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陳星跟著官差們進了官府,他都在想到底是誰要這樣害他們,想著想著思緒就飄到了陳家人身上。
只不過想到陳家人如今的情況,陳星又開始不確定起來,畢竟現在陳家可以算是元氣大傷了。如果他是陳家,他根本不會在這種時候找他們的麻煩。
不過很快陳星又覺得可能就是陳家做的,畢竟陳家已經變成了這樣了,再壞也壞不到那裡去。想要將他們一起拖下水,讓他們也不好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顧琅轉過頭來就看見了陳星皺著眉頭,似乎很是煩惱的樣子,不由出聲問了一句,“怎麽了?”
陳星看著望向的顧琅,朝他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沒事。”左右待會兒進入衙門,他們就能看到到底是誰害了他們,也沒有必要急於一時。
顧琅聽到陳星這樣說,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再也沒有多問了。只是輕輕地牽起了他的手,朝他溫聲道:“別擔心。”
陳星望向顧琅看向自己的眼睛,朝他回了一個笑容,“嗯。”
領路的官差扭過頭來,想要向他們說明一下裡面的情況,結果就看到他帶來的這兩夫夫,相視而笑的場面。他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身上有些麻麻的,下意識的抖了抖身子。
最後還是顧琅先從那種古怪的氣氛之中回過神來,扭頭看向盯著他們的官差,客氣的說道:“官爺,有何事吩咐?”
官差看著剛才對著自家夫郎還是一臉溫柔笑意,此時對著自己卻面無表情的顧琅,暗自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不過官差很快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務,揚起了一個淺淡的笑容,朝著他們道:“待會兒進去之後可能需要等一會兒。”
“無妨。”顧琅唇角勾起了一個禮貌的弧度,朝著那官差客氣的道:“我們左右沒有什麽事,多等等也沒有關系。”
聽著顧琅這樣說,官差也覺得舒坦了不少,他原本以為顧琅作為一個舉人,定然是有著自己的傲氣的,沒有想到他不僅一點架子都沒有,說話還那麽客氣,頓時對他有了不少好感。
只是讓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一起進入衙門裡,按照官差的話本來該晚點才出現的縣太爺,以及和他的師爺坐在了高台之上,似乎正在等著他們的到來。
那領頭的官差看到縣太爺坐在那裡,明顯嚇了一跳,在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朝著上面的兩人行了一禮。
縣太爺朝著那官差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隨即將目光看向了跟在他後面進來朝著自己行禮的顧琅和陳星身上,朝著他們熟稔的道:“二位,好久不見。聽說顧舉人前段時間出現了一點小問題,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縣太爺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大多數都放在了顧琅身上,他的目光上下掃視,似乎是在確定什麽。
顧琅面不改色的同他對視,朝他拱了拱手,“多謝縣太爺掛念,顧某一切都好。”
縣太爺點了點頭,隨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緊接著將視線移到了旁邊站著的衙役身上,吩咐道:“既然苦主已到,現在就把嫌疑人壓上來。”
“是。”那官差朝著上方的縣太爺利索的行了一禮,轉身就下去了。
知道馬上就能見到到底是誰要害他和顧琅了,陳星的心裡沒由來的生出了幾分緊張的情緒,他現在甚至都不知道待會兒該用什麽表情面對來人才好。
就在陳星覺得心臟跳動得越發強烈的時候,突然察覺到手上一暖,他低頭看去只見不吹到什麽時候和自己挨的極近的顧琅牽上了他的手。他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看上去,很快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盛滿了點點笑意的盯著自己。
陳星看著顧琅朝他做了一個口型,他說道:“別擔心。”
一瞬間,陳星那莫名升起的緊張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他抬眼朝著顧琅回了一個笑容,告訴他自己一切都好。
一炷香之後,一個瘦削的身影在官差的押解之下緩緩地來到了大堂之上。
看著出現在官差中間的中年男人,陳星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頭,他對眼前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人。
可是按照縣太爺剛才的話,這個男人就是找人圍堵他們的人,既然他們都不認識,那這個男人為什麽要找人來圍堵他?
