?”沈塘興衝衝的回來,“當日所捐銀兩可是救了不少人,若是能夠救黎民於水火……”

 他滔滔不絕,林肅便認真聆聽,直到沈塘停下,滿臉興奮問道:“如何?”

 此時若換個時代,絕對是大大的好事,可在這個時代過於收攏民心,是對君威的挑釁。

 但沈塘乃是心善,心善之事不能過於打擊,林肅思考了一下道:“此事不妨換個法子進行。”

 沈塘不解:“換什麽法子?”

 “與其直接捐獻銀兩,不如你自己來做,興建私塾,聘請先生教導無法上私塾的孩子,或是將商路來往山村,讓與世隔絕之處徹底通往外界,不拘泥於形式,只是需要花費些心力,景琛以為如何?”林肅細細說道。

 “互惠互利。”沈塘琢磨著他話語中的意思,突然明白了其中深意。

 富商一時捐獻銀兩是為善,一直到處捐獻便真的有收買民心之嫌疑了,而有的地方並不需要救濟,反而有可能被官員私吞,有害無益。

 林肅必然是想到了,卻又不願打擊他的積極性。

 “夫人當真有國士之才。”沈塘對他的佩服又上一層,而且覺得窩心的很。

 連父母有時候都未必會對他如此天馬行空的想法表示支持,只有林肅會對他的每一句話認真聆聽,認真思慮。

 “若你不願,日後我二人以你為夫也是可以的。”沈塘這讓步當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但他不後悔,即便所有人知道他才是妻也不後悔。

 “夫君說什麽呢?”林肅笑道,“夫君三媒六聘娶我過門,莫非要休了讓我另娶一次?”

 “自然不是。”沈塘可不想如此折騰,萬一出了什麽變故,夫人不是他的了,豈不是要後悔死。

 “嗯,那如今便是極好了,不必改了。”林肅態度很淡。

 沈塘就覺得自己的猶豫好像沒那麽重要似的:“……你不就在意名分和外人的說法麽?”

 “那會改變我二人的關系麽?”林肅反問。

 沈塘心中莫名:“不會。”

 “嗯,如此便不需改動了。”林肅笑著答他,“夫君不必多想。”

 “哦……”沈塘覺得自己白糾結了。

 不過他倒是對行善舉之事十分上心,上心程度甚至超過了自家的生意,計劃勾勾改改,還特意去查各地的風土人情,倒是引得林肅有些好奇他如此有熱情。

 林肅在他忙時隨口問道:“為何這般熱情去做善事?”

 “為了累積功德。”沈塘隨口答了一嘴,反應過來以後警惕的瞪著林肅,“你休想套我的話!”

 做善事累積功德,以讓他們生生世世相遇這種事情實在太過於羞恥,不能符合他沈家少爺聰慧的人設。

 但林肅何許人也,隻這一句便能想到沈塘當時在船上的一句話,那時他感慨功德,原來是上了心的。

 沈塘期盼再相遇,林肅也不反感,若能在其他世界再相遇,他或許還會選這個人,隻為這一瞬間的感動。

 江南之行自然不能隻忙生意,雲洄作為東道主,再度休沐之時也會引二人再出,遊覽此處名勝風光。

 而為了避免三人尷尬,沈塘將小明昭也叫上了一起,四人皆是樣貌出眾,同遊之時當真是吸引了不少人頻頻回頭。

 但他們四人倒是怡然自得,明昭是心思單純,雲洄是被人看習慣了,至於沈塘,當年萬人空巷時都未曾覺得有什麽,而林肅,按照06的話說,四個人裡面宿主臉皮最厚,被看又算得了什麽。

 明昭性情最為開朗,對一些新鮮事物正是好奇的時候,偶爾得見一二物什眼睛便變得極亮。

 “你喜歡此方硯台?”雲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笑著問道。

 明昭回神,搖頭道:“只是看著跟大人的硯台有些相像,多看了幾眼。”

 “青松玉竹,這硯台倒是別致,店家這硯台價值幾何?”沈塘走上前去問道。

 “不多不多,二錢銀子。”店家看著沈塘周身的富貴,那笑容都加深了很多。

 沈塘看向了雲洄道:“也不是很貴。”

 二錢銀子對沈少爺來說還不到一盤菜的價格,但是對於雲洄這樣為官清廉的卻不算一筆小錢了。

 “你若喜歡,我買給你可好?最近正在習字,一方好硯也可用數年之久。”雲洄看著明昭道。

 明昭卻是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可不可,我怎麽能用大人的銀錢,若我有一日攢夠了銀子再來買便是。”

 店家插了一嘴:“哎,這好硯識貨之人眾人,若是遇上賣家,卻是不留的。”

 商場經歷之人都知是營銷手段,可明昭明顯是不知的,神情略有些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沮喪。

 “你不留?”沈塘本只是逗小孩兒,卻沒有打算把人家當真惹的寢食難安,轉眼看向了那店家說道。

 那店家訕笑:“這咱們這行也沒有那個規矩不是。”

 “說的也對。”沈塘明顯是認同的,一旁林肅上前道:“你這鋪子估價六百六十兩銀子,我給你雙倍盤下來可行?”

 “啊,這……”那店家看著林肅擺放在桌頭的銀子明顯有點兒懵,下一刻喜笑顏開道,“公子這一看就是懂行的人,咱也不跟您討價還價,成交。”

 沈塘與林肅對望一眼,眼中的笑意不自覺加深,他甩開了折扇道:“這樣便能留下了,小明昭,帶有朝一日你攢夠了再來買便是。”

 這不僅是店家驚呆了,連小明昭也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無功不受祿……如此,實在不妥。”

 雲洄歎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店家給我包起來吧,今日我便算是借你,日後你攢夠了銀錢還回來便是。”

 明昭連連點頭,眸中明顯是喜悅的。

 夥計和掌櫃都在忙,沈塘以折扇遮住嘴巴湊到林肅面前道:“沒想到子玉是個不解風情的,白讓我費這番功夫。”

 “辛苦夫君了。”林肅笑道。

 他倒不覺得雲洄處事不當,倒是那孩子一片赤子之心難能可貴。

 畢竟也不是人人皆像沈少爺這般從小到大無數人送禮物的。

 沈少爺吃的了山珍海味,也吃的路邊的小攤,一路逛過去,看見什麽林肅便給買什麽,挑花眼的時候偶爾將鋪子整個盤下來也是尋常。

 明昭捏著沈塘給的糖葫蘆雖是驚訝這樣的大手筆,那些花出去的銀子他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麽多,但他更驚訝的是那二人之間似有若無的親昵,雖是夫妻,但是有的舉動著實是讓人看的臉紅。

 國朝風氣雖不內斂,卻還尚未達到此種地步,他隱隱瞧著,自是覺得羨慕不已,倒是一向守禮的大人對二人舉動並無半分置喙之處。

 “大人不覺失禮麽?”明昭小聲問道。

 雲洄笑道:“沒關系,景琛素來臉皮厚,他不覺得失禮我們又何必覺得失禮。”

 明昭:“……”

 大人您之前明明教的是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

 他這話沈塘聽了個一清二楚,回首之時卻隻得雲洄一個頗有挑釁的眼神。

 這到底是誰臉皮厚啊?

 他錯了,他當年不應該送龍陽圖冊,快把純潔的子玉兄還回來!

 人生不可讀檔重來,只能一路向前看,沈少爺自己作的死,跪著也要作完。

 江南一行有雲洄在此倒是方便的很,沈家想要的鋪子也物色了七七八八,之前鋪子出現的問題都不必林肅出手,沈塘自己就能夠揪出那些蛀蟲。

 沈公子現在看著脾性甚好,非常好說話,可之前他一人獨自掌管沈家,若是沒有雷厲風行的手段,沈家早就倒了,此行只要敢沾手沈家銀兩的,重則送官府,將之前的銀子吐出來,輕則趕出去,卻是將手不乾淨的信息也放了出去。

 既然敢伸手,便不能怪別人不給留情面。

 因著此事的雷厲風行,沈少爺當真是被林肅誇了又誇,背後的屏日日開著,仿佛能與那烈日比一下誰更耀眼,相比之下,乾勁更足。

 這仿佛是一個圈,做好了事情夫人誇,夫人誇了乾勁更足更想做事,努力做好了事情又被誇。

 等到花孔雀對這圈子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江南。

 而林肅對此的說法是:“看著夫君有如此作為,為妻心中傾慕不已,每每看時,心中都如小鹿亂跳。”

 沈塘實在很想即興舞劍一曲,發泄一下心中的激動:“咳,當真?”