陳星盯著那個男人,思索著到底是縣太爺他們找錯了人,還是自己在不知道的時候得罪了人。
可是還沒有等陳星思考出個一二三來,那中年男人就直勾勾的看向了他們的方向,視線在陳星身上一閃而過之後,很快就移到了顧琅身上,並且在顧琅身上上下打量著,似乎是在確認點什麽。
最後,中年男人似乎是認出了他,朝他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諷刺的道:“好久不見,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有想到再見竟然會是這種情況。”
顧琅看著面前仿佛帶著一個面具,連笑容都顯得有幾分刻薄的中年男人,輕聲道:“好久不見,趙叔叔,我也沒有想到,我們再見竟然是這種場面。”
中年男人看著顧琅那張略帶著幾分蒼白的臉,突然陰惻惻的笑了兩聲,語氣中甚至帶上了幾分諷刺,“是啊,我以前就覺得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顧琅朝著他笑了笑,沒有再繼續接他的話。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閉緊了嘴巴,也沒有繼續再開口的意思。
縣太爺看著到齊的眾人,拍了拍手裡的驚堂木,朝著下面的趙老爺問道:“堂下之人可是趙家趙源。”
“是。”中年男人挺了挺胸,即便是身上的衣服有了幾分髒汙,他此時看起來也依舊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趙源,有人控告你前段時間買凶傷人,你可認罪。”
趙老爺的眼神閃了閃,隨即露出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來,語氣中甚至帶上了幾分惶恐,“青天大老爺,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怎麽可能做出買凶傷人的事來!”
趙老爺一番話說得有起有伏,陰陽頓挫,若是不知道真相的人,恐怕會以為真的是縣太爺冤枉了他,將莫須有的罪名安插在他的身上,以至於他這般的為自己叫屈。
縣太爺顯然沒有被他蒙蔽,他一拍手裡的驚堂木,指著趙老爺毫不客氣的道:“趙源,你要清楚你現在在什麽地方,公堂之上容不得你撒謊。若是你說了謊,待會兒證明了你的過錯之後,本官定會嚴懲不貸。”
趙老爺聽到縣太爺的話,眼珠子轉了轉,當即朝著他大喊道:“青天大老爺,我冤枉啊!我一個商人,怎麽敢做買凶傷人的事,又怎麽敢在您的面前撒謊。這些事情我既然沒有做過,那我自然是不能承認的。”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趙老爺會是這般的反應,縣太爺點了點頭,語氣帶著些許諷刺,“本官既然敢這般說,自然是有證據的。你如今不承認,我便讓你看看到底是誰檢舉了你,也讓你輸得明白。”
想到今天心腹回來告訴他的那些事,趙老爺的心裡咯噔了一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些預感在見到那群被帶上的男人之後變得越發的強烈起來。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種時候露怯,他便強自忍受了下來,竭盡全力保持住了鎮定。
只是比起趙老爺的慌張,從一開始就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陳星,此時看著進來的幾個男人,只有一種想要衝過去打他們幾拳的衝動。
如果不是這幾個王八犢子埋伏了他們,顧琅就不會躺了那麽久,他也不會跟著提心吊膽了那麽久,一切都是他們的錯,要是他們沒有做哪些事,也就不會惹出那麽多的事來。
陳星捏緊了拳頭,盡力克制著自己不衝過去打人,沒有發現那幾個男人行為間有些怪異,特別是在看到顧琅的時候,神情間還有些瑟縮,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陳星只知道是這幾個襲擊了他和顧琅,卻不知道他們是受到誰的指使做的這些事。
縣太爺卻是不僅知道他們做了什麽,還從他們口中問出了是誰指使了他們,因此在看到他們上來之後,他拍了拍手裡的驚堂木,隨即看著幾人嚴厲的道:“你們看看,大堂之中的那個男人,是不是雇傭你們行凶的人?”
那幾個男人順著縣太爺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結果就對上了趙老爺看著他們陰惻惻的目光,頓時就將他們給嚇了一跳。
站在最前方的一個青年盯著趙老爺看了半天,最後糾結了半天,抬眼朝著上方的縣太爺道:“縣太爺,這個人,他好像不是和我們對接的那個人。”
這個男人的話一出口,顧琅的眼睛眯了眯,頓時多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就在縣太爺想要開口再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巨大的喧嘩聲,緊接著就是一群人朝著衙門裡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