 “當真。”林肅看著他認真說道。

 06統計了一下數據,發現宿主除了做那事時心跳加劇,平時的心跳都是相當平穩,平穩到能把小鹿催眠睡著。

 倒是這話語的衝擊力讓沈少爺宛如小鹿一樣,一刻都消停不下來,若非林肅將人抱走,還能熬夜看帳本。

 “夫君年輕有為自然是好,但是若是熬壞了身體我可要心疼了。”林肅一句話讓沈少爺乖乖去睡覺了。

 江南一行收獲頗豐,沈家掛著皇商的名頭,財富堆積更是讓人難以想象,朝中雖有每每反對皇商斂財暴富,可能危及士農工商的地位排序的聲音,可當邊境被擾,國有危難之時,沈家聯合巨富們捐獻上來的銀兩卻是讓這種聲音被□□的恨不得鑽入地縫之中。

 將士吃飽穿暖,又有上好的武器可用,邊境之危不僅解除,還打入了敵軍的腹地之中,此一戰,便可使邊陲數十年太平。

 戰士塵埃落定,商人地位明顯拔高許多,雖躍不過農籍,皇帝卻是特開恩典,在國難之中有捐獻之商人子嗣可參與科舉取士。

 此舉朝野震驚,卻無太多的人反對。

 而在沈塘與林肅成婚十年時,沈夫人竟是高齡孕子,給沈少爺又生下了一個弟弟。

 二老年齡已高,雖有丫鬟照顧,沈夫人卻是在孩子斷奶之後交由沈塘二人照看,自己隻偶爾逗弄一把,硬生生將兒子弄成了含飴弄孫之態。

 面對著個跟麵團揉成的小人,沈孔雀當真是碰一下都怕皮膚青腫了,抱一下就怕捏壞了,看著林肅輕車熟路的逗的小家夥咯咯笑個不停,千言萬語憋成了一句話:“夫人真乃賢妻良母,若你能生,我們的孩兒必定比這個小不點可愛。”

 06飛快揮舞數據記帳本。

 因為這一句話,如今愈發明豔照人的沈少爺愣是真的被實驗了一把,被林肅按著企圖生出孩子來。

 沈少爺宛如被蹂躪過的嬌花,整個人淒淒慘慘戚戚:“我真的不能生……”

 敗就敗在了這張嘴上,他以後再也不惹夫人生氣了。

 小麵團小名就叫麵團,沈塘起的。

 大名則叫沈璿,林肅起的,不求王侯將相,只求如美玉一般的品質。

 小沈璿聰慧,當真是三歲可作詩,林肅教什麽都學的飛快,小小年齡才名便傳遍了京城。

 因為小家夥一直膩著林肅,頗讓沈孔雀吃了一段時間的醋,仿佛那不是親生的弟弟,而是路邊撿來的,由此也頗有些明白當年在爹娘面前為什麽總覺得自己是撿回來的。

 小人兒軟乎乎的是可愛,可是對夫夫恩愛實在是阻礙了些。

 林肅教沈璿詩書禮儀,連師父都不必請,沈塘便教小麵團爬樹扎馬步,武功學起來,武師父也不必請了。

 小沈璿才名遍京城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出名太盛,卻是將林肅雁歸先生的身份在字裡行間給透露了出去。

 一時之間沈家門庭若市,一群文人慕名而來,崇敬之語不絕於耳。

 “這群人當真是瘋了不成。”沈塘看著那遞上來的拜帖,實在不能不拈酸吃醋,你瞧瞧這是崇拜的拜帖麽?這分明是尺素。

 什麽鴻雁寄情,什麽芙蓉泣露盼君憐,什麽曲有誤,周郎顧。

 分明是想嫁給林肅,連臉面都不要了。

 “氣死本公子了。”沈塘瞧著那些拜帖,直想全給燒掉。

 沈璿正在一旁書寫著什麽,瞧見他焦躁的姿態道:“兄長實在不必焦慮,長嫂何曾看過那些人一眼。”

 “你不懂,若你得這世間最好的一人,必然是不想讓旁人看他一眼的。”沈塘自然是相信林肅的,但是該吃的醋還是要吃的。

 皇宮之中處處森嚴,內殿桌案之上鋪開著幾幅字畫。

 “雁歸先生……”蕭韶的手從上面輕輕拂過,像是怕弄髒了那早已乾透的墨痕一般,“他到底還有多少才能未曾展露給朕,雲愛卿,林肅字雁歸之事你可知曉?”

 雲洄數年前已從江南調任,重回朝堂,如今官拜二品,如此年齡入閣拜相不過是遲早的事。

 他一身官服仍是比旁人多了幾分清雅之意:“微臣不敢欺君,多年前便已知曉,只是不知陛下也對雁歸先生的字感興趣。”

 “他的字可流傳千古,你瞧誰人能超過他。”皇帝歎氣道,“如此良才,若為臣,當助朕萬世之功。”

 此話稱讚意味極重,雲洄拱手行禮道:“陛下愛重乃是雁歸兄之幸,只是他恐無此志。”

 蕭韶又豈會不知,他當年忌憚林肅,但多年下來那人從無逾距,與朝中官員都極少往來,他以前覺得是自己斷了林肅的路,可多年看來,那人分明志不在此,從無踏入朝堂之意。

 “罷了,讓那些圍堵他門前的文人們散去,不可擅自打擾。”蕭韶將字畫卷了起來道,“你退下吧。”

 他為皇帝,不可任性縱情,便許他一生任性縱情吧。

 京城之中的傳言還未沾到林肅的邊便已經被沈塘攔了個乾淨,只是他倒是察覺到了還有人在相助於他,查到的時候發現是如今的工部尚書雲洄,只是雲洄范圍內不管此事,只能是更往上的那一人。

 此事沈塘本有心瞞著,可步伐至涼亭,看著那人靜坐亭下,外面風動,更是撩撥的他的衣襟擺動,連那花瓣都有飄落進去染君之嫌,可只有那人是靜的,歷經歲月,一如初見時讓他驚豔沉醉。

 林肅察覺有人看了過去,待看見他家孔雀愣愣站在原地,一雙桃花眼像是被什麽迷住失了神的時候回望了過去,起身用書本在他的面前揮了揮道:“看什麽這麽出神?”

 沈塘驀然回神,視線試圖轉移卻是移不開,乾脆唇角一勾道:“還能看誰,這花園盛景哪裡比得上夫人一分一毫。”

 多年浸淫,沈塘也有了林肅的幾分道行,如果說話的時候沒有臉紅心跳效果會更好。

 林肅笑了一下,牽著他在涼亭之中坐下:“多謝夫君誇獎,何事尋我?”

 沈塘這次轉移了視線,將京中之事訴說一二:“此事倒是我幫你解決的,只是那些麻煩卻是最上面那位幫忙的,這麽多年了,他后宮妃子兒子一大窩,還惦記著你呢。”

 個花心大蘿卜還覬覦他夫人。

 “你當他是兔子麽,還一大窩。”林肅並不在意別人惦記,只要那人知道距離,不來打擾,心中惦記一二又有何妨,可話在沈塘這裡卻不能這麽說,“那我明日去宮中拒了他去,讓他不準惦記我可好?”

 “不好不好!”沈塘連忙阻止,“你一去不是羊入虎口麽?”

 那哪裡還回的來,不妥不妥,此事就不該在夫人面前提起。

 林肅攤手道:“那你說怎麽辦?”

 沈塘發現毫無辦法,只能自己看緊夫人一些。

 花叢之中,雖有嬉鬧之語卻是歲月靜好之態。

 花開花落數十載,即便沈塘幼年習武,很重視身體保養也終是走到了盡頭,白發蒼蒼卻仍然愛美的厲害,感受生命流逝,不願死在冰冷的屋中,而是被林肅抱著躺在了花叢之中:“我此生功德不知可能換你來生再遇?”

 “自然是可以的。”林肅握緊了他的手指道,“即便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我也會在見到你的第一面便對你一見鍾情的。”

 他此生好話說了無數,卻是這一句讓沈塘最安心,安心在此地長眠。

 林肅與他十指交握,感覺到他指尖冰冷。他這副身體早些年吃了些苦,即便後來補好,卻也不如沈塘命長的。這個時代的人命並不算長,雲洄早已故去了,沈塘一生做了無數好事,命長如廝,晚年也不曾受過什麽苦。

 既是說好一生,他活多久,林肅就要陪他多久,如今終是到了盡頭。

 【06,走吧。】

 一雙人被花叢掩蓋,倒像是睡在了花叢之中不知日月。

 林肅回到了系統空間,他知道他們的屍身會被後人好好入葬並不擔心,現在只是在等系統的評分。

 【系統評估,任務完成評估為A級,任務一賺取星幣四百萬,任務二賺取星幣五百萬,額外獎勵五百萬星幣,共計一千四百萬,已匯入帳戶。評分降級原因:阻礙主角攻蕭煌事業發展,氣運相衝。額外獎勵原因:促使主角受雲洄位極人臣,達成其畢生所想,拯救萬民於水火。】

 世界是以雲洄為主線的,當蕭煌與雲洄離心之時,其實他已經失去了原本該有的身份,額外獎勵更多的應該是做的善事導致,倒是不錯。

 【宿主這已經是您第二次拿A了,不能自暴自棄。】06建議道,【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

 【06你不懂,談戀愛和純粹做事業是有區別的。】林肅笑道。

 純粹做事業無所謂喜惡,但是談戀愛可是有偏向的。

 06發現自己確實不懂:【嗯,宿主還是要努力,不能得過且過,談戀愛很重要,評分記錄保持也很重要。】

 林肅覺得06不愧是獨身主義者:【好,開啟下一個世界吧。】

 【06系統提示,世界載入中,記憶傳輸中……】

 林肅意識恢復的時候感覺到了周圍的驚呼聲。

 “扛過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

 “哥哥……”

 林肅昏昏沉沉隻來得及跟系統那裡兌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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